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賦稅

第34章 賦稅

還不等江如歸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委屈巴巴的“如歸”。

聞言, 江如歸咳嗽一聲默默轉過身。

就見此刻沈随将自己的衣衫脫去了大半，那原本綁着的頭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解開此時散得到處都是。

沈随本身長得就很奪目，此刻這般委屈巴巴的樣子更是看得他心中一癢。

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 現在沈随看上去很是可憐，等他送上去之後可憐的就變成了他，再說沈随現在都喝醉了，他估計都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

更何況現在隔着一扇門的外面還坐着兩個大活人呢！

想到這裏, 江如歸所有躁動的情緒全部收斂，随即上前一步直接将沈随按在床上又将其塞到被子裏面。

眼見沈随掙紮着就要出來，江如歸眉頭不禁皺了皺。

而此時沈随好似看懂江如歸的神情一般十分委屈地拉起被子将自己“嚴絲合縫”的塞進被子當中, 就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

看到這一幕, 江如歸咳嗽一聲随後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不行這個房間不能繼續待了。

再繼續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走到門口之時江如歸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沈随一眼，就見此時沈随正用一雙委屈又無助的雙眸盯着他。

見此，江如歸深吸了一口氣推門直接走了出去。

此刻他好像一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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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見到江如歸出來正在和林寄書搶餅子的折雀一愣，林寄書也趁機将最後一個餅子搶走。

折雀瞥了林寄書一眼随後看向江如歸道：“如歸，你怎麽出來了？”

他本以為下次再見到如歸之時應當是明日, 沒想到竟然這麽快。

此話一出, 江如歸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既然出來了就不要管那麽多了, 快吃。”折雀伸手指了一下桌子, 随後看着空蕩蕩的盤子陷入了沉默。

他光說吃了, 這吃什麽？

江如歸瞥了折雀一眼默默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好在這兩個人搶菜還沒有動他剩下的餅子和湯。

在江如歸将最後一口餅子吃下後就聽坐在他一旁的折雀嘆了口氣。

還不等他擡眸就聽折雀慢悠悠說道：“其實現在我的日子已經過得不錯了，要是沒有你們的話我怕是早就死了。”

這日子, 說這個？

江如歸擡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折雀。

就見折雀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罐子酒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随後說道：“我十歲那年阿爹阿娘沒了, 家裏就剩下我和我那大哥。我那大哥平日裏就不喜歡我, 家裏的田他一畝都沒有給我, 但他還算是有點人性給我留了一個房子就把我趕出去了。”

此話一出, 江如歸眉頭不禁皺了皺。

折雀将杯中的酒一口灌下去道：“我當時只有房子手上連一文錢都沒有就只能去後山挖野菜，這其餘月裏面好歹能抗一下，這到了冬日野菜太少了而且我還搶不過其他人。”

說到這裏折雀聳了一下肩膀道：“有一次大雪封山我又餓得要死，沒有辦法就強行進山，但是進山沒多久我就被困在山中了，就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沈随的阿父出現把我救了。”

聞言，江如歸瞳孔地震。

折雀低笑了兩聲道：“但是他是在山中救得我，我沒有同他回家，所以我不知道他家住哪裏也不知道他是誰，而且這沈随和他阿父無一絲相似之處。”

說着，折雀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随即才說道：“我認出救我的人是沈随的阿父是因為那四輪車上面的刻紋與他阿父手中的棍子上的刻紋是一樣的，那棍子是他阿父自己刻的。”

原來是這般。

“我小時候被他阿父救了一次，現在又被你們兩個救了。”折雀幽幽說道，“我都懷疑我要把自己賣給沈家了。”

“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正在江如歸發愣之時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

他看向折雀就聽見折雀用一種很是不解的語氣說道：“你當時還坐着四輪車你為何敢一人救我？”

雖說他當時也救了那郎中，但是他在救那郎中的時候手中還拿着一把刀，若是那郎中有任何動作的話他一刀就上去了。

但是如歸救他的時候好似就只是想救他，而且還是在不能保證自己安全的時候。

聞言，江如歸陷入沉默。

半晌心情有些複雜地看向折雀。

大概是因為他實在愚蠢吧！

他小時候被餓得和野狗搶東西吃的時候就時常想着若是有人能幫他就好了，所以，他長大後一般對自己能幫的事情都想幫一下。

“算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折雀聳了一下肩膀道，“不過你下次救人的時候一定不要自己去救，就像我與你去救那林寄書就是因為我一針下去他就不能動作了。”

此話一出，江如歸微微颔首。

而此刻正坐在一旁啃餅子的林寄書轉頭看向折雀。

折雀完全沒有被當事人抓包的不安而是直接說道：“林寄書你明年想要做什麽？”

聽到這話林寄書将最後一口餅子塞到嘴裏道：“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我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賺銀子。”

“其實我覺得想要賺錢的話還是要去鎮中開鋪子。”折雀玩弄着手中的杯子道，“天天搶地攤位置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現在是因為我們還沒有賺到大錢，若是賺到大錢的話就會時常有人在我們地攤前找事了。”

江如歸神情有些凝重地看向折雀，這種說法他倒是曾經聽過。

“開鋪子算是從商是要向朝廷賦稅的，但是你擺地攤和賣零碎的東西卻是不用。”折雀抿了抿嘴道，“所以你開鋪子有朝廷護着你，你若是擺地攤被砸了只能怪自己倒黴。”

“這城中有一群人他們專砸賣得好的地攤。”林寄書放下碗道，“要是不想被砸的話就需要給他們錢，賣的錢要給他們三成，正常賣出兩貫錢不過才賦稅一百二十文。”

那也就是說這裏的稅是百分之六，但是這群砸攤子的人卻是要百分之三十。

這群家夥心也太黑了吧！

思緒至此，江如歸眉頭微微皺起。

若是不給這些人錢的話也許會賺得多一點，但是，若是攤子一旦被砸的話，所投入的時間成本和人工成本還有本金就全部泡湯了。

“而且，如歸。”折雀伸手揉了揉江如歸的頭道，“這些家夥在鎮中橫行霸道是因為有人為他們撐腰。”

此話一出，江如歸一愣随即很快反應過來，這些家夥身後的人應當就是那官府了。

“其實朝廷看我們這些擺地攤的人很是不喜，但咱們手中又沒有賬本賣多少東西就靠自己一張嘴。”折雀嘆了口氣道，“就算是賣出去了一千兩你咬着牙說十兩銀子官府也沒辦法，所以就想出了這種辦法。”

也是，江如歸也嘆了口氣。

這開個鋪子賣的東西總是有跡可循的，而且有句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人家要是想抓你的話也方便。

但是這擺地攤一天換一個位置，過兩天說不定都換一個鎮的确很難弄清楚，而且這個賦稅也的确不好弄。

“所以說想要賺長久的錢還是要開個鋪子。”折雀單手撐着下巴道，“所以，你們兩個有沒有想法？”

聽到這些話江如歸倒是覺得先前想的有些簡單，于是比劃：“你呢？”

“我的想法自然是開個藥鋪。”說完此話折雀臉色有些不好道，“但是，首先大部分人不願意讓哥兒為他們治，第二我很快就要去京城了。我不在藥鋪盯着，你們對藥鋪也不熟悉，若是出事你們也不知道。”

林寄書拿起折雀的酒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我一開始想着要開一家木匠鋪，但是，如今鎮上共有七家木匠鋪，有他們在咱們就別想賺到錢。”

“如歸，你是如何想的？”折雀看着江如歸道。

聞言，江如歸深吸了一口氣蘸着他杯中剩的一個酒根寫道：“頭面鋪。”

見此，折雀點了一下頭道：“現在鎮中最大的頭面鋪就是纖雲庭，除卻纖雲庭之外還有十三個頭面鋪，其中一家名為七巧的鋪子快要倒竈了，想要将這鋪子買下的話要三十七兩。”

很好，過一次新日他賺六兩銀子，過七次他就賺夠了。

不過說起此事，江如歸有些驚異地看向折雀。

折雀似乎對鎮中的事情很是了解。

“我很早以前就想去鎮中開鋪子但是手中沒有錢。”折雀嘆了口氣。

村中無人信他，他空有一身醫術但卻救不了人，他想要靠賣草藥賺錢也沒有那麽容易。

這村中那四家讀書人皆是認得草藥的，這容易采摘的草藥全部都他們采摘了，這長在各種夾縫當中的草藥他自己也很難采摘。

他之前被如歸救的那次就是餓得實在受不了所以就進了後山，結果就遇到了野豕。

不過在那之後他的日子也好了起來。

沈随給他的十兩銀子讓他有了其他的想法，畢竟他之前手中沒什麽銀子就只想活下去就更不要說賺錢了。

江如歸看着折雀的無奈伸手拍了一下折雀的肩膀。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江如歸轉眸看向兩人。

他認得的人全部都在這裏，這門外的人是誰？

而那敲門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般，門內的人不應答他便一直敲着。

在他敲了二十多下後，折雀皺眉道：“是誰？”

“不知能否與江如歸公子見上一面。”

此話一出，江如歸一愣。

門外之人聲音聽上去很是溫和，但聲色卻是很是陌生。

一個他并不熟悉的人，在這時來尋他？

見門內的人仍是不應答門外的人又道：“在下江如林，不知能否與江如歸公子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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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