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洛司殇凝眸望着那璨白的靈火，半晌，才擡頭看向燭霄，滿目不解。

将他打入這寒思澗的人，不是他嗎？

如今燭霄做這些，又是為什麽？

是怕他死？

還是他還有什麽計劃？

洛司殇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又艱澀：“為什麽？”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燭霄要這麽對自己？

耳邊，燭霄的聲音比寒思澗中的風還要冷。

“你不必知道。”

咔——

洛司殇好似聽到自己心髒碎裂的聲音。

他怔怔看着燭霄，這個自己真心愛着很多年的男人，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燭霄，你愛過我嗎？”

“你覺得呢？”

洛司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Advertisement

他這輩子，将天界安危放在首位，第二便是燭霄，最後才是自己。

可到頭來，天界棄他，燭霄更是也許從未愛過他……

洛司殇覺得自己這輩子，當真可笑！

燭霄聽着他的笑，眼裏卻捕捉到他眼角的淚，心底劃過抹異樣。

但只一瞬，他便道：“我說過，你不會死。”

不會死，只會一次次被他利用，被傷害！

洛司殇猛地睜開眼：“我寧願死！”

他寧願死在那九十九道天罰之下，寧願死在從前每一次神魔大戰之中！

至少那時，他不知道這些真相，死也死的瞑目！

燭霄被這話激怒，驀地撤回手，轉身離去。

他走了。

靈火也沒了。

寒思澗的冰冷又一次徹骨襲來。

洛司殇只感覺自己像是要與周圍的冰雪融為一體。

雪花落下，意識終是陷入一片黑暗。

他以為這一次，自己真的要死了。

可沒想到，還是活了下來。

洛司殇睜開眼，環顧着陌生的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寒思澗。

而是身在一個陣法之中。

陣法散發着金色的光芒，靈氣一點點彙聚在神魂之內，修補着在寒思澗受到的傷。

陣法外，祈蒼正坐在那裏品茶。

察覺到波動，他蒙着白綢的眼，準确地看過來：“醒了？”

洛司殇望着頭頂交錯的梁柱，雙眼木然，沒有一點兒活下來的喜悅。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問祈蒼，為什麽要救自己？

為什麽不讓他就那樣死在寒思澗，不用再繼續痛苦。

但洛司殇還是忍住了情緒。

不管怎麽說，祈蒼救了他，是恩人。

寒思澗裏，燭霄的那兩句回答還在耳邊叫嚣。

洛司殇雙手攥緊，緩聲開口：“祈蒼，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事，今日能不能求你給我蔔一卦？”

“我想知道，我跟燭霄之間……算什麽。”

說着，他聲音就低了下去。

洛司殇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可心底積存了數千年的情感，讓他依舊心有不甘！

他需要一個不容置疑的答案，來讓自己死心。

祈蒼默了瞬，沒有拒絕。

緊接着，他屈指一彈，殿外的紫竹林一陣晃動，最後落下五片竹葉。

竹葉悠悠打轉落在地面上，淩亂不成型。

院中一片寂靜，洛司殇莫名有些緊張。

他緊緊盯着祈蒼，很久很久，他才轉過頭來，薄唇輕啓。

“簽文：姑舍是。”

“你與燭霄，無緣，有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