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二十歲和三十歲
二十歲和三十歲
從空曠昏暗的公路,一路開到金碧輝煌的酒店,年時川把車鑰匙扔給門童,徑直上了頂層辦公室。撥給年依的電話接通時,他已經快到收費站,再晚一會兒就上了G2高速公路了。
他進到裏間的休息室,那是間隐蔽性極好的小屋子,位于辦公室後門旁邊,年依不在家的時候,他也懶得往家裏折騰,又不願住酒店房間,經常的就在這住下了,順便加個班,裏面有一張一米五寬的床,一個兩人位沙發,還有個單人衣櫃,裏面挂着他的幾套正裝和常服。
才坐下,便有穿着輕薄的女孩子貼了上來,一雙柔白的小手,一路從太陽穴按摩到肩頸,那力道說是按摩,不如說更像撩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沒攆人,底下人近來常送人上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安排,KTV的經理趙英明是早年從□□幹出來的,慣好搞用姑娘孝敬上邊那一套,如今他想必是覺得自己越來越會辦事了。
欠收拾,年時川想。
按得差不多了,沒用他伸手,女孩已經在他身邊蹲下,能掐出水的模樣,相信只要他不留人,下一秒她馬上便能做出楚楚可憐相,他不問話,她便乖巧地一點兒聲響也不出,察言觀色一看便是受過專門訓練,也難怪池敏青常去KTV借人。
“多大了?”他視線在女孩右眼角下的小痣掠過,淺淡的褐色小點,年依那裏,也有一個。
“二十。”女孩笑嘻嘻,“我成年了。”
聞言,他不禁在心底又咒罵一句:“好你個趙英明。”
捏着女孩的下巴審視,女孩軟綿綿喊了一聲:“大叔……”他眸色忽地比夜色更深,鼻音哼笑一聲,手臂一帶,人就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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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學就缺席一周課,年依在同學間的形象更為神秘,男同學們甚至自發給她取了個代號——冰山美人。這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從沒見她主動跟室友以外的人說過話,別人要是主動跟她搭讪,她也只是禮貌且不準痕跡地将話題終結,連聲音都是輕輕的,像羽毛,掻弄人心。
國際商務課上,斜後排一個男生說她的手機是當下最牛逼的機型,價格對平民極不友好,雙向滑蓋,五百萬像素的卡爾蔡司鏡頭,外觀堪比卡片機,想問她借來看看,年依不懂他說的那些專業術語,她買手機時也沒問過型號參數,只是單純覺得這款在一排手機裏是最好看的那支。
她對借手機的男生有些印象,好像叫梁宇,和自己同一專業不同班級,于是大方地把電話遞過去給他看,梁宇接過去,略顯腼腆地道了謝,然後和前後左右桌的男生們一同瞻仰,很快手機傳到了前排一名男生手中,恰好老師點名,他回了下頭,手機沒拿住,“哐啷”一聲磕在椅子上,随後掉在地上。
一時間幾名男生靜止,還是梁宇最先反應過來,趕緊貓進課桌底下,把手機撿起來,邊吹邊擦,只可惜前置攝像頭頂上那塊角還是擦掉一點漆。
“你別吹了,它又不疼。”年依伸手,平靜地看着他:“還看嗎?”
梁宇聽了臉憋得通紅,說了聲:“不看了,對不住啊。”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她。
“沒事。”年依說。
随即,男生堆裏熱烈地竊竊私語一陣,随着講臺上老師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階梯教室才安靜下來。
只是一個小小插曲,但男生們對她的印象大大改觀,剛開始跟她說過話的都認為她性格挺随和只是有點傲罷了,現在覺得她還有點天然呆,挺可愛的。
外形和性格雙重優勢下,開始有人大着膽子跟她開玩笑,據說剛生了雙胞胎的老師端着鵝頸麥克,力竭聲嘶地講着世界經濟概論,梁宇旁邊的矮個子男生悄聲問她:“嘿!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中森明菜?”
年依笑一下,搖頭,然後用筆尖點點課本,示意他自己要聽課了。
随後梁宇問矮個子男生:“那誰啊?”
男生答:“我女神。”
梁宇:“你可拉幾把倒吧,你知道的日本名都在你電腦隐藏文件夾幾個g的視頻文件裏呢,那裏邊兒全是你女神。”
男生發自肺腑:“滾!那能一樣嗎?”
年依的專業涉及到出國交換,因此對外語的要求比其他專業高很多,加之又是師範類院校,室友們都打算把和英文相關的證照多考一考,學習熱情高漲,晚自習出勤率都高了許多,年依是那種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人,在大家的帶動下,仿佛又找回了中學時代每晚熬夜鑽研數學題的勁頭,睡覺時枕頭底下都枕着牛津高階,幻想着知識能自己進到腦子裏去。
蔚市的金秋,年依迎來大學生活的第一個假期,因為蔚市與三江之間沒有直飛的航班,她又沒有在十一小長假搶票的經驗,在車站排了大半天的隊,只買到了一張無座票。
無座就是比擁擠的硬座還悲催的席位,火車“哐哧哐哧”的節奏裏,她把自己想象成一顆被真空包裝擠壓變形的鹌鹑蛋。
路上,有人上廁所,暫時空出座位,別人都會蹭一會兒座,等人回來再把地方讓出來,碰上長途坐久了的主兒,還會大方地讓人多坐一會兒,自己繞一圈兒,抽根煙,活動活動筋骨再回來。
年依不好意思蹭那一小會兒座位,她從小便有這個毛病,臉皮薄,認為不屬于自己的碰都不該碰,說不好聽點,叫矯情。
本以為三個多小時的路程,聽聽歌會很快過去,誰知趕上火車晚點,晚點造成中途會車,硬是在路上耽擱了近五個小時,到三江北站時,年依幾近崩潰,腰酸得不行,兩條腿也脹痛難耐。
她回來的時間誰也沒說,買不到票時也沒有動搖,她不想麻煩年時川搞特權那一套,聽到廣播報站——下一站,三江北站,全程二十千米,行駛二十三分鐘,她才給年時川發了個短信,告訴她自己的準确到站時間。
被人群擠着推着出了站臺,鞋子被踩上腳印,挎包也有些變形,總體,狼狽不堪。年依拿出手機,把屏幕當鏡子用,打理好發型,又用胳膊擋着小幅度的調整了內衣,挺了挺胸,然後一眼找到他的車子。
漆黑而流暢的低調車身,格格不入地停留在車站廣場的馬路對面,跟三輪車出租車巴士車擠在一條道上,三江是海洋性氣候,冷得晚,天氣還停留在夏季,他穿了件比米色稍深些的短袖polo衫,藏藍長褲,托着肘筆直地站在車後的路緣石上,什麽也沒幹,眼睛沉靜地看着廣場外的斑馬線方向,就幹等人這一件事。
他等她時是那樣專心,不像別人等人,用手機打發時間。
真想他啊……行人和車輛令馬路吵鬧喧嚣,可她莫名其妙,連自己勻長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她沒跑,用和其他行人一樣的步速,走到他身邊去。
年時川亦是情緒淡淡,仿佛這只是平常日子裏的一次接她放學,“行李呢?”他問。
年依拍拍身側背着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挎包。
他莞爾,為她開車門,手掌短暫地停留在她的背上。
“瘦了,頭發長了。”他開車,不是回家的方向。
才一個月而已,能有什麽變化,年依說:“是頭發長了顯得瘦了。”
他不置可否,看着前方,單手操控着方向盤,游刃有餘。
年依也不再說話,車內只有大提琴低沉的旋律流淌。看不見他的時候,并不覺得有多想念,甚至,連經常想起都算不上,可一見了面,心被瞬間填滿,仿佛一部塵封的機器,突然被通上電,滞緩地運轉起來。
“我們去哪兒?不先回家嗎?”車窗外兩邊的景色越來越陌生,年依只覺得似曾相識,卻是很多年都不曾來過的街道。
“回家。”他說,又補充道:“回新家。”
新家。
家裏換了住處,沒人通知她,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就好像……嫁出去的女兒。也幸好到站前給他打了電話,否則自己回去肯定撲空。
他沒做任何解釋,向來如此,他是負責做決定的那個人。
等到了地方,年依認出來,是中學時年氏開發的一處別墅群,當時還是一塊雜草叢生的地皮時,他曾帶她在這路過,為她指點他給他們家留下的位置,只是當時她并沒在意,以為那只是他投資的數十房産之一,将來升值變現或留作他用尚未可知,總歸他們不會住進去,她以為他們會在原來的小房子裏相伴終生,她會在那裏長大,結婚,生孩子,衰老,然後端莊從容地死在自己的床上,死前身邊有愛人和子女,或是只有他。
年少夢想,不自量力。
新家有個氣派的電動大門,門內是過分寬敞的庭院,院子還沒來得及修飾,只鋪了石板磚和草皮,空空蕩蕩,不像隔壁鄰居家,有花園秋千,還有桌椅和陽傘。
再裏面才是建築,三層洋房的側面,竟還有一個長條形的游泳池。新房比舊家至少大五倍,雇傭了長期住家的阿姨,他們進門時,阿姨正在做打掃,簡短地打過招呼後,再沒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年時川帶領她參觀,主卧客卧書房,兒童房保姆房衣帽間,一應俱全。
做婚房再合适不過,難不成他在為結婚做準備?和誰結?總之不是她,年依把指甲邊緣摳得很疼,胡亂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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