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P108-110e 你的臨時蓋章

第33章 P108-110e 你的臨時蓋章 。……

108

你斷絕了與白家的關系。

起先有一些痛苦, 随後是慶幸解脫，之後又生出一種飄飄然的亢奮感，如同你拯救了世界。

你拯救了自己的世界。

……你終于做到了。

原來根本不需要底氣累積, 在一無所有的狀态下，只要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你依然能夠割舍陰暗痛苦的原生家庭。

這個時候的你, 急需有人給你肯定鼓勵、告訴你沒有做錯，你第一時間想到了裴襲, 他是第一個教你說“不”的人。

你想見他。

不考慮為什麽想要見他, 至少你要去告訴他, 讓他不要再派車去接那群白家的陌生人了。哪怕戲耍了他們再放他們入場，都是在往他們肮髒的臉上貼金……你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拉黑删除一條龍後，你的手機終于消停, 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美好。

你推門走出房間，急切地想要見到裴襲，可你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主動發消息問他：【你在哪兒？】

你發現自己打字的手都在抖。

亢奮的情緒實在難以釋放, 在等待回複的過程中, 你發了貓貓獻花的表情包。

【貓貓探頭jpg.】

【貓貓委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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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大哭jpg.】

這不太符合你以往的交流性格。

雖然你收藏了很多可可愛愛的表情包，但你和裴襲的線上交流少之又少，更別說是發這些表情包了。你認為, 只要特別親近的關系，才适合随意發送這些小可愛賣萌……你現在有點控制不了自己。

持續騷擾裴襲的過程中，輸入法彈出一排新的表情包, 你選了一張最可愛的發送，出現在對話框放大後你才發現，表情包上寫着的文字是：【老公, 理我。】

“……”你是亢奮是想要見裴襲，但你不是瘋了。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你正要撤回，對話框忽然彈出：【？】

裴襲回複：【怎麽了？】

他發來一張照片，是随手拍的窗景。

陰雨過後，雨過天晴陽光盛烈，落地窗外是泛着水波的石頭池，這是老宅的會客廳。

就算他看到了，你還是撤回了“老公理我”的表情包，打字：【我現在去找你。】

明明可以通過文字告訴他，但你就是想要見他，想要親口告訴他，你和白家斷絕了關系。

老宅的會客廳有好幾間，但都在一樓。

路過大廳時，你遇到了剛剛回來的裴徽，他沒有再坐輪椅，穿着得體的西裝發型精致，身後還跟着兩名助手。

看到你從樓梯下來，他笑着和你打招呼，“葭伊。”

你客氣回應，整顆心撲在了裴襲身上，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

像是看不出你的疏遠，裴徽喊住你，“西廚正在做甜點，有興趣和我去嘗嘗嗎？”

“我有事要……”

裴徽打斷你，“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他的助手先一步離開了。

裴徽朝你走來，梳理整齊的發絲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棕色，他明白了什麽，“我的時間不多了，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你往後退了兩步。

裴徽看着你，見你沒有動搖的意思，默了瞬，“你是要去找裴襲？”

他的聲音弱下幾分，“還記得我在醫院和你說過的話嗎？我……”

“抱歉。”換你打斷了他。

你現在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起伏不定的情緒也沒辦法思考太過複雜的內容，對着裴徽敷衍點了點頭，你轉身朝着會客廳跑去。

拐彎時，餘光掃到身後。

你發現裴徽定在原地，還在注視着你。

109

裴襲在一號會客廳，正在接待提前到來的世交長輩。

為了方便工作，他的無名指常年佩戴的是一枚素戒，但有了往年的經驗積累後，在今日他特意換回了與你配對的高調婚戒。

光線極好的會客廳內，随着他漫不經心的轉動，戒指上的粉鑽熠熠閃光，刺得他對面的長輩有些睜不開眼，想起的話題幾次被耀光刺回，只能挪了挪身體，當做看不到。

嗡——

嗡——

手機持續震動不停，起初裴襲并沒查看，以為又是什麽工作消息。

直到它的震動引來裴老爺子的目光，裴襲不耐煩拿起，但在看清屏幕上的備注後定住了。

裴襲的第一反應是：出事了。

盯着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的可愛表情包，眼冒愛心的小女孩圖片下方寫着“老公，理我”，他看了又看，截圖保存，随即謹慎打出一個問號。

裴襲懷疑你發錯了人，但這個表情包除了發給你，你還能發給誰？你敢發給誰。

在看到你将表情包撤回後，裴襲更是氣笑了。

現在可以确認，你沒有發錯人，而是手抖點錯了。裴襲就知道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

你說現在還要來找他。

裴襲把玩着手機，在等待你來的過程中，滿腦子都是出了什麽事讓你主動成這樣？

你闖了什麽禍。

老公都叫上了……怎麽還沒來？

裴襲看了眼時間。

等待的過程中，他反複點開你們的對話框，熟練的點擊你的頭像進入朋友圈，發現停滞多日的動态更新了。

“裴襲。”

“裴襲！”裴老爺子敲了敲拐杖，提醒道：“你二爺爺問你話呢。”

裴襲瞥了眼窗外。

手機在掌心打了個轉，他靠坐在沙發，懶懶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啊，工作太忙了。”

你沒想到會客廳裏的人這麽多。

只是在窗外探了個腦袋，你貼着牆壁連忙縮了回去，根本不敢進屋喊人。

窗外是綠蔭池塘，圓潤的錦鯉甩動着尾巴在慢吞吞游動，你蹲坐在池邊，拿出手機正準備給裴襲發消息，身前忽然覆攏大片陰影。

“不是要找我嗎。”

裴襲不知何時從裏面出來了，他立在你的面前，遮去大半陽光，“怎麽不進來。”

“人太多了……”你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

每次裴家有什麽大宴，你都是能躲就躲，好在裴襲也不勉強你跟在他身邊當花瓶。

一只手伸到了眼前，指骨修長，男士的粉色鑽戒戴在他的手上并不突兀，反而有種異樣的美感。

你蹲着，裴襲站着，他微微俯身看着你，額間的碎發揚動，明明背對着陽光，卻又耀眼的讓你有些睜不開眼。

沒有猶豫太久，你緩緩将手搭入他的掌心。

手指收攏，他将你從地上拉了起來。

說不清楚是他太用力了，還是情緒不夠穩定的你順勢撲入了他的懷中，總之當你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窩在裴襲的懷中。

他沒有推開你。

你将面容埋入他的胸膛，雙手越過他的西裝外套，抓住了他後腰的襯衣，服帖的衣料被你抓出片片褶皺。

“怎麽了？”手臂圈在你的腰身，裴襲低頭看着你。

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你低低道：“我做到了……”

“嗯？”裴襲發出鼻音，大概是沒有聽清你的呢喃，面容垂得更低，你們更加貼近。

你抽了抽鼻子，明明沒見到前有好多話想說，在他的注視下，反而又變得詞窮磕巴。

手指将他的襯衣抓得更緊，你再次開口：“我……和白家斷絕了關系。”

是徹徹底底的撕破臉面。

裴襲的唇角勾起弧度，笑意很輕，“我看到了。”

你仰頭看着他。

他低頭注視着你。

在沉默的間隙，跳躍的火焰遲遲得不到更為熱烈的回應，你的眸光開始熄火，就在你想要退出裴襲的懷抱時，一只手攏在你的發頂，又将你按了回去。

裴襲誇了句：“做得不錯。”

你早該這樣了。

在你第一次将他領回白家。

在你的父母當着他的面把你當成傭人使喚貶低時，你就該踹飛那群牲口與他們決裂。

你哪裏知道。

因為你對白家的忍氣吞聲，裴襲暗自生了多少悶氣。

那次在他将你拽出白家時，他是克制了再克制，才能故作心平氣和告訴你，以後別回娘家。

“你……可以不要派車去接他們了嗎？”你還是破壞了他的惡趣味報複。

裴襲嗯了聲：“都沒關系了，還接什麽。”

“就算他們找來老宅，也不要見他們……不要再扶持他們了……你給白家的已經夠多了，他們只會讓你賠錢砸口碑……”

原來你都知道。

你說什麽，裴襲就應什麽。

随口的輕嗯就像不經大腦，你有些分不清他是在敷衍還是聽入了耳中。

你不由再次仰起腦袋，告訴他，“我是認真的。”

裴襲垂着眼眸看你，笑了，“怎麽證明？”

“誰知道你會不會心軟，哪天又埋怨我對你的父母無情。”他喊你白葭伊，說你就是個小包子。

熟悉的話語讓你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在你站在原地極致難堪時，是裴襲拽着你離開白家，說好的晚餐都沒有吃。

他将你塞入車內，用力甩上的車門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也擋住了追在你們後面的父母。

站在車廂外，你不知道背對着你的裴襲都和他們說了什麽，總之沒幾句話，他們灰溜溜的離開了，裴襲坐回車內，按了按抽疼的太陽穴，對你吐出的字句冷淡又清晰，“以後別來了。”

你當時沉浸在父母的羞辱中，又被裴襲兇戾的姿态吓懵，除了點頭不知道該回應什麽。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裴襲還在按壓太陽穴，用力的指骨泛着青色，等待着你對他解釋什麽。

然而你什麽都沒有說。

你只是一言不發坐在他的身邊，泛紅的眼睛憋出紅血絲，哭都不敢對他哭。

在沉悶的氛圍下，你們返回了裴家。

裴襲說有事要去公司，就不下車了，你再次點頭，渾渾噩噩去推車門時，身後的手忽然又将你扯回。

你栽到了裴襲身上，被他掐起臉頰箍出軟肉，有些疼。

“白葭伊。”慌亂的去抓他的衣袖時，裴襲就是這麽垂眸凝着你，一字一句吐出：“你就是個小包子。”

養不熟喂不透的小包子，誰都能來啃一口讓你掉層皮。

當時的你，只覺得裴襲是在嫌棄厭惡你，回去窩在房間內耗自卑了很久。

時隔多年，你再次聽到裴襲這麽罵你，遲鈍察覺到當年他該是快被氣瘋了。

同樣的字句同樣的人，在不同的做法與場景下，你品出了與當年完全不同的意境，裴襲似乎在調侃報複你。

“怎麽證明。”箍緊你的腰身，裴襲又問了一遍。

聯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朋友圈也已經發出去，你不知道還能怎樣證明你的決心。

裴襲說他是生意人，要是每個人都和他口頭說承諾，他這生意做是不做。簽合同時蓋了章才能生效，你的口頭承諾同樣需要印章來執行效力。

“你的章呢。”

在你不解的注視下，裴襲抓着你的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是明晃晃的暗示。

你睜大了眼睛。

110

會客廳兩面都是透明玻璃牆，并不是什麽方便親吻的好地方，更別說其他更過分的事情。

你踮起腳尖，主動親在了裴襲的唇角，本以為會是蜻蜓點水的蓋章，再過不過動物與動物之間的碰鼻子，誰知裴襲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将你按在了牆上。

身旁幾寸，是玻璃窗內的裝飾窗簾。

它們阻擋不了太多窗景，屋內一旦有人走到窗邊，必定能看到你們在做什麽。

“裴……唔……”死死抓着裴襲的襯衣，這件衣服快要毀在你的手中了。

裴襲按着你，收攏的手臂将你困在牆與他的懷抱之間，又狠狠吸吮了幾下後，他放開你，用沙啞的嗓音道：“暫時信你。”

口頭承諾對他而言只有臨時效力，沒有永遠，印章需要時常換新，才能讓他承認你的決心。

屋內還有一群人等着他，他不能離開太久。

幫你理了理頭發，裴襲囑咐了你幾句，很快又回了會客廳。

今晚大宴，他會很忙，很多時候可能顧不上你。

哪怕他已經為你擋去一堆麻煩事，身為裴家少夫人的你也不會太輕松，再過一會兒，設計師會上門為你做造型，要折騰很長時間。

你貼在牆角緩了會兒，等唇上的麻意淡去，沿着石子路走入花園，想要吹吹風讓自己還在沸騰的情緒淡下。

掏出手機，你邊走邊查看着消息，看到朋友圈提醒消息99+，最上方飄着裴襲的點贊。

看得太過專注，你忽視了周圍的異動，等你察覺身後的腳步聲時，一雙手捂住了你的嘴巴，強行将你拖去更深的灌木叢。

“唔唔……”手機掉落在地。

你劇烈掙紮着，換來的是更用力的桎梏。

“噓——”那人自背後抱住你，嗓音熟悉，“葭伊別怕，是我。”

是裴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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