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可段澤成掃了這邊一眼就要走了，盛顏一着急，連忙開門下車，“段、段澤成。”

段澤成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頭看看，發現有個大美女，正站在那輛豪車邊盯着自己。

段澤成：？

這誰？

盛顏雖然覺得應該叫對方名字，但叫出來還有點兒心虛氣短，可卻硬扛着問段澤成，“你記得我麽？”

段澤成：？

對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負心漢。

段澤成：？

段澤成看着美女那委屈的表情……就算他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可她實在太好看了，好看的人，就容易比別人得到優待，所以他努力的在記憶裏來回的翻找着。

盛顏則是緊張的看着段澤成，她沒洗澡、沒化妝、甚至沒刷牙，怎麽就下車了？

既然知道段澤成還在這裏住，她完全可以找個酒店收拾好自己，再來蹲守的啊。

可她是那種濃豔的長相，心裏越虛，表面看起來就越盛氣淩人，還愈發的美豔。

饒是段澤成不是好色之徒，也被這美色逼得大腦轉的快了點兒。

最後他恍然大悟，“你是小漂亮！”

能想起來是因為他三十來年的生命裏，見到過最好看的人，就是當年的小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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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外號當年響徹一中。

不。

響徹小城。

實在是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雖然處于人生中風華最好的一段，但是八成的孩子這時候都因為生長而扭曲着，又穿着面袋子一樣的校服，其實是不那麽好看的。

可小漂亮是真的漂亮，還是那種不分年齡的漂亮。

每天課間操的時候，站在兩千多的學生裏都不會泯然于衆人，反而被襯得熠熠生輝。

當時的語文老師是個文藝女青年，每每會對着小漂亮發出一些“看，她在發光”、“她是人群中一抹嬌色”、“人世間得她，光輝不少”這種酸話。

英語老師是個上午、下午、晚自習分別換三身衣服的精致人兒，聞言就會呵一聲，“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長歪了。”

事實證明沒長歪，這會兒變成了個大漂亮。

可就算段澤成想起來了，對方也沒多高興，還眯起了眼睛語氣危險的質問他，“你是不是不記得我名字了？”

段澤成：……

有點兒尴尬。

他露出慈祥的笑容，“老師年紀大了，記憶力難免不好一點兒，你們年輕人不會懂的。”

盛顏：……

她開好幾個小時的車來，可不是為了讓對方用這種表情對她的！

不過看看段澤成那稀疏卻有型的胡子、淩亂卻張揚的頭發……雖然頹廢，但帥的不行，還帶着一種浪蕩的感覺。

想撲倒！

咳，想錯了！

是對方剛丢了工作，還被學生誣陷，正失意呢，盛顏想着，自己這時候要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一點兒才好。

可惜還不熟，要是熟了，就可以抱着對方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前安慰，再然後……

但她估計段澤成會立馬就推開她，接着還會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想到這些，盛顏就沮喪的溫柔不起來，還很酸，“段澤成，你沒有心！”

段澤成：？

周圍不少鄰居來來往往，盛顏實在美豔的過分，這些人下意識連呼吸都放輕了，卻忍不住一眼一眼又一眼的看她。

連帶着看段澤成，那眼神裏的好奇藏都藏不住。

就算段澤成前段日子成了聲名狼藉的人渣，都沒被人這麽圍觀過。

再說作為一個，曾經還算合格的老師，忘了自己學生名字是有點兒……

有點兒什麽啊有點兒！

忘了很正常啊，這都多少年了，他又不是計算機，能記得才奇怪吧。

這個呢，其實段澤成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不然也不會把那個男生腿打斷。

而且平時在班級裏，只要他一皺眉，頓時就鴉雀無聲。

可對方年紀小，還漂亮，關鍵看起來就不怎麽講理的樣子……最重要的是氣勢這個東西，開始丢了，再想撿起來，就有點兒困難。

對方的樣子又實在太理直氣壯，段澤成只能不算太熟練的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個，你、你回來這是有什麽事兒麽？”

盛顏面上平靜，心裏卻一直惦記着沒洗澡沒洗澡沒洗澡，被這麽一問，立刻回答，“有事兒。”

“什麽事兒？需要幫忙麽？”雖然可能幫不上，但段澤成還是客氣了一句。

然後他就聽盛顏開口了，“我要洗澡。”

段澤成：？

盛顏其實挺困的，外加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非常刺激，所以她腦子有點兒亂，只能任由身體被最原始的，想追求段澤成和他談戀愛的本能驅動。

然後她就很有行動力的，一馬當先朝着段澤成家走了過去，還催促着也困得也有點兒反應不過來的段澤成，“快點兒回去，給我開門，我要洗澡。”

她要追求段澤成，她要洗澡，簡略一下，去段澤成家洗澡，邏輯圓滿又完美！

段澤成卻覺得這事兒不太行，他想叫停對方，可他還沒想起來她叫什麽呢。

叫人家大漂亮的話，似乎有點兒怪，于是他只能往上追，“那什麽，那什麽，你等等！”

你在我家洗澡不大好！

但他話沒說出來呢，就見對方彎曲着食指，敲了敲他家的門，“段澤成，你快點兒，我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好累呀。”

段澤成見狀，也不知怎麽就一陣心軟，然後一邊開門，一邊努力端起老氣橫秋的範兒，“你不能叫我名字，這沒禮貌，要叫我段老師。”

盛顏才不管，“段澤成段澤成段澤成。”

當年段澤成每每課堂提問前，都會露出個标準的邪魅一笑，當事時，班級只有同學們心跳聲，連落針都能驚到人。

盛顏那時也有點兒怕他。

可後來就不怕了。

畢竟那種夢都做過了……

盛顏露出個要是不夠漂亮就顯得猥瑣的笑來，其實當年最開始在夢裏開車的時候，她還很是慌亂了一陣呢，可現在，哎呀，她粉紅的少女心哦……

二十五怎麽了？二十五也有少女心的，“段澤成段澤成段澤成。”

盛顏一邊叫着一邊走進段澤成的家裏。

一室一廳。

她以前來過。

經常來。

就算離開小城七年，做夢的時候也常常夢到。

因為這裏是她記憶最深刻，也是最幸福的地方。

這裏家具比當年老舊了一些，牆上壁紙也發黃了，而且小的不如她家的衛生間，但盛顏卻在思索着，怎麽才能賴在這再也不離開。

段澤成見大漂亮熟門熟路的拿了拖鞋換上，毫不見外的東看西看，還問他，“有新毛巾麽？沒有我就用你的啦。”

段澤成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他一邊翻毛巾一邊發出靈魂質問，“你都開邁巴赫了，還要為了省錢來我家洗澡？”

盛顏很不情願的接過新毛巾，因為不能和段澤成公用同一樣東西而生氣的開口，“節約，是一種美德。”

段澤成無語的聽她繼續說下去，“當年你這麽教我的。”

當年你窮啊，我這麽說是為了不戳傷你的自尊心！

可大漂亮已經高高興興的跑進浴室了，“哇哦，浴缸還在，你當年不是說等我走了，就把它擡出去扔了麽？”

浴室實在小，雙人浴缸足足占了一大半的空間，甚至為了進來，安裝師父還得拆門。

可段澤成還是買了，因為她喜歡。

——段澤成看着厲害，其實心軟的喲，覺得她爹不疼媽不愛的吃了苦，就總想補償她點兒什麽。

而段澤成聞言想翻白眼，“我攢了三個月的錢才買的，一想到就舍不得扔。”

“哼，小氣，就知道錢錢錢。”盛顏說着笑了起來，“我要洗澡了，拿件你的衣服給我穿，我忘了帶換洗的。”

段澤成被她噎了一下。

大漂亮登堂入室之後，是如此的不要臉，讓段澤成有些懷念當年。

當年的小姑娘可不是這樣的，自己每次給她吃的喝的用的，她都不好意思的很，非要拒絕，自己得想盡辦法才能塞給她。

但人都進門了，段澤成只能去找衣服。

可他活的糙，糙到沒睡衣，睡覺要麽一件褲頭，要麽褲頭都沒有。

而且他雖然是三十多的人了，但除了找借口的時候就沒有要服老的心，所以棉褲不得已的時候可以穿，秋褲就不可能有，褲子也都是牛仔。

于是好半天，他只能拿着一件買大了的純棉T恤，“你先湊合吧。”

但段澤成又覺得這事兒發展的不對，真的不對，可又不知道哪不對。

而盛顏看着T恤有點兒害羞的開口，“你出去吧，我要脫衣服了。”

段澤成：……

他走出去順手想關門，然後才想起來一件更尴尬的事兒。

他立刻轉身，“我出錢，你出去洗。”

盛顏不樂意，“為什麽？”

她找借口，“我什麽都沒帶，出去洗的話，怎麽穿着這件T恤走回來？”

“你不會穿自己原本的衣服麽？”段澤成終于想明白了，還想把自己的衣服給拿回來。

盛顏不肯給他，她振振有詞，“我的衣服髒了啊，我洗了澡之後再穿不是白洗了麽？那我回來不還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