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秦瀾與張宸番外9

《越軌》秦瀾與張宸番外9

“張宸！這是你對長輩該說的話嗎？你的教養呢？”

那年的平安夜，是張宸這輩子經歷過的最難堪，最委屈的一次談話。

秦瀾被她刺激到，對她說出了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的一句重話。

她死死的咬着唇瞪他，他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起身回樓上。

那一夜之後，他不辭而別，她也不再纏着他。

她搬出他的公寓，暫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沒告訴老張。

一直到老張派了人過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她才知道，他不但推辭了學校的課程，連工作也辭了獨自一人回香港，入夥了友人的事務所。

他可真行，可真狠，将她推得遠遠的，遠到連面也不用見了。

那一次分別，兩人有一年多未碰過面，也沒有任何的聯系。

她忙着學業，忙着實習，忙着跟新交的朋友們聚會，游玩，生活十分充實。

她甚至還長高了一公分，長長的黑直發變成了風情的波浪卷。

出國兩年，她第一次回來過年，老張夫婦親自去機場接女兒，差點認不出自家閨女。

她将行李交給司機，兩手挽着父母親一同離開機場。

-

回來後，老張給她換了部新車，她便跟許諾到處吃吃喝喝，游樂京都，一直到農歷除夕前，許諾陪男朋友去外婆家過年才結束。

她送許諾他們去機場回來，剛進門，便在玄關處看到了一雙黑色高跟鞋，尖頭細跟，充滿時尚的浪漫。

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媽穿的，所以說家裏來了嬌客。

尚未目睹嬌客的姿容，便聽到客廳傳來一陣溫柔的笑聲，還有張太太的聲音。

“杵在這幹嘛？”

是她弟張震，一進門就拍了她一記肩膀，比她小十歲，個頭卻差不多與她一樣高的少年，力道大得令她蹙眉。

“你要拍碎我嗎？”她橫踢了一腳給他。

姐弟倆在玄關處鬧，客廳裏的張太太起身揚聲道-

“還鬧快點進來。”

二人理了理衣物，踏進客廳。

沙發上坐着一位衣着得體，臉蛋清秀的年輕女子。

張太太介紹是朋友的妹妹，讓姐弟二人叫她“木姐姐。”

木婉瑩，名字跟人一樣秀氣。

張震叫了聲‘木姐姐’便轉身回樓上，張宸也想走，被張太太拉過去陪坐。

在木婉瑩說要去趟洗手間的空檔，張太太俯到她耳邊輕聲問：“覺得木姐姐人怎麽樣？”

“還好啊。”

她回得漫不經心，然後又調侃張太太：“要給我爸納妾嗎？”

張太太戳了戳她腦袋：“淨胡說八道。那是給秦瀾介紹的女朋友。”

張宸臉上的笑僵住了。

張太太的聲音還在耳邊響着：“秦瀾馬上就要40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更別提結婚。小木在審計署工作，也算半個同行。看他這回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媽，那位木姐姐多大？”

“27.”

“秦瀾快40了，你介紹個27的給他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張宸回過神，磨牙道。

“男大女10幾歲算什麽啊？小孩子不懂事。”張太太笑女兒。

“以後我也找個跟你們同齡的男朋友，你跟我爸介不介意？”

“那絕對不行啊。”張太太這雙标得非常厲害，“我家宸宸怎麽能找個老男人？”

“怎麽就不行了？”

“沒有原因，就是不行。別說你爸，你媽我這一關就過不了。今天不談你的事，你爸跟秦瀾馬上就到家了，在人面前不許胡說八道，知道嗎？”

張太太怕女兒又說出什麽‘老牛吃嫩草’之類的話，細細交待道。

-

木婉瑩回到客廳，張部長與秦瀾正好進門。

“媽，木姐姐，我先上樓了，等會再下來。”

她剛站起來，迎面就與來人撞個正着。

他一身黑色大衣，圍着藍色圍巾，一副英俊儒雅的模樣。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女孩黑色毛衣搭牛仔褲，高挑窈窕，氣色極好。

她向前兩步，偏了偏頭：“秦叔叔，好久不見。”

很懂事的叫他一聲秦叔叔。

他露出微笑：“好久不見，宸宸。”

張部長進來，看到二人站在那裏，讓他們坐。

張宸叫了聲“爸，我先上樓一會兒。”便走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客套聲。

“你好，木小姐。”

這是他的聲音。

“叫我婉瑩就行了。”極為落落大方的語氣。

她踩着樓梯的腳步加重了幾分。

-

樓下的歡聲笑語時不時傳到樓上來，張宸越聽越覺得刺耳。

但是又不好下去跟人發脾氣，可張大小姐一惱火起來，那股氣也是很吓人的。

她将床頭的臺燈，沙發上的抱枕全都砸到了地上，還不解氣，化妝臺上的一幹瓶瓶罐罐全都摔到地上。

隔壁的張震聽到聲音過來敲門，她沒理會。

“你要拆房子嗎？”少年靠在她門邊朝裏邊的嚷道。

樓下的張氏夫婦，秦瀾與木婉萱也聽到了動靜。

“婉萱，不好意思，我們兩個大小孩特別能鬧。你們聊，我上去看看。”

張太太上樓來，見兒子還靠在女兒門邊，低聲問道：“你姐鬧什麽？”

“我怎麽知道？”

少年聳聳肩，回自己房。

緊閉的房門忽地打開，女孩繃着一張臉出來，身上已經多了件駝色大衣。

“媽，我出去一下。”

她語氣很不好，張太太聽得出來她在怄氣。

可剛才在樓下還好好的，怄什麽氣？跟誰怄氣呢？

“去哪？”

“朋友找，有事。”

“什麽事那麽急，非得現在就出去？”

“您別管了。”

她拎着包從母親身側而過，匆匆下樓。

張太太跟在身後念-

“哪個朋友啊？”

“去哪裏？”

“幾時回來？”

她一個字也沒回。

經過客廳，老張還在陪他們聊天，見她崩着下來，開口問：“去哪？”

“出去一會兒。”

她沒多作停留，連多一眼也不看就出門。

張太太下來，搖頭嘆氣。

“宸宸被我們老張給寵壞了。”

張部長表示：“我就一個姑娘，不寵她寵誰？是不是，秦瀾。”

“嗯，應該的。”

秦瀾低下睫毛，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

她踩着新車油門駛出家門時，牙齒咬得咯咯響。

秦瀾這老男人，可真行，相親相到她家來，故意做給她看的吧？

呵，說得真動聽，什麽長輩，什麽她還小，都是狗屁話。

“秦瀾，你讓我難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她死死的握着方向盤，心裏做了個決定，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