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歡迎回來

第12章  歡迎回來。

咒靈的氣息聞起來就像是被別人買走的最後一塊草莓奶油蛋糕的感覺。

聞起來很令人讨厭心煩。

一種煩躁和迫切一股腦沖進腦袋裏,讓銀時整個人都帶着一絲過分的瘋狂。

新誕生的咒靈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跟不斷在心頭萦繞的某個聲音重合。

“…你散發着恐懼的氣息…”

“…見證終将迎來的終結…”

銀時打斷它們的自說自話,“啧。叽叽喳喳的在說什麽?咒靈也有發情期嗎?”

他兩只眼睛因為額頭流下來的血液幹涸而無法完全睜開,模糊滲血的視線與不遠處的灰原對上。

灰原睜大雙眼,然而眼前所見的畫面下一秒便變成一陣煙塵滾滾,牆壁坍塌的下來的巨大悶響緊接着傳來,再看不見咒靈和銀時的所在。

七海、灰原和山崎用手臂躲避着混亂塵埃,他們終于從恐懼中脫離,分頭行動将三名傷者救下,并盡可能撤出這片戰場。

銀時背靠那整面變形嚴重的牆壁倒塌墜落,整個五樓一面牆都消失不見,對外裸露出來。

銀時強撐站穩在搖搖欲墜的地板上,散開的銀發仿佛蔓延的白色詛咒,身後濃煙滾滾,血月當空,如同鬼魅一般。

??…咒力…在增加...?還沒有完全變态完成的咒靈腦海中冒出一個不完整的疑問。

它像是回想起了什麽,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臂。

它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明明剛剛的一瞬間裏它完全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整齊得被切斷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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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它腦海中又冒出一個不曾有過的名詞來。

“咳。”銀時嘔出一口血來,嘴唇開始發白,情況不容樂觀。

他胸口情況嚴重,肋骨斷裂,內髒幾乎被破壞殆盡,每一口呼吸都帶着血腥味和無法忍受的痛苦。

死亡。

一個冰冷的詞彙浮現在銀時眼前。

無數枯骨堆成山,血海漂橹,一幕幕劃過,随着不斷走動的秒針、每一滴濺落的水花,無限将銀時朝着「死亡」推進,這個過程很窒息且痛苦,卻令銀時的內心某處無比雀躍地被填滿,緊接着源源不斷地從那些充滿了痛楚的畫面中湧來了咒力。

銀時瞥向已經撤到一旁的幾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嘴角帶血笑得發邪,“那就來試一試「那個」吧。嗯,那個。”

刺眼的白光瞬間從銀時的【哔——】冒出!在場者不論是咒靈、人類還是建築都被籠罩進白色光芒中,外圍的「帳」也跟着被不能過審的畫面刺痛恍惚了片刻。

——好、好強大的咒力。

七海用雙手擋住那道白光,瞄到整間屋子都被染上白色,像是暴力地掠奪了世界的顏色一遍,将一切吞噬。

這種威力的咒力釋放,幾乎可以匹敵咒術師們追求一生都不一定能達到的「領域展開」的水平。

白色的正中央。

咒靈雙眼中映着一個模糊的纖纖身型,那身形與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想起來了…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白色…詛咒…”

銀時打着傘,踏在白晝之間。

他臉上的表情僵硬,身上傷痕累累,深可見骨,每向前一步腳下都在那刺目的白上暈染開鮮紅的血色,恍若來自地獄的豔麗的曼陀羅花。

令咒靈産生了一絲無法忽視的情緒,被那股力量包圍後癱坐在地面。

怎麽形容呢?

——染血的惡鬼。

銀時在它面前停下腳步。

他打着逐漸被血色浸染變色的傘,睥睨着腳邊的咒靈,擡手撫向它的頭頂,發出一聲輕笑:“呵。”

漆黑濃稠的咒靈不甘地掙紮起來,但是頃刻間便被染上了白色化作虛無。

“銀時!”白光散去後,灰原的聲音傳來。

一片廢墟中,銀時靠在斷壁殘垣邊一手捂着胸口,“哀醬啊,我們好像還沒熟得可以互稱名字吧。”

速度很緩慢,但是能觀察到剛剛的傷口正在愈合?傷痕白骨的胸口已經長出了血肉......坂田同學是有類似反轉術式的能力?灰原沒有多想,更沒有跟他争辯自己名字的心情,上前為銀時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沉默地攙扶起他一只手臂,将他架在自己肩頭。

一陣風吹過,镂空牆壁外的血月與詭異像是玻璃一般破碎開,消失不見。

灰原擡眼看向廢墟之外,一片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林木映入眼簾,已經是傍晚的光灑落下來燦爛一片。

對這短暫而可怕的經歷,仍有些不可置信:...活下來了......?

“他們都沒事,只是暫時昏過去了,”山崎退和七海照看着三個傷者,也一臉擔心地望向銀時。

很快幾人撤出了建築。

.

新八在廢棄大樓入口前站定。

他握緊木刀,扶了下眼鏡,看向從廢棄建築裏走出來的人,對電話那頭的夜蛾道:“看來不需要調遣咒術師們了。”

他看到山崎背着那名昏睡的女孩。

七海肩扛着一個被吓的吐白沫的男人,一手夾着另一個昏死的男人;

灰原則攙扶着那個永遠不會珍惜自己身體的自然卷。

自然卷咳着血,正向那名高專新生控訴着什麽:“為什麽那麽帥的必殺技是從【哔——】發出來的啊!這樣每次使出必殺技都在那裏特寫鏡頭的啊!這邊可是女性向的網站啊?沒必要搞那麽低俗的設定了吧?會被讨厭的哦!一定會被讨厭的吧!”

幾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雖然傷口開始愈合了,但也請不要說太多話了,會崩開的,”灰原簡直想找點東西堵上這家夥的嘴。

剛才一瞬間升起來對這人的憧憬,現在消失了個七七八八,他搖頭很是無奈。

“啊,志村先生!您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灰原擡眼,終于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随後視線被這位輔助監督先生所佩挂長刀吸引了過去。

“我沒有事,”新八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了些,心底石頭落下來了一般。

他久久才吐出一口氣來,喃喃道了句微不可察的,“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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