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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餘陽月在一次次走廊穿梭中用餘光尋找着末時組織的申報處，終于在四樓被她發現了。

她記着末時組織的行事流程，也記着先前給自己制定的人設，敲了敲申報處的紅木門，然後不等裏面有人響應就徑直推開門。

裏面是如同辦公室一樣的布局，電腦前坐的大部分人都擡頭看她。

餘陽月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揚了揚手中僞造的資料，說：“203櫃是哪個人的，有你的東西。”

馬上就有一名女性起身，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向前走來：“是我的，跟我來。”其他人見狀低下頭繼續工作。

餘陽月松了口氣，看起來末時組織确實如之前聽聞一樣，是流動人員接任務的形式，怪不得徐盈姐才說魚龍混雜好進入。

但這口氣也沒松太久又馬上提起來了，面前的女人說：“其實是我旁邊同事的，但是他今天臨時外派了，所以我幫他收。”

這句話讓餘陽月又開始背冒冷汗，她內心無奈，怎麽偏偏在今天被外派了？

可是這也不是那位潛伏成員能決定的事，而且還好他們之前還有備用計劃。餘陽月立即調整情緒，說道：“這些我不管，反正東西送到了就行。”

她手裏攥着的，是協會僞造的一份顧客的資料，在資料中間，有要和這名成員對的暗號。

申報處的門口有一大面牆的鐵櫃子，每個櫃子前都有密碼。

面前的女人輸入一串密碼之後，餘陽月就把手中的資料放入打開的櫃子中，朝面前的女人略帶一絲急促與煩躁地說：“等他回來之後，記得提醒他拿資料。”

面前的女人颔首之後，餘陽月就裝作很着急地離開了。

女人轉身重新看向那一大面櫃子牆，有些玩味地再次朝203櫃子輸入剛剛的那串密碼。意料之中的，櫃子發出一聲嗡叫，但并沒有彈開。

女人一下子就變得興致索然，直起身瞥了那個仍然鎖着的櫃子，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一次性的随機密碼，不過你怎麽知道今天會有一個人來送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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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陽月随便找了間廁所進去，躲在隔間裏給張濛菲發短信。

“我把東西已經放代號‘三’櫃子裏了，目前還需要等待下一步聯系。”

邊發短信，邊感嘆着還好末時組織對流動人員的手機不設限，不然真的要失聯了。

就在她發完信息，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廁所門被人推開，兩個人走進來。

“你看到了嗎？那真的是神一樣的東西啊。”“真希望能再看到一次，但是要穿越那個山洞。”

期間傳來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聲音，“那又怎麽了，那個山洞是針對普通人的，又不是對我們的。”

外面的兩個女生好像只是來照鏡子梳理儀容的，洗了手就走了。

餘陽月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她又等了一會，把馬桶上的沖洗鍵按下之後才推開隔間門。

在走到洗手池的過程中，她用餘光瞄了一下其他隔間，确認門都是打開之後才放心地去洗手池洗手。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餘陽月腦海中卻回想起剛剛那兩個人提到的，山洞後的東西，像“神”一樣的“東西”。

從洗手間出來後，窗外的天也漸漸暗下來，餘陽月覺得，這正是一個探查檔案室的好時機。

根據協會之前對末時組織的了解，組織裏一半的人是不知道這個公司究竟是做什麽的，而另一半人是知道世界的真相。

組織平時和正常的公司很像，按時上下班，晚上就方便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餘陽月繼續混跡在走廊裏，看似來來回回地走着，其實是在觀察檔案室的結構。

這間檔案室就在申報處的斜對面，奇怪的是，這看似重要的檔案室居然是普通木門關着的，旁邊只有一扇小窗戶，玻璃是磨砂的，看不清內裏的樣子。

很快就到了組織規定的下班時間，人從各個房間裏湧出來。

餘陽月不清楚是只有這一層有檔案室，還是每層樓都有一間檔案室，現在人都往外走，她只能混在人群中假裝往外走。

趁着這好時機，餘陽月下到每一層都悄悄掃視一遍。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得不夠仔細，四樓以下都沒有再發現檔案室了，而五樓到七樓又是一個類似保密的區域，不對流動人員開放。

所以餘陽月等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又溜回了四樓。

她擔心這看似普通的木門其實連接着警報系統，所以又觀察了好一會才輕輕推開一條縫。

餘陽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過了一分鐘、兩分鐘……沒有報警之類的聲音，她這才敢走進去。

進去之後迅速把門關好，不過餘陽月現在也不敢大意，還是要速戰速決。

檔案室裏是類似圖書館的排布，每個架子上都貼了指引貼。

她擡頭看，指引貼上寫着的是年份，從餘陽月此刻站立的地方向整間檔案室內部看去，沒開燈的房間裏黑暗很快就吞噬了遠處的架子，竟有些看不到頭。

距離餘陽月最近的架子上的指引貼年份是2018，也就是去年，準确的說是剛過元旦節的、一個星期前的去年。

代表去年的架子上堆放着滿滿的文件夾，她走上前粗略一掃，每個文件夾上都貼着一個姓名貼。

餘陽月這才恍然，這間屋子原來是存放被末時組織篡改的所有人的資料！

她心中大動，快步向前走去，走到14年那年的架子前，一目十行地掃視着架子上的所有文件夾，可就是沒有找到标有自己名字的文件夾。

餘陽月不死心地把13年和15年的架子也都迅速看了一遍，可就是沒有她自己的。

正在她感到疑惑又恐懼的時候，外面也突然傳來光亮，在這幢本該是完全黑暗的大樓裏顯得詭異極了。

餘陽月有些慌張，她不知道這光亮是不是沖她來的，她盡量冷靜地環視四周，在心中分析之後立即做好了決定。

随着她的走動，外面的光亮也越來越亮，亮到磨砂玻璃上都可以模模糊糊看見一個舉着手電筒的人影了。

在檔案室的紅木門被推開的瞬間，餘陽月也走到了離門最遠的斜對角蹲下。

她知道在這只有架子遮擋的房間裏，蹲在這個角落并不是一個好方法，可是她一下子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手電筒的光晃了一下全屋，緊接着是鞋子一步步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快，幾乎要和餘陽月的心跳聲重疊在一起。

心跳如鼓，餘陽月死死咬住下唇瓣，頭腦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反而更顯清明。她手腳發抖，手指緊緊抓住架子才能勉強穩住自身，大腦卻在精密地計算着此刻跑與繼續蹲下的勝率。

就在她終于穩不住，要準備拼盡全力跑出這間檔案的時候，突然在門外傳來一個不清晰且有點熟悉的聲音：“小張啊，檔案室不是一直我來檢查嗎？”

腳步聲也随之停下，向裏打着的手電筒燈光轉向了門外，餘陽月也暫時重新回到原先被黑暗包裹的狀态。

她手腳發涼，腿開始變得酸軟無力，而精神仍處于緊繃狀态。

餘陽月聽到外面那個人與裏面拿手電筒的這個小張說：“你先去看看別的樓層吧，我來檢查檔案室。”

小張猶豫了一會，終于收起手電筒往外走，說：“好，單哥，我總覺得這個檔案室今天有人進來過，你好好查查。”

外面那個人沉穩地回答：“我等會會好好查的，你先去檢查別的樓層吧。”

二人在檔案室門口簡單交談了幾句，餘陽月離的太遠聽不清晰，她焦灼地迅速思考，趁着現在屋內重回黑暗悄悄起身。

蹲得太久，即使是慢慢扶着架子起身，餘陽月的眼前也一片花白，差點再次摔到。

她放輕腳步慢慢向前挪動，門口二人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楚。

“好吧，那單哥我先下樓了。”“好，你去檢查吧。”

餘陽月瞬間意識到，門口的談話結束，那個姓單的男人要再次檢查檔案室了。

她立即再次把自己藏在架子後面，卻沒想到男人關門之後，有些無奈地在這間檔案室裏說：“我知道是你，你是協會派來的吧，是叫餘陽月嗎？”

随着他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餘陽月也越來越感到熟悉，她垂着眼簾使勁在腦海中回想何時聽到過這個聲音，就聽到了男人揭穿她身份的這句話。

她一下子被吓得大氣不敢出，頭腦中仿佛天人交戰。

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不會是又詐她的吧？可是又怎麽會知道她的名字和協會，難道是潛伏成員？

門口的人暫時沒有動靜，餘陽月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只能繼續僵持着，假裝這裏沒有第二個人。

沉默了好久，終是對方再次開口說：“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早上查你的監管員。我對你和協會沒有任何惡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可以算你們的潛伏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