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喝醉的兩個五條家少爺

第26章 喝醉的兩個五條家少爺

“傑, ”臉頰泛着不正常紅暈的五條悟突然出聲喊他。

夏油傑起身去扶晴天的動作一愣,側過頭來:“嗯?怎麽了……啊!”

詢問的話語說到一半,腰被坐在椅子上的五條悟戳了戳, 他條件反射的繃緊了肌肉,後者眨巴着眼又戳了戳他。

“啊嘞……奇怪, 傑你為什麽晃來晃去啊,kuso好暈……”

清悠的嗓音比平時聽起來要軟,像撒嬌一年,仔細聽說話還有點含糊, 糯叽叽的。

夏油傑:……

就知道這家夥早就醉了!剛才那麽淡定的坐着還以為他這次沒事。

“嘿嘿……我好開心哦~啦啦啦啦啦~”趴在桌子上的這個傻笑了下,開始五音不全的唱歌。

旁邊暈乎乎的白發少年倚着沙發, 眼裏泛着醉後的水汽也咧着嘴笑:“哈哈……好多個傑~一個,兩個,三個……啊,晴天唱的這個我也會,啦啦啦~”

他跟着随意的哼起來, 每一個音都完美的在調上, 配合着少年感的清爽嗓音,格外悅耳, 和晴天離家出走的音調完全不同。

夏油傑:……

他耳邊回蕩着一會兒好聽一會兒難聽的歌聲, 眉頭抽了抽,要命了,兩個都醉了!

果然從上船起,聽到船上的廚子是新來的後他就該警惕的, 尤其是聽到廚子說準備了栗子奶油蒙布朗時。

這種小甜品一般分有酒精的和無酒精的,五條家的人都知道悟不能喝酒,所以平時做的都是無酒精版。

但很多廚子習慣會在調制栗子奶油時加入少量朗姆酒來增添風味, 這新人廚師大概只記住了五條少爺嗜甜,而忘了要避免使用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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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是巧了,誰能想到一湯匙朗姆酒能放倒兩個咒術師。

五條悟哼了會兒歌,注意力又被眼前晃來晃去的夏油傑吸引走,甜呼呼的笑了下,伸着手指開始認真數起來。

趴在桌子上的晴天歌聲一變,開始給他唱數鴨子之歌,只是五條悟每回數到三就忘記了,又要重新數。

徹底醉過去的晴天坐都坐不起來了,還替他着急,掙紮着想站起來教老爸數數。

夏油傑:(ー`′ー)

他是在帶什麽小葵花班嗎?

無奈的嘆完氣,夏油傑一手抓住五條悟晃來晃去的手指,又一手将晴天按回了椅子上,裝作嚴厲的教師似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小嘴巴?”

晴天(自信且超大聲):“不說話!”

五條悟(一臉迷茫):“啊?”

夏油傑(臉紅但因為有效果于是硬着頭皮繼續):“小耳朵?”

晴天(揚着小下巴超級驕傲):“認真聽!”

依舊狀況外的五條悟:“啊?”

他倆在玩什麽?

夏油傑:救命……好羞恥,繼續不下去了,但是……

他伸手摸了摸表現良好的晴天的腦袋,柔聲誇道:“好孩子~你倆安分點,我先讓人準備些醒酒茶過來。”

他剛誇完,晴天感覺到腦袋被人摸了摸,特別特別溫暖,令他一下子想起了在五條悟錄制的視頻中,他給自己揉腦袋的樣子。

他頭一低,趴在桌子上,突然委屈的大哭起來:“嗚嗚……papa……嗚嗚嗚我好想你……”

“啊……晴天?”夏油傑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怎麽哭了?

我剛剛揉他腦袋揉的太重了?

不會把他腦子揉壞了吧?!

他身邊酒量差的就五條悟一個,悟本來就不愛喝酒,跟貓貓舌一樣喝不來帶酒精的刺激的東西,但他酒品好,喝醉了也不會怎麽樣,而硝子酒量好的要命,沒見她醉過,秋和電次還有帕瓦妹妹酒量都不差,他是真沒遇到過像晴天這樣喝多了會爆哭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聽到他的聲音,晴天淚眼朦胧的轉過腦袋,下巴抵在餐桌上,可憐巴巴的皺了皺哭紅的鼻尖,嘴角一撇,又忍不住哭道:“嗚嗚嗚……mama……”

“好舍不得你呀嗚嗚嗚……”

“我……”他哭着抽噎了下,斷斷續續道:“我不想走了嗚嗚嗚……我要和…和爸爸媽媽一直待在一起嗚嗚……我不要眼睛了……”

哭聲混着晴天難過含糊的話語,醉倒的五條悟沒有聽清,仍然迷迷糊糊的倚着椅背,眨巴着一雙寶石般的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一拍手:“哈,我知道了!你們剛才在玩大喜利對不對?”

他一個人兀自開朗,笑嘻嘻的狂拍晴天的肩膀:“吶吶,晴天同學,就算答得不好也不用哭吧~”

“嗚……咳咳咳……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晴天被他拍的狂咳起來。

夏油傑:……救命!誰來救救我!

他趕緊把悟的手分開,又連忙給晴天遞紙巾。

咳完了晴天也哭累了,開始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一只手抓着五條悟的浴衣衣袖,一只手抓着位于兩人中間的夏油傑的衣袖,像有戀物情節的小孩只有抓着點什麽才有安全感似的。

夏油傑釋放出之前帶晴天下山的那只咒靈,将他扶到咒靈背上趴好,又彎下腰來看了眼五條悟的狀态,低聲道:“悟,我先送晴天回房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好嗎?”

被問話的人安靜下來,睜着迷蒙的眼睛點點頭,乖的不像話。

夏油傑垂眸看着,不由的淺笑出聲:“這樣的悟好少見~”

他邊說邊再次釋放出了一只咒靈來,這只咒靈形似黑蟒,從黑色旋渦裏鑽出來後老老實實的盤在椅子邊,睜着一雙蛇瞳,替它的主人盯着。

“看好他,我很快就回來,”畢竟不是在有結界的高專校內,以防有什麽詛咒師殺來,留只咒靈在這邊他會更放心。

夏油傑安排好後把晴天送回房內,又去找侍從讓他們準備醒酒的東西送來,返回餐廳時,他那只放出來盯梢的咒靈正被五條悟抓在手裏打蝴蝶結。

“哈哈,傑,你看~黑色的蝴蝶結~”他打好後笑眯眯的給夏油傑展示:“好适合傑呀~”

“……”盡管那只可憐的咒靈瑟瑟發抖,但不得不說,最強做什麽都是最棒的,即使喝醉了打出來的蝴蝶結也是完美的。

夏油傑擡手晃了晃,收回咒靈,嘴邊帶着自己也未察覺的笑走到五條悟身旁,将人扶起:“好了,悟做得很好,接下來送你回房間。”

“好耶~”肩膀上一重,五條悟仗着身高肆無忌憚的整個人壓過來,歡快的笑了下,呼吸混着奶油的甜香和微微的酒香拂過夏油傑耳畔,這一側的耳朵轉瞬就紅了。

戴在耳垂上的黑色耳釘金屬表面被呼吸弄出霧面來,夏油傑微微側開頭,肩膀頂了頂他的下巴:“好癢,站直點……”

白發毛茸茸的腦袋一聽,跟長了一身反骨似的追過去蹭他的臉:“哈,傑好弱哦~這就受不了了?”

夏油傑:……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喝醉了,

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

夏油傑在心裏反複默念了三遍,才忍住了約他出去打架的沖動。

去往船內房間的路并不遠,但比送晴天回房間花費的時間可多得多。

夏油傑發現原來晴天才算是喝醉後比較乖的那一挂,哭過之後就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睡了,反倒是一開始看着乖着,突然玩性大發起來。

他一會兒說要去甲板上釣魚,一會兒說要給他紮雙馬尾,一會兒又說要去打游戲,夏油傑半哄着才把人推進了房間。

“呼~好了好了,好好休息,我去拿醒酒的……”

他松了口氣,轉身要走,門“咚”的一下在他眼前關上,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雙手手腕便被五條悟抓住反絞在身後,身體也被他壓在了門上。

???

“悟?”

他側着腦袋,臉被擠在門板上,身體也是,這并不是個舒服的姿勢,但他怕悟站不穩,所以忍住了沒推開,只是用語言詢問:“這是又怎麽了?”

問完怕他又提無禮的要求,趕緊給他打預防針:“先說好現在不能去甲板釣魚,怕你掉海裏去,也沒有游戲給你玩。”

“哼哼~誰要幹那麽幼稚的事啊,”壓住他的人翹起嘴角:“不過傑好粗心哦,在想什麽呢?你平時可不會這麽輕易被我控制住~”

傑近戰可是很厲害的!

是因為對方是五條悟才放松了警惕,夏油傑張了張嘴,說不出口。

他不答,喝醉的人更加無禮取鬧:“我知道了,肯定是傑想讓我幫忙紮雙馬尾~哈哈,這種事情五條大人當然不會拒絕的啦~”

夏油傑拒絕:“不,這只是你的惡趣味吧……”

他動了動手腕,掙不脫,搞不懂怎麽有人喝醉了力氣還這麽大,除了講話黏糊了點,興致高漲了點外,他都要懷疑悟是不是沒醉了。

兩人身後的半空中浮現出一個黑色的漩渦,夏油傑從當中釋放出一個像海綿寶寶一樣的咒靈來當墊子,打算用點勁先把這家夥推開再說。

但他剛一用力,五條悟就低下了頭來,低低的笑了聲:“嘴硬的傑也很可愛呢~”

刻意壓低過的聲音裏混着笑意,悠悠慢慢的,既招搖又蠱惑人。

夏油傑被這句話弄的遲疑了一瞬,整個脊背都酥麻了下。

他眼角餘光看到五條悟側過頭,張嘴咬住了他綁頭發的頭繩,一邊緩慢的往下拉一邊半眯着眸子含糊道:“放心吧,五條大人會好好幫你的~”

“……”

他的頭發在洗過澡後本來就是半束着的,長度剛剛過肩,綁頭發的頭繩紮的又不緊,很輕易就被五條悟咬着弄了下來。

大概是這樣的悟太有壓迫感,和平時嬉鬧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陌生的荷爾蒙氣息,過于色氣,令夏油傑産生了一種衣服被他脫下來的錯覺,臉瞬間就紅了。

好在散開的黑發垂下來,擋住了臉,只露出了筆挺的鼻梁。

“別鬧了悟,再不放開我,回去就把你存檔的游戲歸零。”他清了清突然變啞的嗓音,試圖威脅身後這家夥。

完全沒用。

五條悟叼着他的頭繩,笑眯眯的把臉埋到他頸間嗅了嗅,嘟囔了句“傑的頭發是紅茶香呢”。

“好聞~”他又嗅了嗅,挺翹的鼻尖戳進發絲裏,帶着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的蹭到夏油傑的脖頸上。

“是你船上自帶的洗發……嘶,悟,你……”

夏油傑好好的一句話沒能說完,身後的人沒有距離感的空出一只手來,直接往他身上摸索:“傑還有沒有別的頭繩,只有一個沒辦法紮雙馬尾吧……”

“篤篤,”門被敲了下:“五條少爺,我們送醒酒的東西來了。”

侍從的聲音和五條悟說話的聲音同時響起,夏油傑因為被壓在門板上,胸口清晰的感受到了震動,他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五條悟好似知道他緊張一般,又或許是覺得好玩,手隔着衣服從他腰線撫上肩頭,伸出食指壓在了夏油傑的唇上:“噓~”

他要夏油傑陪他玩假裝不在的游戲,門外端着牛奶過來的兩位侍從疑惑的看了看彼此:“咦,你真的看到五條少爺回房間了嗎?”

“真的,餐廳那邊已經沒人了。”

兩人又試着敲了敲門,重複了遍剛才的話,殊不知一門之隔他們的少爺正在将男同學壓在門上,帶着奶油香氣的手指抵着人家的唇,霸道又惡劣的不準人說話。

“奇怪,剛才少爺離開餐廳前,好像聽到他說想去甲板釣魚,該不會真去了吧?”

門外兩人嘀咕着要走,夏油傑臉紅到滴血般忍不下了,肩膀一用力撞開了五條悟。

後者臉上笑容絲毫未變,放松的摔在了他放出來的咒靈身上,看着夏油傑略顯倉促的打開門,笑容更深了。

他隐約聽到門外的侍從說沒有醒酒的茶,所以溫了牛奶過來,大少爺暈暈乎乎的撇了撇嘴,想起傑發間的紅茶香,突然想喝這個了。

門很快關上,夏油傑端着牛奶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經過,他像只鬧騰的貓咪一樣一刻也安分不下來,伸手去抓路過的人露在浴衣衣擺外的白皙腳踝,這次被有所察覺的夏油傑輕松躲開了。

五條悟眼前的事物本就是晃來晃去的,手抓空他反倒來了勁,正要繼續,墊在身下的咒靈被夏油傑收回去,他摔在地毯上又一次抓空。

像是發現了什麽新的好玩的,五條悟繼續伸手,夏油傑端着牛奶站在床邊,和摯友玩了會兒後決定配合他一次,就當是照顧醉酒的人,沒想到五條悟這次卻成功了。

他感覺到腳踝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抓住,當即停在了原地。

“哈,我贏了~”

五條悟笑容燦爛的說完,手上用力一拽,夏油傑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倒去,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床上,而手上那杯牛奶……

灑出來大半,且大部分都潑在了夏油傑身上,他舉着杯子的手上被牛奶完全浸濕,不少液體順着指骨一路流淌進手腕,将蒼白皮膚下隐現的青筋遮住,一滴滴往下墜。

“sa to ru!”夏油傑被潑了滿身牛奶,擰着眉坐起身,一字一頓的喊始作俑者的名字:“這樣太浪費了,床也弄髒了,你待會兒睡哪裏?”

還好牛奶是溫的,一點也不燙。

他說完低低的嘆了口氣,側過頭将手臂上沾到的牛奶舔掉。

五條悟坐起身,看到的就是散着長發坐在床上的傑,低着頭舔他自己手臂的畫面。

浴衣袖口寬大,因他舉着杯子的動作,衣袖早就滑至手肘,被沾濕的手臂很白,腕骨很清晰,以至于夏油傑潤粉的舌從上面舔過時,被襯的格外清晰,像慢動作一樣緩緩從腦子裏劃過。

他明明很暈,卻感覺自己清晰的看到了夏油傑的每一個動作,和他從垂下來的黑發間斜斜掃過來的眼眸。

鴉羽似的眼睫半垂,眼尾斜飛,格外勾人。

“……”他叼着的發繩因嘴微微張開而掉在了地毯上,白發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半響,他搖晃着起身,曲起一條腿跪在床上,傾身過去:“傑怪我浪費,那我都喝掉就是了。”

他輕聲說着,就着夏油傑的手喝完了杯子裏剩下的牛奶。

喉骨滾動,吞咽,咽不下的從嘴角溢出,數十秒後玻璃杯見底。

“……我沒怪你。”

是有點氣他胡鬧,明明很累,喝醉了還不肯好好休息。

五條悟抽掉他手裏的杯子随手擱在一旁,一把抓住了他想要收回去的手,充耳未聞他剛才說的話,自顧自道:“傑,別亂動,還沒喝完呢~”

嗓音裏透着說不出的甜,聽起來很愉悅。

話音剛落便學着夏油傑的樣子側頭去舔他手指上沾到的液體。

五條家未來的家主從小被養的精致,在物質上從未被虧待過,還從沒喝過灑出來的牛奶。

他本人卻覺得這沒什麽,似乎還從中得到了樂趣,這種樂趣在聽到自己的摯友隐忍而又輕啞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時,被放大到了極致。

“哈~”他突然裂開嘴角笑,在夏油傑的手腕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好甜~”

“等等……悟,已經夠了……”

夏油傑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失措,半撐着身體想把自己的手抽回。

這太不對勁了,悟剛才那一下,他竟然可恥的感覺到了從未體驗過的舒服,令他有些害怕再繼續下去。

悟明明只是喝醉了,喝醉的人做事沒什麽邏輯,他醒來說不定壓根就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他只是覺得好玩,我不能……

夏油傑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些有的沒得,強烈的不安感告訴他必須要制止五條悟,他也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怎麽會對悟産生生理上的渴求。可理智如此,情感卻未能冷靜下來,尤其是在五條悟靠近自己時。

整個咒術界沒人不知道這位五條少爺長得好看,靠的近了更是驚豔,明明是他持靓行兇,可他湊過來,指尖卻點了點夏油傑的鎖骨,低聲怪罪:“傑現在這個樣子……好e ro i 啊~”

耳朵紅紅的,指尖也紅紅的,眉頭擰着,眼裏又驚又羞,好可愛~

看的他身體熱熱的~

五條悟勾着嘴角笑,視線一點點往下。

傑常年衣衫穿的整潔,現在卻因為剛才的拉扯而領口敞開了不少,鎖骨和飽滿緊實的胸肌上都沾到了不少液體,深色的浴衣更是被剛才那一下打濕了許多,卻一點都不狼狽,相反每一寸精勁的肌肉都看起來十分可口。

五條悟看着看着喉結動了動,突然思維超級跳脫的問道:“傑,那個詛咒師為什麽叫你媽媽啊,是因為傑乃子比較大嗎?”

“啊?”剛剛被暧昧的氣氛弄的臉紅心跳的夏油傑愣了下,一腦門黑線:“你是不是在裝醉?其實壓根沒吃那蛋糕,故意在逗我是不是?”

“嗯?傑為什麽不回答我啊!”五條貓貓噘着嘴,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進去夏油傑在說什麽,眼睛還盯着他的胸口,氣鼓鼓的撒嬌:“哼,傑不說我自己看!”

他伸出罪惡的貓貓爪,要去扒夏油傑的衣服,後者手抓着不讓,他非要,邊拽嘴裏邊嘟囔着“我要看!”“傑太小氣了!”“憑什麽不給我看!”

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夏油傑腦瓜子痛,他這樣……實在不像清醒的樣子。

兩人一個要扒衣服一個不讓,拉扯來拉扯去,一個不小心摔下了床。

“咚”的一下,夏油傑為了避免醉貓磕到腦袋,自己墊在了下面,他擰着眉來不及呼痛,身上一涼,浴衣被拉開了一半,坐在身上的白毛少年虛眯着眼睛盯着他,伸手一揉。

“啊……”夏油傑低呼了聲,頭皮發麻,腦子一下子不轉了。

“哇,果然~”五條悟驚訝的又捏了捏,指尖戳進富有彈性的肌肉裏,隐沒了一小截,松開手時肌肉還會微微彈一下:“好厲害~”

夏油傑耳尖滾燙的側開頭,擡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悟,別玩了……”

聲音低而柔潤,性感的直往五條悟耳朵裏鑽。

他歪着腦袋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發酥的耳朵:“诶?為什麽?”

五條悟一邊疑惑一邊收回手,舔了舔自己手指上剛剛從夏油傑胸口沾到的牛奶,突然想到什麽,笑嘻嘻的打了個響指:“哈哈,我知道了~”

他一把拉開自己的衣服,超大方的抓起夏油傑的手:“我的也不錯哦~傑試試看嘛,怎麽樣,我的大不大~”

夏油傑腦子空了又空,生無可戀:“要不你還是給我紮雙馬尾吧……”

再這樣下去,事情要不受控制了,至少等悟清醒點……

白毛少年眼睛一亮,歡呼了聲,翻下來找頭繩,找着找着趴地毯上睡着了。

隔壁房間內,晴天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摔在地上,他努力的想睜開眼過去查看,但抵不住酒精的幹擾,昏沉沉的睡去。

卻睡的一點兒也不好。

他做了個夢。

夢裏又回到了小時候,準确的說是回到了他誕生的那條巷子裏。

那天好像是傍晚時分,太陽馬上要落山了,暗金色的陽光斜斜的灑進巷子裏。

他孤零零的蜷縮着,漂浮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半空中,感覺很冷,那一點點陽光照着他,卻帶不來一絲暖意。

世界是寂靜的,這種冬季,連蟲子都不叫。

他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這麽懸浮在原地,聽着離開的腳步聲,心裏突然生出恨意來。

為什麽沒帶我走?

為什麽要把我留在這裏?

我也會感到寂寞的!

我不是……你們的孩子嗎?

夢裏的小小咒胎閉着雙眼,眉頭緊皺,随着胸腔裏的恨意越來越濃,腦海裏開始不斷響起撕裂般的質問聲。

恨意侵蝕了大腦,他想不明白,只覺得冷,只覺得自己被遺棄了,絲絲黑霧像分離出來的孢子似的,飄舞着形成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虛影。

但這虛影很不穩定,它時而有人形,時而又散作一團,最終在聽到腳步聲靠近時回到了體內。

他被帶走了,被裝在一個貼了符咒的鐵籠子裏帶走的。

那些金屬好冰,他感覺更冷了,他很想要個抱抱,想要挨近人類溫暖的身體,可他只要一動,周圍的人就會特別警惕的看過來。

他當時雖然還沒睜開眼,卻感覺得到那些視線,那些自稱是高層派來的人冷冰冰的視線,就好像他們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後來鐵籠子換成了更大的籠子,他聽到有人叫自己實驗體1224,他在那裏渡過了一個難捱的,冰冷的夜晚。

他記得自己縮在角落裏時,外面負責記錄的人還冷笑了聲,不可思議的和旁邊的人說:“你看,這咒靈居然還知道怕冷,它不會以為自己長成個人樣,就真把自己當人了吧哈哈哈……”

那人的笑聲沒有再繼續笑下去,就被他身上溢出的黑色虛影掐住咽喉窒息死了。

但旁人卻好像看不到那虛影,他們如臨大敵,在門上又貼了許多的符咒。

那個時候晴天以為自己可能會在這裏待一輩子了,可是他聽到門被人一腳踹開,有人大步走到自己跟前,他以為會被打,下意識的縮了下,那人卻突然彎下腰來把他抱進了懷裏。

這人身上還帶着冬天晨露寒涼的味道,可晴天就是覺得好溫暖好溫暖,他想要看清這人的樣子,于是努力的睜開了眼,一個時代的兩雙六眼便于此對視上。

那天,他變成了一個人類小孩。

那天,他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藍色,和世間最溫柔的笑。

那天,他擁有了自己的名字。

ha、re,晴天,是指一個暖洋洋的,陽光燦爛的日子。

這段記憶晴天早就不記得了,他在夢裏怔怔的看着畫面似流水般淌過,眼睫一眨,一大滴淚水滾落。

“滴答,”水滴聲卻在身後響起。

他猛的回過頭,眸子倏的睜大。

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同樣流着淚,同樣璀璨的藍眼睛,和十分相似的咒力。

少數不同的是,他看起來更瘦一些,頭發更長,是白色的,以及,他在笑。

他眼裏落淚,嘴角卻咧的格外開,森白的犬齒尖尖的閃着寒光,又哭又笑的模樣使他看起來十分猙獰。

夢裏的畫面一暗,晴天感覺到腳下踩着的石磚質感發生了變化,地面變軟了許多,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淤泥裏。

“……這是?”

“我的生得領域。”對面的人開口回到,嗓音也和他極為相似。

晴天環顧四周,全是黑漆漆的濃稠似墨的淤泥,和他看過的宿傩的生得領域完全不一樣。

雖說這東西跟創造它的人有關,但眼前這人未免也太陰暗了點。

他嘗試着擡了擡腳,黏糊糊的淤泥極有吸附力的拽住他的腳不讓動,他又看了眼對面,發現那人站在淤泥之上,纖塵不染。

“可是這明明是我的夢,你怎麽可能出現?”晴天記得很清楚,自己喝醉後回房間睡覺了,這人又不像宿傩一樣在自己體內,怎麽可能避開老爸老媽的眼睛把自己拉進他的生得領域裏。

對面的少年輕哼了聲,笑着反問:“我怎麽不可能出現?你在山上搶走了我的信奉之力,我自然能找到你,況且,你真的忘記我了嗎?好好想想~”

聽到他的話,晴天腦子裏白光一閃,忽然明了:“欺騙那些村民祭拜的人果然是你,那天從高專盜走宿傩手指還嫁禍給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你究竟想幹嘛?”

“你看不出來嗎?”對面忽然擡起手來,地面的淤泥彈射出來,像蜘蛛絲一般黏糊糊的纏住晴天的雙手,将他往淤泥深處拽。

而那人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曲起蒼白削瘦的手指,極盡溫柔的替他将臉上未幹的淚痕擦掉,緩緩笑道:“小晴天,我當然是要殺了你啊~”

他笑容甜蜜,像在說着什麽哄人的話。

晴天側開頭躲開了他的手,聽到他想殺自己也沒太大的反應:“只是想殺我的話随你。”

他反正這次過來,就是來抹殺自己的,沒想過會活着回去。

“但是你若是敢妨礙我爸媽,傷害到他們分毫,我一定會先宰了你!”

對面愣愣的眨了眨眼,突然捂着肚子,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以為剛才幫你回憶的足夠了,你看不出來嗎,晴天,我就是你啊~”

他笑的停不下來:“那一晚咱們誕生,在那個巷子裏,我是你分離出來的惡念,你我本就是一體,你何來宰了我一說哈哈哈哈哈……”

淤泥在不斷的拽着晴天往下陷,已經沒過他的心口,他驚訝的看着眼前笑的癫狂的人,忘了言語。

自稱是自己的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屈膝跪在淤泥上,雙手捧住了他的臉:“你殺不了我,因為你是本體,只要有你在我就永遠死不了哈哈哈哈……但是,”

他話語一頓,額頭突然青筋暴起,眼睛瞪大到快要爆裂般,興奮道:“但是我可以殺了你!我可以徹底的取代你!”

嘶吼般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空間裏,晴天在最初的錯愕過後,也緩緩的笑開,眼裏是和他一樣的瘋勁與不服輸:“不管你想要做什麽,你最後只會跟着我去死,那是我為咱們安排好的命運。”

等到他改變完父母的未來……

“呵~”惡念松開了手,低低的笑了下:“差點忘了告訴你,無論你在這個世界多麽努力,這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那裏早就四分五裂成了好幾個世界,你現在見到的他們,想要保護的他們,只是活在空間碎片裏的……碎片。”

“什麽?!”這完全出乎了晴天的意料,他驚疑不定的盯着眼前的人,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謊,對方卻站起身準備離開。

“晴天,想知道更多的話,就悄悄來見我吧~”

他留下一句話,周圍漆黑的液體消失不見。

晴天半夢半醒間感覺胸口像壓着什麽千斤重似的東西,呼吸不過來,耳邊朦朦胧胧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語氣很不耐煩,叫得也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

“啧,小鬼,醒醒。”

會這麽叫自己的,只有……

“宿傩!”

晴天唰一下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左右環顧,确定自己在房間沒有其他人進來之後松了口氣,無語的看向盤着腿坐在自己胸口的宿傩:“你怎麽出來了?”

要是被別人看到,尤其是爸媽看到就完蛋了,分分鐘無痛被歸為詛咒師。

宿傩環着上方的兩只胳膊,壓着晴天的心口沒動,垂眸俯視着他,慢聲道:“你哭了很久,實在太吵了,所以出來看看你什麽時候能把眼淚哭幹。”

“……”

晴天沉默,自覺丢人的想把被子拽上來蓋住臉,但完全拽不動,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上的宿傩,努力的深呼吸了一口:“你就不能坐旁邊看嗎?”

宿傩一動未動,且不容質疑:“這樣看的比較清楚。”

晴天眨了眨眼,很少見的沒有像平時那樣罵人或者生氣,只是抓着被子輕聲道:“咩咕咪叔叔有只狗狗式神,我小的時候他總是放出來給我玩,它叫我起床的就會這樣坐在我身上盯着,和你現在一樣……”

“好可愛~”他說着說着眸子一彎,第一次對宿傩露出了個溫柔的笑。

後者靜靜的盯着他,半響才突然伏低身子,湊到晴天頸間輕輕嗅了嗅,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你喝酒了?”

“嗯……蛋糕裏有一點點……”

“哼,”被誇可愛的千年詛咒嗤笑了聲:“怪不得。”

晴天:“???”

他沒反應過來,微微側頭,眼裏滿是水霧的看向宿傩,看到他猩紅的眼眸緩緩彎起:“這種季節,喝梅子酒也不錯。”

又是不太相幹的話,好像他突然有閑情雅致跟自己讨論起美酒來了一樣,晴天卻忽然反應了過來。

“宿傩,你該不會……第一次被人誇可愛所以害羞了吧?”

宿傩:……

“哈哈……哈哈哈哈……”晴天忍不住笑起來:“拜托,你這樣子更可愛了啊~”

四眼四手的怪物坐到一旁,背對着身後笑起來的小鬼,不想再搭理他。

晴天終于能好好呼吸,他笑着笑着停了下來,坐起身,回想着夢境裏的事,很輕的嘆了口氣。

如果夢裏是真的話,他該去哪裏找那個自己?

他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晴天邊想邊擡手抵上宿傩的背,想将他吸收回來,但掌心一觸及到他溫熱的背肌,便改了主意。

他緩緩的爬過去,從背後環抱住宿傩高大的身軀,整個胸膛貼上他的後背:“我有點冷……”

晴天環緊了圈在宿傩腰上的手,小聲道:“讓我抱一會兒。”

他果然,最喜歡擁抱了。

好溫暖。

翌日,五條悟的船停在東京港口,換回了幹淨校服的三人下船,和等在那兒的硝子、秋彙合,心不在焉且想心思各異的乘車一起返回學校。

看着三人的背影,硝子彈了彈手裏的煙灰:“怎麽感覺……氣氛有點微妙?”

“嗯,”秋吸了口煙,平靜道:“他們三個剛剛全程沒有對視,從電次撿來的書上分析來看,a.吵架了,b.做過了,c.各自幹了丢臉的事,你覺得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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