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陳年舊事

第43章 陳年舊事

聽到此話, 江如歸後退一步本想要那樓不安下來，可那樓不安卻沒有下來的意思。

樓不安擡眸看了一眼天空随即說道：“在很多年前朝中有一位得寵的大臣，這位大臣可謂是皇帝的肱股之臣, 但也是因為如此這位大臣可謂是朝堂之中所有人的眼中釘。

皇帝不敢明着賞賜這位大臣便借口這大臣家中有一位癡傻的哥兒，能将這哥兒照顧得這般好，這大臣定是個賢臣，借此賞賜他。

直到有一日這位大臣卷入謀逆案當中, 皇帝震怒下令滿門抄斬，這位大臣家中三十六口一個不留。”

聞言，江如歸有些錯愕地看向樓不安。

此故事他早就聽說過, 據衆人所說江如林便是借着此事換了一個好官職, 但他卻不知道此事後面竟是如此，他更不知道樓不安為何同他說此事。

難不成……

正在江如歸胡思亂想之時樓不安又道：“其實那臣子并未參與謀逆案當中，而其真實身份是先王二皇子的庶子。二皇子則是為了給當今皇帝擋劍才會慘死，當今皇帝将其斬殺之後才得知此事。”

見江如歸還是不解，樓不安從牆頭之上跳了下來盯着江如歸說道：“那名臣子叫做江晰臣, 但是他的本名應當是樓圭。”

江如歸瞳孔瞬間地震。

“先王二皇子與家父交好, 家父得知此事悲傷至極。”樓不安低頭看着江如歸道, “你便是江晰臣之子江如歸。”

雖說心中已經有所猜想, 可親耳聽到此事後江如歸還是陷入了不解當中。

所以他又為何去了那這錦誠村的江家, 他與那江如林又是什麽關系？

“當年先王二皇子病逝後其早已有七月身孕的側妃受驚生下一子, 此子便是樓圭。但是當時迎王府亂作一團，樓圭被側妃的兄長江維抱走, 也便是樓圭後面的父親。”說到這裏, 樓不安有些嫌惡道, “後來那江維為其改名江晰臣。”

聽到此話, 江如歸頭有些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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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明白了, 此事怎麽有些亂七八糟？

“江維用其親子換走了樓圭，但江維親子在迎王府待了不足一月便得病早夭。”樓不安聳了聳肩膀道，“那江維又怎敢提起此事，只得将江晰臣養大，這後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江如歸微微颔首。

後來這江晰臣也便是樓圭考了功名入朝為官，但卻死于謀逆案當中。

“江晰臣早知自己會死于此事于是留了一個後手，他讓他的幼弟帶着剛出生的兒子逃出了京城。本想着他的兒子能安生的過一輩子，沒想到他幼弟的兒子卻頂着那張有些相似的臉出現在了朝堂之上。”樓不安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這江家的人當真沒有一個好東西，江維想着用自己的親子取代樓圭，而他幼弟的兒子則是想要取代樓圭的兒子。”

此話一出，江如歸雙眸微顫。

他約是明白樓不安的意思了。

當初樓圭的父親出事，江維用親子取代了樓圭的位置，但卻不想不足一月親子慘死。

樓圭成年後考取功名卻被卷入謀逆案當中，他讓江維的小兒子帶走他的兒子，但是江維小兒子卻用他的兒子取代樓圭的兒子。

思緒至此，江如歸阖上雙眼。

良久心情都不能平複下來。

當初皇帝并不知道樓圭是他的侄子，在那種雷霆手段之下樓圭不知用了何種辦法才将親子送出，可卻不想多年之後他的兒子竟然落得和他一般境地。

“至于那錦誠村的江家只不過是江維的一處遠親，那家人目光短淺，只要那江維的小兒子給點錢他們什麽都肯幹。”說到這裏，樓不安眸中帶着一絲恨意道，“那江維兒子所花的錢分明是樓圭給他親子準備的，這種蛇蠍之人如今立于朝堂之上當真是惡心。”

聽到這番話，江如歸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氣。

此事怕是不僅如此，江如林與其父親選中這錦誠村的江家怕沒有這麽簡單，他們選中這江家是因為江家二老的孩子與他的年齡相仿其更好僞裝。

而且，在他年幼之時還為他喝下沉裏香留下一條後路，在其後面這江如成長大之後，他們發覺江如成與他相似的确不多，所以便用了第二種辦法。

他們效仿當初皇帝與樓圭的做法使其名聲大噪，而皇帝見江如林模樣有些相似自然不會說什麽，但是其他模仿此事之人皆是下了大牢，因為他們觸動了皇帝的逆鱗。

而現在江如林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等到時機成熟之時将他推出來，而且當時的他肯定是喝沉裏香已經喝到不知道人事了。

這江如林父子就可以憑借此事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思緒至此，江如歸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有些人當真是惡到了極點，為了那所謂的權利他們可以犧牲所有人。

江維做出此事之時可曾想到那樓圭是他的親侄子？江維兒子做出此事之時可曾想過他們害的是他的侄子？給那麽小的孩子喂下沉裏香，當真不怕這孩子熬不過來慘死嗎？

不過就算是想到此事，那些人也斷不會在意此事。

“江如歸，樓圭在臨死之前曾給你取過名字。”樓不安見江如歸如此伸手拍了一下其肩膀道，“他為你取名樓舒。”

聞言，江如歸忽然反應過來不對之處。

若是說樣貌他與江家幾人都有相似之處，更何況這天下相似之人這般之多，這樓不安又如何确定他就是樓圭的兒子呢？

“你與樓圭有四分相似與他的妻子有五分相似，當真是好認。”江如歸又不加掩飾樓不安自是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麽沒好氣道，“而且這沉裏香是極為罕見的毒藥，使用這毒藥的人并不算多，這江家就是其中一個。”

說到這裏，樓不安擡起手指在江如歸頭上惡狠狠敲幾下：“我不信你不相信此事，你不就是想從我口中聽到此話嗎？”

樓不安的力氣極大江如歸一時被敲得眼冒金星。

半晌他才緩了過來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皇帝雖然內疚殺了樓圭，但樓圭畢竟牽扯上當初的謀逆案，你不能這麽堂而皇之地出現的皇帝面前，不能讓他會覺得你是在利用他。”樓不安冷笑一聲道，“當今皇帝最是多疑，你不能自己出現只能被皇帝他找到，不然你的後果好不到哪裏去，他說不定會将你送回到迎王府。”

說到這裏，樓不安瞥了江如歸一眼道：“樓舒，你要不猜一下那江維的親子為何在迎王府待了一月就早夭了？”

此話一出，江如歸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怪不得有句話叫做願來生再不入帝王家。

皇帝給江如林幾分薄面不過是因為這江如林不是皇家之人，若是江如林是皇家之人的話怕是就沒這麽容易了。

“其實，若不是那日我看見了你又嗅到了你身上的那股味道，此事我怕是沒有這般容易想明白。”樓不安瞥了江如歸一眼道，“你這人倒也是奇怪，他們把你扔到那種地方就是希望你在那裏待一輩子。你若是心中不清楚此事就該一直待在那裏，你若是清楚就應該直奔我的府邸而來。我是當真不明白，你為何在這裏待着？”

這隔壁是他宅子的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若不是他前幾日心血來潮想要跑到這宅子看看的話，怕是都發現不了這江如歸。

聞言，江如歸苦笑幾聲。

他們原先心中雖是有所猜想，但卻沒想到竟然會和皇室牽扯上。

“你現在最好不要出現在皇帝的面前也不要去迎王府，你覺得我能認出你，其他人就認不出來嗎？”樓不安伸手拍了一下江如歸的肩膀道，“不過你既然是樓圭的孩子那也就是我的侄子，有什麽事情你同叔叔就是了。”

話罷，樓不安甩袖轉身離去。

見狀，江如歸無奈地笑了兩聲，這樓不安看起來與他也差不了幾歲，想來也只有輩分大。

思緒至此，江如歸行至石桌前拿起毛筆正準備繼續抄錄，可就在他要落筆之時卻忽然想到什麽。

這樓不安只是平王之子在這京城當中的勢力絕對沒有這麽大，這樓不安都能将他找出，在這京城手眼通天的皇帝卻是不行？

樓不安說當今皇帝多疑又有幾個意思？

正在江如歸陷入沉思之時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轉眸看去見來人正是沈随便起身撲到沈随的懷中。

無論是他也好，樓圭也好還有那所謂的先王二皇子也好，看上去都被卷入了一場有關權力争奪的大戲當中。

這所有人都在陰謀算計，只有他們是擺在明面被人算計，這種感覺當真是難受啊！

沈随伸手輕拍了幾下江如歸的後背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話一出，江如歸瞬間覺得有千種萬種話想要說出口，奈何他如今說不了話只得拿起桌上的紙将剛才樓不安所說的話寫了出來。

在看完江如歸所寫的話後，沈随一把将江如歸摟住，江如歸能感覺到沈随手臂的顫抖于是反手抱住沈随。

他們明明知道前方有無數的人在算計他們，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感覺的确是憋屈。

“如歸，如今皇帝已經年近耄耋，太子平日最喜平王之子。”沈随雙眸微沉道，“用不了多少年了。”

聽到此話江如歸瞬間明白沈随的意思。

如今他們步步維艱就是因為身後無人，樓不安也不敢在明面上幫他們，但是皇帝若是駕崩後樓不安将是太子的親信。

到了那時候，他許是能擺脫這一切。

想着，江如歸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明明這身世還算是不錯，但卻沒想到他所有的苦難竟是皆是由身世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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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