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戲中戲
4 | 04 戲中戲
【-】
明雪芽被咪寶的腦袋拱醒了。
他睜開眼,也不知道外邊是什麽時辰,喚人進來為他更衣。外面的小太監傳話道皇帝正在議事,明雪芽便讓他等皇帝空下來了,再告訴他自己先回了銅雀宮。
明雪芽撈起攤成一個餅的貓,坐上了龍辇。
轎子慢悠悠進了宮道,沒再繞路。龍辇寬敞又大氣,瞧着便令人恭敬退避。明雪芽抱着貓,一路上都仰直了脖子,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架子。
他得意地扶了扶頭上的發髻,摸到滿頭琳琅的珠翠,心裏想的是宮中還有誰能享他這份尊貴。
內務府手上最時興的首飾,最好的料子,最漂亮的脂粉,全都可着長公主挑,長公主挑完了,宮妃再撿剩下的。皇帝那頭,有什麽奇珍異寶,都不要錢似的往妹妹宮裏送,明雪芽倘若哪天發起了脾氣,寝殿裏的東西随便砸一件,都頂得上京城半套宅子。
“喵!!”
急促的貓叫打斷了明雪芽的思緒,龍辇也驟然停了下來,吓得明雪芽抓緊了扶手。
他驚魂未定,沒明白是什麽情況,巧聞扶住主子,對着前方大聲斥道:“大膽!什麽人竟敢阻攔龍辇!驚擾了貴人,你有幾條命抵!”
轎頭傳來一個驚慌的女聲,聽着像是個宮女:“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婢和小主無意驚擾聖駕,只是小主行禮時不小心扭了腳,站不起來,才、才……”
宮女沒說完,便被女子打斷了:“皇上,恕臣妾失禮,臣女這便起身……蘭織,扶我起來……啊……”
那女子聲線嬌弱,帶着泣音,聽着簡直我見猶憐。
姜語鳶跌在地上,捂着胸口,脖頸如同不勝風力的柳枝低垂着。她不動聲色将側臉最好看的弧度對着不遠處那明黃色的轎辇。
她乃當朝榮國公嫡次女,亦是這次秀女中家世背景最高者。從姜語鳶參加選秀的那天起,便曉得自己定能入選。畢竟,論家世、樣貌、才情,她樣樣不差,怎麽可能比不過尋常庸脂俗粉?
果然,皇帝選中了她。
可這還不夠,入選的秀女還未定位分,在這期間,皇帝會按心意翻兩名秀女的牌子。姜語鳶決心,一定要得到這次侍寝的機會。
上天垂憐,姜語鳶今日剛從禦花園出來,便遠遠看見一個明黃龍紋華蓋朝這邊而來,于是有了方才的一幕。
她演足了戲,擺出最惹人憐惜的模樣,緊張又雀躍地等待着。
可過了許久,轎子那邊都未曾傳出聲音來。
姜語鳶撐着地的手被燙人的地磚燙得發疼,她不明白是哪裏出現了差錯,随着時間的流逝,額上沁出密密的汗,心情也緩緩沉了下去。
在姜語鳶幾近絕望之時,轎上的人終于動了。
她的心跳驟然亂了拍,随着腳步的靠近,姜語鳶愈發紅了臉,她咬住下唇,一副弱柳嬌羞的模樣。
“皇上……”
剎那間,姜語鳶卻像失了聲,不敢相信般愣在了原地。
出現在她視線的,是一雙重瓣蓮花金絲繡鞋。
“很失望嗎?”
清潤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緊随着一聲兇巴巴的貓叫。
現下景況超出了姜語鳶的預料,她掐緊手心,強逼自己鎮定下來,回憶着入宮前打探來的消息。聖上勤政重賢,不為色耽,除了秀女,後宮只有從潛邸帶來的三位,皇後,薛貴妃,德妃。
這個人,是其中哪一個?
可這是龍辇,沒聽說過皇帝對誰寵愛如此,會願與其同乘。
想到皇帝,姜語鳶下意識看向了轎子,皇帝為何不下轎?下來的反而是這個妃子?
莫非……她的心思被這個女人看穿了?
“放肆!”明雪芽臉色一變,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姜語鳶的動作,方才刻意忍下的怒火再難壓抑,入宮不過幾日的秀女,已經開始盤算着勾引他的哥哥,明雪芽氣極,“本宮在問你話!你是聾了敢裝聽不見?!”
姜語鳶回過神來,想到皇帝在轎上看着,連忙伏地了身子示弱:“娘娘恕罪,臣女初入宮中,禮數不周,臣女知錯,求娘娘責罰。”
明雪芽沒想到這蠢貨居然将他認成了別的妃子,恨不得一耳光抽上去。十歲那年被迫與明承昭分開,就是因為先皇賜婚。那凄風苦雨的五年,年幼的明雪芽最恨的,便是先皇和他明承昭的妃。
那恨綿延至今,依舊難以磨滅。
一旁的巧目見長公主的手都氣得發抖,恨聲道:“誰是娘娘?睜大眼看清楚了!你面前的,乃是皇上親封的華陽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
明雪芽厭惡地看她一眼,很快移開,耳墜上的寶石甩過頰邊:“本宮記住你了。”
“先是演戲想引起我皇兄的注意,又想裝可憐博他同情——
“可惜,他根本不在轎子上。”
對上姜語鳶難以置信的目光,明雪芽居高臨下,十分刻意地掩嘴一笑,眼中閃動着天真的惡意,卻依舊好看:“這龍辇,是皇兄特意賜給本公主使喚的。若是本公主喜歡,他還能再給本公主造一駕,兩駕,三駕,日日換着坐。
“想要博得我皇兄的恩寵,也要看看他心裏究竟有沒有多餘的寵,分給你們。”
回到銅雀宮時,明雪芽心中那口氣還堵在胸口,巧目連忙讓人送來冰鎮燕窩,給長公主下火。
快到用膳時,明雪芽連東西都不想吃,正準備讓人撤了,便聽到門外響起太監的通傳:“皇上駕到——”
方才還端着架子的長公主,見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立馬撂了筷子,将臉扭到一邊。
他是這樣的,在礙了自己眼的人面前掙贏了風頭,回頭還要跟皇帝撒一通氣。
宮女們行了禮,都自覺退了出去,合上門。
明承昭扯了把椅子坐下,他剛議完事趕過來,路上聽徐哲講了幾句,說長公主受了驚吓。
明雪芽回來後卸了妝面,臉白嫩得像瓷碗裏的奶皮,偏偏不看人,皇帝只能瞧見他側臉上的小絨毛。
“跟朕說說,發生什麽了。”皇帝手癢,摸了下妹妹桃子似的臉,下一刻就被推到一邊去。
“有什麽好說的?你選的好秀女,進宮第一天,就欺負到我頭上了!”
明雪芽說話沖得很,皇帝曉得,現在不能是問來龍去脈的時候,他再多說一句,今天這頓飯便沒他的位置了。
他放低了聲音:“臉轉過來,朕看看,可有哪裏受了傷?”
這下明雪芽沒再打他的手,明承昭索性将人抱過來,在一把椅子上坐着。
明雪芽還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噘着嘴,抽着鼻子,竟是被氣哭了。
只是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有眼淚落下,光是哼了點聲出來。皇帝心中想笑,嘴上還是哄:“委屈成這樣?誰欺負了你,告訴朕,朕為你做主。”
明雪芽吸了吸鼻子,立刻順着杆子往上爬:“她叫……巧目,她叫什麽?”說到一半發現自己連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長公主,那名秀女名為姜語鳶。”巧目在門外答。
“對!姜語鳶!她故意倒在路中間,讓本公主差點從轎子上摔下去!”
皇帝夾了菜,往長公主嘴裏喂,明雪芽的臉頰一鼓一鼓地,繼續控訴:“還把本公主當成了你的那些妃子,以為你在車上,便故意做小伏低,你說她是何居心!”
皇帝就一邊聽着明雪芽天花亂墜的告狀,一邊給他喂飯,偶爾妹妹的眼神掃過來,皇帝便皺緊眉沉下臉,看起來真是心疼與怒氣交加。
明雪芽盯了他一會,嘴角小小的上揚,心想自己演得真不錯。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