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所以我就來找阿父算賬了!

第32章  所以我就來找阿父算賬了!

子燕從頭看到尾, 為劉瑤的結論嘆為觀止,若不是顧及劉徹與衛子夫在場,她都要拍手叫絕。

不愧是長公主, 輕易就從夫人那裏套出了話。

劉瑤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衛子夫,癟着嘴道:“阿母離開前, 明明約定好的,要保護自己的!”

對上孩子心疼擔憂的表情, 衛子夫心中暖流湧動,面色有些不自在, 側着頭不敢看她, “……此次是意外,不會有下一次。”

劉徹不斷點頭, “子夫說的沒錯。”

“……”劉瑤當即直射過去,面露不善,“阿父說的好聽,你是皇帝,連阿母都保護不了, 要你有何用!”

“……阿瑤, 慎言!”劉徹聽得滿頭黑線,陰恻恻提醒道。

雖然此事,他确實有些疏忽,但是并不是自己打的,誰也想不到劉嫖會對衛子夫發瘋, 甚至他都提防陳阿嬌了, 沒想到劉嫖那般迅速。

“哼!”劉瑤才不管這些, 走到衛子夫跟前,扯了扯她的裙擺。

衛子夫知道她想幹什麽, 有心拒絕,可是對上女兒關切的眼神,她話就堵在嗓子口,只得蹲下身子。

嬌嫩的臉頰在經過脂粉的遮掩,巴掌印痕跡快看不出來,不過紅腫還是很明顯,加上左右臉頰不對稱,觀察仔細的人基本上都會覺察出異常。

“疼不疼?”劉瑤輕輕吹了吹,擡手想要摸一摸,又怕傷到她。

衛子夫溫柔道:“已經塗了藥,再過兩個時辰就消腫了。”

劉瑤聞言,看向劉徹,“阿父,阿母是被誰打的?”

劉徹:……

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在回來之前,他已經嚴禁椒房殿的人将今日之事傳出去,再者椒房殿原來的內侍、宮女都被處理了。

現下宮中衆人估計只知道陳阿嬌犯錯被他禁足椒房殿,但是巫蠱之事暫時瞞了下來,反正往日陳阿嬌的脾氣也不好,時常惹怒他,此次衆人雖然心中有疑惑,應該能理解。

想到這裏,劉徹掩唇輕咳一聲,“子夫趕去椒房殿時,被椒房殿的一名宮女傷到了臉,朕已經命人将其拿下,不日就要腰斬!”

“……宮女?腰……腰斬!”劉瑤吓得後退一步。

只是打了一巴掌,小命就沒了。

等到下一次,她若是不小心摔破了皮,子燕他們不會也是這種下場吧。

“陛下,你幹嘛吓唬阿瑤。”衛子夫見劉瑤小臉煞白,頓時心疼地将她擁在懷中,“莫怕,陛下是糊弄你的,那名宮女欺瞞哄騙皇後,所以才被處刑,不單是這事!”

劉瑤聞言,眼巴巴地看向劉徹。

“子夫說的沒錯。”劉徹沒想到劉瑤膽子這麽小,他所說的明明是為子夫出氣,怎麽阿瑤一點也不懂其中意義,只重視“腰斬”了。

不過……

劉徹神情再次變得嚴肅,“阿瑤,皇後受罰的事情,太皇太後還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生着病,不能被這些糟糕事打擾,你去看望太皇太後,不能亂說話。”

“知道!”劉瑤還煞有介事地捂住小嘴巴,用力點點頭。

劉徹被她的動作逗笑,大手摸了摸孩子的軟發,被陳阿嬌之事鬧得亂糟糟的心終于輕松了些。

劉瑤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第六感告訴她,阿父、阿母絕對對她有隐瞞,只能自己暗地裏查了。

她沒想到,劉徹、衛子夫壓根就是騙她的。

劉徹被她的眼神看到有些不自在,俯身将人抱起,走進內殿,強行轉移話題,“聽子夫說,你最近在給朕準備驚喜,是什麽東西,朕能不能先看看。”

“阿父,驚喜提前說了,就不好了。”劉瑤兩手摟住他的脖子,有樣學樣,同樣轉移話題,“阿父,張骞什麽時候回來?東方朔他說的有用嗎?別等到他與大姨母的孩子都能上學了,張骞還沒有影子。”

“咳!最近這些日子事情多,此事不急。”其實劉徹已經制定好計劃了,也正在挑選人手,現在正值春暖花開,正是解救的好時機,但是擔心阿瑤宣揚出去,傳到匈奴,不利于解救張骞,目前只能先哄着她。

劉瑤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阿母被打的事情,她還沒和他算賬,現在又在張骞的事情上敷衍自己。

阿父,惹毛了她,別怪她折騰。

“氣什麽?朕既然承諾你,會将張骞救出來,說到做到。再說,朝政有朕與諸位大臣,你身為阿父的長公主,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開心長大。”劉徹含笑戳了戳她的腮幫,一直等到鼓囊的腮幫消了氣,這才住手。

氣的劉瑤想扯他的頭發。

衛子夫含笑看着他們二人玩鬧,有時會不動神色地用手感受一下臉頰的溫度,只有消了腫,她才敢靠近女兒,不用擔心對方提起。

……

昭陽殿這邊其樂融融,椒房殿那邊卻是冷冷清清。

劉嫖守在陳阿嬌身邊,陪着她無聲流淚。

她原先想着等到劉徹、王娡他們離開後,她一定要大聲訓斥阿嬌,将其好好教訓一頓,可是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兒,空無一人的宮殿。

過往,這座富麗堂皇的椒房殿是阿嬌的底氣,也是她當年幫助劉徹登基的見證,現在看着周圍,她忽然覺察到,宮殿不知何時變成了阿嬌的囚籠。

她千嬌萬寵長大的女兒,如花一般燦爛的女子,眼看着被大漢的主人無視、冷怠,逐漸枯萎。

“我的阿嬌啊!”劉嫖悲從心來,将陳阿嬌緊緊地抱在懷裏。

陳阿嬌腦袋抵在她的胸前,呆愣愣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內殿,低喃道:“阿母,劉徹他要逼死我,他将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弄走了。”

原先內殿是有人的,不過那是劉徹的手下,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樣,就将他們全部趕出去了。

劉嫖聽到這裏,目露狠色,“阿嬌,你莫心急,人是會變得,這些人既然分到了椒房殿,生死就由你做主,願意為你所用的,你厚待就行,不願意的,打了殺了随便。”

“今日之辱,我算是記下了,母後還沒走,王娡那個蠢女人現在迫不及待地欺負你,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還有衛子夫,她說的那些話,也就是哄哄劉徹,背地裏不知道怎麽開心。”劉嫖大手輕輕撫着她的背,“你放心,我是大漢的大長公主,窦家、陳家都不會放過他們。”

“阿母,我現在……”話說到一半,陳阿嬌杏眸兩行清淚順着臉頰落下,眸中閃過一絲戾氣,“後悔了。”

“後悔不晚!劉徹與王娡拿你沒辦法,宮權暫時沒了就沒了,我會幫你搶回來。”劉嫖低聲繼續哄道。

“不是……”陳阿嬌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後悔沒讓楚服下巫術,讓這罪名坐實了。”

她承認自己有時會在楚服面前抱怨,但是不敢沾惹巫蠱之術,現在自己落到這個下場,還不如真的詛咒一兩人。

“你莫胡說!”劉嫖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捂住她的嘴,凄聲哀求道:“阿嬌,你答應阿母,以後這種瘋話不要在外人面前說,不……即使在一草一木面前,也不能說。”

“阿母怕什麽?巫蠱之術真有這麽厲害,當年楚國也不會滅亡。”陳阿嬌癡笑兩聲,“你我清楚,巫蠱之術是由頭,劉徹他是無情,皇太後是貪戀宮權。說實話,現在我有些懷疑,楚服是不是皇太後他們的人。”

劉嫖心疼地看着她。

女兒還不算蠢,現在過了劉徹的迷障,說不定将來日子會好過些。

她剛這樣想,就見陳阿嬌再次淚流滿面,“阿母,你說,阿徹為什麽對我這麽絕情!小時候,他一直喊我阿姊,長大後,為什麽就變了。”

“……”劉嫖收回之前的話,她家女兒腦子裏的水還沒有倒出來。

有心罵她,可是擔心刺激了女兒,讓她更加偏執,劉嫖只能攬着她低聲安慰。

母女倆相互依偎,透過西角的窗戶看着天際,看着夕陽收回她的黃金霞衣,消失在天際,天色逐漸變得暗沉。

“皇後!館陶大長公主!天色已晚,現在可否掌燈。”殿外傳來陌生內侍尖細的聲音,将兩人吓了一跳。

陳阿嬌才恍然天黑了,看着冷清黑沉的宮殿,她不經往劉嫖懷裏縮了縮,“阿母,袁梅能不能回來?”

宮中人都知袁梅是她的貼身女官,劉徹将袁梅貶入掖庭,遇赦不宥,分明是打她的臉。

真是厭惡袁梅,可以将她流放、貶到宮外,也比在宮中讓她好受。

劉嫖嘆了一口氣,“阿嬌,就算劉徹不處置袁梅,我事後也會處置她,她讓你陷入如此大的危險中,已經萬死難得其咎。”

“阿母……”陳阿嬌急了。

劉嫖今日第一次沖她冷着臉,“此事不用再提,你若是覺得不自在,我可以施些手段,讓袁梅徹底消失。”

“……”陳阿嬌再也不出聲了。

……

椒房殿的事情雖然劉徹與皇太後下了禁令,私底下還是有不少閑言碎語傳出來,能在宮中生活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劉瑤一個小孩子,還是長公主,與宮中那些內侍、宮* 女地位相差大,與他們打聽不了什麽,不過她比較幸運,在宮中閑逛的時候,無意中吃到了全部瓜。

……

陳阿嬌因為阿母失寵,想要挽回阿父的寵愛,然後不知道通過誰認識了楚地的巫女楚服。

那個楚服表示,她可以做法讓皇帝改變心意,陳阿嬌對此深信不疑,竟然讓她行巫蠱之事,建立神祠祭祀詛咒。

這還只是其中一件事。

另外,楚服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陳阿嬌十分着迷,陳阿嬌經常讓其穿上男子服飾,女扮男裝,一起共同出入,日日交心……在說話的內侍口中,陳阿嬌與楚服宛若夫妻,感情非常好,一開始事情敗露時,楚服還打算獨擔罪責。

好吧,她一直不知道阿父一開始提着劍去椒房殿幹什麽。

現在明白了,原來是“抓奸”。

不過弄了烏龍。

呃……也不算烏龍吧。

劉瑤小手捏着下巴,啧啧稱奇,難道陳阿嬌因為情殇,直接改變了性向?

子燕見她聽得興起,也不敢出聲,忽而那邊碎嘴的內侍繼續道:“要說還是館陶大長公主威風,皇後都到了那種關頭,居然還不忘記耍威風,衛夫人這些年多受寵,見了面,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當時啊……一下子腫老高了!啧啧!真是讓人心疼!”

子燕心中一驚,連忙看向劉瑤,果然見她臉色驟變。

她咬了咬牙,也顧不得其他,當即高喊道:“你們這群人大白天待在這裏幹什麽?”

議論的內侍一擡頭,瞥見是昭陽殿的子燕,顧不得說什麽,一溜煙都跑了。

在子燕看不到的地方,四散逃開的其中一名大鼻子內侍面上松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幾不可查的笑容。

劉瑤小臉冷沉,“子燕,阿母是被皇後的阿母打的!”

子燕:……

長公主沒指名道姓,她還比較欣慰的。

只是現在連長輩稱呼都不喊了。

不過也有可能長公主不知道館陶大長公主叫什麽。

子燕幹巴巴道:“長公主,館陶大長公主當時可能不小心打錯了人,鬧了誤會!也有可能氣糊塗了。”

劉瑤冷笑,“她氣糊塗了,怎麽不朝自己臉上扇,真扇自己的臉,說不定阿父還能下手輕點。”

子燕喃喃不做聲。

不得不說長公主這個吐槽似乎也在理。

劉瑤氣沉丹田,深吸一口氣,小嫩嗓子朝天大喊,“阿父是大壞蛋!”

“嘩”的一聲,藏在周圍樹冠的的鳥兒撲閃翅膀,紛紛逃離。

周圍的內侍還有巡邏的羽林衛聽到聲音,下意識看向劉瑤這邊。

劉瑤察覺目光,兇萌地怼上去,眼神滿是“要去告狀,快去啊!”

衆人恍若無事地收回視線。

沒辦法!

首先長公主還小,今年還才三歲。

其次,長公主這話就是在陛下與大臣面前說,以陛下對長公主的寵愛,估計也會贊賞一聲,說得好。

……

長樂宮長秋殿,皇太後正在查看宮中內務記錄,看着桌案邊快壘成矮牆的的竹簡,按了按眉心,“當家不容易啊!居然要處理這麽多宮務。”

一旁跪坐的中年宮女笑着道,“當家做主本來就累,不過累的踏實。說來,之所以積壓這麽多,也是因為椒房殿那位前段時間沉迷享樂,與楚女厮混,才積攢下了這麽多。”

“慎言!”皇太後輕瞥了她一眼,“此事終究還是皇族家事,傳出去,丢的是本宮與皇帝的臉。”

正說話着,殿外傳來聲音,“陛下,奴婢曹福有事禀報。”

“進來!”皇太後放下手中的竹簡。

須臾,一名面相普通,鼻子肥大的內侍躬身走了進來。

皇太後:“什麽事?”

曹福:“啓禀皇太後,奴婢查到掌醢署的內侍與宮外勾結,用高于市價十倍的價格收購各種兔肉、羊肉、魚肉……對方與館陶大長公主的兒子陳須有關系,還有珍馐署、良醞署這些,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館陶大長公主的人,我打探過,館陶大長公主每年至少得三萬金。”

負責采買東西、食物、醬料的衙門油水豐厚,誰都知道,真是沒想到館陶大長公主這麽貪。

皇太後嘆氣,“當年陛下能成為太子,也是有了她的助力,對此,我與陛下這些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她似乎從不知道收斂啊!”

中年宮女寬慰道:“現在主子接手了宮務,陛下也就放心了。”

皇太後點頭,而後望向曹福,“還有呢?”

曹福聞言,偷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奴婢與身邊人說話時,被昭陽殿的長公主聽到了……聽說奴婢離開後,長公主罵陛下是大壞蛋。”

“事情做的不錯。”皇太後再次滿意點頭,搖頭失笑道:“小家夥脾氣真是怪,明明是劉嫖打了衛子夫,她罵徹兒做什麽?”

中年宮女壯着膽子玩笑道:“可能在長公主心裏,她只能欺負陛下了!”

“……哈哈哈!這話似乎也有道理。”皇太後笑的前仰後合,“真該讓徹兒聽聽,他在阿瑤心裏的威懾力居然不如劉嫖。”

中年宮女:“小孩子眼睛看的可清楚了,最寵她的也是最好欺負,當時那種氛圍,就是長公主出現,估計也會被打。”

皇太後聞言,面色微冷,“她敢!她若是敢下手,那日陳阿嬌必被廢!”

“奴婢也是這樣認為。”中年宮女躬身道。

皇太後深吸一口氣,阖眸養神,良久才道:“劉嫖母子本性難移,你們多注意椒房殿和公主府那邊。”

她搶了陳阿嬌的宮權,與劉嫖那邊基本上算是撕破臉。

不過她不擔心。

過往劉嫖能在長安橫行霸道,不過是仗着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而她就會接過太皇太後的權柄,成為長樂宮的主人,到時候劉嫖、陳阿嬌都要仰她鼻息。

……

劉瑤暴言過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未央宮,正好撞上出來的東方朔。

“哼!”劉瑤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爬進宣室殿。

東方朔一頭霧水,看向跟在後面的子燕,“子燕姑娘,阿瑤這是怎麽了?”

“呃……呃,長公主要去找陛下算賬!”子燕支支吾吾道,說完也丢下東方朔,快步跟了上去。

“?”東方朔不懂。

劉瑤對陛下發脾氣,為什麽看他不順眼。

劉瑤表示,她就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來個無差別攻擊。

東方朔也不急着回去了,默默站在殿外偷偷豎起耳朵。

值守的朗衛一頭黑線,其中一名無奈道:“太中大夫,要不你進去聽。”

站在外面偷偷摸摸聽,成何體統。

東方朔:“不用客氣,下官在這裏就行了。”

郎衛臉色更拉了。

誰和他客氣,主要是站在這裏,耽誤他們當值。

……

宣室殿中,劉徹瞥到劉瑤的臭臉,眼皮一跳,心中暗叫不好,佯裝不解,一臉寵溺道:“誰惹到咱們長公主了,與朕說說,朕給你做主!”

“哼!”劉瑤跑到他面前,憤怒地拍了拍桌子。

劉徹輕咳一聲,俯身将她面前那堆雜物挪開,防止小家夥拍桌子時咯到手,到時候又要願自己。

“哼!”劉瑤再次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過這次的手勁大了些,小手發麻發疼。

莫雨見她不斷甩着小手,語氣心疼,“長公主,你小點力氣,要不奴婢給你找個東西敲?”

“莫雨,你是誰的人?”劉徹無語瞥了他一眼。

哄孩子也不能谄媚到這地步吧。

莫雨悻悻道:“奴婢也是哄長公主開心!”

劉瑤聞言,吹了吹手,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莫雨手中的浮塵,“那個!”

其他東西要麽她拿不動,要麽不如浮塵趁手,而且浮塵還是木頭的,很輕。

莫雨毫不猶豫地遞了過去。

劉瑤兩手抓起浮塵,敲了桌子一下,“阿父,我知道阿母是被皇後的阿母打的了,你和阿母為什麽騙我?”

劉徹愣了一下,回頭眼神不善地看了看莫雨。

莫雨連忙擺手,可不是他說的。

看來宮中要梳理一遍了,居然有人将話傳到了長公主耳邊。

劉瑤見他不回應,再次敲了桌子一把,“阿父!”

劉徹的眉心也随之一跳,在小家夥正欲再次揚高手臂之際,劉徹探身将浮塵抓住,“再胡鬧!阿父就要揍人了!”

然後他就看到女兒大大的眼眶立馬水汪汪的,癟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劉徹頭皮發麻,他最怕阿瑤這幅樣子。

“咳……阿瑤,朕知道子夫在皇後這件事上有委屈,但是姑母是你我的長輩,她沖動行事,你我卻不能有怨言,你放心,朕日後會補償子夫的。你不要過問此事。”他将人抱在懷裏,柔聲哄道。

劉瑤為衛子夫找劉嫖算賬,為難的還是衛子夫。

劉瑤聞言,小手捧着他的臉,皮笑肉不笑道:“阿父,阿瑤問你,皇後的阿母動手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劉徹板着臉,“此事已經過去,你年齡雖小,有人在你跟前說,你覺得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劉瑤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眼眶通紅,佯裝無辜,“所以我就來找阿父算賬了!”

想也知道,劉嫖不是她現在能對上的,思來想去,只能找阿父發火了。

“阿瑤!”劉徹額角青筋直跳,若非阿瑤對付的是自己,他都要為她這話喝彩了。

劉瑤眨巴眨巴大眼,“阿父,你要怎麽補償阿母?你除了那天送了一點東西,其他時候,影子都沒見。”

劉徹嘴角直抽。

他算是明白,這孩子不止來算賬,更是讨債的。

……

殿外的東方朔将耳朵豎的高高的,奈何未央宮的隔音太好,只聽到一些零星的動靜。

大概兩刻鐘後,劉瑤雄赳赳、氣昂昂從殿內走出來,看到東方朔,熱情打招呼,“東方大姨父,你還在啊?”

東方朔看着跟在她身後的莫雨,疑惑道:“你們這是?”

劉瑤:“我要去阿父的庫房搬東西!給阿母的!東方大姨父,你也去嗎?”

她不知道如何判斷東西的價值,正好東方朔見多識廣,膽子也最大,争取将阿父私庫中最值錢的給搬回昭陽殿。

莫雨勸道:“長公主,咱們要适可而止,別帶東方朔了。”

東方朔原先還沒有興趣,見莫雨這樣說,頓時來了性質,當即道:“下官願意奉陪。”

莫雨笑容一滞,心中有些慌了。

等劉徹知道消息後,劉瑤已經帶着東方朔趕到庫房,等他趕到時,私庫中他最喜愛的白玉箱、連環馬籠頭、錯金銀雲、青銅犀尊……這些都是他打算帶進陵寝的。

劉徹握緊拳頭,當即怒吼,“東方朔!”

一旁的莫雨縮了縮頭。

陛下與長公主不愧是父女。

長公主知道衛夫人被劉嫖掌掴後,第一時間找陛下。

而陛下私庫的重寶被長公主帶走後,首先就是怨東方朔。

……

“阿嚏!”

東方朔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大噴嚏,這一下威力十足,居然将他手中的紙給震破了。

看着中間破了的紙張,他面露心痛,“怎麽破了,明明不薄的?”

他手中的這紙可是陛下賞賜的,四個角蓋着陛下的私印,雖然他能從衛少兒那裏得到更好的,但是這可代表陛下的恩寵,他打算将給陛下寫的賦詞謄寫在上面,上交給陛下,也算是君臣相交的一樁美談。

唯一的缺點就是,謄寫時必須要拿起十二分精神,因為若是抄錯了,不如竹簡可以刮掉,一張紙算是廢了。

“你剛才的動靜和打雷比都不遑多讓,新紙本身又不是多麽堅韌的東西,能不破嗎?”衛君孺見他心疼,好笑不已,“大不了用漿糊沾一下,我看你抄錯字的時候,動靜比這大。”

東方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這是心疼紙。”

他将紙小心收在一邊,與衛君孺說起在宮中的事。

衛君孺瞪大眼睛:“陛下由着阿瑤随便選?”

“嗯,我問過中常侍,确實是這樣。”東方朔抿了抿唇,“加上阿瑤進去之前,看起來很生氣,連我都沒給好臉色,宮中估計發生了大事。”

“什麽大事?子夫從沒有說過……”衛君孺坐立不安,緊張地絞着雙手,“我要不要去宮裏看一下。子夫她這人,什麽事都喜歡自己承擔,吃了虧,受了罪都不會告訴我們。”

“好了,好了。”東方朔拉住她, “你不用着急,你忘了衛青也在宮中當值,讓他打聽一下。”

雖然不至于當即還擊,但是他們的敵人和朋友還是要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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