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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迎香是天快黑的時候回來的, 她背着一個竹筐，框子有一些新鮮幹蘑。

她今日簽到過後，系統給了許多肉, 原本她還挺驚喜的, 可惜不是豬肉, 迎香毫不猶豫的羊肉放到框子裏，帶出去賣了。

她不吃羊肉，羊肉也不好炖, 放着就壞了, 若是給家裏人送去，不太好說, 徒增麻煩，不如賣錢了事。

蹲了一下午，總算是賣出去了, 傍晚, 又下起了大雨, 她在一處屋檐下避雨, 回來的有些晚。

“夫君。”

聞時一直坐在屋檐下, 見迎香回來立馬起身。

“我去買蘑菇了。”

銀錢都在她身上, 有些話對聞時說，他未必能理解，他這人探究欲也強，迎香也不想沒事找事, 看着框子裏的蘑菇，聞時伸手接過, 也沒說什麽。

迎香把東西在廚房放好。

“吃飯了沒？”

聞時搖了搖頭。

“那我簡單弄點。”

聞時近來總是這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沉悶, 迎香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不就是夫子的事情，不行就換，大不了換個書院，人要信命但不認命，辦法總比困難多，關鍵是要有所行動，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活宗旨。

雨後空氣清新，那場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大雨卻意外的讓聞時放松了不少，大雨過後，空氣更加清新。

飯桌上，二人依舊保持沉默，聞時吃飽之後看着妻子，而後道：“迎香，你要相信我，這輩子，咱們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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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香看了一眼聞時，感覺有些不對，回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像有意無意的一直緊盯着自己。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一臉正色道：“咱們好好過日子。”

憑心而論，他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夫君，迎香對聞時沒有不滿的，深夜，他緊緊的抱着她，迎香嘴唇動了動，也沒說什麽。

黑暗之中，她忽然開口道：“夫君，若是不成，咱們換家書院，我聽說許多學子為了求學，走南闖北的不在少數，說到底你前途重要。”

“哪裏都是生活，不會因此沒活路的。”

聞時總覺得還沒到這一步，出去花費太大，他不想她在那麽勞累，他是夫君，是男子，該頂天立地，如何能讓她不停的為生活奔波勞累。

“先把今年過了，明年再看。”

迎香說完閉上了眼睛，心情不好如何又能讀好書，不過聞時也是個有成算的，今日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總體看着還行，算了，他要是真的不想讀了，自己也會想的。

聞傳宗回去後，身上濕了大半，他整個人看起來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一言不發。

阿棉問他，他不說，他都不明白，都是兄弟，為何聞時的命如此好？

他怎麽就沒這麽好的命呢？

久違的，他去找秀玉，秀玉對他冷臉相待，他也沒說什麽，沉默的上了榻。

“老三被人看上了。”

聞傳宗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秀玉有些不解，原本困得要死的她，一下精神了大半。

“誰看上他了怎麽回事？”

“他夫子有個獨生女兒，這姑娘看上老三。”

聞傳宗越說心裏越不得勁，可不說更難受。

“那老三也要納妾了？”

想起那日被迎香頂回來，秀玉心情不算好，她有些幸災樂禍的問到，總要讓迎香也體驗一下自己的生活，看她如何得意。

“老三不願意，夫子也不喜歡他，看不上咱們家，可夫子那女兒好像對老三死心塌地，他家富貴不少。”

老三不願意這話讓秀玉一下涼了心，她是了解這個小叔子的，那麽說再多也無用。

她轉而看着一旁躺着的人，而後道：“那你說這個做什麽？嫌棄這些富貴人家的女兒有眼不識泰山，看不上你？”

秀玉這話極其諷刺，聞傳宗倒也沒說話，算是默認。

黑暗中，屋內十分寂靜。

良久之後，他開口道：“其實，我是為了家裏好，我倒是覺得，無論老三是休妻再娶，還是納妾，都很好。”

“你不知道，他那位夫子有後臺，在縣學裏，院長都對他十分恭敬。”

“這人一旦嫁過來，帶來的嫁妝只多不少，咱們家算是徹底富貴，如果是老三上門入贅，也不差，他手指頭但凡是能漏一點出來，也夠咱們吃好幾年。”

“靠着他，咱們也能在縣裏買宅子，買仆人，過富貴日子。”

“老三不願意，你有啥辦法？”

秀玉看着聞傳宗，私心裏，她厭惡極了這個男人，可卻不能表現出來，畢竟，她真的被趕出去，日後可不好過。

別的不說，就那小賤人，怎麽可能好好對自己的兩個兒子，等日後他們有了孩子，她當初懷胎十月生下的兩個孩子，還不知道如何被這糊塗東西輕賤，日後還不知道怎麽難過。

她得守着，不過她對聞傳宗是已經死心。

“我能有啥辦法，要不說他傻呢。”

“人家傻，處處都是機會，你聰明，啥也沒有。”

“我且告訴你聞傳宗，你不許再外面借錢給那賤人花，要不，你可別怪我魚死網破。”

“我買宅子，不也是為了你們都能住的舒服點？”

夫妻二人的交際圈之前也算是通的，聞傳宗有些火大的說到，家裏窮，當真是處處受限。

“買宅子沒問題，但你若是給那賤人買衣裳首飾，我要你好看。”

秀玉威脅道，其實真的發生了，她也沒啥好辦法，只能放狠話，說到這，她只覺得可悲。

怎麽就把日子過成了這，這個家離開倒是容易，可回來那可難了。

聞傳宗沒在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聞時洗漱穿衣，準備去縣學，擡頭看着藍天白雲，他提着書箱往縣學去。

想起那位讓人厭惡的夫子，也不知道他今日會如何，不過聞時也不怕，到了課室後，該說的也說了，他沒想到的是，那位夫子今日告假，換了一位新的夫子來上課。

他一時有些拿不準，但也無需多擔心。

柳夫子就那麽一個女兒，那件事情說出去也會毀了他柳家名聲，是他诓騙自己過去的，他有理，聞時吸了口氣，不再想這些，他認真讀書，最後沒告訴迎香，也是覺得沒必要。

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雖然切切實實惡心到他，但也沒必要讓妻子為此煩心。

他又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哪怕功名利祿都不要了，他也不會去做違心沒有道德之事。

鋪子裏

迎香早上過來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所有人好像都在暗中看她，可她看過去，卻都一言不發。

她有些好奇加無語，準備私下找人問問，聞老爹跟劉氏回來後，鋪子裏多了兩個人。

人多了，他們也不用像之前那麽累了。

“三嫂，三哥對你不錯，他肯定不會抛棄你的。”

馬氏這話更是讓迎香覺得雲裏霧裏，她有些不明白。

趁着剛包好包子放進一旁鍋裏的功夫，她開始詢問。

“你三哥不要我了？”

“沒有，沒有，就是那件事也過去了，三哥說了，不會娶夫子的女兒。”

馬氏連忙解釋，迎香看了她一眼，想起昨兒聞時确實不一樣，還跟她說要好好過。

夫子的女兒，迎香腦子轉的很快，七七八八的很想的大差不差，縱然心裏有那麽些生氣，可面上也沒表現出來。

“我知道了，這鍋熟了，都拿出來，放前面好賣。”

剛出鍋的肉包子，白胖松軟，聞着就很香，迎香拿起一個放到旁邊，等把熟的都取出來，看到燒火的聞二哥，他躲閃的模樣。

迎香頓時覺得無語好笑，就算有什麽，也是她跟聞時之間的事情。

店裏已經有了穩定的客源，這附近商戶人家有時候也會來買飯吃，如今鋪子裏已經不單純的賣那些簡單的早飯，迎香額外又加了一些面之類的簡餐。

左右家裏人多，也能做的過來，若是太閑，保不齊會出事，忙起來最好。

從早到晚雖然辛苦，但能賺錢，家裏人也不會叫苦連天。

最近，劉氏跟聞老爹已經開始去前面收賬，迎香也沒在意，這鋪子本就是給家裏人的，如果能順利過渡自然最好不過。

劉氏盯着她這位置不是一兩天，如今真的上手，心裏不知道多愉快。

這個月的租金迎香還沒付，她既然不收錢，那月底正好跟家裏人開會，說明情況，順利把這個鋪子給家裏。

他們都會做，她在尋思尋思，做點別的，之前付出的成本，也收回來了。

一旁的包子不在燙手，她拿起咬了一口，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好吃。

晌午，早飯賣的差不多，迎香便回去，聞老爹幾次欲言又止，話也沒說出來。

近來，天氣涼爽了不少，快秋涼了，迎香想起夫子的女兒，不由得一笑，她回去看看，聞時要怎麽跟她說。

到家之後，迎香按例簽到，看着手裏多出來的游記，她坐在屋檐下慢慢看着。

柳夫子沒來，聞時心情不錯，雖然也沒太表現出來。

下午回家之後，看着坐在屋檐下的妻子，他關上門，走到迎香跟前，随後從書箱裏取出了一根糖葫蘆給她。

迎香看了他一眼，咬了一口糖葫蘆，味道不錯，酸甜口。

這東西不貴，屬于那種可有可無的零嘴。

“夫子的女兒？到底怎麽回事。”

聞時聞言一頓，嘆了口氣，最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跟迎香說了。

“确實沒那麽重要，不過你确定消息不會傳出去。”

“不會，女兒家的名節不是小事，除非他們不想要這個女兒嫁人。”

對此，聞時很篤定。

“迎香，我不會跟你和離，更不會休棄你的。”

迎香把吃了兩口的糖葫蘆放到一旁的茶碗上，十分認真的跟聞時說：“我知道夫君你有情有義，這事你也沒錯，不過你這位夫子看起來小肚雞腸，之後你在他手下，如何讀書？”

迎香也不是不講理的，聞時的表現素日裏她也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