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山姥切國廣·二

第2章  山姥切國廣·二

“是這樣啊。”

“嗯，那位大人說會給我時間考慮。”

狐之助聽到山姥切的話表情有些奇怪，它并不是不歡迎山姥切，只是本丸的生活情況可能要遠超過這位剛誕生的刀劍男子認知範圍。

這裏的生活簡直簡單無趣至極，既沒有需要鬥争的地方，也沒有可以消遣的地方，對于剛誕生的刀劍來說，這裏并不是什麽好地方。

山姥切鋪好了被子，肚子卻叫了。

狐之助被打斷了思考，看向裹緊白布略顯害羞的山姥切。

“在下帶您去吃東西吧，但是本丸的生活很艱苦，在下會做的料理也有限……”

大晚上的，狐之助帶着山姥切去了廚房，其間路過了不少房間和大廣間，這裏并不破舊，但很多房間卻布滿了灰塵。

廚房裏還算整潔，只是碗筷刀具都很少。

狐之助給自己圍上了頭巾和圍裙，推過來凳子開始處理蔬菜。

山姥切國廣看着做飯的狐之助，有些詫異。

狐之助還會做飯？用它的爪子？

山姥切反應過來也來幫忙了，只不過狐之助要比山姥切想象的靈活多。

其間，狐之助也和山姥切說起了本丸的情況。

編號1023號本丸是脫離“審神者－刀劍男子”體系之外的本丸，這裏不需要有人履行審神者的義務，也不需要刀劍履行保護歷史的義務，一切只為芳江大人服務。

至于芳江的身份狐之助也沒有多說，只是說芳江大人是幾年前從政府退休下來的公職人員，因為在職期間有很多榮譽才會獲得使用本丸的特批。

而芳江大人已經在這裏生活四年了。

“芳江大人喜歡研究一些資料，不過他也會經常遠游。”

聽狐之助的話，山姥切只覺得芳江似乎只是個十分普通的人類。

可，普通的人類身上會有如此龐大，如此純淨的靈力嗎？

而無論是這個本丸，還是狐之助和芳江大人給自己的感覺是自己在過往歷史中從未感覺到的。

這裏充斥着大量的靈力，暖洋洋的，軟乎乎的，很舒适，似乎稱得上刀劍付喪神的天然修養之地。

狐之助準備好了簡單的湯飯放到山姥切面前。

“在下只會做時蔬面片湯，所以平時在下和芳江大人都是交替着準備食物，但只是時蔬面片湯的話，很快就會吃膩的，所以平時芳江大人更多會吃萬屋的幕內便當。”

山姥切端起碗，看向狐之助。

“芳江大人也會料理嗎？”

“嗯，偶爾芳江大人也會一展廚藝，但是芳江大人很忙……”

山姥切摸了摸狐之助的頭，狐之助安靜地歪着腦袋讓他撫摸。

山姥切看着狐之助，心裏卻有了疑問。

狐之助明明說了芳江大人是退休的，但芳江大人平時又在忙些什麽呢？

那天晚上芳江忙到了很晚，快要睡的時候有些口渴，披上衣服走出了天守閣。

即使是夜晚，他的視力也不錯，并沒有拿手電筒，本丸裏常備的熱茶很快就被喝完了，他喝了一杯涼茶之後，剛剛産生的困意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回去的時候，芳江順便去狐之助的房間看了看。

輕輕拉開拉門，狐之助趴在床鋪裏，旁邊的床鋪是山姥切國廣。

他伸出雙手把狐之助的被子蓋好，芳江看了看便離開了，片刻之後山姥切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翻了身輕輕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山姥切就起床了，比狐之助還要早。

他清洗幹淨之後去廚房轉了一圈，從櫥櫃裏的角落找出來一個落了灰的茶壺，濾嘴是好的，清洗幹淨，泡了一壺熱茶送到了天守閣。

芳江迷迷糊糊地起床時被自己的書絆倒了，一個大男人摔得人仰馬翻，哄得一聲把門外要離開的山姥切國廣吓得直接僵住。

“疼疼疼……”

“果然不能放這裏啊……”

山姥切國廣在門前猶豫，大人是出什麽事了嗎？有受傷嗎？要不要進去看看？

“大人？”

“芳江大人？您還好嗎？”

爬起來的芳江聽着天守閣門外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都沒有意識到門口有人，果然是門上的符紙貼的太厚了嗎……

“啊，山姥切啊，我沒事，只是不小心被書絆倒了，沒有受傷。”

芳江說完，門外卻沒了聲音，他有些疑惑，站起身，把腳邊的書推到一邊，艱難地走到門前将門拉開。

下擺帶着淺淺污漬的白布消失在樓梯拐角，芳江伸出腦袋看過去，已經看不到山姥切的身影了。

“跑得好快啊。”

芳江轉身準備去洗漱，卻注意到了門口放着的茶壺，甚至還圍上了保溫毛布。

洗漱回來的芳江坐在屋子裏喝上了今天的第一杯熱茶。

“好香啊，話說和狐之助泡的完全不一樣啊……真是了不起的刀劍啊。”

狐之助起來準備早飯的時候山姥切已經在廚房開始翻弄着菜譜了。

他并非擅長料理的刀，但是在動手這方面他也并不笨拙，只要認真做的話就一定能行的！

“山姥切閣下，需要幫忙嗎？”

狐之助跳上板凳看着山姥切，山姥切點了點頭。

“既然我還在這裏，就為這裏做一些事情吧，但是先事先說明，我并不擅長料理。”

“在下也不擅長。”

芳江出門的時候把天守閣門上的符紙撕下了許多，整理好放在盒子裏收了起來。

狐之助和山姥切應該去做早飯了，那他今天上午就要把他們的髒衣服給洗掉才行。

就算只有他和狐之助在，本丸的所有工作也是他們共同分擔的。

狐之助平時不怎麽穿衣服，但是它做家務的頭巾圍裙，還有床單是要洗的。

芳江直接去了狐之助的房間，把狐之助和山姥切的床單揭下來放到了竹籃裏，順便把被子和鋪蓋拿出去曬上了。

路過廚房的房間聞到了廚房裏傳來的香氣，好奇地走了進去。

“呀，真是熱火朝天啊。”

山姥切和狐之助回頭就看到了倚着門的芳江。

可能是昨天在的燈光昏暗，山姥切今天才看清楚芳江的樣貌。

芳江看起來應該不到三十歲，琥珀色的眼睛，五官立體樣貌英俊，好像有些歐洲的血統，身體也很挺拔，至少是比山姥切高上不少。

芳江看起來并不是個溫柔的人，他的表情和他的語氣一樣平鋪直敘，是個很沉穩端正的男性。

“芳江大人，今天的早飯的主廚是山姥切哦。”

“已經看到了，山姥切，辛苦了，那你們慢慢忙，我去洗衣服。”

“洗衣服？大人，衣服交給我就好了！”

剛要轉身離開的芳江北山姥切叫住了，狐之助和芳江都看向他。

“你們準備了早飯，我來洗衣服，好歹讓我吃得安心一點嘛。”

芳江擺了擺手，讓兩個家夥繼續忙活。

山姥切國廣看着芳江離開的背影，愈發覺得這裏的大人似乎太過溫和了。

抱着洗衣簍正準備離開的芳江，轉身又回到了廚房，走進山姥切彎腰抓起了他身上的布。

“芳江大人，您怎麽又回來了？”

山姥切也轉過身，看到了芳江抓着自己披着的布，略有些不安。

“這個也洗了吧，下擺已經這麽髒了。”

“不……不用了！這樣的東西才符合我仿品的身份。”

山姥切抓着自己肩上的布，死活不願意摘下來。

芳江拗不過他，最後也只得留下來一句：“如果想要洗幹淨的話，我可以幫忙。”

芳江抱着洗衣簍離開了，山姥切繼續和狐之助準備着早飯，但是心裏已經開始擔憂了。

自己剛剛的反應，是不是讓芳江大人不高興了，畢竟芳江大人也是在關心自己。

“山姥切閣下，芳江大人說了哦，如果您想洗幹淨的話可以去找他的，芳江大人雖然不像小孩子一樣活潑，但是很親切的。”

狐之助的爪子上戴着廚房手套，認真地揉着面團。

山姥切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認真地繼續準備早餐。

“柔順劑柔順劑……”

拿着柔順劑去洗衣池附近的時候看到了附近草地上的白霜。

芳江眨了眨眼，怪不得最近覺得冷了，看樣子秋天已經到了，果然要把厚衣服找出來了啊。

早上的水有些涼，但山姥切趁自己不注意拎了兩桶熱水放在一邊。

山姥切國廣要比芳江想象的內斂得多，但也是個好孩子。

一直聽說刀劍男子的性格迥異吧，有內斂有外向，但作為剛蘇醒的刀劍，他們身上的純粹遠是人類無法企及。

芳江将衣服洗好晾曬了之後，山姥切和狐之助的早飯也準備好了。

狐之助拜托山姥切去前廳玄關的竹籃裏把報紙拿來。

等山姥切抱着一疊灰撲撲的紙回來時，芳江和狐之助已經坐下等待了。

“哦，謝謝。”芳江從山姥切手中接下報紙。

芳江習慣在吃飯的時候看報紙，這些雜志報紙是托時之政府按照本丸的時間按月傳送到玄關的竹筐裏的，不過日期并不新鮮，多是一兩百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這個湯，很好喝吶。”芳江端着湯碗，略微驚訝地看着碗底的湯。

“是山姥切閣下做的哦。”

“那就謝謝山姥切讓我們早上喝到這麽暖和的湯。”

“狐之助也幫了大忙。”

“什麽？”芳江剛顧着喝湯了，沒聽到山姥切說的話。

“山姥切說，‘狐之助也幫忙了’呦。”

“那也謝謝狐之助了。”

“嗯哼哼。”

山姥切低下頭紅着臉 ，看着面前只能說是普普通通的早飯。

他聽說過，刀劍之中擅長料理的燭臺切光忠總能做成各種美味漂亮的料理，與之相比，自己的這些可能什麽都算不上吧。

“還有啊，上午的話，狐之助帶山姥切去萬屋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吧，新房間也可以收拾一下。”

芳江看向了山姥切，他不擅長做出過于溫和的表情，平日大多時間更像是親戚家穩重的叔叔。

“交給我吧！”狐之助接下任務。

但山姥切卻覺得自己不需要什麽東西，畢竟……芳江大人并沒有留下自己的打算。

“那我就把山姥切交給你照顧了哦，山姥切如果有什麽不解的問題也可以來找我，如果不外出的話，來天守閣就能見到我，但要記得搖鈴铛。”

“是。”

芳江吃完早飯就回天守閣了，只是剛進門他又被門前摞着的書給絆倒了。

“啊啊，果然是該收拾啊了。”

芳江花費了不少時間把本丸裏空閑的書架又搬進來了一個，用來放書。

天守閣的面積雖然比不上大廣間，但還算寬敞，可是芳江放在這裏書就差不多有快上千本，再加之各種各樣的手記和記錄冊，具體數量芳江也不甚清楚。

在這樣的一間房間放這麽多書，真是難為了。

芳江所謂的收拾，也不過是按照大致分類放到書架上，至于是否整齊他并未考慮，床鋪卷起來，用吸塵器将榻榻米上的灰塵吸附幹淨。

原本擁擠的天守閣瞬間又能下得去腳了，但要說整潔，其實并未整潔到哪裏去。

芳江找了一塊幹淨的布，将角落的兩把刀擦拭幹淨，蹲坐在那裏許久才重新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桌案前，桌面上擺放着的大部分書都和刀劍研究有關，其中也有相關付喪神的資料。

天守閣的窗外陽光明媚，風吹了進來，書架上的某本手賬被風翻開了，嘩啦啦的，像細碎的耳語。

小夜左文字第九十九振損壞

秋田藤四郎第九十三振損壞

大和守安定第三十七振損壞

秋田藤四郎第九十四振損壞

蜂須賀虎徹第五十一振損壞

小夜左文字第一百振損壞

山姥切國廣第四十八振損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