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毫無頭緒

毫無頭緒

沈落下意識想到了王俊濤。

今天上午，他們才在警局門口争論過，晚上就發生了死亡威脅事件，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王俊濤狗急跳牆的警告行為。

沈落怔楞的功夫，霍北辰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他問：“是王俊濤嗎？”

雖然高度懷疑，但沈落是律師，沒有證據的事他不會輕易定性：“報警吧，再找物業查一下監控。”

十分鐘後，警察和物業都上門了，該取證的取整，該調監控的調監控。

霍北辰陪沈落在客廳跟警察反應情況，沈落全程表現得非常冷靜且專業，把今天的行程挑重點說明，并指出關鍵時間點：“我大概十二點到家，在家吃了一點東西，前後大約四十分鐘。”

警察邊記錄邊看向霍北辰，問：“那這位先生呢？跟你一起回來的嗎？”

“不是。”霍北辰接過話，說，“我十點十分到的，一直在門口，箱子是12點後放的。”

沈落目光看向他，兩人視線對上，仿佛在做無聲對話。

沈落：“剛才你說你沒等多久？”

霍北辰：“兩個小時而已，确實沒多久。”

沈落：“……”

霍北辰挑眉，湊到沈落耳邊，以只有他能聽清的聲音道：“沈律師心疼我了？那下次別讓我等太久了。”

年輕的民警一臉正義，見兩人偷摸着說悄悄話，嚴肅的咳了聲。

沈落臉一陣紅一陣白，拿手肘輕輕怼霍北辰，眼神警告：“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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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辰老實了，乖乖坐好。

不一會兒，物業經理帶着監控室的工作人員上來，他們逐幀查看了樓道和電梯的監控，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員進入過。

對方應該是刻意避開了監控區域。

霍北辰除了對沈落有好臉色，對其他人完全就是一副臭臉，眼神透着寒意：“你們物業就是這麽做事的？這個大一個箱子搬上來，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

幾個巡邏的值班人員都在，不停地鞠躬道歉：“是是是，是我們工作疏忽了，真的很抱歉。”

沈落倒沒說什麽，一直都是霍北辰在輸出：“今天是送死貓，明天呢？萬一進來個帶刀子的，是不是就該出人命了？”

沈落微微蹙眉，拉了他一下 ：“沒這麽嚴重。”

霍北辰不認為這是小事：“他們既然敢威脅你，就沒什麽做不出來的。”

物業經理一頭冷汗，但事情已經出了，他們也只能盡力補救：“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一定盡量補償沈先生，也會再次排查監控視頻，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雖然認錯态度良好，但霍北辰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出了名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況且被威脅的還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更不可能善罷甘休。

霍北辰撩起眼皮，一點面子不給：“道歉有用的話，沈律師豈不是可以下崗了。”

沈落在這住了小半年，保安和物業工作人員基本都認識，也知道他是很厲害的律師，而且之前還上過雜志和新聞。

聽到霍北辰這麽說，物業經理就差跪下來了，生怕沈律師再給他們告了，那今晚所有在崗的人都得卷鋪蓋走人。

“沈律師。”物業經理求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該賠償的一定賠償，能不能不要告我們，不然我們都要被開除的。”

霍北辰還想危言聳聽，被沈落一把攔住。

雖然他确實吓了一跳，但總歸沒受到實質性傷害，而且物業只是工作失職，沈落沒打算追究責任，只是提醒他們，以後要加強管理和巡查，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物業經理連連點頭保證，絕對加強管理，回去就進行工作檢讨。

送走物業的，警察也調查的差不多了，拍了照，現場也清理完。

臨走前，警察提醒沈落：“如果還有什麽其他線索，麻煩聯系我們，還有，最近出門還是小心些，不排除是惡意報複。”

沈落言辭謹慎，雖然心有懷疑，但也不敢誤導警察查案：“好的，麻煩你們了。”

這一折騰，都已經淩晨一點多了，霍北辰建議：“你這兒不安全，今晚先去我那兒住？”

沈落拒絕的很委婉：“如果真是報複，總有辦法找到我的。”

霍北辰嚴肅道：“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我沒有。”沈落理性分析道，“現在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而且已經報了警，他們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霍北辰有點煩，他說不通沈落，要擱在以前，直接把人綁回家就好了，可現在人跟人好說歹說，根本不起作用。

沈落瞧出他那點小情緒，有些意外道：“你今天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還會征求我的意見。”

霍北辰冷冷道：“我就該把打暈了綁回家。”

左右是說不通的，霍北辰臨走前，一再交代：“有任何事情給我打電話。”

沈落打了個哈欠，送人到門口：“知道了。”

第二天，沈落被人送血貓威脅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就傳開了。

他剛到律所，一衆同事圍過來，關心他有沒有受傷，彭曉旭看上去最為憂心，跟在沈落身後寸步不離。

沈落正要去茶水間泡咖啡，彭曉旭忙搶過杯子：“沈律師，我去吧。”

說完，拿着杯子匆匆忙忙出去，又跟剛要進來的王潇撞了個正着，王潇眼疾手快，側身躲開。

彭曉旭忙道歉：“王律師，對不起，沒撞到你吧？”

王潇看他一眼，問：“你怎麽了？一大早就不在狀态？”

“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彭曉旭笑笑，指了指手裏的杯子，“我去給沈律師泡咖啡了。”

王潇進門，遞給沈落一沓卷宗材料，都是最近的案子，簽完字後，他還要抽空去一趟法院。

沈落仔細翻閱，王潇站在桌邊等，忽而又忘門外看了一眼。

沈落擡眸看她滿臉疑惑的樣子，語氣淡淡的問：“是不是覺得曉旭最近有點異常？”

“你也發現了？”王潇說，“我就說，不是我的錯覺吧，他從上次休完假回來，好像就有點魂不守舍的。”

沈落點點頭：“上次你跟他聊過了嗎？”

王潇道：“聊過了，但他不願意說家裏的事，畢竟也是個人隐私，我就沒多問。 ”

沈落簽好資料，雙手交叉靠在桌上，仔細琢磨了一下：“找機會我問問他吧。”

王潇拿了資料正要出門，忽然想起來早上聽到的新聞，轉身關心道：“昨晚怎麽回事啊？聽說有人送死貓到你家門口。”

昨晚折騰一番，沈落也沒休息好，他揉了揉眉心，道：“沒事，警察已經處理了。”

王潇也有一點預感，試探問：“會不會跟小雨的案子有關？是王俊濤嗎？”

兩人合作久了，各種事情上都能形成默契，這件事他們看法一致，但畢竟沒有證據，不能妄下論斷。

“我也懷疑是他，可能是想給我一個警告，一旦小雨的案子查到實證，他肯定沒辦法全身而退。”提起小雨的案子，沈落正好問王潇，“對了，醫院那邊來消息了，說小雨情況有好轉了不少，能跟人短暫的交流，你安排一下時間，我們再去一趟。”

“好的 。”王潇點頭，翻了一下日歷，“今天和明天下午都有客戶來談事，明天有個會，我推了，把時間騰出來。”

站着的功夫，王潇就已經安排妥當，沈落滿意的點點頭，順道調侃了她一句：“你這麽能幹，在我手底下是不是屈才了？”

王潇一愣，反應過來沈落的意思後，表情立馬嚴肅，語氣卻無比卑微：“沈律師，你要趕我走嗎？”

說完，她想到了什麽，又直球式發問：“是因為曉旭來嗎？”

王潇從跟他起，就忠心不二，業務能力也絲毫不遜于那些經驗豐富的大律師，當初帶她一起回國，也做好了她會獨當一面的準備。

随口問的話被她誤解成這樣，沈落解釋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怕耽誤你，你現在完全可以獨立帶團隊，總要走出這一步的，不是嗎？”

可王潇骨子裏就是倔的，認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她一邊怕沈落不要她，一邊又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倔強模樣：“我不走，也不想帶團隊，除非你趕我走。”

沈落知道此事不宜再談，只好笑着哄一哄人：“我就這麽一問，沒有要趕走你的意思。”

王潇還想說什麽，沈落的電話就響了，她只好沉默站在那兒等。

沈落一看，是昨晚處理血貓案件的王警官，沈落按了接聽：“王警官，是案子有什麽進展嗎？”

對方說了一句什麽，沈落猛地一怔。

此時，彭曉旭捧着一杯咖啡推門進來，就聽到沈落跟電話裏的人确認：“你是說，昨天紙盒子上采集到一枚指紋？”

話剛說完，沈落就聽到“砰”的一聲，咖啡杯從彭曉旭手裏滑落，碎了滿地。

彭曉旭捂着手，咖啡濺了一他一身，剛好站在門邊的王潇也跟着遭了殃。

“對不起！”彭曉旭忙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慌慌張張道，“咖啡太燙了，沒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