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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25

折木江和毛利蘭押着後藤武人去了醫院, 兩人在醫院裏看到了後藤嘴裏的那個朋友。

毛利蘭不太明白折木江為什麽要來這裏,他似乎也有些懶得向她解釋。最後她自己推測折木江可能是想留一個後藤武人的把柄在手裏,畢竟醫院裏的這個人離不開這些醫療儀器, 所以只要捏住了這個人就不怕後藤武人突然消失。

折木江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又看了眼後藤武人, 忽然對毛利蘭吩咐道:“毛利,麻煩你去跟醫生聊幾句,問問這個病人的情況和後續治療。”

毛利蘭點點頭。

見毛利蘭走出病房,折木江沖後藤武人勾手:“跟我來。”

“幹什麽?”後藤警惕。

“過來。”折木江重複命令, 然後直接轉身走出病房。

後藤武人走出病房,折木江就靠在拐角遠離醫生辦公室的牆邊。後藤武人走到距離他兩步遠的位置停下來, 說實在的,他心裏有點怵。

這個男生看起來清瘦,身上沒什麽肌肉,原不如剛才那個女生攻擊力強, 但是他就是有點怕。

折木江沖他揚揚下巴, 仿佛閑聊一般:“講講,你們以前的事。”

“我跟你說得着嗎?”

折木江垂眼看向他包着紗布的右手,沒說話。

後藤武人後背一個激靈,全身好像又僵了,于是他立馬乖覺:“好好好。講講就講講, 其實也沒什麽, 就是以前一起混街面, 後來一起當小偷。前幾年,被介紹了那夥人,錢給得多,所以有時幫他們做點事, 都是很簡單的事,送點東西出去啦,或者送幾個人出去啦。有一次,估計是他們情報出了點問題,我們被幾個高手堵倉庫裏了,那幾個人高馬大的,我們就是小偷出身,講的就是行動迅速,手快靈活,哪比得過那些賣力氣的。”

後藤武人聳聳肩,“然後,這不,被捅了一刀,人是逃出來了,但是器官也衰竭了。眼看着沒兩天了,但是他求生欲望挺強,一直靠儀器吊着沒咽氣。”

“你和他認識很久了?”

“嗯,七八年了。”

“他家人呢?”

“爸媽?我沒問過。不過誰好人家出來幹這個啊,估計不是死了就是跟死了沒兩樣。不過他以前倒是有個女朋友,住院這麽些天,我一直沒見過,可能涼了。”

“你出錢治他?”

“啊。不然呢?醫院也不幹慈善啊。”

折木江笑。

“笑什麽?你是幸災樂禍嗎?”

“不是。”折木江看他,“我剛好幹慈善,你要跟我談談嗎?”

“什麽意思?”

“你手裏是不是沒錢了?”

“啊。怎麽?你有錢?你給我出錢?什麽條件?”

折木江伸出一根手指:“我不是給你錢,我是可以直接治好他。條件就是,你配合我們,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啊?你在講什麽天方夜譚?”

“這樣。”折木江站直,“我可以先給你看效果,然後你再配合我。”

“什麽效果?”

“治療效果。”

“怎麽看?你是醫生啊?”

折木江往前走,丘比從他的肩頭跳下來,一邊走一邊對折木江說:“折木,也不是誰都可以和我簽訂契約哦。需要有一定的因果積攢才能有實現願望的能力,這個人身上沒什麽因果,不能實現他的願望哦。”

“丘比,你怎麽不誠實。你明明有辦法的,不然小柚這種大打折扣的複活是怎麽來的?”

“我不會撒謊,也沒有欺騙折木君哦。小柚現在的狀态難道你不滿意嗎?你不是可以每天都見到她,每天都和她聊天,每天都……”

“別廢話了。我也不是讓你治好那個人,你就給他看看效果就行,不需要維持很久。丘比,我是在幫你完成kpi,你見好就收吧。”

“什麽效果啊?不是還是半死不活的嗎?”後藤武人從門上的玻璃看到儀器上的數據。

折木江忽然轉身看向後藤武人,然後對他道:“你看着這裏。”

折木江拍一下自己的右肩。

“啊?”

“照做。”

後藤武人閉上嘴,看向折木江的右肩,他覺得氣氛有點詭異。

“然後說,我要和你簽訂契約,我的願望是讓……對了,你朋友叫什麽?”

“冬木。”

“好,那你就說,我要和你簽訂契約,我的願望是讓冬木…醒過來。”

後藤武人狐疑地瞥了眼折木江,他覺得這人不對勁,比那個組織裏的人還不對勁。

“說。”

“為什麽要說這個?”

“這是合同,不然我們怎麽履行彼此的承諾?”

“合同不是要蓋印章嗎?”

“我怕麻煩,口頭拟一個就行。”

後藤武人覺得折木江在騙他。但是只是一句話,又不會少塊肉,說就說呗。

于是他一字不落地複述一遍,剛說完忽然眼前一黑,再醒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折木江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發光的石頭。

“你……”對我做了什麽?

折木江扭頭看向爬起來的後藤武人,笑了笑,伸出手:“你朋友醒了。那我們這就算達成交易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折木江。最近你跟着我,不然會有危險。”

後藤武人被折木江從地上拉起來後,感覺身體非常沉,他先看了眼病房,發現那張病床前圍滿了醫生,大家在說“奇跡啊”“神仙啊”什麽的,冬木就坐在那群人之中,穿過門上的玻璃看向他。

後藤武人猛地轉身望向折木江:“你——你——你是——”

折木江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噓。”

*

“折木江!他怎麽突然醒了?”毛利蘭追上折木江的腳步。

“奇跡。”折木江說。

毛利蘭直接扣住折木江的手腕,一個過肩摔,折木江就被拍在了馬路上。

來來往往的路人對着兩人竊竊私語,一旁的後藤武人撓了撓頭,似乎還沉浸在好友突然醒來的震驚中。

“折木江!”

毛利蘭從破空之中拔出一把刀,刀尖直接指向折木江的喉嚨。

折木江撐起上半身,拇指和食指一合把刀尖輕輕捏走,然後擡眼看毛利蘭:“小蘭。刀尖對着這裏沒用,你應該對着它。”

折木江從兜裏摸出靈魂寶石給毛利蘭看。

出門前還澄澈無比的靈魂寶石如今已經被黑霧污染了一半。

毛利蘭瞥了一眼,看到折木江靈魂寶石的狀态,眉頭擰得更緊,但是刀尖依舊對着他的咽喉。

折木江把自己的靈魂寶石向毛利蘭面前送了送:“你怎麽老抓不住關鍵?”

“折木江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現在這樣和殺人犯有什麽區別?”毛利蘭的刀尖在折木江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

後藤武人擋在折木江面前:“別沖動,別沖動,你們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嘛!”

“你閃開!”毛利蘭用刀背“啪”得拍在後藤武人舉起的胳膊上,他的皮膚頓時紅了一片。

毛利蘭再次把刀橫在折木江脖子上,問他:“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連丘比都看不見,你跟他說了些什麽?他的靈魂寶石呢?是不是也在你那裏?”

折木江指着後藤武人:“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人,你知道他的手沾了多少血?你知道有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将他碎屍萬段?現在,他又沒死,他朋友也不用死了,他只是和我們一樣,這是什麽很惡劣的懲罰嗎?你覺得不值嗎?”

“就算他是一個壞人,就算他害過別人的性命,你我也沒有權利奪取他的生命。他的罪行應該交給法律,應該交給……”

折木江揚手打開毛利蘭的刀,撐着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沖後藤武人說:“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後藤武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麽,但是想着折木江幫了他這麽大一個忙,于是連忙圓場道:“滿意,滿意。你們別吵了,我們不是要去幹正事嗎?”

折木江扭頭向毛利蘭攤手:“他和我們一樣,自願的。我可沒有逼他,你自己不是也覺得當魔法少女挺好嗎?”

“你——你——”

“你覺得當魔法少女不好?”折木江問。

毛利蘭垂下腦袋:“你明明知道,我們現在就是個活死人,要一刻不停地尋找結界,打敗魔女,拿到悲嘆之種,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打不過,會不會死在結界裏。我們已經偏移正常的生活了,這根本和我們許願之前想得到的世界完全不同。”

“偏移?”折木江嗤笑,“你管這叫偏移?小蘭,我有時覺得你挺敏感的,但是有時你又好遲鈍。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黑色的東西完全占領你的靈魂寶石後,你會怎麽樣?”

毛利蘭愣住:“真正……死掉?”

“小柚寫的那些東西,我拿給你看了。你沒覺得有些熟悉嗎?”

“你是指什麽?”

“場景,故事,人物……”折木江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滴,一瞬間傷口愈合,“第一次進結界的情景,應該讓你印象深刻吧?”

折木江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毛利蘭半步遠的地方,低頭看着她有些發白的唇色:“不覺得像嗎?”

折木江擡起下巴,念起小野柚那篇《樓梯間》裏的描寫。

“在樓梯間的聲控燈暗下去的瞬間,我轉身看到了我身後的怪物。”

“它就是我想象中的樣子,一半臉帶着和煦的笑,皮膚細膩白皙,眉毛又細又彎,那明明是我心上人的臉;可是另一半,眼球突出,眼皮血腫,臉頰下巴長滿橫肉,垂在鬓角的頭發又髒又油,嘴巴也歪斜着,這又是誰的臉……”

“想起來了嗎?”折木江問。

毛利蘭擰着眉,臉色也漸漸白了下來。

“這個身影可能閃得太快了。還有一段。”折木江繼續念。

“它牽着我的手帶我來到一幢教堂前。這裏鋪天蓋地聖潔的白色,樓頂的雕花繁複美麗。它說這是巴洛克式風格,是它專門為我建造的。我跟着它緩緩踏進教堂裏,裏面座位林立,一個人都沒有,好像墓園。它拉着我走到五彩的玻璃窗下,掀開管風琴的琴蓋……”

“它的手指、腳趾在琴鍵上飛舞,快到每根琴鍵上都有他的指尖,它眯着眼,又好像是我眯着眼,我們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裏聽呼嘯風聲穿過每一根下水管,我們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裏聽整棟樓為我們歌唱。”

“我看着它腐壞的那半張臉,我笑了,我聽見我對它說:帶我走。樓梯間的怪物。”

折木江念完,重新看向毛利蘭。

毛利蘭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半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後藤武人看看折木江,又看看毛利蘭。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隐約意識到是和他也有關的大事。

折木江後退一步,拍了一下後藤武人的肩膀:“我們幹正事吧,琴酒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折木江!”毛利蘭在他身後喊他。

折木江扭頭望向她。

毛利蘭的生命中,有很多她在乎的人事物,有很多她還想操心的人事物。

比如她父母的婚事,他們雖然分居已久,但是又相互愛着對方,她想撮合他們;

比如工藤新一,他已經變成江戶川柯南,而且深陷危險,她想拉他一把;

比如鈴木園子,園子大小姐什麽都不缺,但是她還想能經常和園子聊一些不着邊際的八卦;

比如她的課業,比如她熱愛的空手道,甚至幾周前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将來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毛利蘭想讓自己輕松地笑笑,想反駁折木江,想忘記這一切,或者……或者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她唇角向上撇了撇,努力做出一個積極向上的微笑,但是最終還是完全頹然得垂下。

毛利蘭肩膀耷拉着,上前幾步,跟上折木江,用很小的聲音說:“就算這樣,也不能把別人也拉下水。”

折木江張開手,一枚悲嘆之種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我原本沒想告訴你。但是你的情況也不怎麽好,萬一有一天你的靈魂寶石被全部侵蝕變成魔女了,處理起來會很麻煩。你的靈魂寶石變成的悲嘆之種,我用起來也沒那麽心安理得。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合作比較好。”

毛利蘭聽到折木江還在用他那萬年不變的平淡的語氣說着。

以前,這樣的語氣可以給她力量,可以讓她鎮定下來,可以讓她什麽都不想就去戰鬥。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折木江簡直無心無情,就像一個按照既定代碼行進的程序一樣,毫無生氣。

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平靜得接受這件事。

而她卻像新一面前那些犯罪嫌疑人一樣,在一樣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時還要竭力否認,大聲諷刺:你只是在編故事,你可太會講故事了……

最後她越反駁越心虛,直到鐵證被呈上來——沒錯,離開靈魂寶石,她就是一具屍.體;沒錯,小野柚曾經是魔法少女,但是最後變成了結界中的魔女,而小野柚的悲嘆之種已經被她用掉了。

小野柚的路就是她的路,就是所有魔法少女既定的結局。

“為什麽?”毛利蘭哽咽,“丘比欺騙了我們,你還要用它欺騙更多的人?那些和丘比簽訂契約的人要怎麽辦?他們的家人要怎麽辦?如果這個城市出現越來越多的魔女,普通人類要怎麽辦?”

“你明明已經經歷了小野柚的逝去,你明明知道有多麽痛苦,你怎麽忍心讓別人也……”

“自身難保。”折木江打斷她,把悲嘆之種往前送了送,“拿着吧,你情緒起伏這麽大,很快就會被黑霧侵蝕的。”

毛利蘭推開:“不需要。”

折木江在她推開的瞬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悲嘆之種塞進她的手心:“拜托,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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