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撸一把羊毛先？ 要砸腦子

第3章 撸一把羊毛先？ 要砸腦子

底艙衆人經常聽呂望山說起他的女人。

他和女人青梅竹馬，他說女人很愛他，為了他不惜和嫌貧愛富的父母鬧翻，因為父母讓女人嫁給有錢的公子哥，但女人不慕富貴，一心一意只想跟他相愛相守，他上船也是為了賺錢回去，讓女人過更好的日子，最好能飛黃騰達，然後帶女人一起上船。

剛剛那一瞬，喬幽因為呂望山的話，整個人像被塞進了呂望山女人的身份裏。

她清晰感受到被呂望山家暴虐待後的疼痛，又被呂望山關在沒有窗戶的衛生間裏“反省”，衛生間裏的黑暗和陰冷令女人一整晚都在絕望和驚恐中度過。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這個人雖然是個混蛋，可我認定了的人一輩子都得屬于我，以後你敢背叛我，我就殺了你再殺你全家。你別怕，我也是你的人，我們永遠都是相互的唯一。”

“說了多少次不要随便對別的男人笑，你是不是嫌棄我窮想要攀上那些人！”

“你這個賤貨，我對你那麽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裏，我把自己所有能給的全都給你了，你怎麽還不知足。”

“你知道我打你的時候心有多痛嗎，你在衛生間裏被關一晚，我就在門外坐了一晚上，只要想到你要抛棄我去找別的男人，我痛苦得恨不能把那些人全都殺掉然後再去死，我愛你愛得那麽卑微，為什麽你就不能體諒我。”

……

在剛剛一瞬間，那些畫面看似走馬觀燈，但每個畫面都像是喬幽親身體會了一遍。

她感受到了女人的害怕、女人的茫然和無助，和女人的絕望。

原來，呂望山口口聲聲的青梅竹馬真愛永恒，從頭到尾，都是呂望山這個地痞流氓強制。

他在最初玷污女人，又暴力威脅，只要對方敢離開他，他就打死她的爸媽，為了不讓女人跟別的男人離開，他到處敗壞女人的名聲，并對女人PUA，把女人調//教成了一個無法離開他的附屬品。

這次呂望山上船，也不是為了女人，他酒後失手殺死了巡邏員，為了躲難才上的船，上船之前不忘威脅女人，“我是為你殺的人，如果我回來後聽到你和別的男人有半點首尾，我就殺了你爸媽，再殺你，我能為你在船上守身，你也必須為我守着。”

那女人，已經被呂望山打怕了，面對他這種荒謬的威脅，她喏喏地答應，并在呂望山的要求下發各種毒誓，又在□□被呂望山刺下侮辱性的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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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裏樂觀開朗，口口聲聲把“我女人”挂嘴上，瞧着深情無比的呂望山，竟然是這麽一副嘴臉。

門外，呂望山沒等到喬幽開門，不滿地撓門，“快開門，這麽久了不開門，房子裏難道被你藏了野男人？”

他的手像長了尖利的爪刺，把門撓得滋啦滋啦作響。

對方的聲音一出，正彎腰把扳手撿起的喬幽發現意識再次因為呂望山的話不受控制，像變成了那個獨守在破房子裏的女人……

她的手一松，手中扳手落地。

“當啷！”

扳手落地的聲音再次把喬幽的意識拉回。

她立刻撿起扳手，想到這兩次都是因為呂望山的話“失智”，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不能讓呂望山說話，不能陷進呂望山的言語中。

“呂望山，你不上班，在趙小山的宿舍門口做什麽？”喬幽先發制人厲聲喝道，“呂望山，你無故離崗回宿舍，你想被扣分嗎？”

對他們這些底艙裏的黑工來說，扣分比扣工資還可怕。

扣分太多，會被監長扔海裏喂魚。

這話一出，門外的呂望山變得安靜。

不再急促喘息，不再急躁地喊喬幽開門。

門外安安靜靜，呂望山像被她話語吓到，已經離開并回了崗位。

喬幽卻沒松氣，她手裏緊緊捏着扳手，看似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門，其實已經拉出直播屏幕。

上方紅字閃爍的觀看數從1變成了7。

觀看數多了，而且沒有減少趨勢。

她和門外“呂望山”的拉鋸戰引起了觀衆的好奇，這些觀衆都在等着看結局。

喬幽定了定神，再次把注意力聚集在門上，太安靜了，好似這裏只有她一個人低低淺淺的呼吸聲，但她敢肯定，對方依舊在門外。

不等呂望山回應，喬幽繼續喝聲，“呂望山，你殺了人，殺人償命，你不該在這裏偷活，你應該去死。還有向晴，你強J她囚禁她，你畜生不如罪不可恕，你應該把自己碎屍萬段，死了再死。”

剛剛呂望山的話會讓她莫名被代入，喬幽在試探自己的話對呂望山有沒有影響，最好呂望山也會被她的話“代入”，主動去死。

撞門聲響起。

一下又一下，本來就不太結實的鐵皮門被撞出一個又一個大凸起。

看樣子是呂望山在用腦袋撞門，頭真鐵！

呂望山憤怒的聲音響起：“我那麽愛你，你怎麽能讓我去死，我死了，你會被人欺負，還會別人男人強J，我是為了你才活着，我活得那麽辛苦，都是為了你……”

呂望山撞門的的速度越來越快，鐵門上密密麻麻全是凸起。

喬幽倒是沒想到，呂望山會為了不去死找這種借口。不過以他這種人的性子，只會覺着自己是全世界最無辜，一切都是別人的錯。所有人都該去死，唯獨他最無辜最可憐，呵。

喬幽一直警惕他的聲音，在他憤怒咆哮時，迅速把手裏扳手砸向門上又一個被撞出凸起的地方。

扳手砸破鐵皮，砸進呂望山的腦袋，露出了他腦袋裏粉色的血和肉。

很粉，而且在蠕動。

登上愛麗絲郵輪之前，母親因為基因病常年卧床吃藥，喬幽作為家裏唯一的勞力，在很小時就學會用菜刀殺死污染物，後來，她為了多賺錢給母親治病，進入街道辦成為臨時工，專職清掃污染物，見識的比一般人要多。

正常人的血根本不可能是粉色。

呂望山被污染了，成了污染物。

可是，這個污染物有“人”的意識？

她遇到過的污染物數不勝數，被污染的人類一旦變成污染物，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的意識，只靠本能殺戮。

喬幽短暫地一懵後，突然察覺到危機，立刻後退兩步。

呂望山被砸爛的粉色腦子蠕動幾下，從腦子中央“咻”地彈出一根粉色肉疙瘩，肉疙瘩如同子彈被彈出後直撲喬幽的面門。

一直警惕的喬幽手裏扳手快速揮出，不僅打爆了粉色肉疙瘩，又在對方的爛腦袋繼續彈射粉疙瘩之前，一扳手再次砸上去。

她力大，這一扳手下去，把呂望山的腦袋砸爆了。

【叮！在線觀看數達到20，愛麗絲郵輪直播系統小助手麗娜上線】

“麗娜提醒女主，幹脆利落地清理污染物，會讓直播間的熱度更上一層哦。”

突然出現的系統的音并沒讓喬幽分神，她擡腳踹向呂望山粉乎乎爛腦袋，把這家夥從門洞踹到了外面。

擡眼，望向直播屏幕。

最上方的閃爍紅字顯示，觀衆數21。

旁邊出現一行罕見地小字：新手女主的直播觀看數達到100時，獎勵24生存點（注：24生存點可以兌換二十四小時存活時間）

相當于一個生存點能兌一小時。

屏幕側面出現了個人資料，不過喬幽沒點開。

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垂着眼，看起來像是在糾結要不要推開門逃跑。

助手麗娜提醒的話冒出：“請女主盡快用碾壓式的飒爽風姿把污染物清理。”

這個直播助手麗娜是女性聲音，聽着很人性化。

但喬幽猜測，麗娜應該是智腦類，只是因為她是女性，才會用女性聲音降低她的警惕性，獲取她的好感度。

喬幽沒有理會麗娜的話，她轉身返回床鋪旁。

麗娜聲音頓時有些急，“親愛噠，軟弱逃避會讓觀衆鄙夷不屑，請您盡快調整自己的人設……”

助手麗娜的話沒能說完。

喬幽抓起趙小山搭在管子上的一件幹淨工服，慢騰騰地把扳手擦得幹幹淨淨。

她動作斯文優雅，神情專注，不像在擦扳手，倒像是在擦一把絕世寶劍。

小助手麗娜卡殼了一瞬，它引導過很多的新手人類，自認為對人類了解的很透徹，但這個新手女主是在幹嘛？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污染，活不了七十二小時，需要靠生存點活命嗎？

她知道直播間觀衆的重要性嗎？

她這是在作死！！

把扳手擦得幹幹淨淨，喬幽這才扔下衣服，走到門旁，身體突然晃了晃，像是馬上要暈倒，幸好及時扶住了門把手。

麗娜的心一緊，它想了起來，這次愛麗絲郵輪綁定的女主是個殘廢，不僅沒有異能，精神力也在E以下，相當于是個雙殘。

天哪，它這開局拿到的就是個毀滅劇本，這還怎麽搞！

喬幽聽到了小助理吸氣的聲音，真稀奇，這個助理竟然有自我意識呢。她定了定神，裝作毫無察覺，虛弱地揉了揉太陽穴，捏緊了手裏扳手，這才把門打開。

被打爆腦袋的呂望山已經不算個人，他堆在逼仄的過道裏，渾身都由粉色的肉疙瘩堆積而成，被踢爆的腦袋重新長出一顆大大的粉疙瘩，姑且算是他的新腦袋。

新腦袋上長出一張嘴，朝喬幽怒吼：“你怎麽能打我，我那麽愛你，為了你犧牲了一切，你竟然打我，過來跪下和我道歉……”

他的聲音像帶有魔咒，喬幽的膝蓋一軟。

好在手裏捏着的扳手像個開挂的提醒器。

讓她已經打彎的膝蓋生生站直。

“呂望山，你沒照鏡子吧，你醜成這樣，不配當人。”

想到呂望山的女友響晴的遭遇，喬幽拎起扳手，冷漠地用力朝他的新腦袋砸去，聲音平靜陳述，“你連畜生也不配當。”

雖然女主看着像使出了吃/奶力氣，連腮幫子都在用力，可這樣砸下去沒用啊，小助手麗娜強壓心頭焦灼，正能量滿滿的聲音為女主打氣，“親愛噠用力點，再用力，要瞄準……”

污染物很危險，也很髒，這玩意總是能醜出下限，喬幽當了多年臨時工，已經對這種東西生出了反射心理，看見就想暴揍。

呂望山身上那些粉肉疙瘩像豌豆射手，“噗哧”“噗哧”地朝喬幽砸去。

喬幽故意閃躲地很吃力，每每都是在關鍵時刻才終于躲開，又手忙腳亂尋找機會，用力在呂望山腦袋上砸一扳手。

但每次都沒能一扳手砸死呂望山。

麗娜急得忘記了正能量，急吼吼地在喬幽的腦海中連連提醒，“要砸腦子的核心位置，砸偏是無法砸死的，你得快點啊，這樣反反複複，會讓觀衆覺着你很差勁，本來你精神力就很殘，手上再不利索，沒有任何觀賞價值，觀衆根本不會給你打賞生存點。”

喬幽再次一滾，堪堪躲過一顆粉色肉瘤。

聽到麗娜的話，她眉眼動了動，嘆了口氣很是柔弱道，“麗娜，這是一只很強大的污染物，我的精神力不強，力氣也不大，系統既然派你幫助我，你肯定超級厲害，在這種我處于弱勢的情況下，我怎麽樣才能反敗為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