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P122-123e 他的真僞玩笑

第38章 P122-123e 他的真僞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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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醫生上樓時, 頂了巨大的精神壓力。

最初你的溫度只是略高，測過體溫後，藥都不需要吃, 只留了退熱貼囑咐裴襲讓你好好休息，誰知沒幾個小時，裴襲打來電話, 說你的體溫不降反而升了……

在裴襲的死亡注視下，周醫生幫你重新測量了體溫。

你倚靠在床頭, 被毛毯捂的嚴嚴實實, 臉頰的緋色應該是因發燒引起, 整個人看起來溫吞恹恹，像只吃過桉樹葉的考拉。

發燒确實讓你越來越不舒服了，思維緩慢, 直到周醫生進來，你還在消化裴襲剛剛的話……他說你對不起的只有自己，又翻臉指控你對不起他。

裴襲不要你的道歉，只是直勾勾看着你。

那麽近的距離, 你們的鼻息交融在一起, 明明你已經退無可退，裴襲卻還要繼續壓近，當唇與唇貼在一起時……裴襲吻住了你。

大概是顧及到你在發燒, 裴襲的吻很輕，并沒有太過深入。

不似以往總要掌控着你的後頸，他的雙臂壓蓋住你的毛毯, 你窩在他與床之間，能夠小幅度的拒絕。

沒有等你伸手推他，裴襲就退了出來。

就好像只是要單純幫你浸濕嘴唇, 淺嘗辄止的親吻勾人心癢，看到你傻呆呆注視着他，裴襲又低頭啄過你的唇角，說：“裏面很熱。”

體溫上升後，你的口腔溫度也在升高，像是裹着熱氣的小火爐。

裴襲用指腹點了點你的軟唇，問你自己能不能感受的到。

你原本是沒感受的，但與他口齒交纏後，裴襲渡來的津舌像是濕涼的冰激淩，觸及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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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他點明後，你感覺自己呼出的氣息都滾燙灼人。

直到周醫生敲門進來，裴襲才肯撤身遠離你，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哪裏對不起他了？

除了生病給他添了麻煩，你還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嗎？

明明沒有。

反而是他在瞞着你監視你。

想着他以往對你的惡劣行徑，你覺得他大概是在戲弄你，可……裴襲的語氣太哀怨了，不像是玩笑。

你想要問問裴襲，但周醫生還在，很多話并不方便說。

周醫生準備好了退燒藥，又端給你一杯溫水。

盯着你将藥吃完後，她連聲囑咐，“一定要好好休息啊，現在天氣一陣冷一陣熱的，這兩天最好不要出門裏，做好保暖。”

如芒在背，哪怕不用回頭，小周也知道裴襲在盯着這邊，像猛禽盯準了獵物。

房間裏的怪異氛圍，讓她尴尬又緊張，于是咳了聲補充，“還有情緒，忌焦忌郁！要控制好情緒，心情要放松……”

這話聽似在囑咐你，其實是在暗示裴襲。

周醫生不知道你們平日裏是怎麽相處的，但裴襲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年間裴徽出事時，就是她第一時間被喊去了“案發現場”，兇手甩掉指骨上的血珠，若如其事敲開打火機點煙，吩咐她将人拖出去。

周醫生當時都快吓傻了。

拖出去……當她是幫人毀屍滅跡的清道夫嗎？後來還是他的朋友提醒她，将人送去了醫院。

一想到這，周醫生就沒辦法想象你們夫妻二人的相處模式。

她懷疑你的生病，是被裴襲吓出來的。

這其實不算冤枉裴襲。

偏偏大少爺察覺不出周醫生的怨氣，反而靠着牆看你，“聽到了嗎。”

他的語氣平淡，“以後少哭。”

聽着多少有點歧義。

你對上周醫生睜大的眼睛，也不知人家會怎麽想你。

“你……”你的話被敲門聲擋住。

來敲門的人又是裴徽。

他叩門的力道不重，反倒是聲音很清晰，“哥，衣服換好了嗎？爺爺還在等你。”

你聞言看向裴襲，發現他也在看你。

回屋這會兒時間，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西裝褲的酒漬已經半幹。

“你去忙吧。”你垂下眼睛，低聲攆人。

你知道這場宴會對裴襲意味着什麽，他是裴家未來的家主，在這種場合消失太久會引人不滿，如果不是衣服意外髒污，他都不該上來的。

裴襲抿着唇，眸色陰沉下來。

“你自己可以？”

可以什麽？

你不确定裴襲想從你口中聽到什麽，張了張嘴，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

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病糊塗了，你也知道孰輕孰重，于是幹巴巴回了聲“可以”。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僵，周醫生也在旁接話，“我留下來守着。”

敲門聲再次響起。

裴襲沒再說什麽，扯着領帶進了衣帽間。

在他出門離開時，神情冷淡囑咐了句：“看好她。”

這話是交代給周醫生的。

周醫生渾身起了麻氣，連連點頭，“放心吧，裴總。”

123

周醫生是真的畏懼裴襲。

沒有哪個打工社畜是不怕老板的。

有裴徽頭破血流的陰影在前，周醫生坐在床前恨不能把你供起來。

裴襲離開後，她間隔一段時間就會為你量一次體溫，直到溫度有所下降，才松了口氣。

因為裴襲的原因，周醫生不太敢和你閑聊，真正算起來，你也是她的老板。

偏你也不擅長聊天，看出周醫生的拘束謹慎，你更不知道能和她說什麽。

你很累。

眼皮發沉有種輕飄飄的失控感，盡管困到不行卻無法陷入深眠狀态。

床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守着，并且你們不熟悉、每隔幾分鐘她就要察看你的狀态。幾乎每次在周醫生擡臉時，你都會莫名驚醒，反反複複數次，你被折磨到越發憔悴，不好意思明說，只能啞着聲音勸她回去休息。

“可是……”周醫生也看出你睡不安穩了。

想去外間坐着，又覺得不太合适，她又幫你測了一次體溫，見情況有所好轉，才勉強同意，“好吧。”

還是有些不放心，離開前，周醫生給你留了電話，“有什麽不舒服随時聯系我，發消息也可以。”

她今晚沒打算睡了。

“好……謝謝。”你軟着手添加了她的聯系方式，希望盡可能不要麻煩人家再跑一趟。

周醫生推門離開了。

伴随着房門閉阖的聲音，床邊的手機依舊亮着光。

你看到不久之前，裴徽給你回複了：【你還是這麽天真。】

【葭伊，你只是太缺愛了，你想要的裴襲給不了，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裴徽給你發來了兩段視頻。

第一段，是在燈火通明的宴會廳中，西裝革履的裴襲站在裴正國身邊，他們的對面，是你白天在會客廳見過的長輩，那人與裴家是世交，你聽過裴襲喊他二爺。

視頻中，二爺将身旁的女孩兒輕輕推向了裴襲，笑着在說什麽。

裴襲手中捏着酒盞，聽着對話擡眸看向女孩兒，鏡頭沒有拍到女孩兒的正臉，只拍出了兩位長輩滿意的笑容。

第二段視頻，應該就在不久前。

換上幹淨西裝的裴襲立在花園中，身旁站着先前視頻裏的姑娘。

他們所在的位置稍暗，鏡頭又拉的很遠，視頻裏的雜音很多，你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麽，更不知道他們站在那裏做什麽，你只能看到，裴襲在夜色下勾起的笑容。

他在笑。

【看到了嗎。】

裴徽給你留言：【爺爺不喜歡你，是因為他心中早就有了鐘意的孫媳，當年他們兩人的婚事還沒來及的敲定，裴襲就先一步娶了你。】

【爺爺想要曾孫，也看出你們貌合神離并不恩愛，之所以遲遲沒有将全部的權利交給裴襲，是想逼他和你離婚。】

【你覺得裴襲為了你能固執多久？】

裴徽字字尖銳：【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讓我拍到第二段視頻。】

你緩慢眨動眼睛，克制着困倦。

發燒讓你的腦子有些罷工，思考極為遲緩，然而讀了幾遍，你還是讀不懂裴徽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呢？】你打出輕飄飄的疑問。

這兩段視頻，并不能說明什麽，如果裴徽是想讓你以為裴襲為了争權妥協、或者他濫情花心，那至少該拍到裴襲出軌的實質證據。

如果男女肩并肩而笑就是不忠，那裴襲對裴徽三番兩次的暴力就不算冤枉。

裴徽甚至還在背着你的丈夫偷偷聯系你，你們這樣又算什麽？

你的話像是刺激到了裴徽。

他的語氣越來越利，【你為什麽不能相信我？？】

【為什麽不能相信我？？】

【為什麽不能相信我？？】

裴徽一連發來多條重複的質問，像是被逼瘋的野獸。

【你忘了你以前有多喜歡我了嗎？】

【如果當年不是他逼我出來，現在娶你的人是我，明明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人，我只是想讓一切回歸正軌，葭伊，我想幫你……你為什麽不能相信我？？】

如同被裴徽扼住了咽喉，你看的有些喘不上氣。

嗡——

手機再次彈出最新消息。

裴徽又發來兩句話：【既然你不信我。】

【不如你親口去問問裴襲，問他到底愛不愛你。】

【你看他敢回答嗎？】

夠了！！

【這和你沒有關系。】你的情緒不受控制的翻湧，這很危險。

受夠了裴徽無止境的挑撥。

你慶幸此刻的燒熱不夠清醒，讓你沒辦法被他牽着鼻子走，【裴徽，到此為止吧。】

你與裴襲究竟能不能長久、他到底愛不愛你、你們會不會離婚，這些事情在你狀态好轉後會考慮，不需要旁人來指揮插手。

念在裴徽當年對你的幫助，你不想和他鬧得太難看，【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

你将他的號碼拖入了攔截名單。

手機丢回桌面。

樓下大廳。

裴徽站在角落，看到自己發送的消息石沉大海，久等沒有回音，很快意識到號碼被拉黑了。

你不肯信他。

竟然為了裴襲……不肯信他！

裴徽深深吸了口氣，終于意識到你的改變。

……再也不是他記憶裏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兒了。

雖然你看似軟弱，人格早已被白家踐踏，但偶爾也會豎起尖銳的碎片，當年答應他的告白，就是你在沼澤中的自救，是完全出乎了他預期的膽大。

裴徽很清楚，如果繼續逼你的話，你可能會做出什麽不受控制的事情。

在你失控前……必須要換條路了。

裴徽收起手機，看向站在宴會中心的裴襲，擡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