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淩玉低頭自嘲的笑了下：“雖是如此，枝枝不也不喜歡不是麽？”

姜婉枝将要反駁，卻瞬間意識到她此時說的“喜歡”含義或許跟淩玉不是同一個意思，兩個字卡在喉嚨遲疑着最終沒有說出來。

淩玉原本聽見她聲音期盼擡眸，卻在她的遲疑中眸光一點點的暗淡，又失落的低下頭，嘴角扯出一個嘲弄的角度：“……果然。”

姜婉枝心中猶豫和內疚不斷湧動着抿了抿唇，沉默了許久認真道：“抱歉玉玉，我傷你心了……”

若只是朋友間的含義她是十分喜歡的，可若是其他含義，姜婉枝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委婉拒絕。

兩人沉默了片刻，淩玉神色冷了些，擡手不經意的慢慢撫過她的臉：“那枝枝喜歡什麽樣的呢？我都可以。”

淩玉平時經常騎馬拉着粗糙的缰繩，又或是練劍，指腹帶着薄繭，撫過她臉時有些不舒服，姜婉枝下意識躲了下卻還是沒有躲過。

姜婉枝睫毛不由的顫了顫，眼神茫然懵懂的看着他，似是不解他為何會突然這樣，結巴道：“……我還、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小娘和爹爹曾對我說找個一刻也不舍得分開的人就對了。”

淩玉聞言沉默下來，相顧無言。

姜婉枝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安慰拍了拍他的肩：“玉玉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着急想要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為淩家延續香火。”

“而我是當前是最合适的人選，但我覺得此事不必如此心急，或許你日後再碰到心儀的女子呢？”

淩玉欲言又止。

姜婉枝見到後一副“我懂你”的模樣，繼續道：“我自然知道你們的确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若是碰上心儀的女子定也是不忍心她受委屈做妾的對不對？所以說不要如此着急嘛。”

“……”

淩玉聽了這些頭都大了，擡手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我……”

Advertisement

“好啦好啦我都懂。”姜婉枝想到了什麽，繼續安慰道：“玉玉不是還要參加科舉嗎？要是成了狀元郎，會越來越好的……”

淩玉臉色變得很差，眉頭皺得更緊，銳利的目光沒克制住，盯着她帶着一絲危險：“枝枝想說什麽？”

姜婉枝被淩玉的神情吓到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淩玉生氣，甚至說恐怖也不為過……

她本來是想好好安慰淩玉，沒想到反而讓他更加傷心了。

淩玉後知後覺極力克制自己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很快緩和了臉色，輕皺起眉頭內疚道：“抱歉枝枝，方才是我沒控制好情緒……”

姜婉枝緩了好一會兒見他又變回原來那個淩玉這才慢慢放松警惕。

淩玉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都沒敢再接近，只是隔了一些距離擔憂的看着她：“……抱歉枝枝，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沒事玉玉，我們都會有情緒激動的時候，我只是不知道哪裏讓你這麽生氣……”

淩玉眼神複雜盯着她停頓了一瞬，怕再次吓到她讓以前的接近功虧一篑：“我不想枝枝把我推開不行嗎？”

姜婉枝大腦宕機一瞬，很快回神：“這不是我的本意……”

“不過我覺得玉玉這樣說出來很好，憋在心裏反而會很累的，輕松一些嘛。”

淩玉反問道：“枝枝不是害怕嗎？”

“是有點……不過與其說是害怕，還不如說是驚訝，我還以為玉玉從來不會有這些負面情緒呢！”

淩玉與她相視：“那枝枝是打算要幫我嗎？”

姜婉枝想了想，認真分析起來：“也不算幫吧，就是提醒玉玉有事不要憋在心裏。”

她想到什麽聲音頓了下：“不過說起來，鶴生好像比玉玉更嚴重，起碼玉玉還會笑，鶴生感覺什麽都不會。”

淩玉抿平了唇角：“枝枝，我們單獨相處時可以不要提他嗎？”

姜婉枝噎住：“……為什麽？”

這也是淩玉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方才枝枝說讓我有事情不要憋在心裏。”

姜婉枝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是不要憋在心裏沒錯，可她卻想不通淩玉為何突然間對鶴生變成這種态度。

而且說這句話時候，眼裏還帶着明顯的嫌惡。

但他們平時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姜婉枝想不明白，于是問道：“……玉玉和和鶴生是吵架了嗎？”

“是啊，”淩玉沒有反駁不打算瞞着她了，不動聲色的牽緊她的手：“我們可以不提他了嗎？我已經在改變了，枝枝可不能這個時候反悔。”

淩玉根本不給她時間糾結：“枝枝沒有反悔那便好，其他無需想那麽多。”

姜婉枝欲言又止，本想問問他們為何吵架，卻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點點頭。

姜婉枝隐隐約約這走向不太對勁，卻想不清楚是從哪一步出了錯，只覺得好像被人帶偏了不知走向，也理不清不知這是對是錯了。

淩玉彎唇一笑：“這就對了。”

“……不對玉玉，”姜婉枝仍是覺得不對勁的搖頭：“好像不太對……”

淩玉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耐心柔和道：“枝枝覺得哪裏不對？是不是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會兒？”

姜婉枝想不通皺眉頭搖搖頭。

淩玉仍舊溫和：“那枝枝覺得哪裏有問題？”

姜婉枝糾結道：“我說不上來……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對……”

“沒什麽不對的，不要多想，這些都是枝枝自己提出來的不是嗎？怎麽會有問題呢？”

姜婉枝越發的想不通了。

的确是她自己提出來有心裏話不該憋在心裏的，但是為什麽總有一種被人繞進去了感覺？

淩玉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神情卻擔憂的輕皺眉：“想不出來便不要想了，只要是朝着能幫助我們變得更好的方向不就夠了嗎？”

姜婉枝一直想不通雖還是糾結卻介于淩玉的話将這些壓下了，卻是沒有回應。

“玉玉我覺得我還是要回去再想想……”

淩玉沒有阻止而是松開了她的手：“回去吧，路上騎馬要小心，不然我送你回去也未嘗不可。”

“不用了玉玉。”姜婉枝感覺腦子一團漿糊一片混亂，本能想要離開淩玉自己好好想想，便拒絕了他牽着小白就往淩府門口走去。

姜婉枝還是第一次同別人聊天如此覺得奇怪，像是有什麽奇怪不正确的事情正在侵入她腦袋裏，試圖扭變她的想法，不知是無意間變成這樣的還是玉玉在引導她這樣。

姜婉枝搖搖頭越想越亂，幹脆不去想了，心想以後注意些便是，下次一定不能再這樣被動了，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姜婉枝想到這便到姜府後下馬帶着小白去吃東西了，自己卻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曬着太陽發呆，掐指算了算日子這才想起來今夜還要去長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