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你要不要戴上去看看……

第60章 第 60 章 你要不要戴上去看看……

在十二月中旬, 東京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雪，刮來的刺骨寒風讓街上的每個行人都不免裹緊了冬衣，天地變成了白皚皚一片, 無論是屋頂還是街道上, 都堆滿了簌簌積雪。

在如此寒冷的日子裏, 歌姬穿上了長款的白色羽絨服，她頭戴着一頂黑色毛線帽子，脖子上纏繞着一條純色羊毛圍巾，将她整個人都裹得嚴實。

她站在銀座的街頭上等着硝子，在這個寒冷的日子裏, 銀座的游客并不少, 每個人雖然都拉高領子、臉蛋凍得通紅, 不過依舊沒有阻攔他們購物的興致。

很快就要過新年了，正因如此，歌姬才會在寒冷的天氣放棄了家裏溫暖的被窩到達銀座。

新年快到了, 多少得準備一些東西啊, 比如準備一些食物在大晦日可以吃，比如買兩棵門松擺放在大門兩側什麽的, 還有得買一些禮物送給別人。

大約過了五分鐘, 硝子出現了，後面還跟着招搖的兩位男生，那兩位的身高在日本街頭中格外地顯眼, 惹得許多少女頻頻朝他們看過去。

可卻是看得歌姬兩眼一黑。

為什麽這兩個家夥會出現在她和硝子的約會中啊！

硝子手指指腹撓了撓臉頰, 她側過身低聲跟歌姬說道：“沒辦法啊，我一出門，這兩個家夥突然出現說也要來銀座逛逛。”

歌姬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她嘆了口氣, 說：“算了，也沒什麽大問題。”

才怪啊，雖然五條悟今日比之前安靜許多，沒那麽聒噪，可他一開口就能無形地将歌姬變得惱火。

歌姬在一家電器店挑選電視機，她打算買一臺電視機給楠雄做新年禮物。

楠雄房間那臺電視機已經是不能用的，每一天，楠雄都要利用超能力将電視機的功能回溯到一天前，這樣電視機才會播放出畫面。

歌姬聽着店長在把電視機的新功能說得天花亂墜，意在讓歌姬把這臺昂貴的電視機給買下，甚至還說買電視機贈送一個小電飯鍋什麽的。

她倒也不多在乎電視機的價格，咒術師執行任務獲得的報酬很高，她卡裏金額很充裕。

五條悟好奇問道：“歌姬為什麽要這麽貴的電視機啊，反正歌姬都沒時間看電視。”

歌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是回答：“送人的新年禮物。”

“咦，歌姬還會送人電視機當新年禮物啊，那一定是關系很好的喽。”

不知為何，歌姬總覺得五條悟說話夾槍帶棒的，她斜睨了眼五條悟，對方正整理着他脖子上的圍巾，還是她之前送他的那條。

歌姬有些怔住，那條圍巾，其實并不是特別值錢，可在整個寒冷的天氣裏，幾乎都能看到五條悟戴着那條圍巾，整得，整得好像他只有一條圍巾一樣。明明就是個大家族巨有錢的大少爺。

她面色有些紅，沒理由地又開始有點兒在生悶氣，她讷聲道：“是送給鄰家弟弟的禮物。”

鄰家弟弟啊。

夏油傑和硝子聽到，兩人先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默默地後退了一步。

是之前那個齊木吧，鄰家弟弟嗎？

可惡，現在想想，歌姬是不是對她這個鄰家弟弟好得過頭了啊，親姐姐未必能做到這麽好啊。

一股無名的情緒竄上了五條悟心頭，他皺緊眉頭，只覺得煩躁。

頓了頓，五條悟大咧咧地伸出手，他特別理所當然道：“那我的禮物呢？歌姬不打算給我準備新年禮物啊。”

歌姬沒好氣道：“五條，別太過分了，你這樣的大少爺怎麽可能需要我的禮物。”

五條悟切了聲，他看着歌姬，下滑的墨鏡下露出的藍燦燦眼眸蘊含着古怪情緒，語氣略顯委屈，“……不給就不給嘛。”

……什麽嘛。

歌姬有點兒煩躁，怎麽搞得她好像做錯事情一樣。

最後，歌姬買下了那臺巨貴的多功能電視機，讓工作人員送到齊木家中。

四人在銀座附近轉了兩個小時，歌姬實在忍受不了五條悟時不時在她身後幽幽說着什麽真羨慕旁人都有新年禮物啊等，她最後在銀座的百貨店給五條悟買了一臺游戲機，給夏油傑買了一副耳機，給硝子買了一瓶香水。

歌姬看着卡裏的數字減少了幾個零，她嘆了口氣，還好咒術師的工資高。

四人在一家咖啡店坐下，五條悟笑得跟花一樣燦爛，整雙藍眸在熠熠發光，他在玩着歌姬送給他的游戲機，時不時發出嘿嘿傻笑聲。

歌姬靠近硝子，以着對面兩位男生都聽得到的音量說着悄悄話：“五條最近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神經兮兮的。”

硝子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她肯定點點頭：“是的，所以我們最好還是早點給悟選擇好看點的遺照吧。”

五條悟發出了抗議：“你們說得我都聽到了哦。”

歌姬立即坐直身體，她用勺子攪拌着杯中的咖啡，一副興致缺缺模樣。

夏油傑開口道：“說起來，高專現在放假了，悟你不回本家這麽快嗎？”

五條嘟哝着說：“回去那麽快有什麽好的，那群老家夥很煩的，在你耳邊跟趕不跑的蒼蠅一樣。說起來，我們在新年那天要不要去清水寺祈福啊。”

硝子：“在京都啊，好遙遠，五條家不應該是在本家祈福的嗎？我記得五條家也有自己的神社啊。”

五條悟擺了擺手，“都說那些不重要啦，反正我想今年新年過得好點。”

硝子但笑不語，五條家出現了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六眼，自然也是要容忍悟跳脫和不拘小節的性格了。

夏油傑喝了口咖啡，“我是沒什麽意見，去京都也方便，歌姬前輩呢？”

歌姬哼哼笑了兩聲，她道：“我要回神社幫忙，沒空。”

她雖然把神社讓給叔叔管理，可在每年的新年前後那段時間，歌姬會回到家裏的神社幫忙，幫助做食物饋贈游客，或者重操巫女職業t完成一些禮儀活動。

這想想，每一年的新年她都忙個不停。

五條悟藍眸睜大了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歌姬，驚呼道：“歌姬，我還以為你穿巫女服是穿着玩玩，你居然還做巫女這個職業啊。”

“切，你沒了解的事情多得去了。”

喝完咖啡後，歌姬擺了擺手跟他們說再見。

她本來想打一輛車回去，在往打車點走了一段路後，咒術師敏銳的聽力讓她聽清了後面有人跟她幾乎保持一致的腳步聲。

歌姬回頭，白發少年将墨鏡推向額頭，那雙攝人心魄的藍眸緊緊地鎖住了她，少年昳麗的臉龐在灰蒙蒙的冬天都顯得寂落幾分，兩人隔着一條人行道對視着。

搞什麽啊，五條這個人。

五條悟朝着歌姬走來，他手一直插在褲兜裏，他朝着歌姬攤開手掌，手掌上躺着一個藍色首飾盒子。

“……給我的？”歌姬幾乎是勉強地找回自己的聲線。

少年倒沒有害羞，他假裝若無其事地掃過歌姬潔白耳朵上的紫色寶石耳釘，他的手掌再次往前靠了靠，“新年禮物啦，快點拆開來看。”

幾乎是不容拒絕的氣勢，歌姬又驚又喜，她在心裏感慨難得五條悟也會有做人的時刻，就是送人禮物時說的話沒那麽好聽。

“為什麽是一定要現在拆開啊，不可以我回去再打開看嗎？”

抱怨歸抱怨，歌姬還是接過禮物。

她的指尖在拿起首飾禮品盒時無意掃過五條悟手掌的掌心，五條悟只覺得掌心一陣悸動的瘙癢，他眼眸暗沉了些，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收起手。

歌姬打開禮品盒，裏面是一對珍珠耳釘。

珍珠極亮色，外表光滑如玉，光澤潔白得如天上掉下的雪花，散發着平和溫婉氣息，光是看着，就知道其價格昂貴。

歌姬阖上盒子，她難得對五條悟露出一個和善笑容：“謝謝啦。”

五條悟緊盯着她，少年傾身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似是要籠罩住她，身上的氣勢急迫壓人。

“歌姬不戴上看看嗎？”五條悟低聲說着，他語氣認真，目光落在了歌姬的耳朵上。

被六眼掃過的耳朵似乎都在發燙，歌姬擡手摸着耳朵上的紫色寶石耳釘，她再次笑笑：“現在不方便，我回家再戴上去看看。”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歌姬清晰地看到了那雙藍眸在霎間好似黯淡了些，少年身上高漲的氣勢也沉了下去，整個人似乎都變得焉巴巴的，跟落水的狗狗一樣。

寒風刮過，整條街道游客減少了許多，路上行人匆匆，都在匆忙躲避着冬日的寒風和刺骨寒冷。

兩人之間的氣息安靜下來，歌姬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将頭發放下了點，遮擋着了耳朵。

五條悟煩躁地撓了撓頭，他看了看歌姬，臉上神色複雜，最後說道：“算了，就這樣吧，再見。”

說罷，五條悟擺了擺手，轉身就離開。

歌姬看着五條悟的背影消失在了街道中，她垂眼看着手中的首飾盒子，心裏有一些無法察覺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到讓她難以捕捉得清楚。

算了，今日的五條悟，難得沒有讓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