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僞裝紳士 在她面前,他會牢牢披好紳士……

第13章 僞裝紳士 在她面前,他會牢牢披好紳士……

第13章 僞裝紳士 在她面前,他會牢牢披好紳士……

朱伊伊眼裏湧上更濃烈的惡心,“我才不是,你認錯人了,你放開我!”

“我沒認錯,你就是!”

林海福為了更加确定,手快要陌上朱伊伊的臉。

遽然間,一只手臂從後方伸出,揪住林海福的衣領,狠狠往後一拽,摔倒在地。

他倒地痛呼一聲,罵爹罵娘。

朱伊伊順勢掙脫,往後退,背脊貼上一個溫熱的胸膛。随後一只手也環住她的腰,将她撥到身後護着。

是熟悉的護短姿勢。

漫天下着飛雪,有幾滴落在了朱伊伊的睫毛,觸感冰涼。

她回頭,看清是誰,緩緩念出他的名字:“賀紳。”

男人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傘,撐開,遮在她的頭頂,與懷抱一起将她罩得嚴嚴實實。

“還好嗎?”

朱伊伊搖搖頭,“沒事。”

賀紳把傘塞進她的手心。

轉而兩手握住她的雙肩,将她輕輕背過身去,“現在閉上眼,別轉過來。”

意識到他要幹什麽,朱伊伊有些愣,睜着眼沒動。

他用掌心蓋住她的眼睛,“聽話。”

低沉溫敦的聲音,朱伊伊繃緊的身體漸漸放松:“好。”

她閉上眼。

賀紳轉身。

他步步逼近林海福,摘下鼻骨上的金絲眼鏡。頃刻間,勁瘦的手臂迸發出無窮的力量,手臂青筋暴起,一拳揮過去。

一拳又一拳,下了死手。

所謂的紳士修養早丢在了九霄雲外。

林海福剛開始還在辱罵,後面只剩下含糊不清地哀嚎,趴在地上起不來。

“別打了,別打了……”

賀紳冷眼睨着地面。

胸口劇烈喘息着,骨節擊打出一片血紅色。

拳頭再次攥緊,他高高揮起,又是一拳打下去時,衣角被人輕輕地扯了下。

賀紳的手停在半空。

朱伊伊低着腦袋,手裏揪着他的衣服,小聲說:“算了,別打了。”

“不夠,”他聲線很冷,說着最不符合紳士的話,“這麽點教訓,不夠。”

“我覺得夠了。”

他聲音驀地露出幾分陰沉:“你在幫他求情?”

“不是……”朱伊伊扯了扯他的衣服,“我只是覺得再打下去,你的手也會受傷。”

她又扯一下,聲音很小,“賀紳。”

賀紳保持着原姿勢冷靜了一分鐘,戴上眼鏡,轉過去。

入眼是小姑娘眼尾的一抹紅。

委屈巴巴的。

賀紳手臂上的青筋不停跳動,胸腔裏藏着的那頭兇獸像是要沖破桎梏,再差一點,差一點就會原形畢露。

他深吸一口氣,将所有的情緒全部按捺下去。

在朱伊伊面前,他會牢牢披好紳士的外衣。

賀紳重新戴上眼鏡,低睫,觑到鏡片上沾到的雪花。

他慢條斯理地拂去,又變成了那個修養極好的紳士,仿佛剛才的一場只是錯覺:“後面的事情警察和賀家律師會處理,我們先回酒店。”

朱伊伊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讓自己盡量看上去不那麽狼狽,“會影響你嗎?”

他撐開傘,動作裏是強大而安心的力量:“不會。”

朱伊伊鬼使神差地輕喚,“賀紳。”

“嗯?”

漫天下着小冰雹,地面堆積一層薄薄的冰晶。

什麽忽略已久的東西似要破土而出。

就在朱伊伊蠕動唇瓣,快要控制不住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聲警笛響徹街頭,也像是一記警鐘敲擊天靈蓋。

她猛地清醒過來——

他們已經分手了。

理智回籠,湧上來的情緒全部壓下去。

“今天麻煩你了。”

她最終只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凝望着她的賀紳,唇線緊抿,久久才道一句:“沒關系。”

……

回酒店之前。

朱伊伊眼睜睜地看着,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将倒在地上的林海福架進車裏,門一關,隔絕所有視線。

說不清心裏怎麽樣的一種感覺,有解氣,有報複的快感,還有一絲悲涼。

她的親生父親是這麽一個不堪的人。

-

宣州之行結束。

休整一晚,翌日如常去公司上班。

淩麥看見她就是一個熊抱,痛哭流涕:“伊伊,我的上班搭子,你是不知道你走的這些天,我有多寂寞,吃飯喝水摸魚都是一個人,想講個八卦都沒人聽。”

朱伊伊艱難地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瓶,“這是我給你帶的,你看看喜歡嗎?”

淩麥一秒止住哭聲,看到小瓶是什麽時,眼睛都亮了:“腌蘿蔔!真的是宣州特産啊,太好了,我終于能吃到正品了!”

“你下班帶回家試試口味。”

“謝謝伊伊。”

淩麥把腌蘿蔔揣進包裏,一手勾住朱伊伊胳膊,擠眉弄眼:“說說,跟賀總一起出差什麽感覺?”

跟前男友一起出差能有什麽感覺。

朱伊伊一臉無奈,剛要開口,胃裏突地湧上一陣惡心,她捂着嘴幹嘔一下。

淩麥:“……”

“伊伊,再不喜歡賀總也不至于反感應如此激烈吧。”

朱伊伊孕反時有時無,她拍拍胸口,“瞎說什麽啊。”

淩麥思維跳脫,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怎麽覺得你出個差還長胖了。”

“有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啊,而且還變好看了!”

淩麥一臉正經:“有一種母性的光輝。”

朱伊伊:“……”

到了辦公室,朱伊伊坐在工位上,開始投入工作。

朝鸾的項目越來越多,她負責拟稿的文案也越來越雜,不知不覺忙了一天。

傍晚下班的時候,淩麥着急回家陪她外婆,到點就溜了。

朱伊伊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一扭頭,便見到Amy笑着朝她走來。

一身烈陽紅大衣,如荊棘玫瑰。

“朱朱,忙完了?”Amy問。

“Amy姐,”朱伊伊關閉電腦,背好包,“還剩一點文件沒看,明天差不多能忙完。”

“我家朱朱就是勤奮。”

“Amy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猜對了,是好事,大喜事。”Amy唇一彎,勾住朱伊伊的脖子,柔聲細語,“你要加薪喽。”

朱伊伊一愣,雖然時瞬的工資一直不低,但身為牛馬打工人的一員,再沒有什麽是比聽到加薪更開心的事情了。

“真的?”

“今天就是發工資的日子啊,你看看你的手機短信,銀行卡會有收款提醒的。”

朱伊伊連忙掏出手機,果然信息裏躺着一條來自銀行的。

打開,數了數。

比原來的工作多了一半!

“這麽開心啊,”Amy笑着提議,“要不要再跟姐去酒吧玩玩?”

朱伊伊笑容一僵。

上次去酒吧碰見賀紳的陰影還沒消散。

她悻悻地拒絕:“今天就不去了,我去趟商場。”

賀紳的風衣被別人穿走這件事,她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也不知道怎麽說,想來想去,還是重新買一件還回去比較好。

于是等到了發工資的這一天。

再加上上次的宣州之行,林海福在街邊纏着她,也是賀紳幫忙。

朱伊伊深知她不該與賀紳再有牽連。

但這些人情和錢債,總要還清。

-

YMD商城是京城最高檔的商場之一。

朱伊伊之所以選這地兒,是因為她依稀記得裏面有賀紳常穿的一件風衣品牌。

來這碰碰運氣,沒準能買中同款。

只是她低估了商場裏的價格,也高估了她兜裏那點工資。

YMD商城随便掃一眼都是以萬為單位。

最後她只能盡最大的限度挑了一條領帶。

去結賬前,朱伊伊又看了一眼櫥窗裏的深藍色條紋領帶。

其實她最開始看上的是那條。

但導購告訴她:“這是一位女士專門定制給自己先生的,價格昂貴。”

昂貴到什麽程度?

比店內其他領帶的價格貴上十倍。

朱伊伊聽到一條領帶要六位數,暗自咋舌。

而她最大能接受的也不過才上萬。

結賬前,導購問:“女士,您是會員客戶嗎?”

朱伊伊搖頭,“不是。”

這是她第一次進高檔商城,要不是為了買賀紳等價位的東西,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來。

導購在進行刷卡支付,朱伊伊在一邊等着,默默為自己的錢包肉疼。

安靜的店內,又傳來早晨那陣清脆的高跟鞋聲,越走越近,直到停在朱伊伊的身後。

“伊伊?”

那人像是很意外在這裏看見她。

朱伊伊在聽到聲音的那秒就認出了是誰。

她轉過身。

與對方的親近不同,她問好格外官方:“呂總監。”

呂佩笑了笑:“真巧,你也是來買領帶?”

朱伊伊不想多說話,嗯了聲。

目光下移,倏地頓住。

導購口中“一位女士送給自己先生”的領帶,此刻,就拿在呂佩的手裏。

注意到朱伊伊的視線,呂佩毫不避諱,拿在掌心展示了下:“伊伊,你覺得這條領帶怎麽樣?”

她笑了笑:“是送給賀紳的跨年禮物。”

朱伊伊靜靜盯着。

半晌,她眼神平淡道:“挺好的。”

“你這條領帶也不錯啊,”呂佩淡笑,“價格雖然比較低,但款式還不錯,也是送給賀紳的?”

朱伊伊沒說話,也沒否認。

呂佩嘴角的笑意有些冷,面上還是輕聲細語:“不過賀紳不太喜歡這個價位的領帶的。”

這樣的話,朱伊伊聽呂佩說過很多遍。

許久以前,她剛跟賀紳在一起的時候,呂佩也是裝作不經意地說這種話:

賀紳從不穿這種價位的衣服;

賀紳不會用這個雜牌打火機;

賀紳從來都不吃這些東西……

一遍又一遍,時時刻刻提醒朱伊伊,她跟賀紳、跟他們的階級差距。

“說完了嗎?”朱伊伊接過導購遞過來的銀行卡,沒什麽情緒地道,“他喜不喜歡,你說了不算。”

話畢,大步離開。

呂佩在後面冷眼看着,握着領帶的手指用力到充血泛白。

她與賀紳是青梅竹馬,如果沒有朱伊伊,她可以順其自然地跟家裏提出與賀家聯姻。

可偏偏朱伊伊橫插一腳。

一個窮酸而已,憑什麽跟她搶賀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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