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27

chap.27

雖然迪倫知道世界上總有一個定律，是你越不想什麽事發生，越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至少他在一開始将事情規劃得很好。

西緒點了點頭，“當然，或許我們可以去鐘樓看一看，鐘樓前面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上有許多鴿子。白天時鴿子四處飛來飛去，場面很壯觀，晚上時鐘樓會發出亮光，去那裏的人非常多。”

迪倫猜測去那裏的應該都是情侶。

不過倒是一個好建議，迪倫沒見到過鐘樓，也想不起來鐘樓的聲音。

只是當西緒提到馬耳島上有座鐘樓時，迪倫這才想起自己确實見到過一座高高的鐘樓，也聽到過鐘聲。

二人一起踏上了前往鐘樓的道路，即便是和平的馬耳島，晚上時依舊沒多少人。

人們不太敢在晚上出門，街道上冷清了許多。

迪倫套上了約瑟夫的一件黑色風衣，而迪倫則是常年不變的一件白袍。

兩個人一黑一白，出現在街道上。

鐘樓有些距離，兩人卻并不覺得疲憊。

迪倫以為西緒更喜歡這種樸素的交通方式，而西緒只是以為迪倫沒有錢坐不起車。

在寧靜的夜晚，西緒再次提起了遠航號事件，“最近我得知了奇詭008遠航號在海上活躍的信息，他和人類世界産生了一聯系，比之前更加頻繁地在迷霧當中出現，并且和一艘名為夜莺號的船産生了聯系。人類最無法控制的就是奇詭的行為。”

怪的是西緒為什麽要對一個身為普通人的自己說這些話？

迪倫心中産生了懷疑，他一直用餘光觀察着西緒的表情和動作，但他并沒有發現任何讓自己覺得異常的東西。

假如對方懷疑自己的身份，那他早就應該通過儀式動手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

于是迪倫覺得這真是自己吓自己，自己前幾日接觸了夜莺號，正是消息傳到其他地方的時間，所以西緒在這個時間得知了關于遠航號的消息并不奇怪。

于是迪倫表現了自己的無知，”奇詭008遠航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我還從未聽說過這個奇詭。”

西緒簡單地介紹道，“它是100多年前一艘闖入超深淵的帆船，直到30多年前遠航號第一次從超深淵回到人類世界，給人類帶來了一場災難，他撞毀了世界第一鐘樓晨鐘樓，它曾經在每天太陽照射出第一縷光輝的時候發出三聲清澈的鐘聲，被譽為世界之聲，随着它被遠航號撞毀之後，再也聽不到世界之聲的聲音了。從那之後，它便被列入了奇詭008遠航號，時隔三十多年，他再次出現在人類的視線當中，這一次不知道世界的什麽會被他摧毀。”

迪倫沒有想到竟然能從西緒這裏聽到有關于遠航號30多年前的事件，當時夜莺號的船長并沒有提及此事，迪倫更關心的是，“遠航號對這個世界還帶來了其他的災難嗎？”

西緒注意到迪倫用好奇的眼神望向自己，他壓下自己心中的一絲隐秘的懷疑，認真地回答迪倫的這個問題，“據我目前所知，暫時沒有，但他會被列為這麽高排名，我想一定是能得到合理的解釋的。”

有一個一直困惑着迪倫的問題，在這個時候終于提了出來并且找到了能夠解答他的人，“我發現奇詭都有一個編號，那這個編號到底是誰來進行排名的？排名的依據又是什麽？是人類根據奇詭被發現的順序，還是人類去評估奇詭的能力。”

假如按照能力排序，那遠航號排至008就非常可怕了，原來遠航號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嗎？

迪倫心中像幻燈片一樣閃過了夜莺號的反應，布克斯的反應，最終在西緒的态度之上得到了證實。

雖然遠航號并非什麽無敵的存在，至少對于整個人類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迪倫站在了人類相反的一面，這與自己一開始感受到的都嚴絲合縫地對應起來了。

他從遇到夜莺號開始确認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屬于迪倫·林奇的人生，而在馬耳島明白了迪倫·林奇對于人類意味着什麽。

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西緒解釋道，“事實上奇詭并不是由人類編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人類發現的奇詭100編碼冊，它是一卷普通的羊皮紙，上面不定時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編號和名字。至于奇詭100編碼冊上又是被什麽操控的，我們暫時無法得知。畢竟是奇詭，發生什麽都可能。”

人類關于奇詭的認知和命名大部分都是編碼冊上得來的。

竟然是奇詭自己排序了奇詭并且命名了奇詭，迪倫想讓西緒解答自己的問題，“為什麽遠航號排到了008，遠航號上有秘密嗎？”

遠航號沒有給世界造成其他災難的話，那麽遠航號是代表着某些隐秘嗎？

西緒對此也非常疑惑，“事實上我們目前關于遠航號的信息非常少，也只是在最近才得知遠航號的船長迪倫·林奇還活着，并且似乎恢複了部分的理智。而且那雙船上還有一位船員和一個大副，這是30年前我們沒有得知的情報。30年前，我們只看到了一個失去了理智的迪倫團長，他一頭紮緊了人類世界的象征世界之聲。”

僅憑他摧毀了如此重要的地标性建築，他或許确實應該得到一個如此高的排名，西緒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人類總能找到合理的方式收容奇詭，或許遠航號的能力是以一種方式被人類收容形成強大的收容物。”

這是迪倫沒有想到的，人類可以收容器詭，這與西緒處理污染是同一回事嗎？

迪倫表達自己的疑問，話說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西緒是如何收容奇詭的。

西緒笑了笑，“并不是一個值得看的畫面，收容奇詭其實挺惡心的，說實話，我覺得還是不看為好，而且在這麽一個寧靜的夜晚，我寧願大家享受一晚平靜的夜晚，也不想再去收容什麽奇詭。”

既然如此，于是迪倫閉了嘴和西緒加快了腳步，他們來到了鐘樓之下。

晚上鐘樓前的廣場是非常昏暗的，只有稀疏站立的路燈，或許是城市規劃故意設計成了這樣。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人的臉，也給了情侶們恰到好處的用來幽會的場地。

而鐘樓的高處，有幾盞燈發出強烈的光芒，将鐘樓的表盤照射得十分耀眼，讓人們即使在黑暗的世界當中，仍然能夠看清楚現在的時間。

鐘樓作為在黑暗世界裏一盞明亮的大燈，給一片黑暗的馬耳島增添了許多光亮。

白天來這裏時能看到鴿子飛舞的畫面，晚上來這裏看燈光也不太合适，西緒有一種和迪倫來此約會的錯覺。

迪倫也沒有想到馬耳島夜晚的燈光竟然這麽昏暗，原本以為兩個人只是來此欣賞一下景色，現在來這裏就是吹冷風的。

于是迪倫尴尬地說道，“确實挺好看的，是吧？”

西緒沒有回應迪倫，他注意到了空氣當中彌漫的異常。

厚重的煙霧彌漫在空氣中，使得光線變得黯淡，遠處的建築物都籠罩在一層灰蒙蒙的氛圍中。

有一個小女孩瑟瑟發抖地躲在一個角落裏，她的臉上布滿了污垢和淚痕，看着遠處的鐘樓，仿佛在期盼着救贖的到來。

地面上散落着垃圾和廢棄物，一處陰影下，有一個人型的灰影正在空中揮舞着自己的扭曲的身體，沖着小女孩張開自己的嘴巴。

惡臭撲鼻而來，讓人不由得心生惡意。

迪倫看到了這樣的畫面，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奇詭污染人類的畫面。

雖然遠航號也是奇詭，但它卻是真實存在的物體，而此刻的奇詭卻是一團陰影，從不知哪裏的世界裏投下的一團在真實世界的倒影，這奇詭憑借着黑暗和陰影影響着這個世界的人類。

年幼的女孩只有對奇詭的害怕和無助，原來即便是在月神教會控制的馬耳島也依然會被奇詭所影響。

西緒毫不猶豫地開始了他的儀式，又是迪倫熟悉的三樣物品，迪倫非常驚訝通過這種儀式竟然就能夠得到月亮女神的力量從而驅逐奇詭。

在一片虛無當中，小女孩注意到了西緒這裏的動靜。

在那片混亂不堪的黑暗當中，她睜開了那雙稚嫩的雙眼，一眼便看到了西緒的存在，也看到了那團如同太陽一般閃耀的迪倫。

在昏暗的夜晚，這太陽的光芒如同最刺眼的強光一亮，照亮了她的整個世界。

小女孩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奇詭。

随着儀式的進行，那處陰影受到了強烈的炙烤，變得更加混亂扭曲，它掙紮着似乎想要逃亡其他地方。

這一次，西緒拿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個黑色抽拉式木盒。

西緒一步步地走進那一片倒下的陰影，他拉開了木盒。

“這是奇詭875垃圾堆，主要出現在肮髒的環境之下，它非常懼怕幹淨整潔的環境和人，達到幹淨整潔的環境就能夠将他收容。”這話似乎是解釋給迪倫聽，也是為了給民衆們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