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這也是你我之福!

第48章  這也是你我之福!

窦嬰因為犯欺君之罪被關進監牢, 暫時關押,如何處置,劉徹還在頭疼。

不過現在已經查明灌夫以及其家族确實在颍川目無王法、仗勢欺人, 現下又對勳貴皇親國戚不敬,肯定是要斬殺的。

皇太後王娡對于這個結果, 頗有些意外。

一開始她只是想給田蚡出氣,身為大漢的國舅, 在婚宴當天,被一個喝酒的粗俗庶民指着鼻子罵, 別說灌夫, 就是窦嬰敢這樣幹,她也要讓陛下将窦嬰下獄。

她若是不給田蚡撐腰, 日後朝野誰會将田蚡看在眼裏。

她原先只想陛下将灌夫斬了,沒想到窦嬰也栽了進去,窦家這下子折了一員大将,看他們後面怎麽嚣張。

……

窦嬰一開始被劉徹治罪時,也是着急, 他倒是無性命之憂, 最多爵位被陛下撸了,只是他被投進大牢,灌夫怎麽辦。

若是無人幫忙,以灌夫所犯罪行,必死無疑。

就在他為拯救灌夫着急上火時, 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殺手锏沒有拿出來。

然後……

窦嬰向劉徹上奏, 說景帝劉啓駕崩前, 曾經留給他一個诏書,讓他碰到什麽難事的時候, 可以便宜處理。

他想用這個诏書求劉徹饒灌夫一命,灌夫雖然有錯,可也是受他所托才去了田蚡婚宴,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劉徹知道這個事情後,坐不住了。

父皇居然留了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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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到底是想針對誰呢?

劉徹馬上命人去尚書保管檔案的地方查驗。

根據大漢規定,但凡皇帝昭令,要一式兩份,當事人一份,尚書一份,以作存檔,防止有人矯昭。

結果一查,發現長樂宮中并沒有這份昭令保存,只有窦嬰家裏保存的。

事情到了這裏,徹底大條了。

窦嬰沒說遺昭前,灌夫出事,窦嬰頂多算是交友不慎。

現在宮中保留的遺昭存檔沒有找到,窦嬰就有僞造诏書的罪行,這可是重罪,

劉徹也納悶,他倒不懷疑窦嬰僞造诏書,窦嬰沒那個膽子,性子也實在,做不出這事,若是換了田蚡,他肯定懷疑。

所以就是有人将诏書存檔給毀了。

想到這裏,劉徹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目光望向長樂宮方向。

窦嬰是窦家人,父皇臨終前,給他這份诏書,肯定是要防人的,當時朝政雖然被太皇太後把持,但是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他勢必會親政。

父皇給這個诏書,肯定不會讓窦嬰對付窦家人自己,所以……

诏書的內容多半是針對田蚡之類的王家外戚,說句更冒犯的話,此诏書很大可能是針對皇太後王娡。

窦嬰是太皇太後的侄子,父皇若是為了預防太皇太後(當然也預防不了),有更好的人選。

對于母後,劉徹了解,除了較為護短,在其他事情上不曾幹涉過,這也是劉徹與她感情好,願意厚待田蚡的原因,願意順從她的意願,收拾灌夫。

難道母後知道遺昭是針對她的,所以利用便利,将遺昭存檔給毀了。

劉徹有些想不通,決定去問一下皇太後。

皇太後聽說窦嬰拿出了先帝的遺昭,呆了一瞬,“遺昭,給誰的?”

沒想到窦嬰還有這一手。

劉徹搖頭:“沒有指名道姓,只是讓窦嬰在事情危及時,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窦家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啊!”皇太後冷笑一聲,“若是窦嬰想讓陛下退位,想讓本宮給先帝殉葬,是不是也可以!”

“母後莫慌!事情沒到這地步,窦嬰只是想救灌夫一命!”劉徹也覺得父皇留下的這份遺昭內容太空泛,若是計較起來,屬于什麽都沒寫,又什麽都能管。

他這個皇帝見了,也是心裏膈應。

皇太後柳眉一挑:“救灌夫?窦嬰真是大方啊!陛下說這事,是打算應下了?”

劉徹不懂聲色道:“朕知道有遺昭後,當即命人去找存檔,但是沒有發現。”

“沒有存檔?”皇太後瞪大眼睛,直愣愣看向劉徹,腦海中思緒翻滾,從一開始的驚詫,到幸災樂禍,瞥到劉徹臉上一絲探尋,瞳孔微縮,當即不滿道:“陛下難不成懷疑本宮将诏書存檔毀了,本宮壓根不知道遺昭的事情,而且先帝英明,怎麽可能給窦嬰留下這份遺昭,一定是窦穎救人心切,故意弄了假遺昭。”

其實皇太後說完,自己也覺得理由不怎麽合理,矯昭輕則斬首,重則族滅,窦嬰性子比較謹慎,就是再劍走偏鋒,也不會用這招。

她不知曉,皇帝也不知道,難道尚書将存檔給弄丢了……這種想法很快被皇太後甩出腦子,根據漢制,诏令一般既有存件又有存目,不可能一絲痕跡都不留,當即冷色道:“ 既然無存檔,說明窦嬰擅自矯昭,陛下理應重罰。”

劉徹沉默了一瞬,緩緩嘆息道:“母後說得對,魏其侯糊塗啊!”

……

次日,尚書以窦嬰所存遺昭宮中并無副本為由,以“矯诏”罪名彈劾窦嬰。

朝野駭然,一是唏噓窦嬰怎麽走上這條路了,二是因為矯昭乃重罪。

九月中旬,灌夫被判族滅,十月初行刑。

元光四年初,窦嬰被處死。

對于窦嬰,許多人是惋惜的。

即使下旨的劉徹,心中也是可惜的。

此人雖然是窦家人,也算是剛正,景帝時期,窦嬰曾在酒宴上直言不諱地指出父皇不應該将皇位傳給梁王,也因此引起了太皇太後的不滿。

之後劉徹登基,想要“獨尊儒術”,想要掌權,也獲得窦嬰的支持,惹怒太皇太後,讓他被罷相。

窦嬰這次拿出“僞造”遺昭,也是為了搭救灌夫……

對于窦嬰是否“僞造”遺昭這事,劉徹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

窦嬰沒有作假,但是尚書并未有存檔,解釋只有一個,就是一開始就沒有存檔,或者說,存檔被立昭的人給清了,或者壓根沒讓存檔。

“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這則昭書太大,以父皇謹慎的性子,不可能給窦嬰留下這個。

若是窦嬰心有異端,推翻劉姓,換他窦氏上位,那怎麽辦?

可是父皇就留了這份诏書……

那麽,為什麽呢?

“父皇啊!父皇!”劉徹長嘆一聲,仰靠在椅子上,看着宣室殿高高的屋頂。

窦嬰雖姓窦,不過在許多大是大非,比如傳位等事情上,為了劉家對抗太皇太後,而且性格剛直,父皇信任他,最後也讓他成了自己的輔政大臣。

那份诏書就是為了進一步換取窦嬰的忠誠與信任,若不是窦嬰,父皇也不敢留下那一則诏書。

而事情更妙的就是,父皇沒有留檔。

若是窦嬰圖謀不軌,劉徹大可以以矯昭的罪名将他治罪。

劉徹不想殺窦嬰,但是身為窦家領頭羊的窦嬰必須死,否則依附窦嬰的窦家黨羽不能盡除,窦嬰是太皇太後的侄子,是窦家影響的化身。

他的王朝不需要窦家再次一手遮天。

原先他以為灌夫之事,頂多給窦嬰一波打擊,沒想到窦嬰為了他拿出“矯昭”,事情後續發展,出乎他的預料,不過結果讓他滿意。

……

對于灌夫、窦嬰的下場,朝野衆人感慨不已,真是世事難料。

原先窦嬰為灌夫出頭,大家最壞的打算,就是窦嬰被貶為庶民。

可是現在窦嬰反而因為“矯昭”被斬首,夷三族。

讓衆人詫* 異的是,窦嬰死後沒多久,田蚡也病倒了,病情有些奇怪,類似瘋癫,整日将自己裹在被子中喊冷,嘴中呢喃着請罪。

皇太後将太醫令的太醫都趕過去診治了,針灸、熏蒸……各種法子都用過了,田蚡的病情越發嚴重,最終田家人就請了術士去觀察,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說田蚡身邊一直跟着兩只鬼:窦嬰、灌夫。

田家人一聽,心都涼了,怪不得大夫治不了,原來是有鬼啊。

這事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長安城的百姓說的繪聲繪色,就連劉瑤都聽到動靜了。

劉瑤:……

看來田蚡也活不了多久。

田蚡一死,應該會很大程度打壓朝中王家人的士氣。

田蚡沒撐多久,很快就驚魂而死,皇太後傷心不已。

劉瑤知道消息後,有些懵,短短半年,灌夫、田蚡就如歷史上的記載,接連下了地府。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現在人都死了,這場争鬥可謂是一個贏家都沒有。

……

東方朔家門前,主父偃拎着兩壇美酒、一塊鹿肉站在車轅上,戒備地看着地上搖着尾巴的大黑狗。

東方朔懷裏的小娃娃看到陌生人,咧嘴直笑,興奮地直拍手。

東方朔笑道:“主父偃,你看小白和我兒子多喜歡你!”

“汪汪!汪!”東方白吐着舌頭,眼饞地看着主父偃手中的肉。

主父偃:“東方朔,我數三個數,你家這黑狗不走,我就要拔劍了。”

“啧……你該不會怕狗吧!”東方朔愣了一下,看出異樣,笑的愈發歡暢了,“主父偃,別說我沒提醒你,小白大名東方白,可是陛下的長公主起的,名字還是陛下親自刻的,你确定敢用劍?”

主父偃身子微僵,陰恻恻地看了東方朔一眼,又看了看下面的大黑狗,最終硬着頭皮下來,在大黑狗搖着尾巴撲上來時,随手将手中一壺酒給扔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酒壺碎了一地,一時間酒香四溢。

“咿呀呀哎呀!”小娃娃好奇地看着地上的東西,吐着舌頭流着口水。

“嘶!”東方朔倒吸一口氣,心疼道:“主父偃,這可是好酒啊!”

主父偃就帶了兩壺,現在砸了一壺,剩下一壺也不夠他們喝啊。

主父偃給了他一個白眼,“在下之前提醒過你。”

東方朔:……

等進了屋,大黑狗被攔在外面,主父偃稍微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帶了鹿肉,東方朔就命人架起火爐,與主父偃一起烤肉喝酒。

至于東方筠小娃娃,則是送去喝奶了。

初春仍然冷風瑟瑟,主父偃與東方朔坐在窗邊飲酒烤肉,旁邊放着兩個火盆。

東方朔看着堆在院中牆角的積雪,嘆氣道:“二月都快過完了,居然又下起了大雪。”

主父偃:“你知道長安的百姓如何評價這場大雪嗎?”

“怎麽評價?”東方朔抿幹碗中的酒,随口問道。

主父偃:“說是窦嬰、灌夫冤死的怨氣所化!”

“……冤死的怨氣?”東方朔嗤笑兩聲,“我只承認窦嬰是冤死的。”

至于灌夫,此人的做派,還有颍川灌氏的惡行,他可是一清二楚。

主父偃斜了他一眼, “窦嬰犯矯昭之罪,何來冤屈?”

“啧……主父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東方朔揮手,命令周圍随侍的奴仆退下,“就是給窦嬰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拿出矯昭。”

找不到留檔,不是留檔被毀了,就是被別人坑了。

主父偃聞言,唇角的兩撇胡子微微上翹,“我難道說錯了,沒有留檔,就是矯昭,不管事實如何,你我都應該謹記‘陛下英明’。”

“嘶……你這話說的滲人啊。”東方朔浮誇地抱着胳膊打了一個寒顫,“灌夫、田蚡争了那麽多年,最後魂歸地府一場空,沒一個勝利者。”

主父偃:“誰說沒有,陛下現下不是對朝中局勢很滿意嗎?”

窦嬰、灌夫、田蚡三人權利角逐,最後先後去世,确實沒一個勝利者。

但是凡事有利有弊,此事一定有一個得利的。

得利的人自然是控制朝堂棋盤的人,他們的陛下——劉徹。

灌夫所做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小,但是用不着上升到朝堂上,陛下即使過問,簡單下個命令就行,要麽處死灌夫,要麽赦免灌夫。

偏偏陛下選擇窦嬰與朝中大臣來個朝堂庭辨,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窦嬰的死,代表窦家影響消亡的尾聲。

田蚡的死,也代表王家影響的坍塌。

至于灌夫,此人乃是地方豪強,陛下對其嚴懲,也震懾了不少為非作歹的地方豪強。

東方朔唏噓道:“陛下不愧是陛下!”

主父偃:“這也是你我之福!”

東方朔被這話差點嗆到。

什麽叫“你我之福”,聽主父偃這話,似乎很高興。

主父偃見他不以為然,笑問:“窦家已亡,王家勢弱,現在也輪到衛家崛起,難道不是你我之福?”

東方朔:……

主父偃又說道:“你我熟讀經史,對于帝王心術應該熟悉,我等又都是有真材實料的人,而且擁護陛下,此時難道不是你我大展宏圖的時候?”

“話雖如此,只不過時機來到跟前,總會讓人唏噓。”東方朔飲完碗中酒,拎起酒壺正欲傾倒時,發現已經一滴不剩了,當即不滿,“主父偃,明明你送的酒,怎麽喝的比我多。”

主父偃一口氣将碗中就喝完,“你請我喝的,我難道還不能喝?東方朔,與其擔心其他,不如及時行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聽到這話,東方朔嘴角一抽,無語道:“這就是你平時斤斤計較的緣故?”

主父偃不以為然:“我為了出人頭地,奔波勞碌,享盡世人白眼,父母、兄弟、友人都折辱我,沒辦法練出你這個豁達的性子,人人都有私心,我只為求官、富貴,沒有什麽大志向,不必在乎他人的說法。”

東方朔聞言,斜了他一眼,“你的心胸開闊些,說不定你的富貴和官階會更高。”

主父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道:“我觀長安城沒有人比東方兄的心胸開闊的人了,為何東方兄的官職只比我高一些呢?”

“……”東方朔啞然一瞬,低咳一聲,“你說的這些也就是哄哄自己,正因為你在乎他人的看法,心眼才不大。”

主父偃點頭:“我承認自己心眼不大,但不覺得他人有什麽可關心的。”

“……”東方朔按了按眉心,“ 你信不信我喚東方白過來與你交流交流!”

主父偃一開始還疑惑“東方白”這個名字,下一瞬,大黑狗哼哼唧的聲音出現在窗外。

他稍微探身,就看到大黑狗兩個前爪攀着牆,垂涎地望着他。

他當即就坐直了,順便将他這邊的窗戶關了一些。

東方朔看到他這幅怵樣子,大笑不止,“主父偃,你信不信,那些你讨厭的人若是知道你怕狗,估計會養十只八只。”

主父偃聞言,笑容冰冷,“他們有膽子就養,不過事後別怪我無情。”

“你這樣子滲人的很。”東方朔尴尬輕咳,“做錯事的是人,狗看家護院有什麽錯。”

主父偃則是目光幽幽:“作為主人,狗若是咬了人,自然要承擔責任。東方朔,你的狗叫東方白,你的兒子叫東方筠,确定不會被外人弄錯?”

東方朔兩手一攤,“那又能怎麽辦,這是長公主起的,對了,我記得你曾經與我說過,長公主說,我與你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不如我勸長公主給你也選只狗?起個名字,叫主父什麽”

“你敢!”主父偃臉色一變。

主要是他擔心長公主真的會幹出這事。

東方朔笑眯眯道:“開玩笑的,你怕狗,我不強人所難,不如給你找個貍奴?還能捉耗子。”

主父偃深吸一口氣,“謝謝,我什麽都不養。”

……

“哈哈哈……”

即使隔着兩間屋子,衛君孺還是能聽到東方朔的笑聲,納悶他與主父偃說了什麽,居然這麽開心。

才吃完奶沒多久的小寶寶意猶未盡地伸手去扯她的衣領,吧唧着嘴,“咿呀呀嗯嗯哼哼……”

衛君孺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子,“貪吃鬼!”

小寶寶咧嘴大笑。

就在衛君孺逗孩子時,一名女婢小心進屋,低聲道:“夫人,進宮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衛子夫快要生了,衛君孺打算進宮守着她幾天,至少要等到孩子出生。

“嗯。” 衛君孺輕輕應了一聲,讓女婢将東西放下,然後仔細檢查裏面的東西,防止有人借着她的手對妹妹出手。

子夫這已經是第三胎,加上陛下登基十年,至今未有皇子,所以宮裏宮外不少人将目光盯在子夫身上。

子夫懷着孕,又要照顧阿瑤、阿珏兩個孩子,還要面對內外的壓力,她進宮能讓她輕松些。

晚些時候,等東方朔送別主父偃,進屋逗孩子,衛君孺叮囑他要好好照顧孩子。

東方朔兩手舉高孩子,輕松道:“你放心,等你回來,保證還你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

衛君孺不知道,她進宮頭一日,孩子就哭了半夜,東方朔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好,第二日頂着兩個黑眼圈去光祿寺,讓同僚見了,還以為東方朔被衛君孺給揍了。

随着衛子夫産期臨近,劉瑤覺得昭陽殿的氛圍越發緊張。

她發現周圍巡邏的羽林衛也多了,昭陽殿內伺候的一些內侍也無聲無息換了。

因為田蚡的病亡,皇太後傷心不已,精神有些不濟,不再經常盯着衛子夫,只是時常派人慰問。

衛君孺進宮後,衛子夫精神狀态好多了。

三月初九,初春的陽光明媚溫暖,劉瑤帶着劉珏去花園給衛子夫摘花。

沾染初陽的桃花嬌豔欲滴,散發着淡雅的香味,劉瑤他們摘了一大把,子燕還給劉瑤、劉珏做了兩個花環。

劉珏帶着漂亮的花環,繞着劉瑤美滋滋轉圈,“阿姐,阿珏漂亮嗎?”

“漂亮,比花還漂亮!”劉瑤很捧場。

“阿姐也好看。”劉珏也投桃報李。

劉瑤帶着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曹襄。

“阿瑤!”曹襄看到劉瑤,連忙跑過來。

今年十歲的曹襄早已經擺脫小胖墩的樣子,應該說從他七歲後,小家夥開始快速抽條,眉眼與平陽長公主相似,臉龐白皙精致,原先圓溜溜的大眼睛也在往丹鳳眼方向變化,小時候的稚氣在一點點褪去。

劉瑤:“阿狙。”

劉珏也乖乖喊道:“阿狙表兄。”

曹襄聞言,摸了摸她的頭,笑着道:“阿珏,真乖!”

眼見小少年的爪子就要往劉瑤頭上挪,她下意識躲開,眼含威脅,“阿狙,你膽子越發肥了!”

居然敢摸她的頭。

“……不敢!”曹襄秀氣的墨眸閃過一絲遺憾。

明明他比阿瑤大三歲,個子也比她高,可惜阿瑤總是摸自己的頭,反過來,自己從未得逞過。

因為這事,被阿父、阿母笑話好多回。

“哼!”劉瑤看了看他身側跟着的奴仆,好奇道:“你現在課業不是忙得很嗎?怎麽進宮了?”

作為十歲的孩子,在古代已經算是半個成年人,而且曹襄還是平陽侯的繼承人,文武都要兼備,去年秋日,平陽侯曹壽帶曹襄回了老家一趟,美其名曰歷練。

現在田蚡病亡,曹襄身為晚輩,肯定要折騰一番,劉瑤覺得還不如待在老家。

曹襄嘆氣:“因為丞相過世,昨日皇太後染病,所以阿母進宮來看皇太後。”

他想阿瑤,所以也跟着進宮了。

劉瑤驚詫:“皇太後病了!”

曹襄:“太醫已經看過,不重,養些日子就行。”

既然知道皇太後病了,劉瑤打算先帶着劉珏與曹襄一起去看望皇太後。

到了長樂宮,皇太後見劉瑤、劉珏一人一大捧花,唇角經不住翹起,“這花真漂亮!”

劉珏将花送到她面前,奶聲奶氣道:“祖母,你要快快好起來,喝藥苦苦的,不好。”

“好!祖母聽阿珏的。”皇太後大手摸了摸她的臉龐,接過花。

劉瑤依偎在她身邊,“祖母,阿父現在光陪着阿母,你要快點好起來,帶我們去上林苑春游,饞死阿父。讓他不和我們玩!”

劉珏聞言,握起小拳頭,“同仇敵忾”道:“饞死阿父!”

皇太後被逗得直樂,平陽長公主忍笑道:“行,到時候咱們都去,将阿徹留下,讓他眼饞。”

“好!好好!”皇太後笑了一陣,看着跟前大大小小的人,心中的郁氣漸漸消散。

她正欲開口之際……

忽而一名宮女跑進來 ,驚慌道:“皇太後,昭陽殿來報,衛夫人提前生産!”

皇太後:!

平陽長公主起身,“衛夫人現在情況怎麽樣?”

宮女:“産婆、太醫都在。”

劉瑤拉着劉珏,顧不得其他,“祖母,我和妹妹去看阿母!”

皇太後來不及阻攔,兩人已經跑出宮了。

她慌忙吩咐道:“快跟着兩個公主!”

平陽長公主問道:“陛下知道嗎?”

宮女點頭,“衛夫人發動的第一時間,就去找陛下了。”

平陽長公主心中松了一口氣。

可是等她趕到昭陽殿,發現劉徹并不在,甚至連他信任的中常侍莫雨都不在,但是派了衛子夫的弟弟衛青坐鎮,讓其披甲執劍守在門口,若是有人異動,可自行判斷,先斬後奏。

平陽長公主心頭一跳,宮中一定發生了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而臨華殿總管曹福悄悄摸到皇太後耳邊,小聲低估了兩聲。

皇太後怒不可遏,失聲道:“她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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