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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湛藍的天空，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黑氣不斷從中溢出。

洛司殇和燭霄到時，周圍已經站滿了實力出衆的天族，正在輸送仙力壓制魔氣。

可也只是杯水車薪。

而原本應該沖在最前方的洛彥捷，此刻正臉色蒼白的朝燭霄跑來。

“燭霄哥，我好害怕！”

等瞧見燭霄身旁的洛司殇時，他頓了下，神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洛司殇本以為燭霄會安慰安慰洛彥捷。

可他只是将人護到了身後，便看向洛司殇。

對視的片刻，洛司殇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看了眼天空不斷溢出黑氣的那道口子，又看了眼并無任何意外和擔憂的燭霄，喉嚨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封印……是你？”

燭霄沒說話。

這時，輸送仙力的天族人看見了洛司殇，頓時喊道：“洛司殇來了！”

“之前就是他封印了魔尊，現在他肯定也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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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的眼神齊刷刷看了過來。

那眼神中的希冀與請求，讓洛司殇只覺得諷刺。

他們是不是忘了，他可是勾結魔族的罪人啊！

怎麽現在用到了，就把從前都忘了？

洛司殇扯了扯嘴角，一雙眼只看着燭霄：“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他忍不住想，若是自己當初當真信了燭霄，真以為他所做一切都是被逼無奈。

那此刻，自己是不是也會被哄騙着，一無所知的為他，為天族赴死，毫無怨言？！

衆神吵嚷間，燭霄終于開了口：“洛司殇，解決這次危機，便算你功過相抵。”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他說着，掌心隐約露出那支翎羽。

洛司殇心口一窒。

他沒想到，直至此刻，燭霄還想騙自己！

他現在一點神力也無，以魂體勉強封印會魂飛魄散，徹底消散天地間，不入輪回。

可他依舊要他去送死。

哪怕知道他心裏沒有自己，可看到他真的如此無情，洛司殇還是忍不住替自己悲哀。

這時，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

“不可以！”

“不要去，你會死的！”

洛司殇看過去，就見曾在洛彥捷成年禮上，為自己說話的小孩。

他一沖過來，就被人制住，并封住了他的聲音。

他依舊在掙紮，看向洛司殇的眼中是強烈的不舍和抗拒。

洛司殇死寂的心突然有了些動容。

曾經開始懷疑的那些信仰和堅持，在此刻好像有了繼續的理由。

起碼，還有人是相信他的。

他為的，是那些愛着自己，相信自己的人！

洛司殇重新看向那道裂縫，只是在封印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要自證！

他是不想背着污名，遺臭萬年！

洛司殇掃過在場天族，随後飛身半空，肅然開口——

“鳳凰一族洛司殇，以神魂向天道起誓，若有為本心，勾結魔道，必受五雷轟頂，神魂立消！”

向天道立誓，必然無愧于心，若有違，便會立刻應驗。

之前洛司殇被封了嘴，連立誓自證都做不到。

而底下天族衆人凝眸看着沒有半點兒雷雲彙聚的天，終于意識到：洛司殇是冤枉的！

燭霄也沒想到，洛司殇竟然會這樣做。

他眉心微皺：“洛司殇，你……”

可洛司殇沒看他，雙手飛快結印，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那道縫隙之中！

滾滾黑氣瞬間将他包圍。

衆神只能看到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而那道往外溢着魔氣的口子，漸漸合攏直至消失。

天地間再也感覺不到魔神的任何氣息。

魔神再一次被封印了。

天族本該高興的，但此刻，他們所有人的腦海裏，只有剛剛洛司殇向天道立誓的模樣！

直到那被捂住嘴的小孩兒，掙脫了束縛，哽咽嘶喊：“戰神死了！你們滿意了嗎？！是你們逼死了他！”

天族衆人紛紛看向親口判定洛司殇罪名的太子燭霄。

燭霄沒說話，面無表情，心髒卻不斷下沉。

以鳳凰一族的神魂永久封印魔尊，是他早就制定好的計劃。

在洛司殇和洛彥捷之間，他選擇了本源之力更強的洛司殇，也早就決定好，等這次事了，便能将戰神之位交給洛彥捷。

他會複活洛司殇，兩人會歸隐天外天。

一直都在按計劃進行，但燭霄總覺得有什麽脫離了掌控。

這時，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殿下，您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燭霄回過神，看向等一個答案的衆仙，慢慢冷靜下來。

“涅槃是鳳凰一族都要經歷的事情，洛司殇會活着回來。”

他說着，将放在懷裏的金色翎羽拿出來，想要複生洛司殇。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手中原本泛着光澤的翎羽，此刻竟然變得黯淡無光。

燭霄瞳孔一縮，下意識握緊——

“唰！”

瞬間，翎羽化作齑粉，風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