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拜年

第66章 第 66 章 拜年

大年初二

往日總是熱鬧的光華街此時冷冷清清, 每天都音樂飄揚的音像店今天也關了門。

家家戶戶門前都貼上了對聯,得了幾個壓歲錢的孩子們三五成群地蹲在路邊玩着鞭炮或是分享着平日裏絕對吃不到的零嘴兒。

現在日子好過,家長們也都舍得給娃娃們發點壓歲錢。

比如王念家三個孩子,年三十晚上都得了五元巨款壓歲錢, 以獎勵孩子們這一年的傑出表現。

施書文的錢年都沒翻過就進入了存錢罐, 王念置辦年貨時給三娃都各買了個, 以後自己的錢自己管理。

施宛的五元錢存了三元進去, 剩下兩元錢和邱莎莎在大年初一就買了發卡。

至于施飛英……

“噠噠噠——吃我一槍。”

三元錢買個玩具槍,剩下兩元被施向明沒收塞進存錢罐, 順便把罐子底的取錢口用膠水全粘上了。

“施飛英, 車來了!”

一眨眼功夫,施飛英已經扛着槍跑去跟路邊小孩兒顯擺,王念只能無奈地一遍又一遍地叫人。

在小孩兒們豔羨的目光中,施飛英快速地跑回來。

“來啦——”

光華街新設立了個公交車站,十九路公共汽車剛好可以達到今天要去拜年的婆家。

王念接住撲過來的施飛英,看向根本無法擠上去的公共汽車, 無奈嘆息:“等下一輛吧。”

“舅媽,要不咱們打車吧?”何亮提議。

大年初二回娘家, 全都是出門拜年的人, 他們已經站這兒等了半小時還是沒個有空隙的車。

“那就打車吧!”王念看看施向明, 示意他牽住費頭子施飛英, 轉身去牽施宛的手:“我們兩家各打一輛。”

如今遍地都是可以載客的出租車,只要伸手一攔就能上車。

“師傅,去海莊。”

車門關上,車子迅速啓動。

施書文坐在前座,就這麽會兒時間還拿出本書來翻開,堅決不浪費一點點吸收知識的機會。

後座四人, 兩個孩子趴在車窗上看向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父母則坐中間各懷心事。

“車上不要看書,傷眼睛。”王念先拍拍施書文,又一把抓住好奇車門把手是什麽的施飛英:“那是搖玻璃的,打開一會兒冷風就灌進來了。”

“媽。”

看一會就把自己都看暈的施宛撲到施向明腿上緩了會兒,又從兜裏拿出個紅包來:“這是今早廖廣叔叔和媽給我們的紅包。”

大年初二長生溝的習俗是吃豬腳面條,王念早上忙着做飯,倒是不知道蔣鳳和廖廣來了趟家門口。

“就你換衣服那會兒,他們放下年節禮又給孩子發完紅包就走了。”施向明解釋。

誰能料到,前夫妻現在的關系和睦到竟然可以年禮,大家還能有說有笑的聊上幾句。

“那明天咱們也得給人回禮吧。”

這不……王念還得想着回禮呢!

“不用,他們下下午就出發去京市旅游,今天就是來問問孩子們要不要一起去。”

兩個孩子都在車裏,顯然都拒絕了同往。

“媽,這錢你幫我收着。”施宛把錢塞過來,大眼都笑得眯成了條縫:“一半給你,剩下一半放存錢罐裏。”

“還給我一半?”王念笑,就是順手捏了捏,立即詫異得看向施向明:“這麽多。”

這個厚度就算是五毛錢也不少,說是壓歲錢給的也太多了。

從紅包裏抽出來一看,瞬間更是沒法淡定,全是十元大團結。

随便數數至少得五百元……快趕上人家幾個月工資了。

昨天給的五元巨款順便被比得黯然失色。

連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到一角都驚駭得瞪大了眼睛。

什麽條件啊!給孩子壓歲錢出手就是五百。

“施飛英,你是不是也拿到了紅包……”王念又想起重要問題,餘光中前座的施書文也把紅包遞了過來:“媽,這錢給你留着做生活費。”

“咱家又不缺錢。”王念把錢推回去:“你自己收起來,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

“我不喜歡零食,沒有媽做的好吃。”施書文笑,還是把錢塞了過來:“那你幫我存着,以後咱們也用這錢出去旅游。”

“聽到了吧。”王念沖施向明挑眉,接過錢塞到了包裏:“孩子擔心咱們家沒有錢旅游。”

施向明扶額苦笑。

難道他們夫妻平時節儉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讓孩子們都覺得家裏窮。

也不看看自家房子多大,生活開得如何,在這條街應該都屬于獨一份了吧……

“媽,廖廣叔叔好像特別喜歡飛英。”冷不丁的,施宛忽然爆出句莫名其妙的話,滿臉擔心地越過兩人扯住施飛英衣袖:“他不會把飛英搶走吧。”

“怎麽了?”王念一把抓住偷偷摸摸想往褲子裏塞紅包的施飛英,面上笑容依舊,收繳動作絲毫不慢。

“廖廣叔叔今天還送了飛英一把玩具槍。”施宛說,指向施飛英放在腳邊的槍:“要不少錢吧。”

施宛心思細膩,能感覺得出廖廣說話時總是笑呵呵的,還總輕輕拍拍施飛英的腦袋,就像是家裏長輩一樣。

“你自己買的玩具槍呢?”王念問。

“在床底下,等我玩壞了再拿那把出來。”施飛英嘿嘿笑了兩聲,立馬撲進王念懷裏:“媽,我想給你買很多很多好看的裙子,比周阿姨的都要好看。”

何亮不愧是服裝廠老板,周山秀那衣服是兩天一套,款式花樣都是安懷很少見的。

施飛英今天還特意跟廖廣打聽安懷專門賣服裝的市場,壓歲錢到手就籌謀着過幾天去買新衣服……給爸媽都買。

可惜錢還沒捂熱就被王念搜走了。

“等你以後自己能賺錢了再給我買,現在這些錢就存到存錢罐裏。”

“不存,那用這錢給家裏買小汽車吧。”施飛英趕忙道,施宛一聽也亮了眼睛:“買小汽車。”

“那你們可能還得攢個十年八年才買得起。”王念笑着刮了下施宛的鼻子:“再說咱家沒人會開汽車。”

“我打算去學。”

“嗯?”王念轉頭看向施向明,又問:“你打算考駕駛證?”

“不僅我,你也一起學吧。”施向明笑:“我們單位組織報名學習,家屬也可以一起學。”

“咱家真要買車?”

眼下學車程序相當複雜,要是真能跟着單位一起學當然能省去很多麻煩,不過按照施向明的性格,既然下定決心要學車,肯定已經打算好了要買車。

“買。”施向明說,就一個字。

“單位離咱們家這麽近,沒必要開車啊。”

上班的單位近,孩子們上學的學校近,就連王念買生活必須品的市場也能十五分內走到,完全沒必要買車。

“你開,以後去寶山大橋買海鮮就開車去。”施向明眼眸一彎,頓生萬千溫柔:“孩子的媽會開車就夠了。”

司機收回視線,心裏默念着別羨慕別羨慕,遠遠地看見海莊廠的招牌,立即大聲打斷了夫妻倆含情脈脈的對視。

“海莊到了。”

海莊食品廠,曾經安懷最大的食品供應廠,一萬多職工兩萬多家屬,是足足有三萬多人工作生活的大廠。

廠生活區占地一萬多畝,員工住房連成片,從大門走到底得走上十來分鐘。

随着改革開放的推進,私人經營蓬勃發展,供銷社被逐步取消,廠子裏的效益大不如前,如今已經賣了小半的公房出去。

廠區門口曾經用紅色油漆刷寫的廠名也随着廠子蕭條變得斑駁不已。

施向明讀大學時,出國深造時來父母家拿過兩次戶口本,最後一次來就是接兩個孩子。

記憶太過模糊,以至于站門口半天都沒想起該往哪走。

“等二姐他們來了咱們一起進去。”王念說。

很快,又一輛出租車停到面前,施桂枝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跑下車,蹲在牆角邊不停幹嘔。

周山秀忙追上去幫着施桂枝拍背。

對于暈車的人來說,坐小車就是酷刑。

好在施桂枝沒有真吐出來,緩了會兒,朝路口右邊一指:“往這邊走。”

“一會兒不管我媽說什麽,你都別放心裏去,她那人就是心眼小。”

一路上,施桂枝還提前給王念打預防針。

交代完這邊又趕忙轉頭去交代周山秀:“千萬別跟奶奶說你離過婚的事,她是老封建。”

“我媽和我爸都重兒輕女,別讓他們欺負施宛就行。”施向明特意提到了施宛。

王念立即心照不宣地點頭。

“書文,還記得爺爺奶奶家住哪嗎?”何劍本是無心地随便問問,沒想到施書文的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他們罰我去水井邊給軍哥洗衣服,我都記得。”

看到路口大家公用的水井,小時候那些模糊記憶立即變得清晰起來。

吃不飽飯,睡不好覺,冬天洗衣服洗得雙手都是凍瘡,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在心底留下了疤痕。

手上凍瘡王念尚且用了幾年才養好,痛苦的回憶哪那麽容易說消就消。

何劍立刻沉下了臉,有些後悔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着話,幾人要到的地方就已經走到。

院門開着,能聽到院子裏正在吵架,和着咿咿呀呀的唱戲聲,相當詭異。

施向明和王念對視一眼,率先擡腿跨了進去。

院裏确實有人在吵架,而且吵架雙方都來自施家人,院裏其他鄰居反而是看熱鬧的角色。

施母羅雲香明顯處于下風,胡秀梅的口水噴了不少到臉上,只能邊罵着“你不要臉”邊用袖子擦口水。

“我怎麽不要臉,我家小軍可是你施家的長孫,花你們點錢怎麽了!”

“你那是叫花嗎?那是偷!他偷錢,”羅香雲叫。

“誰說偷了,不是你和爸給的嗎!”胡秀梅面不改色。

“我呸!”羅香雲有口難辨,只能狠狠地啐了口:“還好我家老三的兩個娃養得好,要是全像施軍那才是真完了。”

“還惦記老三呢!”胡秀梅抱臂冷笑:“人家調回安懷可都沒跟你們說,早就不認這麽個偏心眼的爹娘了吧。”

“……”

猛然,兩人同時王門口看來,畢竟七八個人烏泱泱地走進來,想不發現也難。

“媽。”施向明聲音冷冷淡淡的,施桂枝和何劍也趕緊跟着出聲叫人。

施宛撲到王念懷裏,将頭緊緊埋起來。

王念輕拍施宛後背安撫,叫聲“媽”之後就站在那,并沒有要求孩子們也要叫人。

“向明?”

羅香雲擦了擦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人竟然是自己兒子。

至于同樣叫人的女兒和女婿,這老太太就像是沒聽見似的忽略了過去,目光就在施向明和王念身上打轉。

好半天,又指向王念:“這就是你後來娶的媳婦?”

“大嫂。”施向明點頭之餘,這才跟胡秀梅打了招呼。

八年前和大哥大嫂徹底撕破臉皮,施向明能出聲叫人已經算是不計前嫌了。

胡秀梅冷冷嗤笑一聲,反倒是不想搭理施向明的意思。

僅僅只是一個見面,就沒人能繼續高興地送上春節祝福。

施向明示意施書文:“把年禮提進屋裏吧。”

“書文?都長這麽大了啊!”羅香雲終于是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上前拉住施書文的胳膊:“趕快進屋,你爺爺在屋裏看電視呢。”

婆媳在院裏吵得天翻地覆,父子倆在屋裏倒是看電視看得起勁兒。

屋裏擺設還是五六十年代結婚最流行的木架子羅漢床,幾個磨得髒兮兮的棉墊子鋪上就是沙發。

一個身穿蘭色大衣的姑娘迷迷瞪瞪地沖着瞌睡,下巴随時都會撞到方幾上的樣子。

“媽,她就是以前老欺負我的月華堂姐。”

施月華從小到大的長相都沒多大改變,圓臉小眼睛,五官緊湊,只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是誰。

小時候被欺負的記憶随之湧上,施宛馬上就附到王念耳邊小聲告狀。

王念點點頭,摟着她肩膀笑了笑。

施國華大概聽力不怎麽好了,這麽些人相繼走進客廳,愣是沒從電視機前移開半點眼神。

施向前倒是老早就轉頭看來,就是半晌竟然都沒認出面前站的男人竟然是自己親弟弟。

“國強,別看電視啦!”羅香雲很幹脆,幾步上去把電視機一關,湊到施國強耳邊吼了嗓子:“向明和孩子們回來了,你快看……”

施向前目光一凜,臉上的汗毛肉眼可見地豎了起來。

王念覺得,應該是八年前接孩子那回被施向明收拾得夠嗆。

施國強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呆滞,滿臉通紅……明顯一副醉态。

“向明,老三?”施國強問。

“就是老三。”羅香雲扯着施國強起身,笑眯眯地指向王念和孩子們:“你看,老三媳婦也來了。”

“爸。” 施向明走過去,把手裏提着的酒遞上,沒什麽多餘表情:“我們給您拜年。”

而後又是轉身,讓孩子們上前去拜年。

小輩說吉祥話給長輩拜年,長輩還壓歲錢同樣也是習俗。

可惜施國強和羅香雲根本沒有準備壓歲錢,孩子們吉祥話說完,兩人都只是愣愣地看着。

施向明原本就沒想過他的孩子會從父母那得到什麽回禮,從口袋裏摸出個信封又交到羅香雲手中:“孝敬二老的,以後每年大年初二我親自來送。”

“你……”羅香雲沒有片刻猶豫地接過信封,手指摩挲了下,臉上笑容瞬間垮了下去。

下一秒,她當衆拆開了信封,抽出五張十元。

“怎麽才五十!”

“那你覺得應該給多少呢?”施向明笑笑,依舊不鹹不淡的樣子:“大哥給了多少?”

羅香雲:“……”

“爸媽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問我們要錢。”胡秀梅不甘地立即插話進來,砸砸嘴唇一臉嫌棄:“哪像你們姐弟就過年回來動動嘴皮子,可輕松着呢!”

王念把施宛交給施書文,幾步走到施向明面前。

“瞧大嫂說的這話……”王念也學着雙手叉腰,皮笑肉不笑地掃視了一圈屋裏:“這屋子不是爸廠子裏分的嗎!怎麽就成住你們的了。”

胡秀梅:“……”

回身甩手,擋住門口的施桂枝等人立即讓開條路,王念幾步奔到門口沖門外看笑話的鄰居們擺手:“那我們就讓大家夥來評評理。”

“你是誰媳婦啊?”有鄰居好奇追問。

“嫂子,我是施向明的媳婦。”王念回,又沖大夥兒高聲說道:“施國強有兩個兒子大家都知道吧……可你們肯定不曉得老三施向明是怎麽長大的!”

“喲!我搬來五六年了,還第一次聽說老施有兩個兒子!”鄰居大姐滿臉詫異。

“大姐你是不曉得……我家那口子過得苦啊……”

添油加醋誰不會,王念一個看遍衆多極品新聞的知識分子,要訴苦也能訴得啓程轉折充滿故事性。

先從施向明親眼目睹妹妹被送走起,又到父母把全部精力就傾注到大哥身上,最後是如何刻苦努力通過自己考上了大學。

承則是留學歸來被長輩包辦婚姻,父母犧牲小兒子的幸福只為了維護大兒子的名聲。

餘光中,王念忽然注意到胡秀梅怒氣沖沖地走來,退後一步直接關上了門。

任憑胡秀梅在屋裏如何怒氣沖沖地拍打門,王念抵着門,繼續開始了接下來的訴苦。

轉折當然是來自大嫂公婆虐待孩子,施向明無奈只能提前把娃娃接到了山溝溝裏。

“你們想想看!七四年一個月就三十元生活費,這麽些錢連給孩子吃頓飽飯都不行嗎!”

“三十元!”

衆鄰居大驚,那可是八九年前的三十元,抵得上他們家男人一個月工資。

別說是讓兩個娃娃吃飽飯飯,就是養活一家子都夠。

有在這院裏住得時間長的,立刻回憶起施國強家那兩個可憐的孫子,沒少挨胡秀梅和羅香雲巴掌。

“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難怪那些年他們家隔三差五吃肉,我以為是老大孝敬的,現在想來絕對是老三寄回來的錢。”

王念挑眉,立即湊了上去:“嬸子說得對,你是沒看見,當初兩個娃娃來到我身邊時瘦得三天兩頭感冒,施向明每個月的工資全都給孩子們買肉補身體。”

“可憐的。”

“難怪我記得兩個娃娃都喜歡往外跑,不跑留在家裏等着挨打啊!”

“心真狠。”

趁大家七嘴八舌地對聲讨施家人時,王念又用力一拉,門猛然打開。

胡秀梅腳步趔趄地撲了出來。

王念沖施書文和施宛招手:“你們都出來讓嬸子大伯們都聽聽那時大伯娘是怎麽對你們的。”

孩子們聽話地走了出來,施向明落在最後。

胡秀梅爬起來,剛沖着王念伸出手,立即就被施向明反手又往門裏一推。

何亮抓着周山秀趁機縫隙鑽出來,下一瞬門又被施向明用力拉上。

有施向明在,王念注意力又回到了屋裏,有些奇怪地往窗子裏看去。

這施家人還真是個頂個的奇怪。

施國強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好似對周圍的一切都聽不見看不見,醉得完全失去了五感。

羅香雲側身也坐在椅子上,嘴角竟然還帶了笑,

估摸着是看兩個兒媳吵起來心裏得意着呢,無論誰吃虧心裏都高興。

施向前縮着腦袋,一副慫相地不停瞟向胡秀梅。

至于床邊打瞌睡的施月華,王念肯定這姑娘……也喝醉了,那麽大動靜都不帶睜眼。

“看我出去怎麽收拾你個鄉巴佬,小赤佬不得好死的啦……”

一着急,胡秀梅連安懷本地話都飙了出來,拍門無果後立即氣勢洶洶地朝施向前而去。

而後王念就親眼見證了窩囊男人的具體呈現。

硬生生挨了胡秀梅幾爪子後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曉得縮着脖子裝啞巴。

從進屋到争吵爆發,這位大哥好像一個字都沒說過。

“窩囊廢,老子怎麽會嫁給你這麽個窩囊廢……”

和別人怎麽吵怎麽鬧都可以不管,但絕對不能罵羅香雲的寶貝兒子,胡秀梅的話一下子激怒了她。

“我兒子才是倒八輩子血黴才娶了你這個喪門星,攪得我們家不成家,兄弟不成兄弟!”

“你才是喪門星……”

于是,屋裏的婆媳倆又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手指就差戳到對面人腦門上,卻始終沒有打起來。

而屋外此刻施宛也已經說到大娘讓他們冒着大雨去巷子口打水的事。

施向明就像是座山一樣靜靜立在那,給足家人莫大安全感的同時心裏也像是開水煮沸似的不停翻滾。

不在乎外人怎麽看和家人的維護完全是兩碼事。

現在他也有家人堅定地和自己站在一起,為相同的事高興,也為相同的人氣憤。

偏愛……他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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