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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楚雄加入了京城的虎旗軍
虎旗軍的軍營就在京城北城門外一公裏處,他在軍營受訓了五日,今日休沐,因此昨日連夜趕回來
也就是說,柳惠娘自己想錯了,她還保留着舊有的印象,以為男人去從軍會被派到很遠的邊防,就像在杏花村,去從軍的男人至此音訊全無,很難再見到面
卻沒想到,京城的兵營就在城外,當天就可以往返
“想我了對不對?”
楚雄摟着她的腰,意猶未盡地親吻她的肩背
柳惠娘很想不理他,搞了半天,原來是她搞錯了,她原以為自此與他難再相見,“次見面可能要隔很多年,因此昨天見到他才會情難自抑,将自己滿腔情意傾洩出來哪知一夜雲雨後,直到清晨,經過楚雄的解說,她才知道自己誤解了
楚雄也終於明白為何她昨夜會如此熱情,原來是怕他走了,今生再也見不着,才會舍身相許,抵死纏綿
這誤會來得好!
他胸膛震動,悶着笑,逮着了機會,抓住想逃跑的女人,賴着她刨根問底
“說,你是不是想我了?”
“臭美!”
“昨晚的熱情可不是作夢,有人抱着我,眼淚鼻涕齊流,一副生死相許的模樣”
“滾!”
楚雄哈哈大笑,愛極了這女人臉紅尴尬又耍賴的模樣
柳惠娘正懊惱呢,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害怕失去他,因此一見到他出現,來不及深想,一時沖動就……想到自己昨晚一副深怕失去他,死纏着他,還在他懷裏放聲哭泣,她自己都覺得丢人現眼,簡直沒臉見人!尤其是瞧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想你走,滾開!”
“口是心非,你昨晚的表現,可沒有一點都不想”
他還敢說?她是纏着他沒錯,可是到後來是他需索無度,害得她現在全身酸疼得要命
這男人胃口太大,一旦開吃,簡直就是饑不擇食的餓死鬼!
整晚下來,她幾乎沒睡多少,兩人的體力實在相差太多,她現在身體酸軟得一塌糊塗,下不了床
“哼,我昨晚是失心瘋,才會發神經!”
喲?惱羞成怒了?
“沒關系,是失心瘋也好,發神經也罷,總之你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柳惠娘氣笑了,這男人的臉皮簡直跟城牆,樣厚!
她說不過他,就氣得咬他,咬着咬着,突然感覺不對,他某個部位又硬了,她腦中警鈴大作,立即求饒
“我不行了!我疼!”她雙手推拒,不準他壓過來
她一示弱,他就只能咬牙忍着“那你別勾引我呀”
她瞪眼“我哪有勾引你?”
“你咬我,我會興奮”
“……”
這人是受虐狂嗎?被咬就會興奮,她咬他那麽多次了,難怪他不介意,搞了半天,原來他很享受,簡直是禽獸
柳惠娘獨守空閨三年,沒想到這一開葷,跟新婚初夜一樣,一時下不了床
最後還是楚雄親自伺候她,而他非常願意,笑咪咪地親自去打熱水,親自給她擦身子
她不肯,晚上黑燈瞎火的還行,大白天的,什麽都瞧得一清二楚,她反而不習慣
“羞什麽,我能夜裏視物,就算沒點燈,你全身上下我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聽他說完,她覺得自己虧大了,又氣得擰他的胳臂
他一點也不介意,還怕她擰得手疼,積極地給意見“胳臂下方的肉軟,你擰這兒”
柳惠娘服了他了,一推一拒之下,還是被他擦了身子,又吃了許多豆腐話說也怪,他人明明粗野,但是伺候起來居然很細心,把她伺候得很舒服
她忍不住起疑,質問他“你這麽熟練?伺候過多少女人?”
男人聽到這種問題通常會回避,但楚雄卻正經八百地伸出手指頭數數
“讓我算算”十根手指頭被他一根一根掰算着,算到後來,居然不夠用,連腳趾頭也用上了
柳惠娘瞪大眼,一副震驚的模樣,把楚雄逗得哈哈大笑
“騙你的,哪個女人像你這麽兇,敢要本爺伺候,也就你有這個本事,迷得我七葷八素的,極盡所能讨好你,爺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
這話她愛聽,不過她也不是天真的女人了,她知道以楚雄的性子和過往,肯定有過女人,但她不想去計較以往她不識他,他也不識她,現在兩人既然在一起,她看重的就是現在、是未來
“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你外頭若有老相好什麽的,就別來招惹我”
“放心,只有你,沒別的女人”
“還有,我絕不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若是哪天你背着我在外頭找女人,我立刻帶兒子走!”
楚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嘆氣道:“原以為你是個機靈聰明的,對土匪夠狠,怎麽對付自己男人就這麽笨?若是我背叛你,你就該拿刀腌了我才對,還應該趁着受寵時,想辦法把我名下的産業弄到你名下,如此我若是找女人,便會有所顧忌你還得培養自己的人馬幫你盯着我,把人安插到我身邊,這樣萬一哪天我對不起你時,你才不會人財兩失,還能教訓我這個負心漢進可攻,退可守,才不會吃大虧呀”
柳惠娘聽了瞪大眼,本來是她威脅他、警告他,怎麽這男人不氣,反倒怪她沒出息了?又聽他說得歡,教她如何對付男人的手段,如何吹枕頭風,讓她聽了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你是嫌命長還是活得不耐煩?受威脅的是你呢,高興個什麽勁兒?”
“我當然高興了,媳婦第一次吃我的醋呢,表示你在乎我”
這男人簡直厚顏無恥,別的男人聽到了,只會口頭上發誓自己絕無二心,他卻反其道而行,教她更狠一點,像是怕她吃虧似的,見她吃自己的醋跟過年似的開心,興致勃勃地教她怎麽對付男人
別的男人要女人三從四德,要女人隐忍,要女人犠牲,唯獨他教她不要吃虧,教她如何占他的便宜
這男人呀,教會了她什麽是對她好,讓她享受到一個男人疼愛女人時,是如何為女人着想一切,舍不得她受丁點委屈
她不禁細想和吳子清的種種過往,都是她極力去為他着想,極力去配合他若她做得好,他便口頭贊美;她若做得不合他意,他便是長篇大道理,說得她心頭愧疚
偶爾兩人冷戰時,最後先低頭的總是她,而他只需笑一笑,說幾句溫柔的話,她就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吳子清對她的好,不過就是口頭上的溫柔,而她只因為他的溫柔、他的笑容,就認為他對自己很好
說穿了,不過是跟姊姊們嫁的男人們相比,吳子清不會打人罵人,她就覺得感激涕零,其實,她不過是迷戀他的外表以及他的溫文儒雅罷了
難怪楚雄說她不懂男人,他對她的好不只是嘴上說說,他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對她的好
想到此,她心頭一熱,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楚雄說得正歡,突然被她主動親吻,話語頓了下,見她眼中歡喜,依戀的美眸裏,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他的影子
他眼神轉為幽深,唇角勾起笑,聲音低啞了幾分
“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你得想清楚了,跟着我,你什麽都不必擔心,只要做好一件事,便是我胃口大,你得想辦法喂飽我”說着便去吻她
可憐她這個小身板,掙紮不過,連哄帶騙地又被他折騰了
她終於明白,這男人貪她如狼,胃口大如牛,一夜酣戰,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與她枕間耳鬓厮磨,不過是暫時休兵而已,随時可以出刀再戰
她不過是一時情熱親他臉頰,就能惹得他興奮,這男人真是逗不得
柳惠娘又被他吃了一次,累得呼呼大睡,直睡到下午才醒來
她可不敢再讓楚雄伺候她起身,免得這男人一點就燃
楚雄知道再吃下去,她就要翻臉了,為了以後着想,他放過她,讓阿襄打水進來伺候媳婦
柳惠娘是鄉下女人,平日也沒讓人伺候的習慣,還叫阿襄把水擱着,讓她出去了,而且阿襄那笑嘻嘻又暧昧的眼神,讓她實在不好意思
她漱洗淨身了下,剛換好衣服,楚雄便端了碗補湯進屋
“你身子太弱了,該補一補”
她瞪他不是她太弱,是他太強好嗎?
況且他吃了整夜,有哪個女人受得了,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他的縱慾無度!
楚雄被瞪也無所謂,笑嘻嘻地抱起她,坐在桌前親自喂她喝湯吃肉這一碗用中藥炖的雞湯,還是他親自去抓補藥回來熬煮的
兩人成事了,柳惠娘也不像以往那樣拘束,反而很享受他的呵護
她像個孩子似的被他抱在懷裏,由他親自喂食
她從未被男人如此呵疼寵愛,跟楚雄在一起,她不用假裝,他也毋須她裝,她越潑辣,他越愛
吃飽了,她也恢複了點精神,只剩腰酸而已,當楚雄把吃完的碗拿出去時,柳惠娘一人窩在屋子裏,不好意思出去
她知道,她和楚雄昨晚睡在一處,大夥兒都知道了,阿襄把水端出去時,還朝她擠眉弄眼的
既然她決定跟着楚雄,就不會瞞着大家她現在是自由身,家中無長輩,可以自己作主,她唯一需要解釋的,只有潤哥兒而已
想到潤哥兒,柳惠娘便有些猶豫
她與丈夫和離的事是瞞着潤哥兒進行的,潤哥兒還小,她不想讓他參與大人之間的恩怨,就怕傷害他幼小的心
她正躊躇着該如何跟潤哥兒啓齒時,潤哥兒就跑來找她了
“娘,楚叔叔說他要當我爹了,是不是真的?”
柳惠娘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好不容易順了順喉,才瞪着他問
“他……他是這麽告訴你的?”
潤哥兒點頭“楚叔叔說,他昨夜與娘洞房了,要挑個吉日拜堂成親,以後我就是他的真兒子,他就是我真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