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P128-130e 他的嘴硬秘密

第40章 P128-130e 他的嘴硬秘密。

128

你是被劇烈的撞門聲驚醒的。

周醫生跌跌撞撞闖入卧室, 沒等你睜開眼睛，她就沖到床邊撲到你的身前，急匆匆喚道：“葭伊不好了, 出大事了！你快醒醒……”

裴襲和裴徽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不少人都被他們吵醒。

裴媛想去找老爺子，被趙新城攔住, 他本想将兩人拉開，卻險些被卷入戰局, 硬生生不知挨了誰的好幾拳, 完全招架不住。

趙新城說, 裴徽瘋了。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打架，但每次都是裴襲按着裴徽打，裴徽根本不敢還手。唯一還手的那次, 是他少時打了裴襲一拳，後果是被逼送出國，每次只能偷偷回來。

而這一次，不只是一拳這麽簡單了, 裴徽不再一昧的退讓, 他開始抵禦反擊，裴襲打他一拳，他扯着裴襲的領口打青他的下巴, 兩人誰也不讓誰，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打架。

最讓趙新城驚訝的是，不再僞裝的裴徽竟不輸于裴襲。

裴襲經過專業的拳擊訓練, 從小打架又狠又兇，基本沒有輸過。裴徽以前只有挨打的份，他們都以為他不還手是因為壓根反抗不了, 現在看來并不是。

裴徽在故意隐藏自己的鋒芒，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被裴襲打得狼狽，裴襲也沒從他手中讨到什麽好處。

這樣打下去，遲早要出事。

這件事最好不要讓老爺子知道，趙新城是被逼無奈，才讓周醫生去找你。

想也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才打架，現在也只有你能讓他們分開。

129

Advertisement

初聽到兩人打起來的消息，你是懵的。

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你就被周醫生急匆匆的拉起，“來不及了，快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作為打工人，她只是不想在當值這天受牽連。

房門剛被推開，你就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拉架聲伴随着東西被碰倒的破碎聲，讓人聽得心驚膽顫。你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

裴襲和裴徽打起來了。

……他們，為什麽要打架？

走廊的冷風吹醒了你的睡意，同時吹回你昏睡前的記憶，你隐約能猜出，是你與裴徽私下聯系的被事發現了。

腳步不由加快了一些，聽着大廳裏的吵嚷，你索性跑了起來。

砰——

剛入大廳，沒等看清是什麽情況，眼前有東西飛速掠過，擦着你的肩膀砸在你身後的地上，碎裂聲清脆。

“別……別打了……”你的勸阻淹沒在兩人的互罵聲中。

裴徽将裴襲按撞到牆壁中，聽的讓人骨骼疼痛，他打紅了眼，啞着嗓音嘶喊，“憑什麽要我一直讓着你，就因為我是裴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将多年來積攢的怨恨發洩出來，“要不是因為你，我媽早就是裴家的女主人，她明明能光明正大站在裴元身邊，就因為你的不喜歡，因為你的不喜歡！這麽多年來她待在裴家無名無分，連着我也受你那群朋友恥笑……我又做錯了什麽！”

裴襲反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們做了什麽，還需要我提醒嗎？”

又是一陣瓷器落地的碎裂聲，裴徽被裴襲踹倒在玻璃桌上，他笑着吐出一口血，“我們做了什麽？秦瑤？”

不知是不是你的錯覺，你感覺裴徽透過裴襲的身體，往你這邊看了一眼，“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媽媽的死和我們沒有關系。”

“裴襲，你自己留不住的人，不要總覺得是別人在使絆子。”這句話之後，他又低聲說了什麽。

語速太快，其他人又離得太遠，就只有離他最近的裴襲聽到了。

裴襲臉色瞬變，嘴裏爆出一句髒話，随手抄起桌上的東西朝着裴徽砸去，拉架的幾人臉色大變，沒能拉住裴襲，眼看着他将東西舉起，即将砸在裴徽的腦袋上時……你不顧周醫生的阻攔沖了上去。

“裴襲！”你抱着他的手臂。

臉色蒼白，你的雙腿發軟有些站立不住。

你的體溫雖然降下來了，但你的身體因為睡眠不足，還沒有徹底恢複。

被眼前的場景沖擊到，你又怕又慌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之所以不顧危險選擇這個時候沖上來，是因為你知道不能讓裴襲砸下去。

你緊緊抱着他的手臂，企圖喚回他的理智，“不要這樣……”

“他會死的……”

你完全是站在裴襲的角度，是在為他思考，而這話聽在裴襲耳中卻變了味兒。

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想着裴徽。

他緩緩轉過面容，眼裏的戾氣未消，突然反手扣住了你的臉頰。

衆人屏住呼吸。

裴媛以為他殺紅了眼無差別攻擊，驚到要往前沖，“裴哥你看清楚，這是葭伊姐！”

沒等靠近，她就被趙新城拉了回來，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別管。

如果裴襲此刻是不清醒的，被暴力激出戾氣的他就不可能只是輕輕掐住臉頰，而是在你靠近時，就被他掐着脖子甩到地上。

旁人怎麽勸都沒用，你只靠近就讓他停了動作，如果不是怕你受傷，這個時候的裴襲怎麽可能會放過裴徽。

“白葭伊……”你被裴襲掐着臉頰，被迫仰面與他對視着，撞入他陰鸷森森的眼瞳中。

他掐着你的力氣有些大，用力到手指發抖，卻并沒有讓你痛到難以忍受。裴襲俯面逼視着你，陰冷質問：“告訴我。”

“白天在我懷裏，你是為誰而哭，是為了你自己，為我……還是裴徽？！”

他果然都知道了。

你顫動着眼睫，沒等回答，裴徽撐着手臂起身，忽然朝着裴襲撲去，“放開她！！”

裴襲被他打到嘴角，寧可硬生生挨下這一拳，也不肯放開你。

他将你扯入懷中，死死攏護着你。

大概是顧慮到懷中的你，裴襲的攻勢沒有剛剛兇猛了，他抱着你挨了兩拳，被裴徽打的跄踉幾步，跪倒在地。

“裴襲……”連帶着懷裏的你，也跟着他撲到地上。

就算如此，裴襲也沒有松開你，一只手寧可挨打也要死死抓着你的手腕，生怕你跑掉似的。

他的眼裏已經沒了裴徽的存在，被打了也沒有還手的意思，執着于剛才的問題中，裴襲抓着你的力道更重了，“回答我。”

你搖了搖頭。

被裴徽剛剛一打岔，組織好的語言四分五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像裴襲不知道錄音裏所謂的真相，你也不知道裴襲知道了你和裴徽的多少事，兩人又是因為什麽打起來。

如果真的想把事情都說清楚，可以的，你願意。但你們需要對彼此毫無保留的坦誠交代，這是一個漫長且需要耐心的過程，眼下的場景顯然不合适。

你的腦子還沒有特別清醒，裴襲需要恢複理智，你們都需要給彼此一點時間。

“你先冷靜一下，裴襲……”你企圖安撫他，卻适得其反讓他更焦躁。

“他都和你說了什麽？”得不到你的回答，裴襲咄咄逼問：“你信他？”

你再一次搖頭，這次着急反駁，“我沒有！”

或許之前有過一點點動搖，但你後來想明白了，并沒有信裴徽。

“可你也沒信我。”

你的反駁并沒有令他滿意。

唇角被打的泛青破皮，他感覺不到疼似的低低笑起來，“那些照片好看嗎。”

他主動提前書房的事，用慢悠悠的語調告訴你，“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很多的照片……藏在你沒有發現的地方，裏面全都是你。”

“白葭伊，你猜我為什麽這樣做？”

你睜大了眼睛。

沒想到裴襲會突然說這些，腦子有瞬間的卡殼，他主動提的這些，恰都是你想知道的。

“我不想猜。”你跪坐在他的面前。

既然裴襲主動提了，那索性就在此刻不管不顧的說明白。

你看着他，抽着鼻子請求，“可以直接告訴我嗎”

“你說了，我就知道了。”

你真的不相信裴徽的。

比起他，你更願意相信裴襲。

你決定勇敢一回，不信擺在眼前的證據，只跟着自己的內心走。既然做出了選擇，你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無論裴襲說什麽，你都會信。

無論結果是什麽，你都心甘情願的承擔。

130

裴襲張了張嘴。

明明是他先抛出了引子，明明你也做出來傾聽的态度，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裴襲卻沒有選擇順着這條路走，反而什麽都不肯說了。

“憑什麽讓我先說。 ”就好像是什麽難以啓齒的秘密，他盯着你，黢黑的眼瞳堆聚起層層陰霾，沉沉欲堕。

裴襲咬字清晰，第一次将自己的攻擊性暴露在你面前，恨不能要将你生吞活剝，卻又輕喃低語，“是你先把我忘了的……”

忘了他，又要求他将可笑的自己在你面前做出自我介紹。所以憑什麽，憑什麽不是你先開口？

三樓的動靜太大，到底還是捅到了老爺子面前，管家上來後先是看了裴襲一眼，又對着裴徽嘆了聲氣，讓周醫生他們把裴徽先扶離了三樓。

裴徽似有不甘，“葭……”

趙新城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也不管他臉上有沒有傷，催促着保镖，“快把人送走！”

沒有人敢上來攙扶裴襲，更何況你還在他的身邊。

在趙新城的眼神示意下，衆人默契的離開，将三樓大廳留給了你們。

大廳中滿目狼籍，到處都是碎玻璃，大半家具都已被損毀，如同土匪入侵。

裴襲長這麽大，還沒這樣狼狽過。

蹭去唇角的血跡，他像是失去了溝通欲，又像是對你單純的死心。随着衆人的離開，他也跟着起身，沒有看你。

你還跪坐在地。

見裴襲擡腿要走，不是回到你們的卧室，而是朝着樓下走，你的心中一慌，行為比大腦快了一步，拽住了他的褲角，“別走。”

直覺告訴你，如果此刻不能留住裴襲，你一定會後悔的。

裴襲聞言确實停了腳步，但只有一瞬。

他試圖擡腿，卻被你死死拽着褲角，只能垂眸看向你，冷聲：“放手。”

你搖了搖頭。

除非裴襲踹開你。

知道現在解釋再多都沒有用了，裴襲根本聽不進去，你憋着眼淚，幾次張嘴又阖上，在裴襲再次想要邁腿時，你突然出聲：“你愛我嗎？”

你的嗓音發啞，因為怕，所以一直打顫。

你現在好怕裴襲離開，又不敢做出抱住他雙腿這種事，只能在短暫的時間裏，盡可能表達出自己的真心，“從小到大，我沒有被人愛過，我不知道被愛是什麽感覺，更不敢奢求得到別人的愛……哪怕真的有人肯愛我，我也是不敢信的……”

因為只有從未得到，才不會害怕失去。

你的猶豫不決，你的自卑搖擺，都是因為你在害怕、

“裴襲。”原以為需要漫長的心理說服時間，你才敢對裴襲剖開自己，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你沒有準備，說話有些颠三倒四，“你對我太好了。”

“你越是這樣，我越沒有安全感的……所以憑什麽呢？”裴襲到底憑什麽，要對你好，你有哪點值得他愛你。

你擡頭看着裴襲，終于将困擾多年的質疑問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明明白白的告訴我，當年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娶我。”

“裴襲，你給我一個理由好嗎？”

裴襲沉默了很久，破敗的大廳中只有你的抽泣聲。

這次他沒有抱你，也沒有哄你。

任你抓着他的褲腿，裴襲站的筆直，許久後才開口：“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能感受的到。”

你搖頭，“不夠的……一點都不夠。”

你太貪婪了。

你不只是想感受到愛，還需要聽到愛，想要聽到很多很多愛你的理由，哪怕是說愛你的蠢笨，也好過一聲不吭模棱兩可。

就連你自己也知道，這樣的你，會讓愛你的人很辛苦，他需要付出比別人多倍的愛意，才能滋養你枯竭的靈魂。

“告訴我吧。”

你需要親耳聽到裴襲說一句愛你，才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