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我病了。
高燒四十度,溫景莊園裏常駐的兩個家庭醫生都來看了我,又打針又輸液,才讓我開始退燒慢慢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好像看到了在大學裏才和溫景認識不久的自己。
他站在實驗樓的湖邊,對我招手,向我打招呼。
那個時候的我好傻,還以為溫景是個很好的人,只想着,如果溫景不受其他人的挑撥,我就和他做一輩子的朋友。
我現在真的好想抓住那個時候我的領子歇斯底裏的告訴他。
“溫景不是好人,離他遠點!越遠越好!”
……
後面我和溫景的見面就越來越頻繁了。
他幫了我這樣大一個忙,雖然我也不讨厭跑步,只要天晴只要我有時間,我都會陪他在校園裏面夜跑。
也是在夜跑的過程中,我了解到溫景并不住校。
之前他裝修的那套別墅就是他在校外暫時的落腳地。
雖然歲數差不多,但溫景實實在在比我高了兩個級。
等他畢業,他就會接手家族的公司。
“你看起來好小啊,你的臉也小,手和腳都不大,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很多。”溫景笑着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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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了啊,男生可不許說小的。”
“好,那以後不說了。”
溫景是學的是金融,這是一種很适合家庭富足的學生學習的專業。
之前我也想過報這個專業,但我到底沒有家庭的支撐,金融的水太深,最終我深思熟慮後頂着所有人的反對選擇了微電子專業。
尤其是我的那對養父母,罵罵咧咧的,說好容易祁寒延給我開了後門讓我進了a大,我就應該屁颠屁颠的跟着祁寒延學一樣的專業,再繼續圍着他,等畢業再求少爺給我一份工作。
我其實說過很多次了,我的大學是我自己考的,祁寒延沒幫過我,我靠着自己的天分和努力上的大。
結果他們就是不信,一會兒說我不如王姨的孩子,一會兒說我沉默寡言性格不好,一會兒說我不誠實,不過到最後,他們含有警告的叮囑他們的親生兒子一句,“別和他學。”
在收養我的第三年,我的養父母有了一個屬于他們的親生孩子。
那個時候我還小,還不懂這意味着什麽,本來就對我感情淡漠的他們在那個小孩出生後,直接拉着我把我帶回了福利院,在福利院負責人的面前說想要退回我。
但那個時候我和祁寒延的關系還是好的,少爺一個電話打過來,在祁家當下人的他們就又留下了我。
不過也很搞笑,後來,不知道他們托了什麽關系,把我的戶口單獨遷了出去。
這個操作讓我改姓的時候也少了一些麻煩。
我讨厭他們,他們從來沒把我當成兒子過,現在我自然也不可能再把他們當成父母。
我只覺得,小時候追着他們叫爸爸媽媽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傻逼。
24k純傻的那種。
我和溫景一起夜跑了快一周,溫景對我的态度也沒有發生變化。
我在猜,他應該還沒有還沒有聽過那些學校裏關于我的傳言。
我又猜,他應該聽過了,只是他還是選擇和我繼續交往。
到底我還是沉不住氣。
在一次夜跑中我開始問他:“你們金融系的人沒給你講過我嗎?”
“我和他們不熟。”
“你都轉學回來好幾周了和我一個其他專業的學生都這麽熟了,還跟你一個班的同學們不熟?”我以為溫景這樣的人是能快速的融入一個群體的。
溫景只是笑:“我比他們小,他們還不太願意認識我。”
溫景和我同歲,卻比我大兩屆,我本來讀書的年紀就不算大,溫景這樣小,他們不願意搭理也算正常。
只是大家都長得差不多溫景不說的話也應該沒什麽知道他的年齡的啊。
但我沒有糾結多久,就聽溫景一邊往前跑一邊興奮的對我招手,“快過來,快過來,有人在賣冰棍耶。”
他買了一根冰棍,一根給他自己,一根遞給了我。
想也沒想到,我撕開包裝紙伸出舌頭就開始舔。
舔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溫景還沒有撕開包裝紙,就一動不動的盯着我。
“你吃啊,別光看我啊。”
“哦,好。”
……
後來不光是晚上,就白天,我沒有課沒有兼職的時候也會約溫景出來玩。
我從小到大沒交過什麽朋友,小時候是祁寒延不許我交,後來是祁寒延讨厭我後,大家都不敢和我交了。
所以到大學為止我還是第一次交到朋友。
我不知道其他朋友們的相處模式是什麽,女孩子的話估計是逛街買衣服吧,男孩子的話大概還是打籃球進行各種各樣的運動吧。
但我真的打不來籃球也沒有什麽擅長的運動,所以我只會帶溫景滿校園的轉,帶着新轉到學校的他熟悉環境。
a大很大,就走的話走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完。
那天,我和溫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a大實驗樓那裏。
a大的實驗樓不是一棟樓也不是兩棟,是一排一排的經過精心設計的幾十棟樓,它們通過連廊和各種複雜好看的設計連接在一起,如果是外人來會很難分清裏面的哪些樓是能做物理實驗的,哪些是能做化學實驗的……
實驗樓的前面,有一片風景極好的湖,a大的美術生們就很喜歡在這附近寫生。
我帶着溫景一邊走一邊介紹着如何在這些長相相似的實驗樓中找到你想找的那一棟。
突然我停了下來,往前跑了一下,對着溫景招手,“溫景你來看,這顆樹下長了一株玫瑰耶。”
a大是有些地方會種玫瑰的,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在一顆大樹下孤孤單單長大還開花了的玫瑰。
溫景走了過來:“你喜歡玫瑰嗎?”
我看着這朵被露水打濕散發着勃勃生機的花朵毫不猶豫的回答:“喜歡啊。”
說着我又用手點了點那朵玫瑰的花頭,點落無數的露珠。
溫景摸了摸他的下巴,再盯着這朵玫瑰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他在離我極近的距離擡起了頭。
“我聽剛剛有人還在叫你疏禾,但你已經改了名字,叫慕禾的話也有些奇怪,我以後就叫你禾禾吧。”
他非常認真的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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