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讓着她便是

第四十七章:讓着她便是

回定王府的第二日,沈姝寧便發了高熱,連着昏迷好幾日,有幾次她迷迷糊糊醒過來問畫眉,李景淮有沒有過來看望自已時,畫眉都搖了搖頭。

她有心去找李景淮,卻虛弱得下不了榻,只得聽畫眉的話先将身子養好再說。

細想進府後沈姝寧從未将夏荷放在眼裏,只覺她相貌醜陋李景淮應當會看不上,不料從何時起,她眼角的紅斑竟消失不見,出落成個花容月貌的婢女。

如今看來,夏荷早就存了爬床的心思,她伺候在李景淮身邊多年,又怎會不知他花心的性子,仗着自已有點姿色,只要使點手段,便能讓李景淮傾心于她。

日防夜防,當真是家賊難防——

沈姝寧靠着煙霞色鴛鴦軟枕,心中只覺懊悔不已,眼淚順着軟枕往下掉落。

正當她萎靡掉淚之時,聽見門口傳來吵鬧聲。

“怎麽了?”

她擡臉問守在門外的畫眉。

“聽說姐姐病了,我來看看。”

還不等畫眉回話,夏荷已自顧自從外面進來,手上還端着個黃色琺琅炖盅。

她說完,将炖盅擱置到桌上。

“誰是你姐姐?!”

“就憑你,也配跟我平起平坐?!”

沈姝寧撐着身子坐起身,一臉憎惡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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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揚着那雙水靈靈的眼眸解釋:“姐姐病了這些日,恐怕還不知道吧?殿下已将我納為通房婢女,以後便是由我和姐姐來一同伺候殿下了。”

“你說什麽?!”

震驚之下,沈姝寧一陣血氣突然翻湧上來,猛咳幾聲。

“姐姐別生氣,日後我會讓着姐姐的,絕不和姐姐争寵。”

夏荷既焦灼又無辜。

“滾,給我滾出去——”

沈姝寧抓起手邊軟枕,朝她狠狠丢去。

吓得夏荷連忙退出屋子。

“她說的,可是真的?”

沈姝寧撐着心口,怒氣沉沉質問畫眉。

畫眉低聲點頭,還告訴她:“殿下還讓她憩在沁芳院,獨住在一間院子裏。”

“下賤蹄子,敢來和我争——”

沈姝寧氣得猛捶打床沿,通紅的眼隐隐泛起殺意。

“小姐,眼下您最要緊的是将身子養好,若是身子垮了,便什麽都沒了。”

畫眉忍着哽咽勸她。

“沒錯——快拿藥來——”

沈姝寧急聲催促她。

畫眉趕忙拿起小杌子上放涼的湯藥,喂她喝下。

楹月将定王府內發生的事告訴沈樂窈時,她正站在廊下給籠中的鳥雀喂食,聽完楹月的話好似一點兒也不驚訝。

“小姐,您怎知道夏荷會爬上二殿下的床?”

楹月替她端着鳥食,話裏透着不解。

沈樂窈逗着籠裏的鳥雀兒,眼神噙出冷意:“她的野心,可大得很呢。”

前世的夏荷,便是被沈姝寧收買,先害得沈樂窈被李景淮厭棄,滑掉腹中胎兒不說,還差點被扣上個與臣子通奸的罪名,最後她卻和沈姝寧一樣,爬上李景淮的床,成為他寵愛的妃子。

正當楹月困惑之餘,前院的香蓮突然來禀告說沈老夫人和大房一家回來了,沈老夫人讓沈樂窈往葳蕤院去一趟。

“來,小姐。”

楹月趕忙接過她手裏鳥食,帶她回屋子裏淨手,便往葳蕤院而去。

“也不知道老夫人上回的氣消了沒有。”

路上,楹月心底忐忑不安。

“四妹妹是二殿下通房婢女的事已成定局,再怎麽說也是她和她那個娘自個不争氣,祖母便是想怨也怨不到我頭上。”

如今沈家為老輔國公守的三年家孝已到,沈赫儒一家從濟州回來後,先到靜月庵将沈老夫人接上,再一同回沈家。

而沈姝寧做了李景淮的通房婢女那麽久,沈老夫人便是再想插手也無力回頭,只能打碎了牙吞回肚子裏。

楹月放下心,跟在沈樂窈身後邁進葳蕤院的門。

沈老夫人剛到,面容仍帶着疲倦之色。

王氏和沈言湘在一旁服侍她,邱氏則跪在地上,想來是因為沈姝寧的事,沈老夫人正審問她。

“祖母和大伯母大姐姐一路回來舟車勞頓,阿窈在此問安。”

進了外室,沈樂窈規規矩矩行禮。

原本在服侍沈老夫人的王氏和沈言湘都坐回自個位子上,沈老夫人擡起頭,蒼老眉眼間猶帶疾言厲色:“阿寧既已到二殿下身邊做通房婢女,阿窈與二殿下也早早定下親事,如今便剩湘兒的親事未定了。”

“再有幾日便是中秋佳節晚宴,端妃娘娘派人傳話來,讓各府未出嫁的女兒家都去,你們兩個便一塊去吧。”

端妃是大殿下李承硯的母妃,沈老夫人此舉,除了想要沈言湘去擇婿外,應當也是有心與端妃結成親家。

畢竟,李承硯這麽多年就娶了個側妃,正妃的人選遲遲未定。

“孫女兒明白。”

沈言湘起身,端莊答話。

再囑咐她們幾句後,沈老夫人便讓她們都退下。

邱氏則被罰禁閉一個月,并将掌家之權交到王氏手上。

出了葳蕤院,沈言湘主動叫住沈樂窈。

“大姐姐可有事?”

沈樂窈回過身看她。

當初在沈家祖宅,沈言湘沒來得及仔細端詳,細看她如今這副模樣,真真是沒了以前那副怯弱膽小之色,不僅容貌豔絕,還沉靜得叫人害怕。

沈言湘睨着她,細長柳眉間無一絲好顏色:“我是想提醒你,過幾日中秋晚宴,進宮的都是京中有名分有家世的勳貴,你可要端正自個的位置,莫要主次不分才是。”

“多謝大姐姐提醒,阿窈謹記于心。”

沈樂窈微微噙眸,并未與她糾纏,倒是爽快答應下來。

“三妹妹如今當真變聰明了。”

鼻息間傳來輕蔑笑聲,沈言湘揚臉離開。

“大小姐真是枉為嫡女,分明是怕小姐您壓她一頭,卻說得冠冕堂皇——”

楹月替沈樂窈忿忿不平。

“她為祖父守了三年家孝,如今想在人前出出風頭又怎麽了?咱們讓着她便是。”

沈樂窈眼角微揚,便是沈言湘不提醒,她也沒想和她争奇鬥豔,争入李承硯的眼。

何況,那李承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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