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找這個？”

第22章 第 22 章 “在找這個？”

最後的教職工接力賽以校長組第一名, 體育老師組墊底結束。

奪得第一名的校長顯然十分開心，在最後的閉幕儀式上侃侃而談，硬是要比主持人控場的時間多了半個小時。

淮宜一中對各個年級的老師分配的辦公室相對集中, 這幾天因為運動會，大部分任課老師處于半放假狀态, 而班主任則正在操場上一起參加運動會的閉幕儀式，因此現在高一高二年級教師的辦公樓層非常空曠。

此時此刻, 教師辦公樓大廳的電子顯示屏滾動播放着紅色的各種勵志标語以及上一屆高考京大清大的錄取名單。

古老的挂鐘滴答滴答地走動，鄒聿戴着鴨舌帽, 低着頭雙手抄兜潛入空蕩無人的辦公樓。

他目光撇過大廳兩側的光榮牆, 上面貼着往屆畢業的優秀校友, 其中就有剛剛別人提到過的13屆學長, 也就是他的哥哥鄒卓。

鄒聿淡漠的瞳孔中映照着電子屏滾動的紅光，他移開視線，悄無聲息地三兩步躍進拐角的安全通道。

高二年級的老師辦公區域在三樓, 其中鄭強的辦公室在樓梯右側的盡頭。

鄒聿閉着眼睛都能找到這個被他光顧無數次的地方。

辦公室門上了鎖，他眼神環顧四周，用手肘抵開推開旁邊半掩的窗子, 而後單手撐住窗沿, 輕而易舉地翻了進去。

鄭強的電腦還開着機, 因為是工作電腦，所以顯示屏的右下角就貼着密碼。

鄒聿修長地手指快速輸入密碼, 老舊的電腦顯示屏轉了好幾圈才進入桌面。

然後彈出了層層疊疊的黃色動圖廣告。

鄒聿：“。”

鄒聿踩着辦公椅的腳踏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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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卡了半天才關掉所有窗口, 精準地點開監控軟件。

每個班主任的電腦上面都有連接學校教學樓監控系統的地方, 鄒聿很快找到了高二四班的監控并把時間線往回拉。

直到停在運動會的前一天課間操。

視頻裏面的女生乖乖地穿着全套校服，在和鄭強聊完之後回了座位。

約莫是在課間操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這位聰明的女孩終于等到了不會有人過來的時間點, 于是她極其快速地從抽屜裏面拿了什麽東西猛地塞到後桌的背包裏。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回到自己座位上，并雙手捂臉紅了耳朵。

“……”鄒聿緩緩直起身。

他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抱起手臂。

突然，外面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幾位老師的交談。

“我就說不參加這個接力比賽吧，小蔣都快成走的了我都趕不上他！”教職工接力比賽校長組的鄭強撐着老腰一張臉皺成一團。

旁邊有老師打趣：“超過你又不要緊，後面張主任不是趕回來了嗎？”

“差點就丢大人咯——”

鄒聿從容不迫地關掉電腦，順便好心地幫鄭強卸了幾個垃圾軟件。

在老師們推門而入的瞬間，少年壓低鴨舌帽，一個閃身從另一邊的窗戶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裏面傳來驚呼。

“嚯，電腦上那些廣告沒了！”

“老鄭你怎麽搞得，教教我。”

“來我看看啊，好像是下了幾個殺毒軟件........”

“.......”

鄒聿半蹲在空調外機的小陽臺上打開手機，點開下載完畢的綠色閱讀軟件。

“……”

沉默一秒鐘後。

鄒聿眉頭緊鎖，匪夷所思地用舌尖抵住腮幫。

……這是什麽上個世紀的app界面？

現在真的是2015年？？

是正規途徑的軟件啊。

邊揚怎麽老看這種快倒閉的東西。

小少爺一邊腹诽一邊嫌棄地來回翻動，在失去耐心之前往裏面随便沖了五千塊。

.......

*

回回月考墊底的高二四班在運動會上一雪前恥，成為整個高二年級總分最高，冠軍最多的班級。

鄭強因此多了五百塊的獎金，後面幾天在班上發脾氣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岑栀的後腰因為是皮外傷所以恢複起來很快，過了三四天就開始結痂并且感受不到明顯的痛感，等到一周過後就好的七七八八。

運動會帶來的短暫歡愉就此揭過，十月底的月考随之而來。

這次月考和上個月的月考考試範圍相差不多，岑栀毫不意外地以690+的高分穩居班級第一，并跻身年級前五十，成為除了實驗班之外，所有平行班的第一名。

鄭強在辦公室反複觀看岑栀的成績單笑得合不攏嘴：“不得了啊不得了，上一次帶這麽優秀的女生還是12屆的許奈奈。”

辦公室有不少帶過同一屆的班主任記得那時候的噩夢。

尤其是當年帶火箭班的七班班主任，十分痛心疾首：“老鄭，怎麽好苗子都讓你給遇到了？？”

二零一二屆高三實在是令人記憶猶新，倒不是因為出了個省狀元或者985人數突破新高，而是因為當年的狀況非常特殊。

那時候七班班主任帶高三一班風頭正盛，結果好好的狀元苗子忽然出國了不說，平行班還冒出了一匹黑馬把他們班的學生回回按在地上打，為此年級主任和校長不知道找他談了多少次話。

而現在的狀況隐隐又有了當年的跡象。

想到這裏七班班主任連連擺手，呲溜了一口茶壓驚：“反正這次我不帶實驗班，跟我沒關系，我們班第一名挺好的，保持年級前一百，沖個京大清大問題不大。”

這話說的一班班主任不樂意了：“才高二能看出來什麽？說不定高三就考到我們班來了。”

鄭強頓時抗議：“哎哎哎，現在說的是這次月考排名，你們班有很多人沒考過我們班岑栀吧？”

同樣帶實驗班的二班班主任呵呵笑了：“老鄭啊，岑栀這成績考火箭班基本是板上釘釘了。”

七班班主任忽然好奇：“12屆許奈奈當時怎麽沒考進火箭班？她那成績不應該啊。”

打印機咔嚓咔嚓打印出來新的座位表，鄭強把教材往咯吱窩一夾，端起保溫杯準備去教學樓。

“我記得她的成績高三才開始拔尖。”鄭強回憶起那個沉默寡言卻在高考中驚豔許多人的女孩。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五年。

也是時候找個機會聯系她，回來給這群學弟學妹們做做宣講了。

……

鄭強從辦公樓到教學樓的路上突然折到籃球場，果然抓了一大批晚自習逃課出來打球的四班男生。

這次罕見地沒有鄒聿。

“看什麽呢？打球也不去。”因為跑得快沒有被逮到的邊揚把籃球往教室後面的籃筐一扔。

他剛過來，鄒聿就熄滅了手機屏幕。

邊揚還是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綠□□面，他驚訝咂舌：“喲，你還真下了？”

“下什麽了？”孟辰飛湊過來。

鄒聿面不改色地把手機扔包裏：“下你爹。”

孟辰飛：“........”

高書哲拿着鄭強的U盤在白板上投出了新的座位表。

鄒聿後靠椅背，忽然眯起眼。

教室裏也炸開了鍋。

“終于要換同桌了！”

“前面的人能不能先坐下，我們後面根本看不到了！”

“這位置是按什麽排的........”

“學的十三班吧，我看隔壁五班也是這麽排的。”

“我去，岑栀和鄒聿同桌诶！”

鄭強板着臉走進來:“安靜！”

他瞪了眼站在外面嬉皮笑臉的人，然後把打印的座位表貼講臺上:“在下節課之前把座位換好，快動起來！”

這次月考鄭強采用了之前七班班主任的提議，按照本次月考成績對疊安排新同桌，意在優生一對一幫扶末等生。

雖然座位的前後會每兩周根據往後挪一排、往右挪兩列的規則變動，但同桌基本上是一定一學期。

也就意味着，岑栀要和鄒聿至少在剩下的整個學期裏都是同桌。

“栀栀嗚嗚嗚我們要分開了.......”江夢魚垂頭喪氣地收拾東西，當她看到新同桌是孫淼的時候整個人完全down到了谷底。

這次月考比岑栀考班級第一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孫淼考了班級二十多名。

要知道在岑栀轉來之前，孫淼一直都是班上女生裏面成績最好的那個，沒有掉下過班級前五，這次可以算得上史上最強滑鐵盧。

而江夢魚正常發揮在班級中等水平，剛好就是那個和孫淼“配對”的同桌。

兩個人聊天的間隙，孫淼已經被鄭強叫出去談話進來了。

孫淼本來就心情不好，在看到白板上的座位安排表之後面部肌肉都在抽搐。

孔濤這個時候讨好地湊上來：“淼姐，我幫你搬東西吧？”

“不用。”孫淼硬聲吐出兩個字轉身離開，她後槽牙都要咬碎，才勉強維持住人淡如菊的表情。

教室裏因為換座位到處都是桌椅拖動的聲響，岑栀将桌椅搬到新的位置。

她這次的座位被排在第一組靠牆的第三排，而她的外面就是鄒聿。

此刻，小少爺吊兒郎當地單肩挎着包把桌子往岑栀旁邊一放，手裏還拎着兩個被網籃挂着的籃球。

高中生的書本資料很多，大部分人都會準備一個收納箱擺在腳邊放書。

一般來說，靠牆坐的人會因為一邊沒有走廊而将箱子放到同桌的空隙之間，但這要在同桌情緒穩定好說話的前提下。

岑栀默默把箱子塞到自己腳下。

果不其然哐哐兩聲，新同桌毫不客氣地把兩個籃球扔到了他們之間。

“本學期的第二次月考也已經過了，我看有些同學之前的家長會也是白開.......”鄭強在講臺上開始發表講話。

“還有幾天這個月就要結束了，希望大家好好收心，認真查缺補漏，不要在同一個問題上栽倒第二次，高考前出現的問題都是提醒，沒有多少天了，今年就只剩兩個月.......”

“好了自習，下節課我們來講卷子。”鄭強背着手來回踱步，有意無意地瞥了眼第一組的方向，“還有之前說要申請這學期助學金的同學，這兩天要把材料交給我了。”

因為這學期申請的助學金都是家庭比較特殊的群體，為了保護大家的隐私，鄭強沒有在班上公然讓大家上交。

岑栀确認了好好夾在書夾裏面的申請表，卻沒摸到抽屜裏的烈士證。

她愣了一下。

因為考慮到書包每天來回怕那天出纰漏，所以她一直把父親的證件放在抽屜裏，可為什麽.......

鄒聿骨指抵着太陽穴，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轉筆。

岑栀把抽屜裏的所有東西翻出來找了一遍，書包也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就在她準備彎腰夠收納箱的時候，啪的一聲一本證件扔到她的桌面。

少年的哂笑響在耳側：“在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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