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幫幫我……”
“幫幫我……”
VIP病房外,黎铮獨自蹲在角落裏。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黎铮,不要猶豫了,跟我回去。我們結婚,我一定會像對待我的母親一樣,照顧好你媽媽的。”
黎铮條件反射性地奮力掙紮,可是Alpha天生的身體素質和力量都太強大了,讓他無法掙脫,他嘗試了幾次,停下來。
淩逢大概是以為他想通了,就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安安穩穩地抱着他。屬于Alpha的侵略性氣息,一下子充斥着這無人的走廊。
前面傳來冷漠的恥笑:“你都沒媽,說什麽屁話。”
随即,黎铮感覺環抱住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變得很不穩定,不過,只有一瞬間,立即就又穩住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黎铮。”
“誰不是呢。”黎铮冷冷地說:“結婚?你還真有臉說。我告訴你,淩逢,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黎铮就是做鴨出去賣,給一萬個Alpha随便玩,也不會和你結婚!”
突然,淩逢放開了他,猛然把他的身體強硬地掰過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在牆上。
Alpha的身體素質極強,Omega的身體又很軟,黎铮頓時感覺背部刺痛,火辣辣的疼,瞬間就喘不上氣了。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淩逢湊近,低聲說:“黎铮,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标記你。”
“……”黎铮的臉都憋紅了,說不出話來,淩逢卻一點都沒有松手的勢頭,似乎真的想掐死他。
“呵。”淩逢用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臉,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滿意地打量:“怎麽樣?要不要來點刺激的。反正……這裏也不會有人來。”
一邊說,一邊去解黎铮的褲子。
黎铮恨不能雙手雙腳同時并用地去阻止,但是一來,他沒有力氣,被掐得都快要窒息過去了;二來,他根本就抵不過Alpha。
就在即将翻白眼休克過去的時候,淩逢突然放開了手,用高大的身軀把黎铮整個人都堵在牆角裏,下半身壓住他的雙腿,一只手就握住他的兩只手腕,高舉過他的頭頂。頓時,他就動彈不得。
而另一只手,繼續解着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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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忍不住了?”黎铮一邊喘氣,一邊嘲諷:“和你結婚?每天就過這種日子?”
淩逢的動作一頓,面上笑着說:“你要是乖,我會尊重你。”
黎铮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尊重?你懂尊重這兩個字怎麽寫?”
有一瞬間,黎铮看到淩逢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的瞳孔驟然放大,随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周圍散發的信息素卻安定下來了:“我改主意了。黎铮,你知不知道,看你從這樣不屈服的眼神,到逐漸被調教折磨得順從,會是一種怎樣的享受……”
“品味真垃圾。”黎铮毫不客氣地評價:“你和你爸是一丘之貉,什麽都能做得出來,你看我怕過嗎?”
淩逢的笑容更深了:“那就在這裏标記,也省得你到處亂跑。”
黎铮沒有再嘗試阻止,反正也阻止不了:“标記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真的标記我。淩逢,只要我不是心甘情願地打開生殖腔,你死都別想标記我!”
淩逢埋頭在他的脖頸上嗅探:“沒關系。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我會做到你願意。在此之前,可以先臨時——”
突然,黎铮被用力地推到牆上。淩逢的眼瞳裏冒着滿腔的怒火:“什麽味道?!”
黎铮被那雙手捏着肩膀生疼,後背也疼得要命,龇牙咧嘴:“你又發什麽瘋?!”
和瘋子在一起,正常人都會被逼瘋。
“這個味道……是Alpha。”淩逢的眼神冷下來,變得極其狠厲,信息素也不穩定:“你被誰标記了?!”
黎铮感覺肩膀快要被捏碎了,疼到眼淚不争氣地流出來,淩逢再次掐住他的脖子:“說話!你被人标記了?你把我要的東西給別人了?!你怎麽敢!黎铮,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信啊。”黎铮扯起嘴角:“我早就和你的走狗們說過了,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給別人了。”
淩逢一把放開他,擡起腳,狠狠地踹上他的肚子。他嗚咽一聲,捂着肚子,冷汗涔涔地趴在地上。
渾身上下都在劇痛。黎铮的思維不經意地發散着,嘲笑Omega的身體這麽不經用,結果還要承擔生孩子這種事,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淩逢又狠狠地踹了他幾腳,他拼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硬是一聲不吭:“說話!是誰?是哪個不怕死的——”
跟着淩逢的秘書聽到聲音,推門出來,看到這一幕,驚呼着上前阻止:“老板!!老板您先冷靜一下!別打了!他會被打死的!”
“……”淩逢氣得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指着腳邊的黎铮:“……把他給我帶回去!都去查!查他都跟誰鬼混,被誰标記了!溫逐嗎?啊?你親自去查!”
“是。”秘書吩咐幾個黑衣保镖:“帶上他,都跟我走。”
黎铮完全沒有力氣。沒有力氣破口大罵,更沒有力氣奮起反抗,只能任由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架着自己,秘書在前面,領着幾個人一起往醫院外走。
黎铮被一路架着,神志不清地想着:媽媽……媽媽還在這裏……他不能就這麽走了。媽媽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如果沒有用了,媽媽會怎麽樣……媽媽會死的……他有沒有用、會是什麽下場都不重要……但媽媽不行……
神智不清間,似乎被帶到醫院外停着的一輛車前。黎铮有點緩過來了,也慢慢恢複力氣,稍微掙紮起來,走在前面的秘書卻突然停下腳步。
黎铮擡起頭,淚眼朦胧間,似乎看到了幾個同樣是保镖打扮的人把淩逢的車給圍起來了。
他打量了一圈,還沒看到人,就先聞到熟悉的味道。果然,他的視線停在一身黑色西裝上。
繼續擡頭,還是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和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眸,徐之越跟在溫逐身後。
是溫逐。黎铮心裏默念了這個名字。
淩逢的秘書眯起眼睛,似乎很意外:“……溫先生?”
徐之越指着黎铮,毫不客氣地說:“把人放了。”
淩逢的秘書有點為難:“這……這不太好吧?他是老板要的人,我沒有權利說放就放。”
徐之越二話不說,拍拍手,身後的保镖們就都上前幾步。
淩逢的秘書臉色鐵青,招呼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放開黎铮。黎铮捂着肩膀蹲下,兩顆眼淚倏地掉了下來。
實在是太疼了,疼到居然下意識地哭了出來,真是丢人。黎铮趕緊把眼淚胡亂地擦幹淨,溫逐的信息素慢慢來到他身邊,包圍着他,讓他感到安心。他深吸一口氣,擡起頭。
“……”溫逐已經走到他面前,蹲下看了看他的脖子,細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來,一點都沒用力,也不疼,可他還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溫逐收起手指:“還有其他地方的傷嗎?”
“沒有。你怎麽會……”黎铮趕緊搖頭,想起上次溫逐就安排了保镖偷偷跟着他,保護他的安全:“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謝謝之後,又喜歡道歉了。”溫逐微微歪着頭,臉上并沒有絲毫笑意。黎铮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覺得他似乎沒有之前的那種随和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悅:“能站起來嗎?”
“嗯。”在溫逐的攙扶下,黎铮慢慢站起來:“你又安排了人……?”
“是我,黎先生。”徐之越推推眼鏡:“派去保護您的保镖說,您進醫院後就沒有再出來,老板很擔心您,親自趕過來了。”
徐之越的這番話,故意把“很擔心”、“親自”和“趕過來”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連溫逐都看了他一眼,但徐之越眼鏡下銳利的眼睛卻只盯着黎铮。
黎铮明白,徐之越說這些,是真心為溫逐好的。
果然是派人跟着了。不過,黎铮不僅不生氣,還生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就算被拒絕,也還是會為他考慮,安排保镖保護他……為什麽?
淩逢的秘書在一邊尴尬地問:“溫先生……今天怎麽有空到這裏來?是認識這位黎先生嗎?”
溫逐的眼睛一直盯着黎铮,淡淡地說:“來接他回家。”
“……”對面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回家吧,小羽在等你。”溫逐伸手撫上黎铮的額頭:“有點不舒服?”
“……”黎铮愣了愣。雖然表情不行,但這副語氣……就好像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是因為溫逐一刻也不肯讓他離開視線,所以才急着趕來接他。
溫逐沒等他回答:“沒什麽事的話,就和朋友說再見。”
“嗯……”溫逐的信息素實在是有蠱惑人的能力,讓黎铮不自覺就答應了,甚至跟着走了幾步,才恍然回神:“等等!”
媽媽還在,他不能丢下媽媽,跟着溫逐就這樣走掉。
淩逢的秘書示意保镖們上前:“溫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在淩家的地盤上,直接跟我們老板搶人?這有點……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徐之越一絲不茍地說:“搶?哪裏來的說法?這位黎先生和我們老板是情侶關系,更是璀璨集團未來接班人的夫人。搶是什麽意思?老馮,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
“……”馮秘書還想再說什麽,一轉眼,正好對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別說是保镖的數量不敵了,就是這一個S級的Alpha,他們也沒辦法對抗。
溫逐語氣很淡:“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可是,黎先生,您別忘了,您在這裏還有事啊!您可不能就這麽走了!”馮秘書力挽狂瀾。
淩家和溫家一向是亦合作亦競争的,溫家的人今天想從淩家的地盤帶走什麽人,總是要給個交代。再說了,溫家的二公子雖然說一不二,但也一向都是講理的,這在業內可是人盡皆知的。
“……”是的,确實不能。黎铮推開溫逐的手:“我……我在這裏還有事,你別管我了。”
他一面希望溫逐幫他,因為他知道,如果有誰可以和淩逢相抗衡,也就只有溫逐了;但是另一面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卑劣,惹上淩逢,那是他自己不會看人、運氣不好,溫逐沒有義務幫他。
他更是已經欠了溫逐不少人情了。
溫逐是做生意的人,不會不懂察言觀色,或者也有可能是壓根就不在乎,所以并沒有問是什麽事。
雙方僵持。黎铮頓了頓:“……你還不走?”
溫逐說得理所應當:“等你。”
“……”黎铮覺得是自己高估溫逐了。什麽察言觀色,這根本就是沒看出來他的不方便:“不用。你……你回去吧。”
溫逐淡淡地說:“小羽說不帶你回去,不準我回家。”
“……”鬼才會相信這種話。溫逐撒謊的水平簡直令人發指得低下,每次都那麽容易被人一眼識破,黎铮甚至還看到後面一向一絲不茍的徐之越偷偷笑了一下。
溫逐盯着黎铮的眼睛:“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又來了。又是那種讓人心安和依賴的信息素,還有那雙沉靜淡漠的眼睛。這麽好的人。
這麽好的人。
黎铮愣愣地回望着,忽然感覺臉上有水跡滑過,他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臉頰,驚愕地發現自己哭了。
溫逐依然靜靜地看着他,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他則發呆一樣地盯着手裏早已幹涸的淚跡。
在身體感覺受到超出承受範圍的疼痛的時候,他偶爾會生理性地流淚,可是現在,是心在難過在委屈在不甘。
憑什麽?憑什麽他的人生就要被讨厭的家夥攪得一團糟?他想好好讀書,畢業後和媽媽住在一起,或許還會有機會去追逐夢想,而不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和爛人爛事糾纏不清。
“幫幫我……”黎铮垂下手,低聲說。
溫逐沒有回應,只是從徐之越的手裏拿了紙巾遞過來。
“幫幫我……”黎铮沒有接紙巾,聲音已經帶了哭腔。這一刻,他把自己的所有都賭在了眼前的這個人身上。
不,不是所有,是僅有。
“好。”溫逐語氣平淡,擡手替他擦拭眼淚。
但眼淚卻再也抑制不住了。黎铮直接蹲在地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壓抑着的情緒盡數噴湧而出,都在這個“好”字裏了。
溫逐轉頭對馮秘書說:“帶我去見淩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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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