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

第 45 章

家庭聚餐時，楊延平往火鍋裏下蝦滑的手突然頓住——電視裏正播着隋唐題材電視劇，楊廣對着楊勇的靈位陰恻恻發笑。全家五雙筷子"啪嗒"掉進芝麻醬碗，正在偷喝啤酒的楊延定差點把易拉罐捏爆。

"這編劇該不是宇文化及轉世吧？"老三楊延安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他如今是生物實驗室最年輕的教授，手裏解剖過的小白鼠比前世見過的奏折還多。

老四楊延輝默默掏出手機，十指翻飛間已經黑了電視劇官網。這位網絡安全專家把主演P成表情包，配文"陛下，您的盒飯到了"全網推送。五弟楊延德更絕，直接連線影視公司："我出三倍投資，重拍個《兄友弟恭隋唐傳》怎麽樣？"

火鍋咕嘟咕嘟冒着泡，楊延平看着四個弟弟鬧作一團，恍惚又回到開皇十年的東宮。那時他抱着發燒的楊廣徹夜未眠，窗外飄着細雪，懷裏的小團子攥着他衣襟呓語"哥哥別走"。

"大哥嘗嘗這個！"楊延定突然把烤得焦香的腦花怼到他嘴邊，腕間"永"字玉佩撞在瓷碗上當啷作響，"我特意學的重慶做法，絕對沒下毒！"

全家哄笑中，楊延平咬下鮮嫩的腦花，辣得眼淚汪汪。二十一世紀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得他腕上最新款智能手表閃閃發亮——那是四個弟弟合資買的生日禮物，內置的親情警報器能實時監控心率，生怕他再想不開。

"要我說還是現代好。"楊延德把游戲手柄抛給二哥，屏幕上的隋宮建模正在坍塌，"上輩子我造反還得偷偷挖地道，現在玩《文明6》能正大光明把楊廣的城池轟成渣。"

"你倒是轟啊！"楊延定操縱着游戲人物躍上龍椅，角色頭頂ID"廣神在此"嚣張地閃金光，"看是你的意大利炮快，還是我的傳送門...卧槽楊延輝你又黑我網線！"

楊延平笑着看弟弟們滾作一團，手機突然彈出特別關注。楊延定的直播賬號正在推送新視頻，标題赫然是《全網最全隋炀帝洗白攻略》。畫面裏他cos成楊廣模樣，卻把史書怼到鏡頭前："看到沒？《隋書》這段明顯是唐代抹黑！我哥當年明明..."

火鍋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楊延平想起昨夜整理老照片時翻到的畫面——五歲的楊延定舉着木劍擋在他身前，奶聲奶氣地對幼兒園老師說："我哥才不是書呆子！他會背《出師表》還會幫我揍小胖！"

"發什麽呆呢？"楊延定突然從背後撲過來，下巴擱在他肩頭。二十六歲的青年将軍已經能把作戰服穿出時裝周效果，身上卻還帶着五歲時的奶糖味："周末家庭VR劇本殺，大哥想選哪個副本？"

楊延平劃動全息屏的手指停在某個選項：《開皇二十年·東宮疑雲》。四個弟弟瞬間圍過來，楊延安默默掏出口袋裏的解毒劑，楊延輝已經調出東宮平面圖，楊延德不知從哪摸出把玩具尚方寶劍。

"這次咱們玩速通。"楊延定把VR眼鏡往兄長手裏塞，眼底跳動着狡黠的光，"保證兩個時辰內揪出楊素，把'太子謀反'劇情改成'兄弟聯手拆彈'！"

火鍋湯底熬幹時，全家五口正戴着VR設備手舞足蹈。楊業舉着手機錄像，鏡頭裏五個青年笑得東倒西歪，地上散落着《隋書》《資治通鑒》和最新款游戲光碟。窗外月光溫柔，仿佛渭水河畔那輪孤月終于學會了圓滿。

楊堅端着茶盞的手抖了抖，青瓷蓋碗磕出清脆聲響。落地窗外飄着雪，映得對面楊業眉間那道疤愈發鮮亮——那是北宋時遼将的彎刀留下的，如今倒成了他作為"長兄"威嚴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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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這叫'小狼狗'？"楊堅指着手機屏幕上跳出的詞條，老花鏡滑到鼻尖，"我們大隋皇族的血統，轉世成會搖尾巴的犬類？"

楊業笑得把核桃捏得咔咔響，盤了三十年的包漿核桃裂開一道縫："大哥你看這句——'喜歡撲倒哥哥的修勾'，延定前天剛把延平按在靶場沙袋上..."話沒說完就被果盤裏的砂糖橘砸中額頭。

落地鏡映出兩道身影。楊延平正彎腰給弟弟系散開的戰術靴帶，軍裝襯衫下隐約透出脊骨清瘦的弧度。楊延定忽然伸手戳他臉頰，趁人擡頭時飛快用虎牙叼走他銜着的眼鏡腿。

"屬狗的嗎你？"楊延平反手用戰術手冊拍他後腦勺，泛紅的耳尖卻暴露在陽光裏。衣領翻動間，鎖骨處赫然印着枚牙印——昨夜格鬥訓練時某人耍賴留下的戰績。

記憶閃回·北宋軍營

七歲的楊延平攥着木槍紮馬步，眉心蓮花钿被汗水浸得半褪。十二歲的楊延定拎着剛獵的野兔竄進營帳，沾着草屑的臉突然湊近："哥，他們說你是三聖母轉世，那我不就成了..."

"胡鬧！"老楊業掀簾進來，正撞見小兒子叼着兔腿往兄長臉上抹油印。小延平頂着滿臉油花還在背《六軍鏡要訣》，活像只被狼崽撲騰的雪兔子。

現代·軍事學院射擊館

楊延定扣動扳機的瞬間，餘光瞥見觀摩席上幾個女生正偷拍兄長側臉。子彈偏離靶心三寸，他扯開戰術背心露出鎖骨牙印，轉身時戰術靴重重踏在防彈玻璃上。

"吃火藥了？"楊延平無奈地給他遞能量飲料，腕間忽然一緊。二十二歲的青年将領把他困在更衣櫃前，犬齒磨着後頸低喃："哥當年給趙光義遞虎符時，也這麽笑嗎？"

"那是上輩子的事。"楊延平屈膝頂開他，卻見對方變戲法似的摸出個鎏金香囊——正是開皇八年他送楊廣的生辰禮。

靶場突然斷電，黑暗裏楊延定指尖游過兄長脊梁，在第三節脊椎停住："當年渭水那麽冷，這處舊傷疼嗎？"溫熱呼吸拂過頸側時，他聽見自己千年未改的心跳聲。

家族微信群·「楊家将禦用誇誇群」

【四爺爺楊信】@全體成員今晚家宴延平掌勺，都別跟我搶竈臺！[菜刀emoji]

【大爺爺楊忠】老四要點臉！上周你把糖醋排骨燒成炭的事忘了？[截圖：焦黑不明物體.jpg]

【大伯母獨孤伽羅】建議參考《齊民要術》炙法篇，@延平乖孫需要古籍電子版嗎？[紅包]

【延昭】救命！二哥又拿大哥照片當屏保了！[偷拍.jpg]

【延定】楊小七你皮癢了？今晚加練五十組索降[微笑]

【延平】@延定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菜刀頂橘子自拍.jpg]

窗外銀杏葉打着旋落在戰術手冊上，楊延平忽然輕笑出聲。千年歲月淌過指尖，那些血染的冠冕、冰涼的渭水、高懸的孽鏡，終究化作了此刻掌心溫熱的拿鐵咖啡，與某人死皮賴臉蹭過來的體溫。

當楊勇，現在的楊延平翻看《隋唐演義》時，看到某一段，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擡頭看向二弟楊廣，現在的楊延定，眼中閃爍着揶揄的光芒：“二郎啊，這書上說，你後來轉世成楊玉環了呢！哈哈，想想那畫面，咱們英勇善戰的二郎竟然成了傾國傾城的楊貴妃，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楊廣，現在的楊延定，聽了這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吐槽道：“大哥，你這也太能扯了吧！那我倆這輩分豈不是亂套了？還有，咱們那珏琅堂妹，她才是正兒八經的楊玉環轉世呢！她可沒有前世當過我的經歷，你這說法，讓她聽到還不得笑掉大牙！”

說到楊珏琅，楊延定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那個丫頭，生就是極陰之體，小時候身體贏弱，卻武德充沛，天生陰陽眼，經常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她最愛楊家将的故事，總說“誰說女子不如男”，現在成了一名女警，還極力掩飾自己會伏妖捉鬼這檔子事。

“說起來，那個李還君也挺有意思的。”楊延平接着話茬說道，“他雖然是法醫，但對周易、五行八卦之類充滿興趣。小時候還夢到過白衣襦裙的美麗女子喚他李郎呢！現在和珏琅在一起了，卻遭到了家人的強烈反對，尤其以她哥哥的反對最為強烈。這小子，活脫脫一個當世哪吒，和古代的那一世很不一樣，這次他的态度可不是軟弱的。”

楊延定聽了，也笑了起來：“是啊，那小子确實挺有意思的。不過，他說他是哪吒，那咱倆是啥？難道咱倆是哼哈二将嗎？哈哈！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那時候在幽冥等輪回，你死在590年，自溺于渭水，而我則是618年的江都宮變，死在宇文老賊那手裏。想想那時候，咱們幾個還把楊素那老賊的鬼魂一頓好打呢！”

說到這裏，兄弟倆都笑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他們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對過去的懷念和對未來的期待。

鏡頭一轉，我們來到了前世的隋朝，幽冥之境，霧氣缭繞，陰森可怖。楊素和宇文化及的幽魂剛剛出現，還未來得及适應這陌生的環境，便聽到了陣陣冷笑聲。

楊勇的幽魂飄然而至，他笑得溫文爾雅，但那雙眼睛裏卻閃爍着讓人發冷的寒光。他環顧四周，看到了自己的四個弟弟——楊廣、楊俊、楊秀、楊諒的幽魂也紛紛聚攏過來。

“弟弟們，等輪回等得無聊了吧？”楊勇開口笑道，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戲谑，“這回有事幹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楊廣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容：“大哥說得對，咱們在陽間沒能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在幽冥，可要好好算算這筆賬！”

楊俊也附和道：“哼，楊素那老賊，害得我身世凄涼，這回我要讓他嘗嘗我的厲害！”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和決絕。

楊秀和楊諒也紛紛表示要為自己的前世讨回公道。楊秀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宇文化及那厮，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絕不會放過他！”

楊諒則是一臉冷峻，他沉聲道：“兄弟們，咱們一起上，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說着，五兄弟一擁而上，對着楊素和宇文化及的幽魂就是一頓暴打。他們拳打腳踢，毫不留情，仿佛要将前世的怨氣全部發洩出來。

“哎喲，哎喲，別打了！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楊素和宇文化及連連求饒，但五兄弟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楊素和宇文化及被打得嗷嗷直叫，他們萬萬沒想到，在幽冥之境竟然會遇到這樣的“待遇”。他們試圖反抗，但奈何五兄弟齊心協力，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哎呀，大哥，你看楊素那老賊，被打得跟豬頭一樣！”楊廣一邊打一邊笑道。

“哈哈，弟弟們，別停手，繼續打！”楊勇也笑得開懷，他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些恩怨情仇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宣洩。

“哼，現在求饒？晚了！你們前世作惡多端，這是你們應得的報應！”楊勇冷笑着說道，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楊素的身上。

一時間，幽冥之地充滿了歡聲笑語和慘叫聲。五兄弟的幽魂痛快地發洩着前世的仇恨，而楊素和宇文化及則只能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就這樣，五兄弟在幽冥之境暴打了楊素和宇文化及的幽魂，他們心中充滿了快意和滿足。他們知道，這只是開始，未來的輪回中，他們也許還會遇到這兩個老對手，但現在的他們，只想複仇，只想讓前世的怨氣得到徹底的釋放。

而此時的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轉世北宋，成為楊業的将門五子，再次與這兩個老對手展開一場場驚心動魄的較量。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們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他們的人。

楊素被鐵鏈拴在"隋宮PUA模拟器"上，全息投影正循環播放他陷害太子的罪證。宇文化及的頭盔卡在"江都兵變體驗艙"裏，頭盔裏不斷傳出機械音："您已達成'弑君狂魔'成就，獲得永久性口臭debuff！"

"諸位殿下饒命啊！"楊素掙紮着想去擋孽鏡臺射出的鐳射光，"老臣當年也是奉..."

"奉你個頭！"楊廣的魂體突然閃現，手裏拎着個滋滋作響的電磁狼牙棒，"知道這是什麽嗎？這叫'開皇十大酷刑全息複刻版'！"棒身突然投影出當年被燒毀的木鳶，"先嘗嘗我三弟的怨念——"

成千上萬機械木鳶從虛空俯沖而下，每只都叼着《隋律》殘頁。楊俊的幽魂端坐在雲朵算盤上，指尖一撥："按開皇十九年市價，你欠本王的醫藥費連本帶利..."算珠突然化作金磚砸下，"夠買十座泰坦尼克號！"

"二哥讓讓！"楊秀的魂體騎着改造版木鳶沖出，機翼彈出篆刻"反父權"的鋼針，"這針蘸了獨孤皇後當年的妒火，保證..."話音未落，木鳶屁股噴出濃煙，在空中寫出"還我青春"的火焰字。

楊諒的魂體最是浮誇，扛着面"反詩"LED大旗從天而降："父皇您看！兒臣新作《沁園春·罵爹》——'惜秦皇漢武，略輸控制；唐宗宋祖，稍遜霸道'..."旗面突然變成動态表情包，楊堅的臉在"嚴父認證"印章下扭曲變形。

楊勇始終含笑倚着孽鏡臺，手中折扇輕搖。扇面"仁者無敵"四字突然變成血色："素公啊，可知我為何選渭水？"他指尖凝出冰晶，瞬間将楊素凍成琥珀，"因那水溫...正适合腌制佞臣。"

"殿下！殿下！"宇文化及的頭盔突然播放起求饒語音包，"臣願來世做牛做馬..."

"牛馬？"楊廣的電磁棒捅進頭盔接口，"安排！下輩子你當遼軍的戰馬，正好被我大宋楊家将射成篩子！"棒身投影出轉世後的畫面——楊延定策馬将他踩成馬形肉餅。

崔判官捧着平板飄然而至："最新輪回套餐已生成——楊素轉世為幽州城外糞池，宇文化及投胎耶律斜轸的洗腳布。"他劃拉着屏幕壞笑，"順便說，二殿下您的'真君暴打佞臣'vlog在幽冥抖音點贊破億了。"

"且慢。"楊勇折扇輕揮，漫天冰晶化作二維碼，"掃這個預定複仇位，前100名惡鬼可體驗'五子連星豪華套餐'。"扇面突然彈出廣告語："你值得擁有——楊家五兄弟，揍鬼更專業！"

閻羅殿突然廣播響起："請大隋VIP客戶注意，您預約的'轉世北宋體驗游'即将發車，請到孟婆亭領取'記憶暫存櫃'鑰匙..."

楊廣一腳把楊素踹進輪回井："記得把糞池挖深點！"轉身卻見楊勇正給孟婆湯加方糖："大哥你這是？"

"加點甜。"楊勇将改良版孟婆湯一飲而盡，"省得某些人..."他瞥向正在暴打模拟楊堅沙包的弟弟們，"下輩子看見雕花家具就應激。"

幽冥上空突然飄起金色聖旨，玉帝的電子合成音響徹三界："鑒于楊家五子複仇業績突出，特批'天界最佳兄弟搭檔'稱號，附贈北宋轉世大禮包——內含王诜仇恨值自動導航箭x10086！"

楊延定的前世魂體突然搶過麥克風："玉帝老兒！能把'真君殿'改造成電競房不？"話音未落，被楊勇用折扇敲進輪回通道："下輩子見，瘋二郎！"

雲海中，五個光團向着北宋時空飛掠而去，身後拖着長長的彈幕：

"大郎穩如狗！"

"二郎瘋批帥！"

"三郎算盤精！"

"四郎機關王！"

"五郎反詩狂！"

幽冥深處，楊素在糞池輪回機裏哀嚎："臣要投訴！這體驗項目..."

"投訴無效。"崔判官按下加速鍵，"下一站：金沙灘箭雨體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