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還未判決
還未判決
溫河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卻看見對面的警察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烏幻白還想動手,被程敘水按住了手:“別動,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溫河道:“你去吧,我會想辦法的。”
程敘水被帶走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冷着臉被警察铐走了。
溫河無力地癱坐下來,有些失魂落魄地說:“完了,都到這裏來抓人了,肯定是連老付都沒辦法了。”
烏幻白還在撈肉吃:“別着急,等晚點,我去把人弄出來。”
溫河看了看周圍的人,幹脆把人拉走了,與其留在這裏讓人觀賞,還不如回家商量對策。
……
剛剛打開門,溫河就接到了付從的電話:“回來吧,有事。”
“可是小水他……”
“就是關于他的事情,有點問題,先回來。”
溫河皺眉,看了一眼無所事事的烏幻白,說道:“知道了。”
“我先回去一趟,你一個人記得不要輕舉妄動。”溫河叮囑烏幻白。
烏幻白仰面倒在沙發上玩手機,聞言分了點眼神給她:“知道了,你走吧。”
溫河有些懷疑,但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不得不聽從上級命令。
烏幻白在沙發上癱到了半夜,手機電量快光了,徐清禾推薦的漫畫也看得差不多了。
他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烏幻白走到了陽臺,趴在欄杆上,喉嚨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那是一道無法用正常思維理解的聲音,幾乎沒有人類能夠發出類似的聲音。
他身上的非人感變得異常強烈,在平淡的夜色中,烏黑的頭發輕輕揚起,露出底下精致昳麗的五官。
蛇在天色下緩慢爬行着,堅硬的蛇鱗随着肌肉收縮,攀着牆體逐漸往上。
半蛇蒼白的手臂拉住了欄杆,提着身體出現在了陽臺上。
烏幻白看見他,吹了聲口哨:“喲,老鼠聽見了?”
“他,怎麽了?”半蛇的聲音有些陰森。
“被人類警察抓走了。”烏幻白走了進去,背對着半蛇,“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小水還想在這生活,我當時就能把那些人生撕了。”
半蛇:“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啊,這不是找你了嗎?”
半蛇沉默了片刻,爬了進來,在沙發上聞了聞,皺起了眉頭:“誰的氣味?”
“這裏那個女人躺過。”
半蛇:“……”
“嘶嘶——”他的毒牙開始滲毒。
烏幻白打開了房門:“這裏才是小水的味道。”
半蛇越過他進了房間,一進來眉頭便緊皺着,不悅地看着烏幻白:“全是,你的味道,惡心。”
烏幻白冷笑一聲:“少廢話,到底能不能行?”
半蛇在床上聞了聞,努力地從烏幻白的氣味中找尋屬于程敘水的味道。
那股清冽的淺淡的香味,沒有任何人類能夠勝過。
半蛇的眼珠在黑暗中散發着淡淡的幽光,好像已經鎖定了目标的獵手。
“找到了。”
……
兩道身影在黑暗中穿梭着,他們飛快掠過路邊的樹幹,哪怕是沉睡的鳥雀都沒有被驚醒。
他們帶起的風緩緩卷過,卷起了未眠之人的頭發。
程敘水額頭的發絲被輕輕撫了上去,驚醒了沉睡的人。
“你是誰?”
面前是一個女警察,手中端着塑料水杯,她遞給了程敘水,說道:“喝點熱水。”
程敘水接過杯子,看了一眼裏面的水,仰頭喝光了。
“我是執勤的警察啦,你看起來這麽小,怎麽就……唉。”
程敘水眨眨眼:“我有苦衷的,我不是壞人。”
女警說:“每個到這來的男人都這麽說。”
程敘水笑了:“嗯那沒辦法,我就是男人。”
女警對着他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小房間裏面。
程敘水低着頭坐在小房間裏面,門被鐵欄杆隔開,只能從上面的一個小窗口看見外面。
他對于自己的處境沒什麽反應,不過是重回舊夢罷了——當初父母死亡的時候,他也被帶到了相同的地方,只不過不久之後就被人帶了出去。
具體是誰把他弄了出去……有些記不清了。
程敘水手指點着大腿,低着頭看不清神色,他雙腿交叉坐在單人小床上,看起來非常适應。
他并不擔心自己出不去,就算溫河沒有辦法,烏幻白也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大不了……
程敘水眼神幽深,看向小窗的時候神色莫名,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變了,并沒有看起來那麽無害。
……
付從正在交涉,但是電話對面的人十分強硬,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整治程敘水。
溫河在一旁有些焦急,棒球棍摟在懷中蓄勢待發,見付從挂斷電話,她立馬問道:“他說什麽?”
“讓我們別管這件事。”付從疲憊地揉了揉眼眶。
溫河大聲道:“他才剛被拉進來,好不容易幹點好事,就這樣對人家?!!”
付從低着頭,走到了窗邊,看着外面的大自然,眼中思緒萬千。
溫河:“老大,我們不能不管,程敘水他這次真的就是沖動了一點……”
“我知道。”付從打斷她,“非常問題非常手段罷了。”
他瞥了一眼門口,輕聲道:“你這幾天四處奔波,應該累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解決。”
溫河眉頭一皺,正欲開口便看見了付從的眼神,張樂張嘴卻沒說出任何話,她眨眨眼,付從輕輕點頭。
于是溫河的聲音更大了:“你就是懦弱,我看不起你,這幾天不要煩我,我要度假!”
她轉身離開。
付從:“……”叫你演戲沒叫你拿小金人。
溫河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高調地走出了基地,還當着許多人的面買好了出國旅游的機票。
盡管有人疑惑,但是也正好為她作了人證,接下來的時間,她需要待在監控下面,以免給付從找麻煩。
與此同時,烏幻白和半蛇已經抵達了看守所,找到了等待審問的程敘水。
看守所的大廳還有一些人在活動,穿着制服,應該是執勤的人,那位送過熱水的女警端着保溫杯從大廳路過,走到了另一邊的辦公室裏。
烏幻白的身形隐在黑暗中,一雙烏黑的眸子暗中觀察着看守所內人的一舉一動。
李正論并沒有派人過來,也許他抱着磨一磨程敘水的心思,想要逼程敘水低頭認錯。
在悔恨的加持下,痛苦的才會翻倍滋生,這些正義的走狗才會跪在地上垂頭乞饒,在輕輕的挑撥之後就會開始撕咬身邊的同伴,哪怕他們曾經一塊出生入死。
在自己的利益面前,那些都不值一提。
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麽呢,不過是一群穿上了制服的蝼蟻罷了,真以為自己登上了天梯嗎?
李正論推開了身下的女人,拿起了桌上的紅酒杯,靠在程敘水闖進來的陽臺上,張揚地站在陽臺上,品嘗着收藏的佳釀。
他身後的女人滿臉傷痕,嘴角也被撕裂,恐懼地看着李正論的背影,緩緩後退。
“我讓你走了嗎?”
李正論回頭,眼神陰毒地落在跪坐的女人身上,臉上閃過一絲殘忍。
在黑暗中,沒有人能夠看見烏幻白的身影,得益于本體的特性,他能夠很好地潛藏進這個小小的看守所。
半蛇懷着焦急的心情在外面等待着,盡管再抓心撓肝,他也不敢随意出現,程敘水說過,他不喜歡蛇,所以要減少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免得被讨厭。
聽着烏幻白轉告的話,半蛇一度失去生的希望,要不是程敘水還在這裏面關着,他已經縮回了那個陰濕的角落,等着程敘水回家的時候偷偷瞄上一眼。
縮在看守所外的灌木叢裏,半蛇探出半個腦袋,碧綠的眼睛緊緊盯着看守所,就像一只渾身散發靈異氣息的黑色幽靈。
烏幻白仗着自己身形小,大大咧咧溜了進去,在監控之下,他就像一只螞蟻,足以讓人無視到底。
程敘水眉眼動了動,從淺眠中醒了過來,看向地面小小的黑色一點,嘴唇微張。
黑色的小點飄了起來,落在了程敘水的耳朵上。
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傳進耳朵中:“老公,我來救你啦。”
程敘水低聲道:“你要怎麽做?”
“把他們都吞掉怎麽樣?”烏幻白的聲音帶着微不可查的惡意。
程敘水搖頭:“等會,應該用不着你出手。”
烏幻白不解:“為什麽啊,我看外面可多人了,肯定有人在密謀打你呢!”
程敘水平躺下來,說:“老付……他還會出手。”
烏幻白縮進了程敘水的衣領裏面,滿是可惜地說:“那好吧,等他不來了我再幫你。”
“你是自己找過來的嗎?”
烏幻白想起還在外面苦等的黑蛇,毫無心理負擔地扭了扭身體,躺在了最為舒适的鎖骨窩裏:“對呀對呀,可辛苦了呢。”
小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了,程敘水閉上了眼睛,說:“先睡會吧。”
兩個小時之後,烏幻白算是知道程敘水為什麽說先睡會了,因為這個可惡的看守所會打擾人休息。
剛剛進入深度睡眠,就有一個人端着熱水過來,不懷好意地弄醒了程敘水,非要他喝水。
這次是一個中年男警察,他嘴角刻着深深的法令紋,眉頭中間也凹陷下去。
“起來,睡得香嗎?”
程敘水遮住眼睛,亮眼的大燈直射着他的臉,把眼淚都激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不香,要是你不過來就更好了。”
男警察冷笑一聲:“想得挺美,你犯事的時候怎麽不說?”
程敘水:“我犯了什麽事?”
男警察輕蔑地笑了一下,準備開口的時候看見程敘水的眼神,好像觸碰到什麽禁忌,推了一把程敘水:“不該問的少問,明天會有專家過來,專門對付你這種怪胎。”
他揚長而去,不久之後小房間內又恢複了黑暗。
程敘水再次躺下,看起來沒有一點脾氣。
烏幻白快要按捺不住了,在男警察碰到程敘水的時候,他的觸手就開始躁動,恨不得将男警察當場絞碎。
但是被程敘水按住了,貼在搏動的頸側,烏幻白感受到程敘水傳達過來的安寧,這才放松下來。
這一夜在惡意打攪下終于過去,程敘水起來的時候滿臉疲憊,連眼睛都打不開。
他還帶着手铐,被帶到了審問室,專家和李正論證坐在審問室的另一邊看着他。
李正論的表情有些奇怪,灰白中帶着些僵硬,但是在場之人都知道他沉溺酒色,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他身邊的專家穿着正裝,相貌端正英俊,手邊還放着成沓的資料,最為恐怖的是,在資料的最上面,放着一把淺灰色的手槍。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手槍,那是獨屬于他的武器,也是近年來,許多罪犯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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