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Tender.(最終版) 賀紳的求婚……

第27章 Tender.(最終版) 賀紳的求婚……

第27章 Tender.(最終版) 賀紳的求婚……

晚上, 朱伊伊踩着點下班,開鎖進門,聞到玉米排骨的濃香味, “媽, 你炖湯了?”

了卻一樁遺憾的朱女士最近幹什麽都樂呵呵的, “來來來, 洗手吃飯。”

她給朱伊伊盛了滿滿一碗:“你現在懷孕了,得補補。”

每次提到懷孕這事兒,朱女士就會黑臉,朱伊伊有些忌憚這個話題,小心地偷瞄了眼她媽。

朱女士仍是笑意盈盈的。

像是沒記起那茬。

朱伊伊輕吐口氣,擦幹手, 接過碗,用勺子舀了一口喝,“好香啊!還炖了這麽一大鍋,媽, 你今天打麻将賺大錢啦。”

“沒打。”

朱女士啃了塊排骨, 眼角的皺紋因為愉悅擠在一起:“老年大學搞了個戲曲活動, 好多老頭老太太,有拉二胡的,還有跳個什麽迪斯科的!你媽我年輕時候也是村裏一枝花,跳舞會扭的很, 我就在那臺上跳,好多人說我跳的好,還給我投票呢!”

她用筷子敲敲炖湯的砂鍋,“這排骨就是獎品,一等獎!”

京城物價貴, 好的砂鍋在超市标價大幾百,朱女士一直想買但舍不得,家裏一直都是用八年前從宣州搬家時帶來的舊砂鍋。

今天新砂鍋炖出來的湯都不一樣,肉質軟嫩,香味撲鼻。

“哇,”朱伊伊亮出星星眼,捧場,“這麽棒!”

“那是。”她笑。

朱伊伊也跟着她媽笑。

用手機拍了一張晚餐照,發了個朋友圈留作紀念。

洗完澡回房間,躺在床上,朱伊伊正準備睡覺,拿過手機一看。

手頓住。

她萬年不發朋友圈,今晚罕見地發了一條,不出半小時就有了不少贊和評論。

麥麥:啊啊啊啊排骨!我吃不到我恨!

玖玖:誰懂啊,一個外國留子看得口水淌的都能游泳了……

Amy:想吃。

章博源:哈哈哈朱阿姨廚藝看起來很棒。

朱伊伊笑着一一回複,正要退出,頂端又彈出兩條消息提示。

[賀總贊了你的朋友圈。]

[賀總評論了你的朋友圈。]

賀紳工作忙,極少關注這些事情。

今晚卻給她點了個贊。

朱伊伊微微蹙眉。

不懂他是有意為之,還是有意為之,還是有意為之呢……

點開評論區。

在一衆嘻嘻哈哈地打趣後面,有一條格格不入的評論。

一本正經得像個老幹部。

賀總:好喝嗎?

對于這種拙劣地找存在感的行為,朱伊伊撇撇嘴,鼓了下腮幫子。

說好給她一周時間考慮的。

這才半天!

惡劣剝削的資本主義家!

朱伊伊打在的手停下,鎖屏,手機蓋在床褥上,就這麽閉眼睡過去。

她回了所有人,唯獨不回他。

-

第二天上班。

辦公室裏暖氣十足,每個人的工位上還擺着一個小暖手機。

熱意撲過來時,人昏昏欲睡。

朱伊伊敲完最後一個字,關閉文檔,戳了戳隔壁睡得頭點地的淩麥:“去吃飯嗎?”

“不想去,我只想冬眠。”

“你怎麽這麽困?”朱伊伊孕反嗜睡都沒她那麽誇張。

淩麥有氣無力,“最近熬夜追劇了。”

“下午還要開例會呢,你這樣子哪行,”朱伊伊彎腰,從櫃子裏摸出一袋綠茶,“要不沖杯這個回回血?”

淩麥搖頭:“茶我已經免疫了,估計只有黑咖能救我狗命。”

“樓下咖啡廳就有,我去買,”朱伊伊拿上手機,起來往外走,“你趁着這會兒睡下吧,等我回來咱倆再去吃飯。”

京城的冬日寒冷幹燥,朱伊伊走出門就被凍得哆嗦。

她速戰速決地買完回來,給淩麥的是一杯黑咖,她自己的是一杯珍珠奶茶。

淩麥已經清醒過來,接過黑咖:“伊伊,你真是天使。”

她掏出手機要轉賬。

“不用,這杯我請你,”朱伊伊拆出習慣,啵的一下戳破奶茶,大口吸溜了一口珍珠,嚼了幾下說,“我有點兒事想問問你。”

“這麽客氣啊,”淩麥拍拍胸膛,“什麽事,你說!”

朱伊伊吸了口奶茶:“如果別人幫了你一個很大的忙,要求是你也得幫他一個忙,你會怎麽做?”

“送禮啊,幫來幫去什麽時候才能兩清?還不如送禮來的爽快,人情這玩意兒絕對不能欠!”

“送禮?”朱伊伊轉了轉奶茶,溫熱的口感喝人通體舒暢,“那送什麽好呢?”

“你先說幫你忙的人,是男的女的,什麽工作,有不有錢?”

男的。

時瞬集團大Boss。

超級無敵有錢。

但這三句話朱伊伊愣是一句不敢說。

淩麥:“你啞巴了?”

朱伊伊咳嗽幾聲,說不上心虛還是什麽,擡手撓了撓眉毛,眼睛四處亂瞥:“就那個,挺有錢一男的。”

“有錢男人啊,那還真不能随便送,”淩麥追問,“他幫得你什麽忙?”

朱伊伊松開咬癟的吸管,斟酌半晌,把老年大學的事兒包裝成另外一個較為普通的故事:“我媽她想要一個東西,太貴,我沒錢買,然後那個人就免費送給我了。”

淩麥“哦”一聲:“他對你有意思。”

朱伊伊差點被奶茶嗆到,擺手:“不會不會,我跟他——”

已經分手四個字卡在喉嚨。

不上不下的。

迎着淩麥清澈無辜的智慧眼神,朱伊伊漸漸合上嘴巴,冷不丁胡謅:“我跟他年紀差得特別多。”

“差多少?”

三歲。

朱伊伊沉吟兩秒:“三十歲。”

“啊,那麽多,那我理解錯了。”淩麥托腮,喝完最後一點黑咖,臉都是苦的,狂灌幾口水後道,“這樣的話更好辦了啊,只要對方不塗你的人,随便送點什麽配得上他身份的禮物就可以啦。”

她提議:“鋼筆就蠻适合的。”

朱伊伊咬住吸管,有一搭沒一搭地吸奶茶,想了想:“有道理。”

欠人情未必就要答應他那筆交易,還禮也是一樣的。

-

夕陽投射在地鐵站出口的臺階上,折射出橘黃色的光。

今天任務少,夏寧西也不在,朱伊伊約了淩麥早溜去買鋼筆。

城北的YMD商城裏面有好幾家品牌店,兩人才進第一家就相中了一款黑金鋼筆,色澤高級,握感光滑。

一問價,六萬。

朱伊伊:“……”

淩麥吓得差點沒跳起來,尴尬地咧下嘴:“突然想起來我家煤氣沒關,先走一步!”

兩人逃出店,站在門口緩了足足十分鐘。

每一秒都在吐槽價格貴的咋舌。

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家稍稍平價的店,朱伊伊買了一支兩千塊的銀色鋼筆。

“伊伊,你出手還真闊綽,那可是兩千塊啊。”

朱伊伊想說人家出手就是兩千萬,她這點錢,還不夠鋪塊磚兒的。

“希望送完這個能勉強還人情吧。”

買完,已經夜幕降臨。

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相繼燃起霓虹,街邊時不時嗖嗖嗖地飚過去幾輛跑車。十字路口遍布拍照打卡的網紅,巨大的LED顯示屏上循環播放着當下最火的女團idol.

只有到了晚上,這座白天沉睡的城市才露出它紙醉金迷的一面。

不過奢靡的城北,不屬于他們。

淩麥要去掃共享單車回家,朱伊伊順路坐地鐵,兩人剛要走出YMD商城時,途徑一家店。

淩麥驀地停下,雙眼放光:“好靓啊。”

朱伊伊認得這家店。

珠寶雜志上獨占鳌頭的一家高級品牌,裏面的戒指全部都是設計師根據客戶要求定制,獨一無二,價格昂貴。

她的Tender,就是這家品牌店的首席設計師獨創。

“伊伊,我們進去看看吧?”

“進不去,得刷會員卡或者出示銀行卡金額才有資格進店。”

“我靠,妥妥的階級歧視啊!”淩麥歪了下腦袋,“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朱伊伊一僵:“……我、我在雜志上看到的。”

“好可惜啊,都不能進店。”淩麥還沒談過男朋友,但是特別喜歡戒指,嗚嗚兩聲,“超級喜歡這種布靈布靈的首飾,看起來就很有錢!”

“伊伊,這些你最喜歡哪款?”

陳設在櫥窗裏的戒指模型,冰涼冷硬,又像是散發着滾燙的溫度,朱伊伊瞥了一眼就像被燙到,偏頭,“都不喜歡。”

淩麥震驚,“你對鑽石不感興趣嗎?”

朱伊伊腳踢着路邊的小石頭玩,低低地“嗯”一聲。

“好吧。”

淩麥扒拉着櫥窗,發現有介紹,照着牌子讀:“這款戒指是設計師畢業時為紀念師恩,特意設計的一款戒指,叫Fire,寓意為熾熱如火。”

“他恩師也設計了一款戒指,名叫——Tender.”

朱伊伊大腦蒼白一瞬,頓了頓,目光投了過去。

她怔怔地望着這枚戒指,仿佛透過它,能看見另一枚戒指。

一條美人魚環繞成圈,人魚的眼睛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身上的鱗片全是碎鑽打磨後鋪平鑲嵌。

美得不可方物。

朱伊伊記得她第一次戴上的時候,有多喜歡。

就連睡前都會臭屁地欣賞一下。

因為辦公室戀情還沒公開,她每天出門前都會摘下來,珍重地放進首飾盒,小心珍藏。

也許那時的她也想不到。

有一天,她會狠狠地摘下戒指,重重地砸在賀紳肩膀。

美得耀眼的圓環戒指從男人身上落到地板,滾了幾圈,最後安靜地躺在無人在意的角落。

那剎,它喪失了所有的光環。

-

昨晚逛街逛太久,晚上又跟淩麥一起趕報表,朱伊伊早晨起來睡眠嚴重不足,刷牙的工夫眼睛都睜不開。

朱女士從浴室路過,幽幽道:“別把牙刷怼鼻孔裏了。”

“……”

“你昨晚沒睡?”

“趕了會兒活,沒睡飽。”

“嘶,你這個死丫頭,自己懷孕了也不知道悠着點兒!”朱女士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罵,心底兒疼着,往朱伊伊包裏塞了牛奶和酸梅糖,拉拉鏈的時候想起另外一茬,“話說,你打算什麽時候辭職,你這都三個月了,再過點時候就得家裏靜養。”

朱伊伊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液體打在臉上冰的一激靈,睡意全無。

她媽說得對。

但辭職是一件大事。

尤其是現在經濟下行、大學生過剩、普遍找工作難的大環境下,那些名校畢業的學生都拿不到一份合心意的offer,更別談她一個雙非一本。被Amy挑中進了大集團這樣的狗屎運,可不會有第二回。

況且,現在她要解決的首要事情——

是還人情。

朱伊伊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發了幾秒的呆,“再說吧。”

到了公司。

朱伊伊收心,專注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去,暖意洋洋的辦公室裏只剩下紙張翻頁和鍵盤敲擊的聲響。

一直到中午飯點,肚子咕咕嚕嚕地叫,朱伊伊才從電腦裏擡頭。

淩麥去茶水間沖她新淘到的橙子茶了,等她回來,再一起去食堂吃飯。

朱伊伊瞪着個大眼,等得無聊,從包裏拿出昨晚買的“人情”。

解鎖,打開盒蓋,裏面躺着一支鋼筆。

這“人情”買了是一回事兒,什麽時候送出去、怎麽送出去又是一回事兒。

她撥弄工位上的小禮盒,周而複始地解鎖扣鎖,不厭其煩地玩。

淩麥剛複印東西回來就看見朱伊伊發呆的樣子,眼一瞥,落到桌面的禮盒。

她蹦跶過去,屁股捱着桌邊,斜坐:“還沒送出去?”

“沒。”

“為啥?”

“沒想好怎麽送。”朱伊伊扣鎖的手改成滑動小鎖輪,滴滴答答的清脆響,像雨滴打在原木窗臺,“……他挺忙的,而且不容易見到。”

淩麥一副“原來是大佬”的神情:“你沒他的聯系方式嗎?”

“有是有。”

但她不想冒昧去聯系賀紳。

上一次在微信聊天還是在宣州出差。

淩麥頭一歪:“那你就主動去他會出現的地方等啊,總比你在辦公室發呆好吧girl?”

玩弄鎖輪的手指頓住。

朱伊伊睫毛輕輕觸碰眼睫:“能行嗎?”

“當然,你別這麽死心眼兒說你專門守株待兔,就說不小心遇上的。”

朱伊伊腦子閃過一絲靈光:“Amy姐今晚五點半是不是有一個臨時會議?”

“對去,昨天的一個項目出了岔子,賀總臨時召開緊急會議。”淩麥貓着腰,悄咪咪道,“研發部的人也太不走心了,明知道最近集團忙,還要撞到賀總槍口上,連帶着咱們宣傳策劃部都被拖下水,這次估計所有高層都得挨批。”

“幾點結束?”

“七點多吧,得加班。”

朱伊伊把禮盒裝進鏈條斜挎包裏,繼而裝模作樣地工作,按着鼠标的右手食指無意識地輕點。

她無意識地學了賀紳思考的動作。

“麥麥,你今晚先回去吧,我晚點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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