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這是給我穿哪兒來了? 一條巨大的形似……
第44章 這是給我穿哪兒來了? 一條巨大的形似……
一條巨大的形似蛟龍的白色咒靈飛至上空, 咒靈頭頂上方站着兩道高挑的身影,在打破帳的一瞬間眼神急切的看過來。
“晴天,快躲開!”
中了他的術式蒼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剛才趕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把硝子帶上, 若是晴天被打中受傷了也不好治療。
五條悟站在虹龍上提醒,身旁的夏油傑往下看去,臉色一僵,心猛的揪緊, 那個白發少年如他所想的那般,長得和晴天一模一樣。
而晴天閉着的眼睛一直在流血,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兩個匆匆趕來的人神色凜冽心裏着急。
水塔邊,熟悉的聲音響起,滿身戾氣的黑發少年忽然就乖軟了下來,仰起還在流血的臉,在黑暗的視線中, 朝着微微散發出光芒的人形虛影看去。
那麽強大的攻擊, 三人根本躲閃不及,晴天也不想讓這兩人逃, 他緊緊的拽住了他倆, 迎着這道攻擊,腦海裏回想起了來之前看過的,五條悟錄制的他小時候的碟片。
那為數不多他陪着自己的時光裏,溫柔耐心教自己說話的模樣, 晴天心口一酸,想起他似乎從沒有聽自己叫過一聲“爸爸”,忽然喊道:“……五條pa……pa”
聲音淹沒在轟炸聲中, 被擊中的前一瞬,打開的時空通道将三人吞噬,又瞬間關閉,整座水塔轟然倒塌,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無數的枯葉塵土被濺飛,紛紛揚揚了很久後才落下,煙塵散去後,下方早已空無一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虹龍上,看着塌掉的水塔,一愣:“……怎麽回事?”
白發咒術師擰起眉,盯着下方殘留的不斷波動的咒力,直覺剛才那裏曾發生過什麽,可他竟然想不起來了,甚至他和傑為什麽會來這裏也不知道。
“任務?還是我們中了什麽術式?傑,好奇怪啊,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但聽不清,糟糕,我不會是腦子出什麽問題了吧?哈哈……不可能啦,我可是最最厲害的五條大人……”
他揉了揉蓬松柔軟的白發,嘀咕着回頭,表情突然誇張的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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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盯着的夏油傑感覺心裏十分的悲傷,卻不明所以:“悟,怎麽了,這麽看着我幹嘛?”
五條悟因驚訝而微張大的嘴緩緩閉上,他湊過去,曲起指尖蹭了蹭夏油傑的眼角,輕聲道:“傑,你在哭啊……”
“诶?”夏油傑望着他,愣愣的眨了眨眼,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手去擦眼睛。
果然濕潤一片。
“奇怪……我這是怎麽了……”他啞聲低頭,眼淚卻越擦越多,怎麽都止不住似的。
五條悟從沒見過他這樣,慌了神,趕緊捧起他的臉,拽着自己的襯衣衣袖輕輕的替他擦眼淚:“傑,別哭啊,你這樣我看着有點難受,我以後不故意氣你就是了,打游戲也讓着你,也不在你的課本上畫小jj了……”
“笨蛋悟,別說了……”他只是也有點難受罷了。
夏油傑閉着眼睛,任眼淚止不住的流,虹龍帶着兩個少年離開。
進入時空通道的白發晴天抓着羂索,因為暫時還用得上他的術式,便将人帶往了下一個世界。
和兩人一同被吞噬進來的晴天卻不知所蹤。
.
黑暗,四周全是黑暗。
濃稠的,透不進一絲光來的黑暗。
真好……
這樣就不用看見不想看的畫面了。
晴天睜開眼睛,望着眼前黑漆漆的空間,扯着嘴角笑了下。
好像……還是搞砸了。
沒能改變那個世界的什麽,也沒能守護那個世界的爸媽,反倒是讓他倆趕過來,看到了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不過,幸好自己離開了,他們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麽,不會記得就不會難過……
原本抓在手心裏的眼球像咒靈的殘肢那樣消散了,最初的劇痛過後,眼睛現在也已經沒什麽痛感,就是眼眶周圍有些細碎的癢,像有什麽東西停在上面一樣。
晴天睜着眼睛,他能感覺到傷口沒在流血,這種細碎的癢好像是某類昆蟲纖細的足,他疑惑,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掀動的眼睫瞬間驚飛了停在上面的東西。
他聽到了很輕微的翅膀煽動的聲音,眼眶又絲絲綿綿的痛起來,很快那些東西落回到眼睛上,細密的觸感再次出現,疼痛便消失了。
這是什麽?
它們在幫我止痛?
他緩緩的閉上眼,想擡手摸一摸,但渾身乏力的要命,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算了,管它呢,随便是什麽東西吧……
晴天靜靜的躺在原地,感覺身下濕漉漉的,好像有水流過,看來自己也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這是哪兒?
他腦子裏混亂又疲憊,一會兒想着那個自己會去到哪裏,一會兒又在想此刻那個世界裏的爸媽在做什麽,想到最後,心裏難過,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夢半醒間,耳畔傳來了有些缥缈的聲音。
“小鬼,起來。”
是在叫我?
晴天蜷縮在水面上,因為聲音的出現,略顯煩躁的擰起了眉。
“醒醒,不能再睡了,”那低沉悅耳的聲音再度開口,說完後遲疑了下,喊他名字:“晴天。”
嗯?真的是在叫我?
晴天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終于從昏睡中醒來,睜開了眼。
四周卻又靜悄悄的。
他的大腦才在虛實間掙紮過,一時間有點恍惚,頭疼的厲害,好在咒力有所恢複,他稍微有些力氣,便坐起了身。
靜靜的等了片刻後那聲音還是沒有響起,晴天茫然的扭頭環顧了圈,發現周圍雖然黑漆漆的,但和剛才的黑暗卻不太一樣。
他能看見一些螢火蟲一樣的光斑,從自己的身體裏往外飄,随後一道紅色的鎖鏈出現,他被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拽起了身,就好像有人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起來一樣。
晴天站在水中,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能看出發光的輪廓,也能看到鎖鏈的一頭貼着手骨纏繞了一圈。
那些螢火一樣的光斑還在四下往外飛,飛出去沒多遠便消失不見,還有一些從他身上游離出來的光斑,彙聚在暗紅色鎖鏈的另一端,組成了一個他十分熟悉的人形。
四手,四眼,十分高大,神态平靜冷漠,俯瞰過來時半垂的眼眸卻又好像在悲傷。
“宿傩?”
看到他,晴天才确定了自己處在現實中,方才無意識繃緊的肩頭一松。
宿傩一直在看着他,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臉上神情才稍稍有了變化,露出了個慣有的戲谑的笑:“哈,還認得我,看來腦子沒壞掉。”
往常他這麽說,晴天總會氣鼓鼓的反駁幾句,像只炸毛的小貓崽子,甚至暴躁起來還要召喚他出來打架,但眼下他卻靜靜的站着,半點反應都沒有。
“啧,”虛影狀态的詛咒之王砸了下舌,他這副無所謂看起來像壞掉的破布娃娃般的模樣,真叫人不爽!
更不爽的是,他是在自己被那該死的帳屏蔽的狀态下,變成這個樣子的。
明明當時能打破屏蔽的,可那時候因為不爽這小鬼沒放自己出來,所以打算讓他吃點苦頭長長記性,所以袖手旁觀,所以等到想阻止時,才來不及……
實在太不愉快了!
宿傩環着胳膊,沉默片刻,少見的嘆了口氣,側過身:“走吧。”
晴天擡起頭,眼眸閉着,臉朝向了他示意的方向,黑漆漆的通道盡頭,有一棵枯萎的樹,他之所以能看見,是因為這樹的輪廓也在散發着微光。
那大概是通往下一個世界的入口,晴天閉着眼睛站在原地沒動,心生猶豫,并沒由來的感到恐懼。
如果……下一個世界還是失敗,還是無法改變什麽,還是要看到那些令人崩潰的畫面,那還不如……就待在這兒再也不要出去了。
反正哪兒都沒有容身的地方……
在原來的世界裏,他是個不被接受的孩子,
是個意外出現的孩子,
是個誕生在悲傷離別中的孩子,
是個不被需要的孩子,
是個被遺忘的,被厭惡的,被關起來的,怪物一樣的孩子,
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實在是……
太寂寞了。
晴天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抓着自己的褲腿,望向那顆枯樹,搖了搖頭。
他想逃離般後退了半步,手腕上細細的紅色鎖鏈繃緊,發出了“噌”的一聲脆響。
他低下頭,看到鎖鏈的光芒愈發黯淡,看起來随時會斷掉,而比它更黯淡的,是他自己的手。
游離的光斑越飛越少,他似乎,正在消散。
晴天愣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他正處在時空的交彙間隙中,流逝的速度不一樣,若繼續待在這裏,便會慢慢的化成時間洪流裏的一縷溪水,從任何一個世界裏徹底消失,真正的被遺忘。
“放棄了嗎?”觀察了他很久的宿傩再次開口。
晴天低着頭,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的手,放棄……嗎?
料到他不會回話,宿傩轉過身,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少年,突然咧開嘴角露出了個嚣張至極的笑:“小鬼,就這點程度嗎?”
“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想要被人擁抱的表情算什麽?寂寞嗎?哈,是不是太天真了,待在這裏可什麽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獲取。”
“不是說想殺我嗎?”
“我可不會等你。”
“想要我的命,就跟上來!”
紅色的鎖鏈一點點變淡,最後消失,晴天聽到腳步踩在水面上的聲音,越來越輕,應該是宿傩離開了,他沒擡起頭看,但周圍的漆黑明顯變深了不少,說明剛才還在跟前的虛光不在了。
四周又恢複了一片寂靜,過了很久,漆黑的空間裏響起了很輕的水聲,伫立在其中的少年邁開步子,緩慢的朝着那棵枯樹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乎很累,好一會兒才來到枯樹前,彎下清瘦的背,掬了一捧清水輕輕的淋到樹幹上。
枯枝緩慢扭動,冒出了一朵又一朵潔白的花,很快便開了滿枝,枝條低低的垂下來,碰到了他的額頭。
他恍惚間想起,在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時候,有人用寬大溫暖的手掌撫摸過他的腦袋,告訴他,你叫晴天。
是指一個暖洋洋的,陽光燦爛的日子。
花朵擋住了眼睛,白光一閃,枯樹消失不見,晴天腳下的水面變成了硌人的鵝卵石。
他感受到了風,感受到了陽光曬在皮膚上,感受到了饑餓,聽到了許多嘈雜的聲音,有蟲子在叫,有溪流聲,還有人聲在交談。
“有人發現這邊有特級咒靈出現,确定是他嗎?”
“還不清楚,都小心點!”
“大哥,要不要去告知日月星進隊,若果是特級的話,光憑咱們是不是……”
“蠢貨,他看起來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如果咱們讨伐成功,不就能借此機會向藤原北家自薦了嗎!”
嗯?他們在說什麽?
晴天循着人聲回頭,緊閉的眼眸中看到了許多散發着微光的人形,手裏拿着武器,全部朝向了他這邊。
所以,他們說的特級是指我?
那,這又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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