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烏幻白嗤笑一聲：“比不得你，人間四不像，怕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跟你的同族了。”

程敘水嘆了口氣：“你們消停點，再啰嗦就一個也別想跟過來。”

烏幻白悻悻閉嘴。

化妝師是韓大龍手下的，他手底下有許多産業，想必這個店也包括在內，店員和化妝師都不是普通人。

化妝師見到程敘水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連忙迎上來，軟足按着他在鏡子前坐下，嘴角帶着誇張的笑容：“程先生吧，終于見到您了，我們這次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另一個化妝師沒搶上程敘水，只好膽怯地看向另外兩個渾身冒黑氣的人，問道：“你兩位是誰先來呀？”

烏幻白往後撩了一下衣袍，大馬金刀地坐下，懶聲道：“我先吧，讓他等着。”

化妝師點頭，站在烏幻白的身後：“狐貍大王有現代造型，不過這件衣服更适合古裝造型，咱們需要帶個假發。”

烏幻白看了一眼伏安影的頭發，眼珠子一轉，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點頭說道：“帶吧，記得弄好看點。”

“好嘞。”

程敘水那邊的造型就簡單很多，狐後是個很特別的妖種，在遇到心愛的人之前是沒有任何性別的，然而狐後本身對性別就沒有概念，于是在分化的時候雖然成了男性，卻帶着雌雄莫辨的美感。

狐貍大王十分惡趣味，總唬着他穿羅裙，于是形象就這樣定了下來。

化妝師只在程敘水腦後接了一灰白色的長發，編了個小辮在腦後，眼尾拉長，眉心有一個白色的印記。

程敘水的唇色本就不淺，經過口紅點綴，更是唇紅齒白俊美非凡。

化妝師邊操作邊誇贊，從程敘水坐下嘴就沒停過，火紅狐尾的店員在一旁換着角度拍照：“老大，你就讓我拍一個，我珍藏，我還沒遇到過這麽還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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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敘水低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躲閃閃的：“那、那你不要外傳啊。”

“好好好！”

伏安影冷眼看着她拍完，坐在了程敘水的旁邊。

程敘水感覺到他的沉默，下巴被化妝師托着的時候睜開了一只眼睛，看向伏安影：“怎麽了？”

伏安影伸手過來，看樣子是本想去摸程敘水的臉，但是他剛剛化好妝，沒等程敘水皺起眉頭，手指便換了個方向，輕揉着程敘水的耳垂，說道：“主人很漂亮。”

化妝師立馬接話：“程先生這底子是真沒的說，簡直太棒了，我都不需要做很多。”

他左右看了看，說道：“這不，化好了，我的天，真完美。”

程敘水看向鏡中的自己，他的面部線條被柔化了一點，眼線和口紅讓他的臉更加精致柔美，弄上去的額發，将他的整張臉都展現出來，整個人都成了另一幅氣象。

他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這難道就是……亞洲邪術嗎？”

化妝師捂嘴一笑：“就改變了一點點……看來程先生平時不照鏡子哦，自己的臉都不認識了。”

程敘水點點頭，換着角度欣賞自己的臉：“……不愧是我，怎樣都好看。”

伏安影冰涼的指尖捏着程敘水的下巴，将他的頭轉了過來，俯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主人一直很好看。”

程敘水推開他，立馬看向鏡子：“哎呀幹啥呀，塗了口紅呢。”

烏幻白一秒生氣，穿着長靴的腿勾住了程敘水屁股底下的椅子，将人拉了過來，說道：“髒死了，老公快擦嘴。”

他的臉上也不需要多少妝容，假發戴好之後就差不多完成了，烏黑的長發垂在耳邊，看起來矜貴非凡。

烏幻白也不知是挑釁還是什麽意思，看了一眼伏安影，又摟着程敘水的腰，說道：“老公，我好不好看呀？”

他貼着程敘水的耳邊，暖呼呼的氣息讓人耳朵根癢癢的。

程敘水有些不太自在，輕輕推了他一把：“好看好看，當然好看，還有這麽多人呢，你能不能穿上臉皮？”

烏幻白又撇了一眼伏安影，嘴角帶着輕蔑的笑容：“看來某些人又要開始陰暗地嫉妒咯。”

伏安影從一開始嘴角便沒下來過，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詭異。

化妝師猶豫了一下，怯生生地問道：“先生，您本來就是長發，這個造型只需要把頭發稍微整理一下就好。”

伏安影看向鏡子中的程敘水，嘴角的笑容真切了一點：“好，你弄吧。”

化妝師點頭：“因為您和那位先生扮演的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們需要把你們的臉都往狐貍大王的特征靠近，所以待會可能會有相似的地方……”

程敘水說道：“沒事，你做吧，他們不會說什麽的。”

化妝師像是被拯救了一半，感激地看了一眼程敘水。

伏安影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擺弄着，不久之後睜開眼，看向自己的眼尾，那是一顆和烏幻白眼尾一樣的淚痣。

這也是狐貍大王的特征，魅惑衆生的狐貍眼搭上一顆不太顯眼的淚痣，簡直做足了誘人心神的狐貍精姿态。

程敘水準備好了，狐貍大王的劇情也過完了，将人物的性格牢牢記進了腦子裏，對他們說道：“那人不在家，很有可能是去活動場地物色獵物去了，到時候我們不要露餡。”

他看着烏幻白，嚴肅說道：“尤其是你，不要鬧幺蛾子，聽見沒？”

烏幻白撇嘴：“就知道說我，明明是某些人不靠譜……”

程敘水冷冷一笑：“待會你要是掉鏈子，以後就不要回家了。”

烏幻白急了貼着程敘水，幾根觸手從袖子裏伸出來，指着天說道：“一定不會的，只要某些人不要發瘋招惹我。”

伏安影也靠過來，撥弄了一下程敘水的小辮子，說道：“我一向很聽主人的話。”

程敘水也懶得多說，戴好狐貍尾巴和裝飾就走了。

活動會所很大，看着是大手筆，進入裏面之後，他們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精致的衣服和還原的妝造，讓不少人注意到他們。

程敘水艱難地應付了幾個熱情的小孩，目光注意到另一邊的攤位。

攤位就像夜市一樣，擺了長長一條，每個人都穿着很漂亮的服裝，在熱情地吆喝賣的東西。

程敘水下意識忽略了零食飲料一類的，看向了另外一種攤位，那些攤位上售賣着和狐貍大王有關的商品，看樣子，似乎是叫周邊？

程敘水湊上去，蹲下來看着，問道：“這些都是做什麽用的？”

攤主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是萌新嗎，居然這麽還原……這些是手辦鑰匙扣之類的啦，都是手搓的，想咋用咋用。”

程敘水拿出手機：“那拿三個鑰匙扣，三個狐貍大王的手辦。”

“好嘞好嘞。”攤主手腳麻利，立刻掏出幾個精致的小紙袋裝了起來。

真爽快啊，居然都不砍價。

程敘水接過袋子，烏幻白從後面過來，說道：“老公，原來你是想來逛街啊。”

攤主看了一眼他，捂住了嘴：“狐王大人，你真的好寵啊！！！”

烏幻白：？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攤主，然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誰，便立刻換了神态，摟着程敘水的腰，說道：“他是我的王後，我不寵誰寵？”

攤主哇哇大叫，立馬掏出手機，兩眼亮晶晶地看向程敘水：“老大，我能和你集郵嗎？！！”

程敘水遲疑點頭，眼中帶着一絲迷茫，很顯然他并不知道集郵是什麽意思。

直到自己被拉着擺出姿勢然後拍下照片，他才知道，集郵就是所謂合照。

這樣一來他便得心應手很多，揮手告別攤主之後，他提着小袋子又走了一圈別的攤位，集了不少郵，臉都快笑僵了。

烏幻白和伏安影明顯更受歡迎，但是他們表情不太好看，被程敘水拉着合照的時候，又更多人反應更加強烈，低聲吶喊着：“啊啊啊好甜好甜，這次是兩款大王，太厲害了吧！！！”

烏幻白心中暗爽，程敘水被人圍住拍照的不悅煙消雲散，擠在人群中摟着程敘水的腰，看向另一人的鏡頭，笑道：“拍王後的時候，不可以漏掉我。”

“好！！”女孩穿着深綠色短裙，腿上綠色的絲襪上還纏繞着一些嫩綠色的枝條和葉子，發型是兩根十分粗壯的麻花辮，上面也纏繞着一些牽牛花藤，妝容看起來也十分可愛，小精怪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她換着各種角度拍，沒想到鏡頭裏居然闖進了第三個人，那人從後面摟着程敘水的腰，眼神冷冷地落在烏幻白的身上。

小花精擡頭一看，居然是另一個版本的狐貍大王。

她捂着嘴，眼中透着興奮，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相機上瘋狂按動：“絕了絕了，這一幕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我感覺我回去能寫三萬大肥章！”

小花精拍完照，立馬拿出手機分享剛剛看見的一幕：

【姐妹們，絕了鴨！！！猜猜我剛剛看見了啥啊啊啊啊啊】

【啥呀，這麽激動，在現場看見某個大佬出角色了？】

【你今天不是出的小花妖？】

【今天來了幾個很陌生的大佬，超級還原就算了，出的是兩個版本的狐貍大王，他們在争同一個王後，最離譜的是，他們之間非常非常非常具有cp感啊啊啊啊啊啊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嗚嗚嗚，我今晚就要看見他們的十萬字的三人行大餐嗚嗚嗚嗚】

【……】

【這孩子瘋了，沒救了，退下吧】

小花精蹲在角落，手指噼啪打字：【別不相信，等我傳照片！！！！美死我了】

……

伏安影好不容易從烏幻白手中把人挖了出來，眼神冷冷地落在程敘水的身後，蒼白的下巴放在程敘水的肩膀上，語氣卻和表情南轅北轍，可憐至極：“主人，你都不看我，是不是他一出現，我就不需要存在了？”

程敘水立馬安慰他：“哪裏哪裏，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時間有些興奮嘛……”

烏幻白氣極，但是又要應付身邊熱情的人們，只要扯着笑容看向鏡頭，餘光卻時刻注意着程敘水那邊。

這一幕讓身邊集郵的人更興奮了，磕cp磕上頭，還有人捏着拳頭湊上前問烏幻白：“請問大王，看見這一幕，你現在有什麽想法？”

烏幻白微微一笑，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生撕了他。”

那人嘿嘿一笑，繼續拱火：“哪怕那人跟你是同一個人嗎？”

“不過是暫時得志的小人罷了，王後心裏最愛的還是我！”烏幻白斬釘截鐵。

采訪的人嗚呼了一聲，興奮問道：“那大王，你覺得是他的技術更讓王後喜歡還是你的技術更勝一籌？”

烏幻白愣了一瞬，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不過看見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瞬間領會：“當然是我，他弱得要死，你們看看他的身體，風一吹就倒了，哪還有什麽技術，菜死了。”

衆人頓時哄堂大笑。

烏幻白終于忍不住了，湊上前把程敘水扯進了自己懷中：“摟夠了吧，你這個小三！”

伏安影眼睛瞪大了一瞬，咬着牙低聲問道：“你說誰是小三？”

“誰後來誰是小三。”烏幻白斜着眼看他，輕蔑地笑了一聲。

程敘水左右看看，捂着腦袋要逃離這個劍拔弩張的現場，被烏幻白一把拉住，有力的大手撈起程敘水的腿彎，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豔麗的羅裙垂下來，讓他看起來更像劇中受盡寵愛的狐族王後。

程敘水推了幾下，說道：“我有腿——”

“我知道，我就是怕你被某些人拉走而已。”烏幻白目不斜視，走向了下一個攤位。

程敘水買下來的東西被烏幻白扔到了伏安影的手中，伏安影只能在身後充當拎包工具。

程敘水嘆了口氣，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妨礙其他路過的人？”

烏幻白皺着眉頭，不悅地将人放了下來。

程敘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走吧，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逛呢。”

下一個攤位沒什麽特別的，依舊是手辦之類的東西，但是程敘水已經買了很多了，他只是随便看了幾眼。

不過在衆多手辦中，程敘水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玩意。

他伸手将那東西拿了起來，神情有些嚴肅地問攤主：“這只貓，你是從哪來的？”

攤主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買嗎，這是我進貨的時候送的。”

“你在哪買的？”

攤主說道：“就別的攤子上，你要嗎，我賣給你？”

程敘水：“行，別的攤子在哪？”

攤主手一擡，往另一邊指了一下，卻詫異地說：“诶，之前明明在的啊，怎麽突然不見了。”

程敘水往他手指的方向看，沒看見人，人來人往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裏擺攤。

他沉思片刻，将黑色貓手辦收進了袋子裏。

“快走，那只老鼠很可能是察覺到我們在這裏了。”程敘水低聲對烏幻白說道。

會場內人太多，三人想要找到一個人比在外面要困難得多。

程敘水提着裙擺，烏幻白在前面開路，身邊人擠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巨大的音樂聲響了起來，似乎是不遠處舞臺上開始表演節目了。

程敘水并不了解這些，只是遠遠瞥了一眼，幾個女孩在舞臺上唱跳着，看起來青春氣息十足。

一時的分神，身邊的人便換了一圈，伏安影也不知道去哪了，原本走在前面的烏幻白也變成了陌生人。

程敘水有些懵地擡頭，腰間突然一涼。

“別動。”一個刻意壓着嗓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程敘水挑眉，不動聲色地說：“你是……？”

那人獰笑了一聲：“你不是一直在找我？”

“啊，那個偷窺狂。”

那人用刀抵着程敘水的腰，低聲說道：“出去，不然我就一刀捅進去。”

程敘水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你可真有膽量。”

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上便掐了一只手，那只手十分冰涼，指尖深深嵌進了脖頸中。

程敘水回頭，看見伏安影時毫不意外。

“現在看看，誰捅誰？”程敘水把刀從廖術的手中拿了出來，看着他憋紅的臉，笑了一聲，“尖嘴猴腮，你看着就一副小人模樣。”

廖術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黑色，被伏安影捏住喉嚨的時候，就像一只被抓在手裏的老鼠。

程敘水注意到周圍的視線，對伏安影說道：“人抓到了，我們走。”

伏安影提着人，裝作認識他一般走了出去。

烏幻白正站在外面等着他們，看見人過來，這才湊到程敘水身邊，可憐兮兮地問道：“老公，你怎麽才出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程敘水拍了他一下，神情嚴肅：“人抓到了，別玩了。”

烏幻白把目光分了一點給伏安影，看見他手中的人，眼神變得有些冷：“就是他偷看你洗澡？”

程敘水将外面的罩衣脫了下來，穿上了厚重的棉外套，白皙的連陷進柔軟的衣領裏面，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對，不過沒能得逞，回去再說。”

人被伏安影扔在了韓大龍安排的車子後面，窄小的後備箱放老鼠剛剛好。

程敘水也不知道該把人帶去哪裏處理，按理說應該先聯系王榮，但是這只老鼠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算了，先帶回去看看，正好試一試韓大龍的新産品。”

烏幻白搓搓手，貼住程敘水被風吹得有些涼的臉頰，說道：“是什麽東西呀？”

程敘水神秘一笑：“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伏安影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前面的司機也自覺地升起了擋板，後面的空間便只剩下三人了。

程敘水注意到他的沉默，問道：“抓到人了，怎麽不開心？”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似乎很簡單。”伏安影瞥了一眼烏幻白，聲音有些冷，“完全不需要叫他來。”

烏幻白不樂意了，靠着程敘水說道：“你說不用就不用？要不是我在這，剛剛那些人集郵的時候你們能回答他們的問題嗎？”

“我們可以拒絕回答。”

“你這是冷漠！”烏幻白轉頭看向程敘水，聲聲控訴，“老公你聽見了吧，他就是這麽不尊重人，所以我才不喜歡他！讨厭死了！”

伏安影在冬日裏接觸程敘水的機會變少了，他渾身上下的溫度都很低，貿然碰到程敘水會讓他不舒服，伏安影便也不再碰他，但是時間久了，心裏總不舒服。

他并不喜歡表現，看向程敘水的眼神總是淡淡的，但是在不經意的角落中，濃重的妒意和占有欲便從一雙暗綠的瞳孔中冒了出來。

烏幻白要是在場，妒意更深，對程敘水的蹂.躏欲更加恐怖。

他低頭看向程敘水在座椅上垂落的羅裙，指尖在柔軟的布料上按了按，揉皺了指腹下方一小團。

“主人難道只是為了見他媽？”

程敘水隐隐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對勁，立刻說道：“沒有，我怎麽可能是那種小人嘛，我就是覺得三個人力量大。”

“這個我知道，三個臭鞋子！”烏幻白搶答。

程敘水閉了下眼，拍開了烏幻白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讀好書了再說話，好不容易學進去點知識到你肚子裏全成糟粕了。”

烏幻白有些無辜地揉了揉自己的手，低聲說道：“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嘛……”

程敘水正要說話，烏幻白就在他的面前變成了觸手團子，大團的黑色觸手靠在程敘水的腿邊，慢慢地探進了他的衣領，只堪堪露了一個小腦袋出來。

“老公，能量不夠了，我變不成人啦。”小黑在衣領裏悶聲說道。

程敘水的心立刻軟了下來，總覺得小黑觸手形态就像一只柔軟的小黑貓，太可愛了。

他伸手揉了揉，柔聲道：“沒事沒事，正好休息一會。”

伏安影見狀，靠近了一點程敘水，低着頭狀似沉思，而後長指甲在小黑的腦袋上劃了一下：“尾巴在找你回去。”

“胡扯，我才出來多久。”

程敘水看向外面：“天早就黑了，今晚能在這睡嗎？”

“當然可以！”“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

伏安影神色有些陰沉：“他不可以留在這。”

他的眼神落在程敘水的身上，不悅中又透着些可憐。

程敘水衣服中的觸手在作亂，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道：“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要拜托小黑，不如解決了再讓他回去吧？”

伏安影冷冷轉頭，眼神看向車窗外，視線落在飛馳而過的車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程敘水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廖術被他們抓住了，但是卻忽略了這只老鼠的可恨程度，在回到酒店之後才接到消息，活動會場在他們離開之後便爆發了騷亂，舞臺上表演的人突然陷入了昏迷，人數衆多。

王榮忙得焦頭爛額，醫院那邊排查不了原因，罪魁禍首又毫無頭緒，一晚上的分析沒有帶來任何結果。

她無力地仰面躺倒在辦公椅上，滿臉憔悴，黑眼圈比眼睛還大。

“老大，我受不了了，根本沒有一點線索啊。”年輕警察将文件扔在桌上，趴在桌面唉聲嘆氣。

王榮揉揉眉心，疲憊道：“她們有些人拍了很多照片，你一一看過了嗎？”

“看了啊，除了個別人，其他的真沒什麽記憶點，我也看了資料，也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是一些年輕人在玩愛好罷了。”

“個別人是什麽意思？”王榮覺得奇怪，這種場所不應該會存在什麽特別的人。

“吶，這位當時來過我們這，姓程來着，他身邊還跟着兩個人，都很好看，不過這位程先生愛好挺特殊啊，扮的是個女角色。”

王榮心思一動，說道：“照片給我看看。”

照片上程敘水正揚着有些腼腆的笑，盡管表情不大，但仍然能看出他愉悅的心情。

除此之外，還有些照片，上面無一例外都是各個角度的程敘水，有一張引起了王榮的注意。

她皺着眉頭看着那張照片，程敘水的表情有些狡黠，他身邊的男人手上掐着一個人，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貼合人設表演，但是他手上那個人……

那人看不清臉，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哪怕是隔着屏幕，王榮也覺得不太對勁。

在後面的照片裏也沒能看見那人，看樣子應該是被程敘水帶出去了。

電光火石之間，王榮好像想到什麽，她立馬拿出手機聯系了程敘水：“喂，程先生嗎，我們這出了點事，你是不是抓走了一個人？？？”

她的語氣有些着急，但是聽程敘水那邊十分有些嘈雜，聽不太清楚程敘水在說什麽：“……啊……是，人在……這，先……急，我在想……法。”

程敘水那邊不知道在做什麽，背景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但是卻分辨不出來他們在說些什麽。

他的聲音有些興奮，在做什麽也不肯透露。

程敘水挂斷電話，看着面前的房間，問身邊的人道：“你确定好用嗎？”

韓大龍有些興奮地打開房間的大門，露出裏面陰森恐怖的陳設，興致勃勃地說道：“當然，我們事先試驗過很多次，沒有一次失敗，這還是第一次投入使用。”

他轉頭看向被綁在一邊的廖術，眨了一下左眼：“小子，算你好運，讓你第一個體驗。”

廖術陰狠地望着他們幾個人，冷笑道：“殺了我，那些人全都要跟我陪葬。”

韓大龍擡起一只手，擺出阻攔的動作：“哎，我這可不是殺人，我比這位程先生有人性得多，我一向講究以德服人。”

他抓着廖術的衣領，直接把人提了起來，然後擡臂一甩，廖術飛進了房間內，脊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差點讓他咳出一嘴血。

廖術擡頭看他們，只有程敘水進來了，他穿着不算厚重的毛衣，從門外提了一根木棍。

大門在他的背後關上，外面的燈光也消失在廖術的面前。

廖術有些慌張地蹬了蹬腿，黑暗的環境讓他有些緊張，明明對他來說是最舒适的光線強度，但是因為程敘水的存在而變得讓他汗毛倒豎。

廖術的雙手背在身後，兩眼冒着詭異的精光：“殺人違法，你們人類不是最講究法律？”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倒反天罡。”程敘水的眼神落在他身後的機器上，“且不說你是不是人類，你犯了那麽多錯，還指望着誰保你啊。”

廖術的屁股往後挪了挪，後背剛好抵上一個冰冷的東西，他回頭看了一眼，一張黑色的鐵質凳子正安靜地站在自己背後。

程敘水往前走了幾步，将廖術身上的繩子解開，廖術的爪子上還有尖銳的指甲，他在解開的下一秒，就抓着廖術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地面上，用手中的木棍狠狠敲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聲在房間內回響，外面站着的人都心有戚戚地往後退了一點。

烏幻白搬了個凳子坐在外面嗑瓜子，幾條觸手又要拿瓜子又要拿薯片，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他聽着裏面傳出來的聲響，有些興奮：“老公每次整治壞人的時候都特別幹脆。”

伏安影：“他在打我們的時候下手也很幹脆。”

烏幻白：“……”嘴裏的瓜子被嚼得咯吱響，瓜子皮也不需要吐了。

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從裏面傳出來，原本還帶着人聲的音色，越到後面越接近老鼠的叫聲。

程敘水腳邊一地暗紅色的液體，幾根細瘦的手指頭散亂地落在地上，上面還帶着灰色的鼠毛。

廖術渾身顫抖着坐在鐵椅上，身下的衣服已經被液體浸透，即使做過那麽多惡劣罪惡的事情，他的膽子依舊是下水道陰暗的老鼠膽子，一點傷害就能夠吓壞他。

他滿手都是鮮血，鐵椅上的鐐铐把他的四肢都困住了，只剩下一顆腦袋能夠活動。

“你做過什麽，自己有記憶的吧？”

廖術顫抖着點頭：“大人、大人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瑩在你的目标裏面算是非常普通的人物。”程敘水的木棍抵在廖術的下半身，“還有很多人，這張椅子能幫你切身感受一下你所做的事情給別人帶來的傷害。”

廖術渾身一顫，雙眼瞪得很大，幾根老鼠胡須在臉側隐隐若現：“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人類世界了，求你放過我吧！！”

程敘水眼神都懶得給他，把鐵椅的開關打開之後，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說道：“這張屏幕，會将你所有的事情投射出來，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