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第 13 章

喝完咖啡已經是九點半。

肖俊霖将車子剛停在許鑫父母家門口，許父許母就急忙走下樓梯，許母眼淚簌簌，抱住許鑫，“瘦了。”

許鑫覺得她誇張，就待了一兩天，能瘦哪兒去？許父拍拍他的背，“好了，趕緊回房洗澡換衣服。”

“俊霖，辛苦你送許鑫回來。到家裏先吃個便飯，你許阿姨一早就讓人準備的。”許父邀請肖俊霖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叔叔阿姨。”

保姆端來切好的水果，許母推到肖俊霖跟前，“多吃點。”

“謝謝阿姨。”

“不客氣，許鑫的事謝謝你。”

“洗清嫌疑就好，其餘的我不方便透露，希望他在家能多休息幾天。”肖俊霖說。

“我明白。”許母說，“我之前跟你媽媽打麻将閑聊，她說你調回海承了，我一直想着讓許鑫叫你來家裏吃飯，你忙，他也忙。”

“那一會兒我就不客氣了。”

許鑫在浴室洗完澡，換了身淺灰色運動裝，摘掉眼鏡手表等，下樓吃飯。

飯菜異常豐盛，不像接風洗塵，倒像是送斷頭臺前的最後一餐。

實木圓桌周圍坐了四個人。

“你現在住哪兒？”許母問肖俊霖，許鑫看了眼他父親，沒說話，飯碗裏的半碗飯幾乎原封不動。肖俊霖胃口極好，同樣是吃了早餐來的，好像他還餓着。許母不停夾菜給他，跟他聊天，幫他倒茶。

“住在一攬溪廣場那裏。”肖俊霖接近空掉的碗被新盛的一碗飯替換掉。

“那你距離許鑫住址不遠，以後有時間了就一起去喝喝茶，聊聊天，多來家裏吃飯。”許母也看開了，反正許鑫喜歡男的，選個知根知底的最好，況且肖俊霖家裏經濟狀況富裕，父母開明，勢均力敵最好不過了。

許父一眼看出許母的心思，搖頭不語。

吃完飯，肖俊霖跟着許鑫回他的卧室，兩人坐在陽臺沙發上喝茶。

“對了，我忘記問你，阿姨的身體怎麽樣了？”

“恢複的很好，沒什麽問題。”

肖俊霖盤腿坐在沙發上，接過許鑫拿給他一張毛毯蓋住腿，“謝謝。”

“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能力出衆，在短時間內找到了證明我無辜的證據。”許鑫把煙盒丢在玻璃圓桌上。

肖俊霖早就知道金橋一定是偷摸監控許鑫，所以才拜托自己保密這件事，“這次不能算我能力出衆，其他原因。”

“好吧！我知道了，肯定又是不便透露。”

“差不多……”

肖俊霖喝着茶，故意挑逗他，“我怎麽覺得阿姨不但不反對你找同性，反而很支持？不是我的錯覺吧！”

“起初多反對你又不是不清楚，現在可能是覺得我年齡大了，她也生過一場病，看清哪些東西重要，哪些不重要。”

“許鑫，要不你跟我吧？阿姨話裏話外的意思我不信你聽不出。”肖俊霖放下茶杯，盤腿的姿勢變成了單膝跪在沙發上，一只手搭在沙發脊背處，正用一種虎視眈眈的目光盯着許鑫。

許鑫呵笑一聲，“別打我主意，我有男朋友，他容易炸毛，跟你打起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叫幾輛救護車了。”

“我沒說笑，我認真的。”肖俊霖湊近他，兩人嘴唇的距離不超過兩寸，“我們跟以前一樣互相，誰也不吃虧。”

許鑫沒了剛才的侃侃而談，尴尬無語到一動不動。

吧唧一口，肖俊霖目的達到，親了他一口，許鑫嗅到茶香味，一時愣神。他及時擋住他的二次偷襲。

“別亂來！”許鑫腦海中跑過金橋的影子。

“我沒亂來，你忘了我們在西安的那段記憶。”肖俊霖回味無窮道。

“我記性不好，已經在吃鈣片了。效果不太顯著。”許鑫跷起二郎腿。

“我調回海承市也有一部分私心，這邊好走流程。”

“我希望你是為你父母。”許鑫攔截住他華中話中的其餘意味。

“你，一部分原因在你。”肖俊霖說，“我很抱歉當時固執己見，弄丢那段感情主要責任在我，不在你。我聽他們說你情路不順，我以為你心裏還有我，結果你怎麽就有男朋友了？”

“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許鑫點上一支煙。

“沒過去，”肖俊霖的坐姿放松，左手拍在心髒處，“這兒過不去。”

許鑫也忘了将煙放進嘴裏，直接丢在煙灰缸中。

“不早了，你回去？”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占用你一天時間，行不行？”

肖俊霖來了困勁，許鑫說，“你去我床上睡。”

“我先去洗個澡。”

“我給你拿衣服。”許鑫站起來，進去衣帽間拿了套黑色的運動裝，又多拿了件羽絨馬甲。

肖俊霖洗完澡，下身裹着一張灰色浴巾，他的身材堅實有力，腹部有兩處顯眼的傷痕。許鑫坐在沙發上，目光從手機屏幕挪到浴室門口的人身上。

“變了。”他說。

“沒變。”肖俊霖說，“一直在鍛煉。”

“沒說你胖，就是……身材比之前更吸引人了，此刻看着倒像模特，不像警察。”許鑫收回目光，将金橋發送來的語音消息轉成文字。

肖俊霖比許鑫高兩厘米，主要是脖子長。身形不相上下，衣服尺碼都穿一樣的。

肖俊霖走到床邊，套上運動服，“說實話，我沒找過其他人，自從跟你分開以後，我一直是一個人。”

“那你挺能忍的。”

“為你守身如玉呗！”肖俊霖鑽進被子，“你也來睡？”

“我不困，你睡你的，睡醒就走。”

“睡到晚上吧！還能蹭頓飯吃，阿姨說晚上會給我做桂花紅燒肉。”肖俊霖說完，沒等到許鑫的回答，獨自熟睡。

許鑫輕手輕腳地從房間出來，下樓去客廳，許父在跟許母喝茶。

“你怎麽不睡會兒？”許母問他，說着拿起茶盞，倒了杯熱茶給他。

“不困。”

“俊霖睡了嗎？”

“睡了。”

許父摘掉眼鏡，“你那個酒吧你打算怎麽處理？”

“盡快重新營業。”許鑫說，手搭在凳子扶手處。

“鑫鑫，”許母又給他添了杯茶，“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把酒吧關了，你回家幫你爸處理公司業務。”

“媽，酒吧是我的心血。不能關。”

許父也難再勸說，“我對你唯一的要求是，少喝酒，少抽煙，少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我知道，我會的，爸。”

許父指着牆上新增的一幅畫，“我新淘來的，葉先生的畫。”

許鑫問，“徐老的那個徒弟？他的畫不是都無償贈給國家了嗎？”

“有少部分從他家人手裏流走了，正好這次去香港，我在你一個叔叔家裏截來的。”

許母支走許父，笑着跟許鑫聊肖俊霖。

“鑫鑫，我覺得你可以跟俊霖試試，這個孩子也算是我跟你爸爸看着長大的，靠譜，況且你們之前關系那麽好。”

許母并不清楚他們談過戀愛，一直以為兩人是兄弟情深，對于許鑫的取向，他們以為肖俊霖一直在隐瞞他們。

“媽，你可別介。”許鑫搖頭笑了，茶杯又被添上熱茶。

“試試呗？我一直很喜歡俊霖這個孩子，你們倆就差幾個月，你大他一點，這沒影響。而且，我說實話，其他人我不放心，但俊霖，是好孩子。”許母深思熟慮道。

“他難不成私下給您送禮了嗎？”

“瞎說，好幾年不見，突然覺得，他跟你很合适。”

“您又開始亂點鴛鴦譜。”許鑫說，“我有男朋友，他知道。”

“要不給你小男友一點錢，分手。”

許鑫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別別別……媽，您別亂來。”

“我說真的。”

“我保證，以後有機會了，您見到我男朋友，會更喜歡他。”

“因為年輕？”

“不止。還因為純真善良，最主要是我喜歡。”

許母覺得無趣。

金橋躺在床上，盯着手機等消息。

金橋：現在見一面？我定酒店。

許鑫：這兩天不行，我在陪父母。

金橋：我幾天沒見你了，我饞了……

許鑫：忍着吧！

金橋：我想把臉埋在你脖子裏睡覺，想抱着你。

許鑫：忍住。

金橋：你想我嗎？

許鑫：還行。

金橋：還行是什麽意思？你被冤枉的這幾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我各種找證據。

許鑫：你哥跟我說了，你對這件事很上心。警察給力，找到了證據。

金橋打出文字，又删除。證據裏夾帶着兩人的多次性//愛過程。

金橋打電話給肖俊霖，沒接聽。

許鑫坐在客廳沙發上睡了一會兒。

快開飯，他上樓去叫肖俊霖，拍拍他露出的胳膊，“醒醒，起來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肖俊霖好不容易逮着一個能睡懶覺的時間點，無賴一般用被子包住腦袋，許鑫摸向褲兜，忘記把手機帶上樓。他點開肖俊霖充電的手機，三四個未接電話。

“你自己看看幾點了，再睡下去你只能吃剩飯了。”

肖俊霖蹬開被子，伸伸懶腰，衛衣下腹肌明顯，按照以前，許鑫一定不會放過這種類型的男人，但現在不會，他有人。肖俊霖翻身坐起來，擰開床頭的礦泉水，喝掉大半瓶，說，“你很多習慣都沒變，比如床頭一直放有礦泉水。”

“又比如，香水還是原來的牌子。”

“你可以去當警犬。”

“許鑫？”肖俊霖叫他，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

“怎麽了？”

肖俊霖一把拽他躺在床上，翻身壓住，跨坐在他身上，許鑫明顯感受到物體的堅硬，蹙眉警告道：“別逼我翻臉。”

“不好意思。鑫，”肖俊霖的臉埋在他耳廓處，“原諒我一次。”

“我說了，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永遠不會有可能。”

他沒有反抗，肖俊霖把唇遞到他嘴邊，含住，像在西安那段時間一樣，輕輕吸吮。

許鑫大腦進入宕機狀态，空白一片。肖俊霖的手從他的運動上衣下擺伸進去，溫熱的手心貼在腹部。

“吃完飯，回我家，跟我做。”

啪的一巴掌，許鑫扇了一巴掌肖俊霖，力度不重。

“犯病也得看看時間。不吃就走人。”

肖俊霖嘴角帶笑，又狠狠親了親他的額頭，“有桂花紅燒肉嗎？”

“有。兩盤。”

肖俊霖故意用下身頂了頂他，翻身跳下床，踩着拖鞋下樓。許鑫深深吸氣吐氣，平複心率。

“俊霖，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阿姨。打擾你們了。”

“哪裏話，你以後有時間就多來家裏，想吃什麽可以給阿姨說一聲，我給你做。”

“謝謝阿姨。”

許鑫走下樓，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許父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肖俊霖。

三個男人不可避免地喝了點從西安來的五星紅西鳳，許鑫這才意識到，肖俊霖此前已經來過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