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中原中也醒來以後已經日上三竿了。

刺眼的陽光穿過沒有窗簾的窗戶，直直照射在中原中也的臉上。

他難受的嗚咽了一聲，感覺每天早上一醒來都像是被扔了一個□□一樣。

手掌擋住眼前，但是陽光依舊無孔不入的從纖長的五指中洩露而出。

中原中也感覺懷裏有東西拱了一下。

朦胧的睡意幾乎是馬上消散，中原中也心髒被吓的撲通一跳！

什麽東西？！！

他低頭一猛的看，看見了自己懷裏一個烏黑的發頂。

…………

哦。

中原中也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昨天撿回來一個小孩。

他用手扒拉一下小孩的頭發，發現一張小小的團子臉上，雙眼禁閉着，因為兩人身體相貼，所以他可以感受到孩子幼小的身體上，傳來一陣陣有序的呼吸聲。

中原中也不放心的拉開兩人的被子，往床上看了看。

很好，幹的。

他聽說小孩受了涼以後非常容易尿床，難免的想到了昨天這個小鬼在冰冷的雨水中躺着的場面，而且昨天抱回來的時候也沒見過他上廁所；不過看來這個小鬼還是很争氣的，沒有在他寶貴的床單上畫地圖。

放下被子，中原中也懶懶的看了看窗外高璇頭頂的太陽，感嘆了一下今天是個晴天，然後就繼續鹹魚癱的躺在了床上。

午飯時間還沒到，他和白漱說過了，沒有什麽突發事件不要叫他，早上他要是沒起來也不用叫他吃早飯了。

既然小孩沒有醒，那就癱一會吧。

反正最近擂缽街東區的地帶很平靜，沒什麽事情發生。

有什麽事情等他醒了再說吧，包括最麻煩的環節，向羊的成員解釋這小鬼的來歷，而且還要給小鬼送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

話說，這小鬼挺能睡啊，趴床程度簡直和他不相上下。

……………………

青玉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像曬了一個陽光浴一樣暖洋洋的。

床很舒服，綿呼呼的。

被子也很舒服，軟乎乎的。

他在被子裏打了一個滾，才後知後覺的躺着伸起了懶腰。

“哇，你這小鬼還真能睡啊，都下午四點了。”

青玉的耳邊傳來了有些熟悉的少年音，他有些膽怯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個腦袋去看外面來的少年。

中原中也早在吃午飯的時候就下床了，他和同伴吃完午飯以後，還偷偷的把青玉的髒衣服給洗了，包括小內褲，然後他怕這些東西被羊的成員看見引起騷亂，就直接把它們晾在自己的窗臺下面了，剛剛他去摸了一下，已經幹了。

天地良心，他還是第一次給別人洗內褲。

雖然是個小孩，但是心情依然很複雜。

……

青玉看着眼前的少年，是一個差不多12.13歲的哥哥。

一頭橙色的短發，白皙漂亮的面孔，湛藍色的瞳孔，穿着墨綠色的棒球外套，白色的t恤衫，墨藍色的牛仔褲，少年白皙的手臂上還綁着一條藍色的絲帶，感覺就像是裝飾一樣。

雖然年齡看上去不大，但是整個人幹淨又整潔，給人的感覺和四周格格不入，很是青春洋溢。

明明記憶就好像斷節了一樣，但是小青玉感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接觸這麽年少卻漂亮的人；這個哥哥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溫暖又明亮，讓青玉真的很有好感。

“我叫江本青玉，哥哥你是誰啊。”青玉躲在被子裏，小聲的問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聽見青玉開口，漂亮明麗的面孔楞了一下，然後他快步走上前，坐到了床上，将青玉蓋着下半張臉的被子拉開了，露出了小孩白嫩嫩的整張臉。

“什麽啊，你不是會說話麽？”少年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滿的看着青玉說道。

“昨天晚上為什麽和我裝啞巴？”少年話沒說完，又接上了一句，然後他直接伸手捏上了青玉軟乎乎的包子臉。

中原中也：……手感這麽好的麽？

青玉一下子被捏住了臉，感覺有些不知所措，面對少年的質問，他自己也是大腦一團漿糊，亂糟糟的。

青玉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他對于昨晚的記憶非常模糊，他只記得家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自己跑了出來。

他自己有家的，他還有爸爸媽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有點記不起爸爸媽媽的臉了。

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青玉十分不安，他不安的表現就是用兩只小肉手直接抓住了中原中也捏着他臉的那只手。

中原中也看着青玉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只能松開了捏着青玉臉的手，打算慢慢問青玉。

“你叫青玉是麽？”中原中也問着小孩，同時心裏想，真是好奇怪的名字組合，念着也不太順口。

青玉點了點頭，他自己的名字還是記得的。

“好吧，青玉，你今年多大了？”中原中也打算對這種疑似自閉的小寶寶，一點一點來套話，不能着急了。

青玉腦袋一空，我幾歲了？

正當青玉打算絞盡腦汁的思考自己的年齡時，他的腦中好像閃過了一絲模糊的畫面。

這種大腦被強行塞入異物的感覺一點也不好，青玉直接難受的閉上了雙眼。

緊接着，腦中就好像放映電影一樣，先是一道白光閃過。

【一間髒亂的客廳中，男人穿着油污的白色背心，放在榻榻米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手中的酒。】

【穿着皮卡丘睡衣的小孩難過的躲在桌子底下，他白嫩的包子臉上有一道青紫的巴掌印記，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邊充斥着晶瑩的淚水。】

【小小的孩子像一團倉鼠樣縮在桌子底下，傷心的握着鉛筆，顫顫巍巍的在自己的小日記本裏寫到：】

【今年我已經11歲了，爸爸在我生日的那天又喝醉了，還不知道為什麽打了我一巴掌。】

【寫着，寫着，男孩的淚珠直接掉落到了日記本上，模糊了上面的字跡。】

……………………

中原中也有些擔心的看着閉上雙眼的青玉，直接俯身伸手摸上了青玉微涼的額頭。

“喂，青玉，你沒事吧？”

青玉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看着中原中也小聲的呢喃到：

“我今年十一歲了。”

中原中也一聽，皺了皺眉頭，內心五味雜陳，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做出什麽表情來。

江本青玉的模樣看上去明顯有些記憶方面的障礙。

而且這小孩說自己11歲，但是長得根本不像十一歲的樣子，更像是八，九歲的幼童模樣。

但是卻也不像是什麽營養不良，畢竟營養不良可長不了這麽白白嫩嫩，嫩的還都快滴出水了。

這下子可不大好辦了。

“你還自己家在哪麽？青玉。”中原中也試探性的問了問江本青玉。

青玉眼神朦胧了一會兒，他試着轉動自己仿佛生鏽了的大腦，最終，青玉給出了反應。

“我好像記得我的家在哪。”

中原中也聞言，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

白濑正在樓下無所事事的拎着一把沖鋒木倉，嘴上叼着一根牙簽，漫不經心的看着門外的風景。

“好無聊啊，最近都沒人上門挑釁，連找茬的機會都沒有了。”

十三歲的少年拎着木倉的姿勢非常荒誕，但是少年卻像是習以為常了一樣，不為所動。

不過引人注目的是，白濑的那些木倉的手臂上有一條藍色的絲帶格外顯眼，和中原中也手臂上綁的一模一樣。

粉色長發的少女一臉無聊的端着茶杯倚靠在樓梯門口，眼中滿是糾結的神色。

“白濑，你說中也在屋子裏都悶了快一天了，他到底在幹什麽啊？”

柚杏面露不解的捧起了手中的茶杯，小小口的嗦了嗦茶水。

“哈？”白濑挑了挑眉毛，拎起木倉支甩了甩。

“你在說什麽啊？大家沒事的時候中也不也是經常在房間裏悶着麽？那小子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不是很合群。”

白濑意味不明的撇了撇嘴，另一只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利落的在空中甩了一個刀花。

“不，這次感覺不一樣！”柚杏對白濑敷衍的态度看起來很不滿，有些不開心的撅起了嘴。

“中午吃飯的時候中也感覺就好像是急急忙忙回去了一樣，剛剛我還看見他在樓後面倒了盆水，水裏面有泡沫，應該是洗衣服，這也太反常了！就感覺……就感覺中也房間裏面有人一樣。”

柚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睜着粉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陳舊的天花板。

白濑有些煩躁的看了一眼柚杏“害！中也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的，你拿這個懷疑未免太奇怪了吧？不就大中午洗個衣服麽？”

“但是中也沒有把洗過的衣服拿出來晾啊！你不感覺很奇怪麽？”

“你要是懷疑的話自己上樓去問他啊！和我說有個屁用。”

“你吃炸藥啦？說話這麽難聽！！”柚杏聽着白濑有些刺耳的質問，也有點生氣，幹脆就扯着嗓子打算和他吵一架。

“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在二樓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

還沒等兩人吵起來，中原中也的聲音就從二樓樓梯口傳來，兩人立馬扭頭去看，但是他們發現，樓梯口站着不止一個人。

只見橙發藍眼的中原中也滿臉不解的看着他們，手邊還牽着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長得粉雕玉琢，雪白的皮膚就像羊乳一樣，黑色綿軟的短發，一雙寶石一樣的大眼睛充滿了靈動，看上去好看極了；小孩的身上還穿着一套有些陳舊的睡衣，衣服胸口前可愛的皮卡丘圖案正在元氣滿滿的向大家揮手。

小男孩有些膽小，緊緊的牽着中原中也的手臂，目光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樓下的兩人。

白濑和柚杏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直勾勾的盯着樓梯上方的兩人。

良久，白濑面露難色，有些遲疑的問到“中也…這誰家的小孩子？怎麽在這裏？”

怎麽看樣子好像是從你房間裏面出來的？

柚杏也不知道說什麽，她盯着青玉姣好的容顏，有些負面的想到………該不會是中也把這小孩帶回來…給？

應該不會吧，中也可不是那樣的人。

“啊，麻煩死了！”中原中也啧了一聲，有些煩躁的扶了下額頭。

“這孩子叫青玉，我昨天半夜睡不着出去散步，結果發現他躺在12街雜貨店門口，差點就被幾個混賬東西抱走了，我就給他救了下來。”

“廚房裏還有吃的麽？我打算現在就吃完晚飯，帶着他回家，青玉說他記得自己家在什麽地方，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來比較晚，這孩子家在西區。”

中原中也一口氣把話直接說完了，都沒有給兩人插話的機會，弄得兩人不曉得從何開口。

最終白濑只能一臉無語的開口：“你還真是好心，嘛，算了，要是能趕緊把這孩子送回去最好了，畢竟羊可不是托兒所。”

白濑話音剛落，中原中也臉色就有一些不大好看，他下意識的握緊了青玉的手。

青玉感覺牽着自己的哥哥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是他又不敢開口詢問，只能扭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白皙的下颚。

“中也，飯還沒有做好，不過有一些速食面包哦。”柚杏有些獻殷勤的向中原中也說道。

“啊，謝了。”中原中也牽着青玉就下了樓梯，向廚房走去。

白漱和柚杏兩人盯着他們的背影。

“別說那小鬼長的還真挺好看，也不知道擂缽街什麽樣的家能養出這麽白胖的孩子。”白濑盯着青玉的背影說道。

柚杏疑惑“既然有家有父母的話為什麽會讓那孩子在半夜躺在外面？”

“嘛，誰知道呢？”

……………………

中原中也帶青玉着去廚房吃了兩個菠蘿包就出門了。

中途青玉還讨好的将自己的菠蘿包塞給中原中也，這倒是讓中原中也有些忍俊不已。

看來這小鬼還是挺懂得感恩的，不賴嘛。

……

等出了門以後，中原中也就拉上了自己的兜帽，順便用一種抱小孩的姿勢把青玉抱在懷裏，盡量讓青玉的臉不要朝着外面。

擂缽街下午到晚上的時候一般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說實話他和青玉這種幼齒組合在擂缽街還是很不讨好的，非常容易吸引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在東區還好，那裏是羊的地盤，基本上都認識他，不敢随意挑釁。

但是西區就不一定了。

西區屬于擂缽街的邊緣地帶，靠近橫濱市的跨海大橋，中原中也自己都很少去那邊，所以說不是很熟悉。

而他聽到青玉說自己來自西區的時候，甚至有些懷疑青玉說的是不是實話，畢竟一個孩子怎麽可能在半夜裏從西區來到這麽遙遠的東區？

不過即便是這樣，中原中也看着青玉有些無辜的小臉，他只想盡快把孩子送回家，讓他和父母重聚。

畢竟無論什麽樣的家庭，丢了這麽漂亮可愛的孩子，一定心裏很着急。

對于一個擂缽街的孩子來說，能待在自己父母身邊長大，無疑是有幸的。

……………………

天氣有些熱，中原中也抱着青玉，中途還搭了一陣電動三輪車，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後才到了西區。

青玉看着抱着自己的中原中也，發現對方額頭上的汗珠都流到脖子上了。

看來這個中原哥哥真的很熱。

青玉直接伸着自己的小胳膊，用睡衣袖子給中原中也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中原中也感受到脖子被柔軟的布料輕輕掃過，他下意識的有些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以後中原中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用空出來的手，揉了揉青玉烏黑的短發。

“真是的，我中午可是剛給你洗過衣服的，你可別弄髒了。”

青玉聽了以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小聲嘀咕了一下，聲音就像幼貓一樣。

“……中原哥哥才不髒。”

中原中也聽到了青玉小聲的嘀咕，難得噗嗤一聲笑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心裏有些微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這就是小孩子治愈的力量吧。

“中原哥哥，我可以自己走。”青玉拉了拉中原中也的衣領。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抱一樣，心中一股莫名的溫暖感動以外，也怪不好意思的，畢竟青玉感覺中原哥哥沒有大自己多少；讓人家抱了一路，已經很辛苦人家了。

人家現在熱的流汗了，沒準也有抱自己累的因素。

中原中也看着青玉乖巧的模樣，心中不免感慨，這小孩真的很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孩在這個年齡的時候都這麽可愛。

但是他随即想到了羊裏面的某些人，瞬間臉色就變得有些像吃了蒼蠅一樣。

不，不可能都一樣的。

中原中也在內心否定到。

應該只是青玉特殊的乖巧可愛。

“沒事，你安心的待在懷裏就行了，我不讓你走在地上是另有原因的。”

中原中也沒有讓青玉下來，反到是摟緊了他。

“青玉，你記得你家在哪裏麽？”中原中也詢問的看了看男孩。

青玉聽了中原中也的話，扭頭看了看四周有些熟悉的街景，左顧右盼之下，他指向了一個小樓。

“那裏，一樓，我想起來了，但是…其他的就想不起來了。”說道這裏，青玉感覺自己的頭好像又有點疼，他忍不住苦惱的閉上了雙眼，睫毛微顫。

“沒事，沒事，已經夠了。”中原中也看着青玉的模樣，有些緊張，連忙掂了掂手臂去哄他，叫他不要多想。

事不宜遲，中原中也直接抱着青玉進了樓房。

西區這邊的樓房建設普遍要比東區結實一些。

因為這裏在大爆炸發生以前是居民樓，沒有被爆炸波及到，大爆炸發生以後，原居民都陸陸續續的撤離到橫濱市內了，這裏也就空下來了。

不過就算如此，看起來還是很陳舊，樓道裏有股很沖鼻的黴菌味兒。

來到了門前，中原中也才把青玉放下，示意孩子站在他的旁邊。

中原中也觀察了一下老舊的綠色破木門，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邊的青玉，直接伸手上去敲了敲。

“有人麽？”

樓道內很安靜，只有水管道漏水的滴答聲。

綠色木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青玉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變快了，他有些不安，緊緊的貼在中原中也的身邊，努力的想尋求庇護感。

青玉感覺那扇綠色的木門，在黑暗中，仿佛散發着幽幽的光芒，似乎有某種腐爛的東西在流油一樣，這種感覺惡心又詭異。

有什麽東西好像忘了。

這就是他的家嗎？

他記憶中模糊的爸爸媽媽就在這裏麽？

但是為什麽？

感覺好想吐。

…………

門內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中原中也眼神一厲，他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太安靜了。

這個樓道裏太安靜了。

而且很冷。

明明剛剛進來之前，空氣都還很燥熱，但是一進這個樓道，仿佛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隔絕了一樣。

空氣一下子變得陰冷了起來。

中原中也觀察了一下四周，他伸手拉緊了小孩，青玉也順從的緊緊靠着他的手臂，身體微微顫抖。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中原中也安慰的拍了拍青玉的後背。

中原中也的語氣沉穩且非常有定力，害怕中的青玉感受到了後背手掌火熱的溫度，感覺自己內心的恐懼好像沒有那麽強烈了。

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雨吸湪隊。緊緊的牽着中原中也的手臂。

中原中也将手掌覆蓋在有些生鏽的門鎖上，直接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力。

只聽咔噠一聲。

在一陣紅光下，門鎖就像是被不可抗拒的外力扭曲了一樣，直接咔咔的變了型。

門在兩人的面前，直接輕輕的開了一條縫。

【呼】

一陣陰風從門內吹來，中原中也全身一毛，瞳孔幾乎縮成了針尖一樣的大小。

他下意識的将青玉扣在懷裏，單手捂住了青玉的眼睛。

門內傳來了一股無法言喻的腐臭味。

血，到處都是血。

在狹小腐臭的起居室裏，到處都是如同潑墨一樣黑褐色的血。

裏面陰暗潮濕，東西亂糟糟的，配上這滿屏幕的血，就像是地獄的入口一樣。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抱緊了青玉的身體。

“喂…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