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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軌》7

前言

本章劇情向,不喜勿訂。

浴室水聲嘩啦啦響着。

南熹正在鋪床時,單衛東随意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将枕頭放好,瞥了眼震動的手機,來電是:方郁淨。

她的大學同學,現在單衛東公司任職。

方郁淨畢業後回鄉考入一所職業技術學院做老師,擔任公共課教學,她本人比較想擔任專業課教學,但學院沒按照她的想法安排。

她原本以為,等自己累積了一定的教學經驗後肯定能被安排上專業課,可等到第三年,她依然還在教公共課。

她找了院領導協商無望後又不小心得罪了教研室主任,幹脆提交了辭呈,來G城找工作。

她來G城兩個多月,一直未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房租到期,正焦頭爛耳時碰到了南熹。

單衛東公司正在擴大招人,南熹問她無有意向。

方郁淨後來進了國際貿易部,一年後工作出色,調任到單衛東身邊做助手。

她們在大學時,僅僅是普通同學,沒有過深的交往,這兩年方郁淨因為在單衛東公司做事,兩人聯系頗多,漸漸熟識,她算是南熹關系最為密切的同學,朋友。

方郁淨是單衛東的助手,南熹怕有什麽緊急公事,便順手拿起手機接起來。

“郁淨,有什麽急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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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總在忙嗎?”那邊的方郁淨輕笑了下:“算不上很急。剛才經開區的何主任打電話給我,明天中午的飯局要改期,具體時間再通知我們。你跟他講一下就可以了。”

“好。”

兩人又在電話裏閑聊了幾句後才挂上。

單衛東沖完澡出來,頭發微濕,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露出肌肉結實的上半身。

“誰的電話?”

他從身後抱住南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郁淨。說明日中午跟何主任的飯局要改期。”她一邊說着一邊轉身過來推開他的腦袋。

他頭上未幹的水珠滴到她脖子裏,涼得有些難受。

“你要不要回她?”

她取過毛巾,将他推坐到床邊,替他擦頭發。

“不用。”他雙手摟住她的腰,臉埋在她胸口,高挺的鼻梁不安分地蹭着她。

“放開,好癢。”她嬌笑着推他的腦袋。

他一把扯掉她手中的毛巾,将她攔腰抱起來,往床上扔。

“我有事跟你說。”

她雙手環着他脖子,眼底水光閃爍。

“做完再說。”

他俯首下來,欲親吻她的唇,被她一只手擋住。

“華姨說要介紹個醫生給我看。”

單衛東頓了下,挑眉:“華姨?”

“我爸以前同僚的太太。”

“今天你們去哪了?”

他知道她跟妹妹出去散心,但具體去了哪裏倒是沒有細問。

“南郊,雲胡溫泉山莊。”

“那地方不随便接待普通人,你們怎麽進去的?”

就連他,也只聽說,沒去過。

“央央托關系。”

“央央?”

“嗯。央央的老板有些關系。”

“這小妮子,倒是挺厲害。”單衛東笑了下。

這個小姨子性子與妻子不同,一向很有主張與想法,就連實習也不願去他公司,而是自己找。

看來,混得不錯。

信德實業,國內排名前十大的民營企業,公司業務涉及建材,地産,港口等多個産業。

但是,信德的負責人一直很神秘,沒有任何的照片流于世面。

G城只是一個分支機構,央央進信德不過兩個月,竟能跟老板扯上關系。

“央央去信德,是熟人介紹的,不過也只是個會計助理而已。你想什麽?”

央央去工作時,她正在休養身體,那陣他也一直很忙,便沒有細問。

“在想,我們多久沒做了……”沒再那個話題上打轉,他再度俯身,含住她微張的唇。

夫妻密事,親密無間。

他卻在緊急關頭停住,手伸向床頭櫃。

“老公……”

南熹輕咬着唇看他。

“你身體剛恢複。”

他不想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經歷懷孕,流産。

“可是……”

“沒有可是。”

單衛東在她面前一向都溫柔體貼,但他一但認定的事情,決不輕意妥協。

-

十一點半,南郊溫泉山莊。

項長安回房時,梅錦華一如既往地靠在床頭等他。

見他回房時,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順便關掉床頭燈。

房內只餘兩盞地燈,散發着柔弱的光。

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夫妻親密都要關燈,不關燈她就不自在。

他脫掉身上的睡袍扔到床尾,坐上床時瞥了眼床頭櫃上的潤滑劑,有些興味索然。

“還是把燈都關了吧。”

她起身,想要将地燈也關掉,被他按住肩膀。

“老夫老妻了,關什麽?”

“不習慣。”

吧嗒一聲,房間昏暗下來,只看到兩人略模糊的輪廓。

這一夜,項長安很久沒停下來。

“還沒好嗎?”

女人略為疲憊地問了聲。

他在這方面一向都挺克制的,就算兩人新婚燕爾之際,他也從來沒縱欲過。

今晚不知為何,他好像興趣很濃,不僅很久沒結束,還沖撞得她很難受。

那兇猛的力道令她有些吃不消,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這樣過了。

“快了。”

男人低沉壓抑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夜裏分外的性感撩人。

……

結束後,他從床上起來,往浴室而去。

女人也想起身,但想到某個可能,于是忍着身體的黏膩,靜靜地躺着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浴室裏,男人站在淋浴噴頭下,一手撐在潔白的牆壁上,另一只手快速地前後動着……

水嘩啦啦地落下來,沖擊着男性高大精實的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結實的胸膛上下起伏得更甚,他仰起頭微閉着眼,重重地喘息出聲。

-

從溫泉山莊回來,日子如常,南央沒見過秦越銘,打過他電話一次沒接,信息也不回。

她便作罷。

12月下旬,大部分地區都已經進入冬季。

今年的G城卻極為罕見地迎來了一場新臺風,未到下班時間,窗外的風聲越來越急。

“阿成,通知下去,全體員工即刻下班。注意安全。”

秦越銘從落地窗前轉身回辦公桌,按下了內線吩咐道。

-

臺風暴雨将至,氣象局發布橙色預警。

G城大大小小的單位、公司、學校全都提前下班,下課。

南央從公司大門出來時,又被大風卷進門裏。

真是糟糕透頂。

她的新住處,離公司只有兩站地鐵,平時時間允許的話,她都會步行往返。

但此時,她只能選擇到馬路對面坐地鐵。

天色漸暗,開始落雨,風聲如同鬼哭狼嚎。

再不走,只會更糟糕,她可能會困在這裏回不去。

硬着頭皮撐傘出來,沒走兩步,手中的傘便被大風吹翻,路邊垃圾桶吹起的紙片差點掃到她臉上。

一只有力的大手從身後握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回走。

她擡頭,是秦越銘。

“秦叔叔……”

她的聲音被風吹散,秦越銘面無表情地推着她上了他停靠在公司門口的車。

-

緊密的空間将風聲雨聲隔絕在外,耳邊只有雨刮器‘刷刷’的聲音。

南央脫掉微濕的大衣放到腿上,打開手提包,抽出紙巾拭掉臉上的雨滴。

“住哪?”

秦越銘上車,系過安全帶時瞥了她一眼,目光如同深井的水,毫無波瀾。

南央将垂在身前的黑發往肩後撥,拉過安全帶,一副極為乖巧安靜的模樣。

黑色安全帶斜過半邊身子,緊貼着她微微凸起的漂亮鎖骨及毛衣也包裹不住的優美曲線。

“青雲街36號。”

安全帶入扣,她擡頭看他時,他的視線已經移開,專注着前方的路況。

大風大雨,路況很糟糕。

從公司大門出來,很快就碰上了第一個紅綠燈。

“最近工作怎麽樣?”

南央正在給姐姐發信息,告知她已安全離開公司。

她沒想到經常給她釘子碰的秦越銘會主動跟她開口。

她擡頭,目光順着他放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來到他冷峻的側臉。

“還可以。秦總有什麽指示?”

指示?

秦越銘沒再回她話。

南央雙手捧着手機與姐姐聊天,車子裏又恢複了安靜的狀态。

-

信德G城分公司位于商業中心,方圓幾裏全都是高樓大廈。

而南央居住的青雲街離信德不過三四公裏遠,是一條老舊而狹窄的街道,被周圍的高樓層層包圍。

這裏依然保持着民國時期中西結合的建築風格,舊城改造中,保留了老式騎樓的樣子,花窗,磚雕,羅馬柱,還有茶樓及生活了數代的原住居民。

車子在風雨中将南央送了36號樓下。

“謝謝秦叔叔。”南央收起手機再度擡頭看他:“你順着前方開200米就是出口。”

街道狹窄,車輛單向行駛,南進北出。

“嗯。”秦越銘簡單地應了聲。

“安全帶拉不開。”

南央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望着他。

秦越銘側過頭,手臂撐在方向盤上,深沉的目光似是帶着一抹洞察的深意。

“真的拉不開。”

南央當着他的面,神色自若地按了下,還是沒反應。

秦越銘略傾身子過來,溫熱有力的大掌捏住她手腕,挪開,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了下去。

輕微的響聲在耳邊響起來時,男人的上半身向她壓靠過來,深藍色領帶結蹭過她鼻尖。

男人身上特有的陽剛氣息混着淡淡的煙草味,成熟惑人,伴着她身上的枙子清香,兩道氣息在兩人忽然靠近的瞬間,暧昧糾纏。

車門推開的聲音傳入耳內。

“車門開了,自己下車。”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手臂收回來時,靜坐的女孩動了下身子,柔軟的毛衣輕蹭了下男人黑色的西裝袖。

“謝謝秦叔叔。駕車小心。”

她再次道謝,他已經完全退開。

下了車,她抱着大衣跳到騎樓下,車子已經啓動,朝密密的雨霧而去。

-

南央進了門,碰上房東伯伯。

“南小姐,我已經幫你把窗戶都封上了。”

“謝謝徐伯。”

“不客氣。瞧你頭發都濕了,先回房吧。”

徐伯爽朗地笑道。

-

南央住的是頂樓房間,準确來說,是一個略為狹窄的閣樓,但還算幹淨,也不會潮濕,一個人住勉強可以。

閣樓外面就是樓頂陽臺,悠閑在家的徐伯夫婦在上面種滿了花草,冬天都有許多蚊蟲,更別提炎熱的夏季。

當然,花草多也不是沒有益處,至少她每天呆在屋裏都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外面天色漸暗,風雨交加。

南央坐在複古的梳妝臺前,望着那扇被一層又一層膠布纏住卻依然在風中碰碰作響的窗戶。

她收回目光,看着鏡中那張清豔的臉蛋,足足看了一分鐘,然後起身,在小小的房間裏轉了轉,最後拿起放在門後面防身用的棒球棍走到‘碰碰’作響的窗戶前,咬了咬牙,擡起手中的棍棒揮了出去。

“哐……”

尖銳刺耳的玻璃爆裂聲伴着呼嘯的風聲,啪啪的雨聲驟然響起。

-

秦越銘的車子剛從青雲街出來,還堵在長長的馬路上。

他點上一根煙,手指頗為不耐地輕敲着方向盤。

“嗡嗡”聲響在耳邊,他吐出煙圈瞥了眼中控臺上的手機。

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在眼前閃過。

他彈了彈煙灰,遲疑了一下後拿起來-

“秦叔叔……”女孩的聲音帶着抹哽咽與不安。

“什麽事?”他平靜道。

“我房間的窗戶被風刮破了,房裏都是水……”

-

南央到樓下開門時,秦越銘手上撐着把黑色大傘。

碩大的雨點打在傘面上,啪啪啪,一聲又一聲。

他半邊身子,已經被斜吹過來的大雨淋濕。

“秦叔叔,進來。”

秦越銘無聲地收了傘,跟她進門。

屋裏亮着懷舊的暖黃色燈光。

她在前面帶路,木質樓梯發出吱吱聲響。

-

南央領人到了閣樓,推開門時屋裏一片黑暗。

她伸手往門邊的開關按了按,沒用。

“不知道是不是線路燒了。”

她低聲道,打開手機電筒。

從破爛的窗戶掃進來的風,刮到她臉上,帶着濃濃的水汽,又濕又冷。

手機電筒的光亮将混亂得像是剛被打劫過的室內映入兩人眼底。

她的梳妝臺在窗前,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緊靠着梳妝臺的是床,床上鋪了一層大小不一的玻璃渣子,被子與枕頭全都濕透了。

“有沒有什麽要收拾的?”

秦越銘擰了擰眉。

“嗯”

南央擡起臉看他。

微濕的小臉雪白到近乎透明,眼眸如同秋水,黑白分明。

他面色平靜地回視着她,眼底如有星辰大海在她眼前,卻又像隔着千山萬水。

“把東西收好。我在下面等你。”

他收回目光淡淡的吩咐道

“哦。”

南央應了聲,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眼眉低垂,嘴角悄悄地揚了揚。

-

車子在疾風驟雨中離開青雲街。

天色更暗,雨勢愈發猛烈,路上積水愈深,車子幾乎是龜速前行,久久移動不了幾米。

收音機裏都在播放着G城各個交通要道的實時狀況,暴雨與積水令好多地勢低窪的道路已經形成內澇,無法通行。

秦越銘聽着廣播,眉頭蹙得愈發緊。

中控臺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車裏的安靜。

南央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落到他的手機上。

來電顯示:張宸。

很中性的名字,分不出男女。

秦越銘瞥了一眼後,便任它震着,震到自動停止。

“女朋友查崗?”

南央将手機放在膝蓋上,看着他冷硬的下颚問了句。

“打探那麽多做什麽?”

他側臉過來,對上她一雙黑白分明,清澈透淨的眼。

兩人呆在車裏不說話對于他們來說,也沒什麽。

前方依然一片擁堵,幾時能起步完全不知道。

車子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停頓在路中間,連時間似乎都停頓下來。

雨刮器以秒速刮着落下的雨水,一波又一波,連綿不斷。

“秦叔叔年紀也不小了,關心一下而已。”

她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懼道。

“是,比起你,确實是不小了。”他倒是沒生氣,語調也比往常的平淡客套柔和些許。

“所以,你有女朋友了嗎?”

“最近跟高勳還有聯系嗎?”秦越銘避開這個問題。

“分手了。”她輕快地吐出三個字:“秦叔叔這麽關心我的私人感情生活,是要給我介紹男朋友?”

“你喜歡什麽樣的?”秦越銘的語氣倒是跟長輩關愛晚輩差不多。

“秦叔叔這樣的。”南央彎着唇應着,眼底水光閃爍。

“不要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喜歡年紀大一點,成熟一點的男人怎麽就亂七八糟了?”

“高勳年紀大,很成熟?”他有些不屑道。

“所以分手了啊。”她輕描淡寫至極。

“沈總監下午上來開會。”他沒在那個話題上繼續打轉。

然後呢?她睜着眼等他的下文。

“她說你架子不小,嗯?”

架子不小是真,工作态度明顯轉變也是真,據說還挺好學上進,經常主動加班,查看各種數據,摸索如何取數分析,做彙總。

“我哪有架子不小?”南央眨着睫毛:“分內的工作都有按時按量完成。份外的工作我有權利拒絕。”

秦越銘喉結滾動了下,正要說什麽,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這回,他接了。

“媽,什麽事?”

老母親的電話,他當然不會不接。

“阿銘,你在忙什麽?聽說G城臺風暴雨,你回家沒有?”

“路上。”他言簡意駭。

“張宸在那邊出差,你怎麽不接電話呢?”

“剛才開車,堵得慌。”

“那你注意安全,晚點給人家回個電話。”

“知道。”

他挂了機。

前方車輛慢慢地移動起來,但走了幾米後,又繼續停止不前。

半個多小時,走不出一百米。

前所未有的狀況,對于秦越銘,南央來說,都是。

他們從來沒有兩個人單獨在這麽私密的空間裏相處如此之久。

那一年在飛機上的艙房裏除外。

“秦叔叔,你肚子餓不餓?”

南央透過車窗,看着街邊雨霧裏閃爍的各式招牌燈輕問了句。

“不餓。”

他用餐時間不定。

有時候午餐飯局從十二點吃到三四點才結束,有時候晚餐八九點才開始,大都是喝酒,說話。

早餐嘛,也不定。

所以,他胃不大好。

現在不過是晚上七點多, 晚餐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

“我餓了。”南央在他面前,所有的矜持與傲氣蕩然無存。

“等着。”他輕飄飄地回應。

“我去買點東西吃。”她伸手指了指車窗外便利店的招牌。

“下雨,給我安份一點。”秦越銘直接否決。

“我尿急,想上廁所。”

南央目不轉睛道。

照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什麽時候能走出這段路誰也不知道。

秦越銘不說話,下颚卻繃了繃。

“我帶了雨衣,不會淋濕的。”

她打開随身的包,将疊成方塊的透明雨衣拿了出來。

見他不說話,于是自己伸手解開安全帶扣,打開雨衣從頭往下套。

秦越銘靜靜地看着她,長長的下擺拉至膝蓋處時忽然頓住。

“秦叔叔……”

她的聲音隔着一層PVC面料傳入他耳內。

他沒應聲,卻看着她。

“拉不下來。”

她擡起一只手在腦後亂摸一通。

烏溜溜的腦袋在透明的PVC面料中亂轉着。

秦越銘無聲地伸出手,俯身過來按住她腦袋的一側,将她定住。

“以前怎麽穿的?”

他低聲問道。

“沒穿過。”她一點也不心虛道。

秦越銘:“……”

“秦叔叔,你看一下是不是有扣子沒打開?”

秦越銘摸索了一會兒,找到她所說的暗扣,打開往下一拉,将她的腦袋解救出來。

“謝謝秦叔叔。”她嘴角揚着笑,将同樣透明的寬沿帽戴上。

現在的女孩子出街,就算是下雨天也要凹造型。

只是,明明一件看着再普通的塑料雨衣,硬是讓她穿成随性又自然的清新脫俗。

穿好雨衣後,她順手打開中控鎖,推門下車。

她動作很快,但是在關上車門那一瞬間,疾風卷着雨絲吹了過來,襲在他臉上,冰涼徹骨。

車窗外,那個穿着雨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濃濃的雨霧中。

-

南央回來時,手裏提着兩大袋子。

秦越銘的車子還在原位不動。

她打開後座門,全身濕淋淋的鑽了進去。

從雨衣上流下的雨水很快把後座座椅及地毯都沾濕。

秦越銘從後視鏡中看着她脫下帽子,雨衣,然後是外套。

她将外套鋪在被水淋濕的真皮椅子上坐下來,擡腿将同樣濕透的短靴脫下,卷起小腿褲腳,露出半截瑩白的腳踝。

“秦叔叔,我可以換條褲子嗎?濕透了好冷。”

她擡頭,目光在後視鏡中與他相遇。

真是個麻煩精。

秦越銘收回目光,伸手按下某個按鈕。

前後座擋板緩緩地升了起來。

-

五分鐘之後,後面傳來女孩甜潤的聲音:“好了。”

一張年輕,鮮嫩又紅潤的臉蛋從後座探了過來:“怎麽還在這裏啊?”

車子還停在她上車前的那個位置。

“淮秀路內澇,車輛全部改道過這邊。”他淡淡地解釋。

南央‘哦’了一聲,雙手分開撐在駕駛室與副駕駛室的椅子兩側,在秦越銘來不及出聲時,她動作靈活地從後座爬到副駕駛室。

“你屬猴的嗎?”

秦越銘手臂撐在方向盤上看她。

“屬羊啊。”她彎着眉眼,轉身往後,将一只袋子提了過來。“我買了關東煮,飯團,糯米雞,泡面,你要吃什麽?”

她将紮嚴的袋口拉開,食物的香味瞬間盈滿小小的車廂。

她這是把便利店能吃的熱食全都搜了一輪嗎?秦越銘蹙了蹙眉:“我不餓。”

“哦,我還買了兩杯咖啡。”她拿了出來,順便插上吸管,“不過,空腹喝咖啡傷胃。你要不要先吃點其它東西?”

她将溫熱的咖啡遞了過去,柔軟的小指剛剛擦過他拇指,一觸即過。

“吃你東西,這麽多話。”

秦越銘接過她遞過來的咖啡杯,就着吸管喝了兩口後就放下來,目光直視着前方茫茫的雨霧。

南央也不客氣,捧着熱呼呼的關東煮就吃,滿滿的一大碗食物很快消掉一大半。

她伸手拿了個飯團時順便瞥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看她。

“要吃嗎?”

她将飯團遞過去。

他沒接:“不吃。”

“那你看我幹什麽?”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

“我看你長得醜。”

她還真是講得出口,男人并不惱,卻也沉默着不回應,完全當她是個胡鬧的孩子。

“不過,秦叔叔很有男人味。”

女孩揚了揚眉毛,将飯團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秦越銘握着方向盤又往前挪了幾米,停下來看到她正在低頭打開糯米雞。

“你是餓了多久了?不要撐壞肚子。”

“秦叔叔,我還在長身體。”

秦越銘:“……”

-

夜愈深,雨愈大。

車子在路上依然走走停停。

南央吃完東西,舒服地窩在皮椅裏。

秦越銘關掉收音機,放了低緩的音樂。

兩人不再說話,南央聽着聽着,有點犯困,便眯上了眼,沒一會兒竟真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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