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星河悄然爬上汴梁城頭。楊延平望着弟弟們争吵該用白虎陣還是雁翎陣護他回府,忽然輕聲呢喃:"原來溺水的盡頭,是春暖花開。",楊延定抱着兄長在弟弟們的簇擁下匆匆回了天波楊府。府內,楊業和佘賽花聞訊趕來,看到被他們一直信任、愛護和放心的長子楊延平差點被害溺亡,兩人皆是心如刀絞,眼中滿是震驚與痛惜。

楊業的手緊緊握着拳,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怒目圓睜,仿佛要将那背後的兇手千刀萬剮。“誰!究竟是誰敢對我的兒下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充滿了威嚴與憤怒。

佘賽花則是淚眼婆娑,她輕輕撫摸着楊延平蒼白的臉頰,聲音哽咽:“我的兒啊,你怎遭此大難!”她的眼中滿是疼愛與不舍,仿佛要将所有的母愛都傾注在這個受傷的兒子身上。

賽花娘娘的藥杵"咣當"砸穿青石磚:"我的平兒!"她扯下羅裙當繃帶,發現長子腰間舊傷泛着詭異的青黑——正是前世沉水時的冰霜痕。

楊業拎着金刀就要沖出門:"老子剁了遼主下酒!"被楊延安死死抱住腰:"爹!您鞋跑掉了!"

老楊家護犢子模式全面啓動,全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緊張與擔憂之中。太醫們更是被急匆匆地召來,他們圍着楊延平,仔細地診治着。

“這肺疾本就罕見,又因前世選擇自沉渭水,肺裏積水未散,如今再遭此劫難,引發高熱,情況甚是危急。”一位太醫皺眉說道,他的臉上滿是凝重。

另一位太醫則仔細地查看着楊延平的舌苔和脈象,搖頭嘆息道:“此症需悉心調養,切不可再受絲毫風寒。”

太醫們開出了藥方,府中的下人們連忙煎藥。而楊延定則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哥哥床邊,他的眼中滿是血絲,鳳眼中閃爍着堅定與擔憂。

三天三夜,楊延平昏睡不醒,二弟楊延定和其他弟弟們輪流守在他的床邊,他們或焦急、或擔憂、或祈禱,都希望大哥能夠早日醒來。

終于,在第四天的清晨,楊延平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二弟楊延定滿是血絲的鳳眼,和那句溫暖而堅定的話:“大哥,喝藥。”

楊延定的手中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藥,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期待。他輕輕地将藥遞到楊延平的嘴邊,聲音柔和而堅定:“大哥,喝了這藥,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

天波府的青磚地被楊業踏出蛛網狀裂痕。這位素來穩如泰山的楊無敵,此刻将九環金背砍山刀掼在地上,刀柄上纏着的正是遼諜半截血淋淋的指骨。

"查!"老将軍的怒吼震得梁上燕巢簌簌落灰,"把汴河給我翻過來查!"說着突然抄起門栓,把院中石鎖劈成齑粉——那正是楊延平幼年習武時常用的。

賽花捧着藥盅從回廊轉出,發間銀簪随着步伐叮咚作響。這位平日笑語嫣然的佘太君,此刻鳳目含霜,藥勺在碗沿敲出金戈之音:"查什麽查?官家送來的'賠罪參湯',老身先拿耗子試過了。"話音未落,牆角鼠洞傳來凄厲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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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忽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楊延定撞開雕花門時,正見兄長蜷成蝦米,咳出的黑水在錦被上暈開星圖。他抄起銅盆要接,卻聽"當啷"一聲——竟是楊延德把祖傳的護心鏡墊在了下面。

"讓讓!"楊延安端着冒着青煙的艾灸擠過來,袖中滑落本《傷寒雜病論》,書頁正停在"水厄症"章節,"三陰交要紮三寸深,二哥你按穩大哥......"

"紮錯了我把你種藥田裏當人參!"楊延定赤目欲裂,掌心金光順着兄長經絡游走。忽然瞥見楊延嗣扒在窗棂偷哭,少年将軍反手擲出佩劍,劍穗堪堪勾住小弟後領:"哭個屁!去把為兄埋在演武場的女兒紅挖出來!"

子夜,楊延平在苦藥味中蘇醒。眼前景象令他恍惚:楊延定歪在床柱上打盹,手中還攥着半塊融化的蜜餞;楊延輝的走線銅錘纏滿安神符,在房梁上搭成北鬥陣;老五的呼嚕聲與更漏合奏,竟有些像隋宮舊時的《破陣樂》。

"咳..."他剛出聲,七個弟弟同時彈起。

楊延定手忙腳亂打翻藥碗,潑了自己滿身棕汁:"大哥別動!這藥加了天山雪蓮..."他突然哽住——三百年前東宮那碗鸩酒,也是這般棕褐色。

楊延平就着弟弟顫抖的手飲盡湯藥,舌尖觸到熟悉的苦味:"延定,這方子..."

"是孫思邈《千金方》改良版!"楊延安獻寶似的舉起藥渣,"我加了前世蜀地的黃連,專克水寒之毒!"

張嘴。"楊延定從懷裏摸出油紙包,蜜汁櫻桃在燭火下泛着琥珀光。見兄長遲疑,他忽然紅着眼笑出聲:"沒毒!我拿宇文成都轉世的遼将試過..."

話音未落,窗外飛來楊業的咆哮:"老二!你拿遼軍試藥的事老子還沒算賬!"

楊延平噗嗤笑出淚花。這場景多像開皇七年,二弟偷拿西域貢果給他嘗鮮,結果兄弟倆被罰抄《帝範》三百遍。

"甜嗎?"楊延定突然湊近,鳳眸映着跳動的燭火,"比隋宮那些..."

"比阿摩的葡萄釀甜。"楊延平咽下後半句,看着弟弟瞬間通紅的耳尖,忽然覺得肺腑間的冰碴化作了春水。

陸:護犢狂魔

次日拂曉,楊業扛着滴血的狼牙棒回府,身後親兵擡着十八個遼人首級:"平兒!爹給你帶了些小玩意兒!"

賽花拎着藥杵追打:"老殺才!平兒剛退燒需要靜養!"

七個兒子扒在窗邊開盤下注:

"我賭爹撐不過半柱香!"楊延嗣掏出一串銅錢。

"娘這次用了五毒追魂杵,"楊延安翻開醫書,"按穴位推算,爹還能扛三十息..."

屋內,楊延平聽着喧鬧,将蜜餞核埋進盆栽。來年開春,或許能結出串串朱果——就像那年晉王府的櫻桃樹,終究在血火中開出了新的花。

(幽冥地府·孽鏡臺前,楊堅的冕旒被獨孤皇後揪得七零八落)

楊堅扒着孽鏡臺嘶吼:“平兒別喝那藥!當年東宮那碗安神湯真沒下毒!!”突然被獨孤皇後用玉笏砸中後腦,獨孤伽羅鳳釵亂顫:“現在知道心疼了?開皇十年是誰讓楊素'好好教導太子'?”鏡中浮現楊勇沉入渭水的畫面,她突然捂住心口)“我的兒...那日你生辰母後備了胡麻餅...”鬼淚滴在孽鏡上滋啦冒煙。

崔珏舉着平板電腦飄過來:“二位要不要開通'冥府VIP'?充值十萬冥幣可托夢三分鐘——”(突然被楊堅搶過平板)

楊堅瘋狂點擊"打賞"按鈕:“把朕的昭陵陪葬品全兌了!給平兒燒個呼吸機過去!!”卻突然彈出提示:餘額不足,檢測到您生前克扣軍饷...。

北宋天波府寝殿內,楊延平在藥香中蹙眉。高熱讓他恍惚回到開皇十年的渭水河底,卻聽見有人在哼衛國民謠。

楊延定把藥碗抵在兄長唇邊,袖口還沾着汴河藻荇:“大哥乖,這藥加了二兩黃連。”他突然壓低嗓音:“比那平行時空的大業三年的醒酒湯如何?”

楊延平嗆出半口藥汁:“楊廣你...咳咳...公報私仇...”卻忽然愣住——弟弟眼尾那道疤,正與記憶中打翻鸩酒的少年重合。

楊延定突然捏住兄長下颌,将蜜漬櫻桃頂進他齒關。甜腥在舌尖炸開時,門外傳來賽花中氣十足的咆哮。

佘賽花提着青龍偃月刀沖進來:“哪個殺千刀的敢害我兒?!”她的刀尖突然指向虛空:“楊堅你給老娘滾出來!做鬼都不放過平兒是吧?”

幽冥孽鏡臺驟然開裂,楊堅的魂魄被拽入北宋現世,在刀鋒上縮成瑟瑟發抖的光團。

楊延平掙紮着摸出桃木符:“娘...這是陳抟老祖給的護身符...”他卻突然被弟弟按回床榻。

楊延定扯開衣襟露出江都宮變的缢痕:“爹您瞧好了!”他抓過兄長的手按在自己頸間:“這傷是宇文化及留的,這牙印是大哥昨兒啃的——”突然被楊延安捂住嘴。

楊延安抱着藥罐眼神死:“二哥,太醫說大哥需要靜養...”卻突然被楊延嗣拽走。

楊延嗣舉着話本兩眼放光:“三哥快看!《霸道閻王愛上我》更新到冥婚篇了!”将書頁嘩啦翻到"楊堅跪搓衣板"插圖。

楊業拎着滴血的鬼頭刀踏入房門時,正見幼子把冥府春宮圖怼在長子眼前。佘賽花的刀柄與楊延定的戰術靴同時飛來,砸中老将軍後腦勺。

楊業暈乎乎摸到床邊:“平兒啊...爹把你上輩子的墳遷到雁門關了...”他掏出迷你青銅鸮尊。“看!楊素那老匹夫的陪葬品!”

幽冥突然降下功德金光,崔珏捧着聖旨閃現,

崔珏展開卷軸念誦:“奉紫微大帝法旨,楊堅夫婦罰入輪回司織夢局——即刻起編撰《慈父守則》三千卷,楊延平定稿前不得投胎!”

楊延定突然搶過聖旨墊在藥碗下,櫻桃核精準擊中崔珏眉心。

楊延定給兄長掖被角:“聽見沒?你主編的育兒經。”他忽然俯身耳語:“第一章就寫'如何防止弟弟愛上哥哥'...”

窗外飄起鵝毛大雪,楊延平在弟弟們吵嚷聲中沉入夢鄉。他看見開皇十年的自己浮出渭水,岸上站着穿迷彩服的楊延定。少年将軍的戰術鏡映出星河萬裏,再無血色。

月過中天時,賽花突然掀簾而入。婦人褪去铠甲,只着素色襦裙,發間卻別着柄淬毒銀簪。她将藥碗重重一放,琉璃盞底竟嵌着枚帶血的遼人狼牙符。

"平兒乖,張嘴。"三十年前的溫柔腔調驚得楊延平睫毛顫動。他恍惚看見開皇十年的獨孤皇後,也是這樣端着鸩酒坐在榻前。

"娘......"混沌中漏出一聲呢喃,驚得賽花摔碎藥碗。瓷片劃破指尖的剎那,楊業提槍沖入,槍尖還挑着只剝了皮的雪貂——老将軍以為又是刺客。

第七日破曉,楊延定望着掌心血痕。那是兄長昏迷中抓的,與宛城之戰曹昂留在他腕上的傷疤完全重合。他忽然扯開衣襟,将楊延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大哥你摸,這裏跳得比晉陽起兵時還快......"

話音未落,指尖忽然輕顫。楊延平睜眼的瞬間,正撞見二弟鳳眸中盤旋的星雲——那是清源妙道真君在輪回裏篆刻的守護咒。

"藥..."楊延定抖着手去夠藥碗,卻把湯匙怼到兄長鼻尖。碗底星紋忽明忽暗,映出兩人前世今生:開皇十年他偷藏的蜜餞,此刻正化在湯藥裏泛着清甜。

外間突然炸開楊延嗣的歡呼,少年撞翻屏風滾進來,懷裏還抱着沾泥的酒壇:"二哥的酒!大哥喝了準好!"說着就要往藥碗裏兌,被楊延輝一個鎖喉拎走。

楊延平就着弟弟的手飲盡湯藥,忽然輕笑:"比當年東宮的安神湯..."話到半截被楊延定捂了嘴,武将掌心粗粝,卻帶着昆侖山雪的澄淨氣息。

窗棂外,楊業正把第九個遼人探子倒插進荷花池。賽花倚着門框穿毒針,忽然哼起燕地童謠——那是楊延平開蒙時最愛聽的,詞牌早被血海淹沒,調子卻依舊溫柔。

楊延平看着弟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像隋宮時那樣,有人害他投的毒。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兄弟們圍在他的床邊,看着他喝下藥,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只要大哥還在,他們就有力量面對一切困難和挑戰。而楊延平,也在弟弟們的關愛與呵護下,逐漸恢複了健康,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變得更加深厚。

楊延平的舌尖剛沾上藥汁,眉尖便蹙起道道漣漪。這苦味竟與開皇十年東宮那碗鸩酒如出一轍,恍惚間又要被拖入渭水寒潭,直到唇邊突然撞進一抹豔色——楊延定指尖捏着的蜜餞櫻桃,正泛着前世絕無的澄澈糖霜。

"你往昔...往昔往我羹湯裏放的可不是這個。"他含住櫻桃時含糊揶揄,果核卻不慎滾進楊延定掌心。武将腕間的北鬥七星印驟然發燙,灼得兩人同時顫了顫。

楊延定耳尖漫上血色,忽從懷中掏出個鎏金螺钿盒:"當年晉王府的蜜餞都浸過黃連汁,這次..."盒蓋彈開的脆響驚飛梁上燕,露出整整齊齊二十四顆櫻桃,"是拿你去年釀的桂花蜜漬的。"

三弟楊延安突然從帳幔後探出頭:"二哥在廚藝上倒是得了楊素真傳——指使人偷光了三省六部的蜂蜜!"說着亮出刑部剛貼的緝盜告示,畫影圖形赫然是只戴着楊延定頭盔的熊瞎子。

滿室哄笑中,楊延平喉間的苦意竟真被甜味化開。他望着二弟甲胄上未拭淨的血跡,忽然記起前世楊廣獻上的那盤西域葡萄——晶瑩剔透的果皮下裹着穿腸毒,而此刻眼前人正笨拙地挑着果核,連指尖被糖漿黏住都渾然不覺。

幽冥孽鏡臺突然漫起桂花香。獨孤伽羅看着鏡中景象,腕上翡翠镯寸寸龜裂:"原來勇兒...勇兒嗜甜。"她終于想起楊勇五歲生辰那日,小童攥着半塊糖糕等她下朝,卻在殿外石階上睡到月明星稀。

楊業的大嗓門忽然穿透回廊:"平兒可醒了?爹獵了頭白虎給你做毯!"話音裹着血腥氣撞進內室,白虎皮上還凝着霜,老将軍卻已開始比劃:"這虎目最是養氣,回頭鑲在你那杆亮銀槍上......"

賽花端着新藥掀簾而入,發間銀簪換成簇粉櫻:"二郎這漬蜜的手藝,倒比你在雁門關擺的北鬥陣精巧。"說着忽然捏住楊延定耳垂,"只是下次再敢偷平兒的桂花釀,仔細為娘拿你的玄鐵槍攪蜂蜜!"

楊延平望着吵吵嚷嚷的家人,忽然咳出半片櫻花瓣。那抹粉色飄飄搖搖落在楊延定染血的護腕上,恍惚與開皇九年春獵時,落在楊廣箭翎的桃花瓣重疊。只是彼時弟弟的弓弦對準的是他後心,此刻卻穩穩托着藥碗。

"大哥再嘗嘗這個。"楊延定變戲法似的摸出包松子糖,糖紙竟是撕碎的遼軍密函,"今早劫了蕭太後的辎重車,她倒會享受......"

窗外忽起一陣叮咚亂響。楊延嗣扒着窗框偷看,嘴裏塞滿糖漬青梅,被燙得直吐舌頭:"二哥偏心!給我的蜜餞就沒雕花!"

暮色漫過天波府飛檐時,楊延平枕着白虎皮昏沉睡去。楊延定守在一旁雕琢新的蜜餞模子,刀尖游走刻出北鬥七星紋——正是兄長前世沉水時,他跪在晉王府刻爛的第十八個玉印圖案。

幽冥飄來一縷桂花香,崔珏的判官筆在生死簿上圈出新注:紫微星君歷劫簿第一千七百章,篇名《甜》。

楊業手中的九環金刀"哐當"墜地,刀柄上鑲嵌的北鬥玉珏突然迸發紫光。那抹星輝正映在楊延平咳出的黑水上,竟浮出開皇十年楊勇沉江的畫面。

"平兒胸口這紋路......"賽花的銀簪"叮"地落地,簪頭鑲嵌的昆侖玉映出紫微大帝的寶相。她顫抖的指尖撫過長子心口的北鬥七星印,前世獨孤皇後賜下的鸩酒仿佛潑在掌心,"這不是胎記,是神罰的烙痕!"

窗外忽起驚雷,暴雨中竟夾雜着星屑。楊延昭捧着的兵書無風自動,嘩啦啦翻到《史記·秦始皇本紀》——那頁"扶蘇自刎"的字跡正在褪色,顯露出楊延平前世跪在渭水邊的身影。

"都給老子跪下!"楊業突然暴喝,震得房梁落下百年積灰。老将軍的虎目掃過七個兒子,最終停在昏睡的長子身上,"你們...你們可是瞞着為父修仙問道?"

楊延定突然扯開戰袍,胸口北鬥七星印與兄長的心脈印記共鳴生輝。他單膝砸地時青磚盡碎:"孩兒不敢欺瞞,只是這印記...是昨夜替大哥換藥時才顯的。"

三弟楊延安忽然舉起塊龜甲,上面浮現出重耳割股啖君的卦象:"爹您看,這是大哥昏迷時手裏攥着的。"龜甲背面赫然是楊延平用血畫的星圖,二十八宿正對應着七兄弟的命宮。

"業哥快看!"賽花突然指向窗外。暴雨沖刷的庭院裏,千年古槐的樹紋竟化作輪回司的孽鏡臺,映出楊廣前世跪在獨孤皇後跟前誣告兄長的場景。

楊延定手中的玉符"啪嗒"掉地,青年将軍突然抱頭嘶吼:"疼...頭疼!"他額間浮出枚金色天眼紋,竟與二郎真君廟中的神像如出一轍。

"小七別怕。"楊延平不知何時轉醒,蒼白指尖點在幼弟眉心。霎時間滿室金蓮綻放,他心口的北鬥七星印投射出浩瀚星圖——紫微垣正籠罩着楊家七子,破軍星與貪狼星的光輝交織在楊延定身上。

楊業突然抄起祖傳的渾天儀,銅鑄的星盤正在瘋狂旋轉:"難怪平兒周歲抓周時,放着刀劍不取,偏要抓為父的帥印!"儀盤"咔嚓"裂開,露出內層暗格裏的羊皮卷,竟是紫微大帝下界歷劫的谕旨。

賽花的銀發無風自動,三十年前給長子刺的平安符突然浮空燃燒。灰燼中顯出一行朱砂小字:"開皇十年十月初七,渭水斷流,帝星隕。"

"原來那日..."婦人突然踉跄着跌坐榻邊,腕間玉镯寸寸碎裂,"那日我夢見白龍泣血,竟是平兒在......"

暴雨中忽聞龍吟,楊延定腰間虎符騰空而起,化作三尖兩刃槍的虛影。他赤目含煞地望向虛空:"楊素老賊!還敢作祟!"槍尖所指處,幽冥的楊素和宇文化及正被雷電鎖鏈捆在孽鏡臺上。

楊延輝突然抽出貼身短刀,刀身映出他前世被囚禁地牢的模樣:"四弟明白了!難怪每次遼人用離間計,二哥總會莫名暴躁......"

"都住口!"楊業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抹在渾天儀上。星盤迸發的金光中,七子前世今生如走馬燈流轉:扶蘇自刎時的白雪化作楊延平高熱時的冷汗,曹昂身中的箭矢變成楊延定甲胄上的破口。

老将軍突然轉身對着祠堂方向重重叩首,額血染紅了青磚:"列祖列宗在上!我楊業不管什麽紫微星君、二郎真君,躺在這兒的是我兒延平!"說着突然扯開戰袍,露出心口猙獰的箭傷,"遼人要傷我兒,除非從老夫屍體上踏過去!"

賽花突然将七個兒子攬進懷中,素來挺拔的脊梁彎成保護的弧度:"管他前世是太子還是星君,今生既入我楊家,便是為娘心頭肉。"她腕間銀鈴無風自動,竟逼退窗外窺視的幽冥鬼差。

楊延平掙紮着支起身子,肺腑間黑水翻湧成星河:"爹,娘...孩兒并非有意......"

話音未落,楊延定突然将兄長打橫抱起,周身騰起淡金神光:"要審要罰沖我來!前世是我害他沉江,今生......"他話音戛然而止,因楊業的刀柄正不輕不重敲在他天靈蓋上。

"混賬話!"老将軍奪過幼子手中的糖葫蘆塞進二郎嘴裏,"今早竈房少了三罐蜂蜜,當老子不知是你偷給平兒配藥的?"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星河倒懸在天波府檐角。楊延昭突然指着夜空驚呼:"紫微星亮了!"衆人仰頭望去,那顆沉寂千年的帝星正與破軍星交相輝映,星光溫柔地籠着楊家祠堂的牌位——上面新刻了八個名字,從延平到延嗣,朱砂未幹。

楊業手中的虎頭湛金槍突然迸出龍吟,槍尖直指蒼穹。老将軍的虎目倒映着長子心口浮起的北鬥星圖,那光芒竟與祠堂供奉的紫微大帝神像如出一轍。

"爹!"楊延定閃身擋在兄長榻前,玄鐵甲胄炸開細碎金芒。他額間天目紋若隐若現,三尖兩刃槍的虛影在暴雨中铮鳴:"要罰就罰我!當年是我......"

"閉嘴!"賽花突然揚手甩出九環飛鳳刀,刀刃堪堪擦過次子耳畔釘入廊柱。婦人發髻散亂,腕間銀鈴纏着縷染血的青絲——那是方才為長子施針時,被星輝灼斷的。

老将軍突然扯開戰袍,露出心口猙獰的箭傷。那傷疤竟與楊延平肺腑間的黑水共鳴,汩汩滲出血珠:"好個紫微星君!"他大笑着将金刀插入青磚,刀柄北鬥玉珏與長子胸前的星圖遙相輝映,"難怪平兒百日抓周時,把老子的帥印都攥出了指痕!"

窗外驚雷劈開古槐,樹幹年輪竟化作輪回司的孽鏡。楊業看着鏡中申生自缢的白绫變成纏在楊延平腕間的紗布,突然暴喝:"取我渾天儀來!"銅鑄星盤應聲炸裂,露出內層暗藏的羊皮卷軸——正是紫微大帝歷劫的谶語。

"業哥你看這裏!"賽花染血的指尖點在"開皇十年"的字跡上,那些墨痕突然化作渭水浪濤。她看見二十三歲的太子将刻着"廣"字的玉珏塞進襁褓,而自己正抱着楊延定在暴雨中叩響天波府的門環。

楊延昭突然撞翻藥櫃,捧着本泛黃的《史記》踉跄跪地:"爹!這...這頁在發光!"書頁間"扶蘇死,蒙恬誅"的字跡正被星芒改寫,浮現出楊延平教幼弟習字的畫面。

"都別吵了!"楊延平掙紮着支起身,咳出的黑水在空中凝成紫微垣星圖。他指尖北鬥第七星正對應着楊延定心口的破軍印記:"孩兒今世只是楊家......"

話音未落,楊業突然單膝跪地,甲胄砸出三尺裂紋:"老臣楊業,拜見紫微星君!"這聲悶響驚得賽花腕間銀鈴盡碎,婦人卻紅着眼将長子摟進懷中:"管他什麽星君帝君!娘只知你喝藥怕苦,習武總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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