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叫什麽?”
“路遲林。”
仿若一滴水墜入荷塘,暈開淺淺的一道漣漪,周遭感覺都開始清明起來。
廊下飄進了幾朵桂花,帶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好聞。
路遲林跟在一個玄衣修士的身後,他的手不自然地垂落身前,被兩塊寒鐵束縛着,腳下鐵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又做夢了。
路遲林心道。
也不知這一回,他又要看到什麽。他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道光,猜想定是又生了什麽事端。
一路靜默,那人領着他到了一處別院,院落不大,只是有些偏僻。暗紅色的院牆上趴着幾處綠藤,一枝白色的梅花從院中探出頭來。這處院子沒有人居,推開門後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幾分的冷寂與凄清。
可不知為何,路遲林覺得他是喜歡這裏的。
也許是這裏安靜,也許又或是別的什麽原因。仿佛一到了這裏,他的心就莫名的安定下來,産生了一種不知名的奇怪情愫。
人說:此心安處是吾鄉。這句話倒是無錯。
玄衣修士不鹹不淡地對他說:“路公子就先住着吧,吃食自會有人送過來。”
路遲林勾了勾手指,一步一步地走入院中。夢中的他在這裏待了二十多天,其間除了送飯的小厮,他就再未見過什麽人。手鏈的束縛未解,他每日只得待在樹下,懶懶地靠着調漆的柱子,不知不覺中就這樣過上一天。
第二十三日的夜裏,院門終于被粗暴地推開。
路遲林的心沒由來地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像是久別故鄉的游子突然間返回故土。他看着推門的那人逆光走來,他的面容也由模糊變得清晰,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在他臉上描摹着,半點都移不開。
Advertisement
手臂被扣住,路遲林覺得自己手上定是留下了一道紅痕,但夢中的他并沒有反抗,反而是極其順從地擡了頭。
他說:“堡主。”
路遲林打量着着律九淵近在咫尺的面龐,直覺眼前的男子似乎又與他之前見到的那些不甚相同。先前無論是幻境之中的假象,還是沉川占據的那具肉身,都不曾有過這般的顏色。
律九淵呼吸粗重,一雙眼中布着紅色的血絲,仿佛此刻只要丢下一個引子,就能看到烈烈火光在裏面瘋狂燃燒起來。
他不該是這樣。
律九淵沒有理會他的稱呼,扯着他的手臂就将人粗暴地帶了起來,快步走入屋內。
被摔在榻上的那一刻,路遲林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呆愣地看着律九淵欺身而來,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一般,毫無章法地在他身上舔舐啃咬,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路遲林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律九淵撲面而來的氣息蒸得他喉嚨發幹。
混亂中,律九淵解了他腳上的鐵鏈,架起了他的一條腿……
毫不留情。
被束縛着的手被固定在頭頂,因着肉體的撞擊鐵鏈發出泠泠的聲音。路遲林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他想要反抗,可夢中的他卻是意想不到的順從,順從地攀上律九淵的腰,又順從地抱着他厮磨糾纏。
“你與林秀是如何相識的?”深陷泥塘之前,他聽見律九淵這般問他。
“忘了。”
“也罷,你不說我也查的出來。你最好是聽話些,我自會好好對你。”
熱浪襲來,路遲林的視線被汗水遮擋,視線之前模糊一片,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律九淵的熱度,萬分灼人……
為什麽。
他不知道。
可在這個荒誕不經的夢裏,路遲林似乎找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快感,像是滅頂之災,卻又欲罷不能。
在清醒時已是白日,身上粘膩一片,說不出的難受。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緩緩地移到床邊,卻又被突如其來的一只手給摟了回去。
律九淵半眯着眼,側卧在床內,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知道仍到了何處。
“昨日,我火毒發作,沒傷着你吧?”他的聲音有些溫柔,不似刻意為之,聽着就能讓人産生萬般悸動。
路遲林回道:“無事。”
“你倒是有趣。”律九淵攬過他,說道,“原來至陰之體的人,性格也是這般的冷淡?”
“不知。”
律九淵半支起身,笑道:“看着你這般的性子,給林秀出主意的怕也是個傻子了。”
路遲林沒有答話,律九淵翻過他下了地,随手撿起散落的衣袍虛虛披上。
“需要我幫忙嗎?”
話是這麽說,可人還是端正地站着,絲毫沒有想要搭把手的意思。
夢中的他撞上律九淵的眼,仍舊是沒有說話,對方也不急,就這樣同他對視着,活像兩個木頭人。
最終還是旁人敲開了門,送來了大桶的熱水,才暫時解決了這尴尬的氣氛。
律九淵試了試水溫,示意那人下去,又朝着裏邊喊了聲:“先過來清理一下吧。”
然後便自顧自地脫了衣裳下了水,很是過分。路遲林順着“自己”視角望去,心裏生出一個“為什麽我到後面才殺了他”的疑惑。
這場夢太過旖旎,也太過匪夷所思。路遲林心下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夢到與律九淵的往事,更不要提他們在夢中肌膚相親、氣息交纏。他自認少有對讓人有過绮念,就算有過,也不該是死在他手上的律九淵。
他在混沌之中沉沉墜入識海深處,一時之間景象已經悉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黑暗。
他四下掙脫,恍惚間有又有一個溫和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像是久遠的過去隔着經年在同他竊竊私語。
“五已破三,他的魔障竟是比之前更甚了。”話中夾雜着一聲嘆息,路遲林感到心間一震,說話人的情緒卻是真真切切地傳給了他。
路遲林收回先前的那點彎彎繞繞,問道:“你是誰。”
“我啊,我是寄住在你劍身之中的一縷殘魂。”
路遲林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思考他話中的真實性。
“你是岑明?”半晌,他試探着問道。
他先前曾多次在夢中見到過岑明的記憶,如今能想到的也只有他。
那人輕輕笑了聲:“我确實是岑明的一縷殘魂。”
“那你為何又會在我身上?”
“自我有意識起,我便在你身上了。也許是我的後輩特意融進去的也不一定。天下兵甲三千,你竟從未想過自己為何能夠化形嗎?”
“是。”路遲林聽他這般說,也意識到了自己化形并非偶然,而是受了這位先者的“恩惠”。
可這又算什麽?
“算不上什麽,長劍有靈實屬常事,不過是缺了那麽一個契機罷了。”
冷不防地被人猜中了心思,路遲林有些不願。
卻聽岑明又道:“如今那幾件法器殘着的靈力皆在你身上,要早出第四件應該不算難,沉川他……若是讓他出來了,恐怕就沒人能夠降得住了。”
昔年他為困沉川身死魂消,唯一留下這抹殘魂存留世間,也不過只是滅了他的肉身,囚了魂魄百年罷了。倘若這最後的陣都破了,他着實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麽辦法。
路遲林輕輕地應了聲。
“你先前受過傷,記憶似乎是出了些纰漏。你與那律堡主……”岑明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該看的畫面,生硬地咳了幾聲,“沉川還沒出來,占不了他的身體太久,你還是先去找到他把身體奪回來。”
路遲林也難得地紅了一張臉,故作冷淡道:“他已經死了。”
話落,路遲林聽見一聲兵器相接的冷鐵聲,擡眼間,黑暗中已洩進了一絲光亮。
他該醒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