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 第n淩駕
◇ 第82章 n淩駕
因為剛才那個不算友好的問題,Jade被當成了搗亂分子。
他稍往後臺休息區靠近,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就将目光鎖到他身上,出聲阻止,并向他圍攏過來。
Jade佯裝被呵退,掉轉方向往外走。在保镖們放松警惕回到原位時,他步子一轉,快速朝休息區跑過去。
但只沖到入口,就被反應迅速的保镖攔下,并呵斥他離開。見他仍是扒開人群非要往裏闖,一個保镖拔了槍,另外兩人将他往地上摁。
就在幾人厮打時,剛剛臺上最後替費黎發言的助手過來制止了保镖,狐疑地打量Jade兩眼:“跟我走。”
Jade也對他滿是懷疑:“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找費議員?”
“他叫你帶我去找他?”
助手沒說話,只在前面帶路。Jade整了整剛才被保镖扯歪的衣服和弄亂的頭發。
休息區更像是一場演唱會後臺,音響設備調度化妝師,每個人都在忙碌,并沒有誰真的休息。
再往裏,是候選人的休息區,還算安靜。
敲門前,助手問他:“我看你也是Alpha,難道你是費議員的反對者,你支持那些Beta?”
“你們的費議員不是神,不是質疑他就等于反對他。”Jade擰開門,直接進去了。
助手趕緊阻止,已經來不及,房間裏正在讨論下半場提問的費黎、競選經理和媒體顧問一齊轉過頭。
費黎讓其他人都先出去。Jade側身進屋,房間只有他們二人時,他關門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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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黎找了個幹淨紙杯,順手給他倒了一杯剛煮好的咖啡:“沒想到會在巡講現場看見你,你怎麽找來這裏的?”
Jade撇開他遞過來的杯子,動作幅度有些大,咖啡液灑了出來:“少跟我裝蒜,你以為你換了號碼,也不去公司,我就沒法找到你?”
“不是我不想讓你找到,這個階段我們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話是這麽說,費黎卻讓人把他領進來,也并沒有馬上将他趕走的意思,态度也不見得冷漠,反倒是表情放松地擦着手指,被咖啡燙紅的手背也沒什麽所謂:“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你也知道那種情況下,我不好和你說太多。”
“是嘛,從費總到費議員,你都要以大局為重,我這種下九流的角色,在費議員眼裏當然不算什麽。”
“我可以解釋。”
Jade抱着胳膊,倒是想聽聽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又能說出什麽新的精妙的謊言。
“這些候選人裏,戴浩國格外針對我。我猜是他認為其他候選人他都可以通過利益交換進行收買,我是個例外,可能也摻雜了一點當年的舊怨。
“那晚在Stella,公關都離開後,他差不多也做了同樣的事,因我的主張更有利于AO,煽動其他Beta競選人一齊給我施壓。那種情況下,我不能暴露我們私下還有交往。”
費黎眉頭微蹙,像是十分苦惱:“我也不知道戴浩國為什麽會找到你,在外人眼裏,我們應該只有金錢關系。或許是他知道我們過去的事,有所懷疑,才來找你刺探。”他靠在那張咖啡臺上,擡起眼皮,看向Jade,藏在陰影下的眼睛晦暗幽深,“主席競選危機四伏,我們不該再見面,免得讓你惹上麻煩。
“另外,我知道那天我說的話很傷人,抱歉。”
費黎的解釋和Jade設想的一樣,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剛在演講臺上還那麽莊重自持,渾身散發着一種要為所有AO免除不幸的堅定力量,此時他低眉垂目地道歉,态度誠懇溫順,不僅讓人想要原諒,甚至都快讓人心生愧疚了。
Jade靠近,情難自禁般擡起手背,輕撫他那張時而冷傲拒人于千裏,又時而溫柔馴良任人予取予求的臉。
費黎拂開他的手,這不是适合親近的時機和地方:“剛剛說的這些,不是開玩笑。巡講現場人多眼雜,你最不該來這裏。”
Jade不依不饒,再次伸手捏住費黎下颌,強勢地将他的臉擡起:“我告訴你戴浩國為什麽找我,他讓我現在跟你打遺産官司。”
費黎眨眨眼:“只是這樣?”
他松了口氣,如果只是遺産官司,說明戴浩國對他們之間的了解還只停留在表面。
這個時候纏上官司會有點麻煩,但不會動搖他的競選根基,想必戴浩國也明白這點。如果他只是想在這種淺顯的程度利用一下Jade,應當不會對Jade有什麽過分的威脅。
看費黎那放松的表情,原本就憋着一肚子氣的Jade更火大,好像費黎就篤定他打不贏官司似的。
“你要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我就接受戴浩國的提議,”Jade松開費黎,“畢竟他發話,澤博那幫家夥如果不能幫我拿回遺産,缺多少,他就補多少。”
費黎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了力:“不需要。制藥廠和南城的地皮,我已經從黎光的資産裏劃出來,注冊了一家新公司,年叔是那家公司的實際持有人。就這幾天,我會把江北區的別墅過戶給奶奶。
“我說過,我會把裴家的遺産全部還給你,但現在沒辦法直接過到你名下。不管競選結果如何,只等結束,行嗎?”
聽費黎這麽一說,Jade着實有些吃驚,當初說要歸還遺産,他只當是托詞。但他不明白費黎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兌現承諾,還用那麽曲折的方式。這在之前,那麽久的時間,他都在幹什麽?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這個他威脅他要和戴浩國合作的時候。
是覺得他太好騙,連這麽低級的謊言也開始拿得出手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年俊峰?他跟你是一夥兒的。”
“奶奶呢?她無親無故,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一點挂念,你也不相信她?”
Jade冷笑:“我是不相信你。”他拉開拉鏈,将塞在衣服裏的一個文件袋扔給費黎。
費黎狐疑地抽出裏面的文件,一張一張翻。随着翻看那些紙張,他臉色也越來越沉,神情也越發古怪。這些都是他早年的犯罪檔案,詳細記錄了他所有犯罪過程,還有正面、側面的照片。
而這些都只是複印件。
“你怎麽會有這東西?”費黎塞回袋子裏,“年叔跟我說,這些記錄已經徹底銷毀了。”
“年俊峰銷毀的只是警方系統裏的數據記錄,這是原始文件。”Jade終于在費黎臉上見到了他想看到的樣子,不是鎮定冷靜,把控一切,微微吞咽的喉嚨,暴露了他的慌亂失措。
費黎緩慢地吸了兩口氣,這種東西既然由對方帶到他面前,再去深究是怎麽得到的并沒有意義。他盡量平靜地問Jade:“原件在誰手裏?多少人有這份東西?”
“唯一原件在我手上。”
“好。”他咽咽唾沫,“你想要什麽?”
Jade拿着這東西來找他,沒有曝光,也沒有給他的對手,一定是有什麽想從他這裏得到的。費黎也很清楚,無論是誰,拿着這些可以直接讓他喪失候選人席位的籌碼,他都不得不滿足對方。
Jade把手放到他肩膀,按着用力。而被挺括的西裝武裝的身體如同長槍,毫無彎折的意思。
他有點不耐煩:“不懂嗎?我讓你跪下。”
費黎繃直唇角,和他對視一陣,而後提了提挺括的褲腿,膝蓋着地,跪在Jade面前。
直挺挺跪了幾秒,既然尊嚴已經碎在膝下,更沒必要端着姿态。費黎埋下頭,弓下腰,不介意匍匐在地:“你是想讓我給你磕頭道歉,還是要我撲倒在腳邊求你放我一馬,我都會按你說的做。”
Jade彎腰擡起他的下巴,又讓費黎重新挺直了後背。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和祈求。”只要從費黎口中說出的,沒有一個字值得相信。既不可相信,道歉乞求或忏悔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扶着費黎的後腦勺,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身前,仰起脖子緩緩籲出一口氣:“我只想知道你說的Alpha和Alpha之間只有的淩駕和折辱,是怎麽一回事。”
他說出威脅的目的,手裏握着的那截後頸變得僵硬。不知羞恥還是憤怒,更可能二者都有,一齊燒得那段皮膚越發地滾燙灼熱。
費黎沒有推開他,Jade猜他是在掂量是否可以承受被曝光的風險。他也沒有任何進一步讨好的動作,Jade也知道他在抗拒這種羞辱。
等了一會兒,他松手:“不願意就算了。”
費黎低頭垂手,手指抓住他的褲腳。
抓了一會兒,大概是做了短暫的心理建設,然後手指往上挪。指尖有點發顫,第二次才捏住那顆小巧的拉鏈。
Jade握住他的手腕,摘下領帶,又拉起另一只。領帶纏住交叉的手腕,提起來,挂在簡易衣帽架上。
“我什麽時候說可以用手了?”
在那演講臺上游刃有餘、巧舌如簧,只需要風度翩翩地揮揮手,就能讓臺下的支持者們熱情高漲,不斷吶喊尖叫的費議員,這時候卻顯得笨嘴拙舌,不得要領,自個氣喘籲籲急出一頭熱汗。
休息室的門敲響,還是剛剛的助理,聲音怯怯又讨好,生怕驚到裏面的大人物般:“費議員,休息時間到了,下半場提問要開始了,您準備好了嗎?”
“……”
“費議員?”
“……”
“費議員?……你睡着了嗎?”
Jade彎下腰,在費黎耳邊輕聲耳語:“費議員,賣點力,你的支持者們從各處趕來支持你,別讓他們等太久。”
原定一刻鐘的休息時間延長到半個小時,聽衆大都是費黎的鐵杆支持者,加上現場有吃有喝,對此并沒有什麽怨言。
費黎再上臺時,除了換了另一身灰色正裝,和此前并無不同。只是從大屏幕裏放大的人臉,能看到他嘴角有點細微的傷口,像是說話太多,幹燥造成的開裂。
回答提問也同樣邏輯清楚、有條不紊,具有強烈的說服力和號召性,只是聲音低沉一些,還有點嘶啞。
團隊也注意到了這些細節,趁着提問的間隙,貓腰上臺,把一杯清嗓的涼茶放到費黎手邊,叮囑他:“議員,您喝點水。”并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助手眼睛落在費黎握在麥克風的手腕上,那裏一道深深的紅痕,而這傷痕之前還沒有,什麽時候弄上的?
費黎似乎有所察覺,不動聲色拉過襯衣袖子遮住了手腕。
一場巡講結束,所有人都筋疲力竭,其中應對民衆提問的候選人最累,費黎卻還不能休息。他要抓緊時間找來競選經理和媒體顧問開會,趁熱打鐵确認接下來的宣傳和巡講。
經理、顧問和一幹工作人員和他搭檔有一段時間了,知道他的行事風格,已經在休息室門外候着。
費黎對不辭辛勞的團隊成員也很體貼,一邊交代準備晚餐的事情,一邊推開門。
Jade坐在他的旋轉椅上,笑臉盈盈轉向他。
費黎立馬将門關上,再對工作人員:“今天有點累了,我先休息一會兒,吃過晚飯,再找各位開會吧。”
見其他人都走開,費黎進屋合上門:“你怎麽還在這裏?”
“你不會覺得我這麽好打發吧。”Jade站起來,走到費黎跟前,往常這讓他格外憋火煩躁的嘴臉,此時卻變得格外美麗誘人。
他摸他的臉,指腹在唇角的細小裂口上拂過,對他笑得溫柔缱绻:“這可不是結束,而是個開始。從今天起,我住回別墅,一周至少三次,我在別墅等你。下一次,是來真的,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說着Jade将一小包轉換劑塞進費黎的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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