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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回到熟悉的村莊, 迎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聞時。

聞時坐直了身子，他是喝了不少，但也沒到酩酊大醉, 不省人事的程度。

村裏人很少能見到馬車, 原本圍坐在村口的婦人們, 冷不丁的看到這輛馬車，一下就想到了聞時，大家紛紛站起, 好奇的看着。

聞二哥已經回來了, 村裏人也都知道聞時今日會回來。

一方面，大家都等着吃席, 另一方面都想着跟聞舉人能說上幾句，日後也好出去吹噓一番。

聞家不大的院子裏，這些日子都是坐滿了人, 自從好消息傳回來後, 整個鎮子都有些轟動, 凡是跟他們家沾親帶故的基本都來了, 關系近些的, 日日都來。

聞老爹坐在主位上, 這幾日都快把臉笑爛了，老三真的是太争氣了。

“舉人老爺慢些，聞娘子也慢些。”

送他們回來的馬車車夫更是小心翼翼，一臉讨好。

二人依次下了馬車, 看着面前的小院，開口道謝。

“多謝。”

聞時依舊十分有禮, 迎香跟着點了點頭，二人餘光都看到馬車後不遠處的村民們, 這一切也都在預料之中。

聞時挺直脊背，神色平靜，目送馬車離去，他跟迎香回了家。

主屋內，聞老爹懷裏坐着樂謙，劉氏坐在下首的位置，聞老爹旁邊是裏正，村長也在一旁坐着。

其餘一些都是村裏年紀大的老者，聞時的幾個舅舅，年輕人多是坐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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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香爹也來了，他算是個親戚，他沒讓迎香後娘來，自己美滋滋的坐在院子裏，自然也有村民說他好福氣，看着下車的聞時迎香立馬他迎了上去。

“女婿，恭喜你啊。”

“爹。”

他是一個人來的，聞時看了他一眼，立馬給他行禮。

“不必，不必，快進去，大家都等着你呢。”

迎香爹看了一眼迎香，見她狀态很好，不由得松了口氣，看起來夫妻二人關系很好。

一想到他已經是舉人老爺的岳父，最近連着好幾個晚上，他做夢都是笑着醒來的，老天對他不薄。

聞時點了點頭，他跟院子裏的衆人打了個招呼，快速走了進去，聞老爹在內裏就聽到了動靜，想到自家老三，差點坐不住立起來。

聞家幾個兄弟都已經回來，這幾日來的人也不少，大家看着聞時迎香，多是為他們高興。

聞傳宗等人都在院子裏招呼客人，端茶倒水，這是聞老爹專門囑咐他們兄弟的，已經好幾日了，大家都習慣。

聞二哥跟玉芹回來後也沒閑着，跟着一起招呼，小樂謙直接被聞老爹抱到懷裏。

他爹不在的時候，這一屋子的人都可着勁的誇他，聞老爹跟劉氏也在一旁附和，他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年紀不大，但确實已經能聽懂一些話。

不停地有人給他吃糕點，還有糖，小嘴就沒停過。

聞時眼下風光回來，一想到他成了舉人，這可是他之前的夙願，沒想到老三如此命好，一次就中。

聞傳宗看着聞時的眼神極其複雜，一方面，他們是一家人，這是他的親弟弟，可另一方面，他清楚的知道，日後這個家裏更沒有他說話的地方，除非他能跟聞時一般。

“爹，娘，裏正叔，村長叔，大舅，二舅，王叔，……。”

聞時跟迎香進屋，二人一一叫過屋內的長輩，衆人看着聞時跟迎香都是滿臉笑意。

“老三啊，你可是咱們村有史以來第一個舉人，等我選個好日子，準備開祠堂，咱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祖宗，多謝他們在天上庇佑你。”

聞老爹一聽更是激動，連連點頭，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看着立在不遠處的兒子，成熟穩重，他眼下看聞時是怎麽看，怎麽好。

“爹，娘。”

他懷裏的孩子掙紮着下去，走到迎香跟前，神情也沒有不快，迎香幫他擦了擦嘴角的糕點渣。

聞時有今日，迎香也是發自內心的為他開心，他走到今日真的沒那麽容易，好在結果很好，他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多謝裏正叔。”

“好。”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說話了，你們也好久沒見，準備宴席的時候若是人手不夠來家裏說一聲，我讓家裏人來幫忙。”

裏正說完起身，其餘人跟聞時寒暄兩聲紛紛起身離開，大家都是有眼色的，日子還長，不愁沒有跟聞時說話的機會。

院子裏的那些親戚眼看着也都前後腳離開，宴席肯定是會有的，他們等着就好。

聞時這孩子雖然話不多，但是個靠譜的，眼下看，他就是悶不吭聲的幹大事，真好，是個好孩子。

目送衆人離開，聞老四連忙關上大門，聞老爹把家裏所有人都叫到屋內，開始商議之後的事情。

當然，日後這個家，就是聞時當家做主了。

“老三啊，爹跟你娘年紀大了，難免有糊塗的時候，接下來的事情，你想怎麽辦，你就先說，我跟你娘都聽你的，還有你這些兄弟們，你随意吩咐，都是一家人，也不能讓他們白占你的，能幫你做事，是他們的福氣。”

聞老爹一臉笑意的說到。

外面天色逐漸變得昏暗，迎香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看着馬氏微微凸起的肚子，忽然朝着她一笑。

“幾個月了？”

她輕聲問到。

“三嫂，快五個月。”

馬氏低下頭，明顯有些期待，不遠處挺着大肚子的阿棉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刺眼。

秀玉如今對着迎香，那也是笑臉相迎。

“三弟妹你放心，四弟妹這一胎好着呢，郎中也看過，十有八九是個大胖小子。”

迎香笑着點了點頭，之前劉氏也不是沒嫌棄過馬氏，這樣最好不過。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若是她講究男女平等，別人只會以為她瘋了。

聞時假裝思量片刻，一臉正色的把自己之前的計劃都說了。

“爹，娘，流水席我準備連着辦十天，到底是大喜事，至于裏正要開祠堂，咱們也要去，要多給祖宗們準備祭品，給他們上香。”

“好，該這樣。”

“之後，我要進京城參加春闱，可能還會有殿試，迎香跟孩子去不方便，這都是官府組織的，她們要待在家裏，孩子小，也不能離開迎香。”

聞老爹聽到聞時這話立馬站起，殿試，他之前看過戲，據說這場考試是皇帝主持的，那聞時這次去京城，有可能見到皇帝。

想到這，他睜大了眼睛，何其榮幸啊，聞時是他的兒子啊，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他生的這個好兒子，他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老三，你放心，你兒子媳婦在家也沒啥活要幹的，讓你媳婦專心照顧孩子就行。”

“還有一件事，更為重要，那就是不能随便收人禮物，如果是親朋好友帶來的東西，那無所謂，其餘一概不能要，不管是送的什麽，爹你該知道，拿人手軟。”

這話一出，聞傳宗有些忍不住。

“老三，為何不要，都是給你的，咱們家也沒那麽富裕，收了還能改善家裏生活，哪有人放着白花花的銀錢不要，又不是傻子。”

“你別說話，就聽老三的，老三現在有大出息，這眼看着都能見到皇帝，日後遲早當官。”

聞老爹這話一出，饒是心裏有準備，聞傳宗還是很難受。

“娘。”

他叫了劉氏一聲，劉氏直接轉過頭，也沒搭理他。

屋內頓時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看着聞傳宗。

“大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該知道的。”

聞時看着聞傳宗，眼裏毫無情緒。

“不收，你們都聽好了，不許收，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私下收了，我就把誰趕出去，別怪我沒跟你們說。”

聞老爹這話可是很重，眼下聞時是全家的指望，他看着其餘的兒子們，可謂是疾言厲色，可不能因為他們的錯，影響到聞時。

他相信聞時，說出這種話肯定也是深思熟慮，總歸是靠自己踏實一點。

聞時眼看着就要當官，家裏日後有何愁的，銀子也能慢慢積攢。

他想到什麽，連忙去內裏拿出錢匣子。

劉氏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這是咱們家所有的銀錢，老三，你拿着，接下來怕是要不少花錢，你從前那些先生們，肯定也是要請的，還要買肉買菜，你也要給他們買禮物，可不能讓人說你沒良心。”

“爹，這你放心，宴席就定在三日後吧，早辦早完事。”

聞時好歹也在縣學讀了一年，雖然有些不愉快，但都過去了，該請的自然要請，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情，他禮數要做足* 。

“好，不能耽誤你出去考試，老三，你什麽時候走？”

聞時直接把銀錢匣子打開，他拿了一半，也差不多夠用，剩下的給聞老爹了。

“這些夠了，年前就得走。”

考試很重要，錯過便是錯過，學子們自然都是提前出發的，京城可是很遙遠的。

“我要說的就這麽多，爹你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沒？”

聞時看向聞老爹，态度恭敬。

“我這沒有，東西不夠你讓你二哥老四明日就去采買。”

這一切眼看着也都定下，迎香抱着孩子回了屋子，沒多久，聞時就回來了。

“廚房裏有熱水，你先洗一洗。”

聞時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娘子。”

他看向妻子的眼神，有些許歉意。

“沒事，咱們也快穩定下來，我帶孩子在家等你，左右也沒幾個月。”

聞時點了點頭，只要能把家人約束好，別的也沒什麽，他中舉的消息，想來縣學也都知道，翌日上午，聞時早起，讓家裏人去采買。

他準備去一趟鎮裏縣裏，這次借的是裏正家的騾車，他要去看望昔日裏的幾位先生，順帶着邀請他們三日後來吃席。

三日的時間也夠準備，雞圈裏的那些雞都是要殺得，豬肉不夠去屠戶家裏買，菜和雞蛋不少，之前送這些的村民很多，宴席盡可能的要辦的很體面，酒水讓聞二哥跟老四去鎮子上買。

早起，聞傳宗立在門口，看着坐上騾車的聞時，餘光看到那頭黑騾，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現如今，他真的是厭惡極了這個畜生，看起來很是溫順，可那日的發癫差點要了他跟劉氏的命。

劉氏身子也不爽快，對他越來越淡，他跟她說話，要麽不理，要麽就很敷衍，明擺着對他有意見，兄弟們也早跟他離心，他常常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好像就是個多餘的。

“老爺。”

阿棉忽然走了過來，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放心，我很快帶你去縣裏，你這也要生了。”

別人不太清楚，只當聞時要當官，發達了，他還是很了解的，聞時能不能當官還兩說。

想到他的先生，聞傳宗又皺了眉，若是有人引薦，幫忙，那聞時也能謀個官做，就算官職低一些，那也吃上了皇糧。

他呢，如今還是個秀才公。

“你放心，等老三忙完，我再去找他，眼下他也不是什麽秀才公，眼下他在幫忙引薦，我想他那位先生不會在拒絕，三年後，我若是中舉，必然讓你比今日的三弟妹還風光。”

阿棉聽到這話，頓時一笑，神色輕松，她只能相信聞傳宗，也只能依靠他。

“老爺，我相信你。”

阿棉柔聲道，她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腹部，孩子早已經回動，生産的日子越來越近，這是她日後的指望。

聞傳宗跟聞時私下交流不多，但知道這些的都是自家人，外人最近對他也是客客氣氣，到底是一家子兄弟，聞傳宗想，聞時已經發達，拉拔他也是應該的。

一旦日後他飛黃騰達，對聞時也不是沒有好處。

不遠處，聞小五看着二人，壓根沒理他們，有個當舉人老爺的親哥，他更要努力。

騾車上，裏正家的小兒子在趕車，他笑嘻嘻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聞時說話，聞時也都會回應。

藍天白雲，微風徐徐，聞時穿着一襲銀色長袍，俊逸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坐在騾車上，仔細看去，整個人從容有度。

鎮子上的幾個先生，見他來了，紛紛熱情招呼。

聞時如此尊師，這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各個十分熱情，紛紛表示一定會去吃酒的。

縣學，聞時是下午到的，他提着東西直接過去，沒多久，縣學的院長便領着好幾個夫子出來迎接，這其中自然也有柳夫子。

聞時如此好命是他沒想到的，看向聞時的目光，他盡量表現的若無其事。

“聞舉人有情有義，尊師重道，品德高尚，快進來。”

“學生有今日，還要多謝幾位先生昔日的教導。”

幾個夫子，除了柳夫子的是皮笑肉不笑之外，各個都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要知道他們縣學今年中舉的，就聞時這一個。

聽說他在松山府拜了那位大官當先生，可考試是他自己考的，兩年時間進步如此大，這讓幾位昔日裏教過他的先生贊嘆不已。

有人私下還說聞時是文曲星下凡呢。

柳夫子沒有刻意往前，當然他背後是有家族的，不怕當初對聞時做的事情引來報複。

如果他當初知道聞時有今日，那他，此刻，柳夫子心裏也是有些悔恨的，他從未想過，聞時會有這麽大的出息。

“這都是應該的，是咱們作為先生的本分。”

到了院長書房，聞時就好像沒跟柳夫子之前鬧過不愉快一般，照常寒暄，見此情況，柳夫子放心了很多。

他從來不否認的便是這個人的人品，那是真的不錯。

柳嫣已經嫁人，雖然他女婿沒有高中，但還有以後，他是不想賭的，也沒那麽後悔當初的決定，讓女兒嫁到富貴人家，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還請諸位先生賞光，三日後來寒舍吃酒，學生一定盛情招待。”

“好，我們一定去，一定去。”

聞時在縣學也沒待多少時間，忙完這一切，他回去的時候，又買了兩缸酒，連帶着一小缸，這東西只能多不能少。

他出身農家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不用把門面裝太大，附近鄉紳富人要給他送禮，他也不會平白就收。

離開縣裏之後，聞時又去交情不錯的幾個同窗家裏，邀請他們，他算是今非昔比，他親自過來請，自然也沒人拒絕，都表示會去。

跑了一天，忙完這一切之後，借着月色，他們才到村裏。

“今日辛苦哥了，這點東西不成敬意，哥帶回去喝吧，替我跟裏正道謝。”

裏正家的小兒子聽到這話，連忙推拒。

此刻圓月高高挂起，天空繁星點點，夜黑風高，村裏有些冷，二人已經到了村口，他自然有些累，但沒想到聞時這麽大方，這一小缸酒都是給他家的。

“不了，不了，接下來你還要辦酒席，也不知道夠不夠用，你留着吧，到時候我們全家都要去吃席，老三你可真争氣，也是真的厲害。”

裏正小兒子連忙推辭，他可沒忘記自家親爹說的。

聞時現如今已經算是半個縣老爺，縣老爺都親自請他吃酒，他們能幫上聞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哥，你別客氣，我讓家裏人也買了酒，只多不少的，我是怕不夠，才在縣裏又買了兩缸。”

聞時堅持，不知不覺到了聞家門口。

院子裏的人見他回來，各個都出來了，聞老爹跟劉氏也沒睡。

“哥，你帶回去。”

聞時讓聞小五跟老四擡着大酒缸往廚房去，小的直接給留在騾車上。

“帶回去，替我謝謝你爹，三天後來吃席。”

聞老爹也出來說了一聲，他覺得聞時這事情辦的體面，想到什麽，他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院子裏的聞傳宗。

他之前還想去裏正家怪人家，當真是沒良心，騾子是他要借的，明明騎不了，還非要逞強。

聞傳宗自然知道親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他垂下眼眸并未說話。

這段時間，他已經想好了，縮着吧。

等老三忙完，他再去找他，怎麽也要為自己謀條好的路，讀書拜個名師大有好處，且看老三，短短三年，他就考中了。

聞傳宗可不覺得老三是個聰明的，他努力是一方面，更大的助力肯定是這個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先生。

沒有他，老三是不可能中的。

聞老爹這話一出，裏正小兒子不好在推辭，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

“不好讓人白跑，裏正對老三也算是關心。”

聞老爹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兒子，大家紛紛表示理解。

接下來幾日，全家都忙了起來，開始準備肉菜，請人也可以，但聞老爹覺得太費錢，而且家裏人不少。

五個兒子，四個媳婦眼下都在，就連劉氏都坐在椅子上慢慢幫着擇菜。

來家裏幫忙的那些親戚和村裏的婦人也不少，大鍋早已經架起好幾個，大家都準備吃酒席，迎香帶着孩子也沒閑着，加入其中，多少也能幹點，到底是自家夫君的大喜事。

深夜，孩子在一旁呼呼大睡，迎香看向一旁的聞時，見他還沒睡，好像在思量什麽事情。

“夫君，如果接下來兩場考試你都過了，就算不能名列前茅，也都榜上有名，那你能直接當官嗎？”

迎香這話一出，聞時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

“如若真的能如此，得個進士出身，謀個一官半職，不在話下，甚至還可能留在京城當官。”

聞時吸了口氣，他都沒敢這麽想。

他覺得自己能中舉，已經是上天格外照顧他，他是努力勤奮，但機遇也很重要。

如果沒有碰到那麽好的先生，他是沒可能一次就中。

“夫君，我覺得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聞時點了點頭，而後把妻子抱在懷裏。

“這下你跟兒子在家我也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等我的消息。”

迎香點了點頭。

主屋內，劉氏躺在床上，一到夜裏，她就有些恍惚，當然也是最近開始的。

“老頭子，你說老三如今怎麽能如此争氣。”

“說來，還要感謝當初的我，那時候你跟傳宗不是很反對他去讀書，我可是一直幫着他說話。”

劉氏這話一出，聞老爹咳了一聲。

“那是我錯了，辛虧這孩子有成算，行了這話你也別說了，咱們家眼看着跟之前不一樣了，老三後頭還有個小五呢。”

想起小兒子，劉氏只覺得他聰明機靈。

“這孩子肯定也不差，老天保佑，你我終于是苦盡甘來，那日後生意還做不做？”

“自然要做，老三說不做那就不做，他眼下沒說，那就繼續做。”

聞老爹躺在塌上，神情堅定，聞時肯定不會抛下這個家的，他能做的，眼下便是讓其他兒子們信服這個兄弟。

別的都好說，就是老大。

不行，他得私下再去敲打敲打老大，可不能讓他影響到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