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

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周後，天氣越來越幹旱,小草周圍沒有遮擋物，導致有點發黃打了卷。

沈南歸看了半晌站起身，尋着下山坡下去，離小草越來越遠。

他沒看到的地方小草朝着他離去的方向側傾，像是想随着他去，最終無力伏倒在地上。

半個小時後，沈南歸回到了山上，手上不知從哪裏尋來的荷葉，上面還帶着露珠。

他蹲下身，用食指輕輕扶起小草，另一支手傾斜荷葉，露珠順着滾下落在小草生長的泥土中。

荷葉擋在了小草的上方，留下一片陰涼，可從小草的方向看去意外隔絕了沈南歸的身影。

沈南歸每天帶來新鮮的水滴，可是那株小草還是在一點點枯萎。

沈南歸皺起眉，滿眼都是心疼愧疚。

他眼睜睜看着小草生命流逝。

無能為力

直到有一天。

細密的雨絲從天降下，天陰了下來，不在烈日當空。

沈南歸揭開了荷葉。

就那麽一剎那，他不知是不是錯覺。

小草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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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去，好像變精神了點。

雨絲落在沈南歸身上有些涼。

小草葉片開始歪斜擋在沈南歸一根手指上方，又彎了彎碰到了指關節。

沈南歸垂眸看去，一時怔愣，沒說話。

半晌，不知懂了什麽，低低笑起來。

沈南歸就那麽陪着，小草一日複一日的生長，到了腳裸的位置，還總是有意無意的靠上去。

到了這時，沈南歸就會坐下來，姿态随意，眺望遠方。

清晨，一縷陽光落下。

他的發絲随風而動，與小草的葉片纏繞在一起。

忽然間，他感應到什麽，看向翠綠的小草。

那股他熟悉的魂力波動在一點點流逝。

小草在他的注視下，一時之間，變黃徹底枯萎。

沈南歸伸手手指劃過葉片，繼續坐在那看晨曦。

直到次日，他下山而去。

連帶着那株小草一起。

這次，他腳步停到一家花店前。

他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店家終于慢悠悠看了門。

花店的店主是個外國的姑娘，她似乎也沒想到一大早會有人停留在她的店門口，還是個很帥的男人。

她呆了好片刻，直到沈南歸喚她，才回過神來，臉頰微紅，讓開了門口，請沈南歸進去。

沈南歸在花店裏尋了一圈，目光落在窗邊的一盆花上。

是熟悉的波動，他曾經與翩鴻去吃飯遇到過一次，他記得餘翩鴻叫這種花為惡魔之花。

“先生，請問你喜歡這盆聖誕玫瑰嗎？”店主走過來，直接問道。

“聖誕玫瑰”沈南歸出聲疑問。

“當然還有別名，單瓣菟葵、惡魔之花等。”店主抱起花，看向沈南歸，眼睛很亮:“它的花語是冷靜，銳利、沉穩，很适合先生你的氣質。”

沈南歸聽到介紹，沒忍住彎了下嘴角。

“是很适合。”沈南歸腦海中出現餘翩鴻戴着眼鏡思考的模樣。

沈南歸向店主要了花的養護注意事項，付了錢準備離開，店主出聲叫住了他。

店主不在掩飾自己對沈南歸的好感，果斷上前搭讪:“先生能留個聯系方式嗎”

“抱歉，不能，我的愛人會生氣的。”沈南歸拒絕。

店主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機，轉身回了店中，看到沈南歸臨走還是開口祝福:“祝你和你的愛人幸福。”

沈南歸微微颔首:“謝謝。”

身影遠去。

他沒注意的是在他說有愛人的那刻，懷中的單瓣菟葵垂下了頭。

之後的幾天，沈南歸偶遇到了熟人，陳霄導演很葛益編劇，才知道他倆又一次合作，在準備新電影的拍攝。

知道沈南歸來人間的原委後，葛益果斷邀請沈南歸與他和陳霄出去采風散心。

沈南歸拒絕不了，無奈答應下來。

途中陳霄和葛益時不時看一眼，養護在水中的單瓣菟葵，想着沈南歸說着這是餘翩鴻魂魄虛弱不得以的轉世時，充滿了好奇探究。

只是無論沈南歸怎麽養護，這單瓣菟葵都未曾開過花，一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沈南歸也沒辦法，只能默默等着。

直到某天中午。

沈南歸倚靠在房車窗口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出神。

按照他查的資料來說，這一世餘翩鴻的轉世時間要差不多了。

他收回思緒，一轉身卻見不知何時，單瓣菟葵開了花，且極其熱烈，一時間倒是與花語有些不符合了。

不過，這也代表，他要重新踏上旅途了。

下午他帶着沒有生命力的單瓣菟葵告別了陳霄與葛益。

第三世。

這一世的餘翩鴻是沙漠中的一棵白楊樹。沈南歸踏着沙，走到白楊樹面前，額頭抵住樹幹，想起了餘翩鴻擋在地府民衆面前的那一幕。

白楊樹會在沙漠中抵擋着風沙與熾熱的陽光。正如同當初的餘翩鴻。

沈南歸搖頭抛去這些思緒，坐下靠在白楊樹筆直的樹幹上，閉着眼聽風過，樹葉沙沙作響。

有時，沈南歸會睡着，醒來會發現滿身的樹葉，每到這時，沈南歸就會無奈的笑出聲。

那天，沈南歸再次看到一身的葉子，調侃道:“這麽落葉子，不會禿了嗎？”

話語剛落。

嘩啦啦——

葉子落的更兇，有種要埋了他的架勢。

沈南歸:“……”

“我錯了!”沈南歸立馬道歉，葉子停止了落下的趨勢。

幾年後的一天。

驟然間，一股狂風刮來。

沈南歸擡眼看向遠方，神色嚴肅。

是沙塵暴!

他與白樣樹并肩而立。

……

當沙塵過去後，白楊樹還筆直挺立着，可是輕輕一碰，樹葉落了滿地，他知道這棵白楊已經斷了生機。

沈南歸感受到餘翩鴻的魂魄離去。

他看了白楊樹半晌，折下一枝，才離去追尋餘翩鴻的下一世。

第四世。

沈南歸尋去了山地的一片落葉森林中，彼時正值冬季，飄着雪。

沈南歸還是一身襯衫在林中轉悠。

他能感應到餘翩鴻的魂魄波動就在附近，就是找不到。

他心中隐隐出先一個念頭，這一世莫不是……

砰——

一個東西快速撞上了沈南歸的肩膀，打斷了沈南歸的思考。

沈南歸轉過身去，視線快速掃動，直到他看見掉在地上被撞得七葷八素的一只圓滾滾的小鳥。

看來這一世餘翩鴻已經可以轉化成動物了，他笑着捧起鳥，用食指摸了摸小鳥的頭。

只是沈南歸覺得這鳥的樣子越看越熟悉，一個他很早之前看到過的介紹在他腦中緩緩浮現。

山雀習性，體型小巧，只有10至12厘米長，尾較長、呈凸尾狀，尾巴可以長達7厘米左右，體重約7至9克。它們體色雪白，白羽內夾雜着一絲絲黑羽——北長尾山雀

沈南歸:“……”

國家保護動物……

沈南歸失笑。

真刑啊……

得虧他現在是地府的無常。

片刻，小肥啾醒了過來，豆豆眼看着面前一頭白發的好看男人，歪了下頭。

又是它在樹枝上聞到的那股味道，喜歡!

它沒有半點害怕反倒是跳上男人的肩膀，一點點靠近，蹭了蹭男人的臉。

它感覺這個人類僵了一下，一時間感到疑惑，拍打翅膀飛上了樹枝，叫了兩聲。

它很可怕嗎？!

沈南歸慢半拍的看上去。

心裏面只有一個詞剩下。

可愛……

沈南歸在林中住下。

每天早上，他會見到小肥啾飛過來，用又細有軟的聲音叽叽喳喳叫一會兒然後飛走。

有時候飛進他修的樹屋，一會兒這看看，一會兒那看看，然後乘他不注意，一個猛撲撞上來。

他每次只能無奈嘆口氣，然後把小肥啾撿起來，拿手指摸了又摸，主要手感真的很不錯!

到了晚上，偶爾他半夜醒過來，月光照射進來，會發現小肥啾自己在樹屋裏面找了個地方打盹。

在後來，他的床上枕頭邊偶爾會出現一根羽毛，他看見後會拿袋子裝起來。

漸漸一個四季過去，他發現只有冬天的時候小肥啾才像一個圓滾滾的軟糯湯圓。

時間流逝着。

兩年後，一個冬天的下午，還在飄着大雪。

小肥啾來到他的樹屋住下，第二天小肥啾撲棱到他的枕頭邊，沒有在動。

沈南歸抿唇感知到什麽。

只是拿食指如往常一樣，摸了摸小肥啾的頭。

小肥啾一點點挪到自己的位置。

最終額頭碰到了沈南歸的唇上。

沈南歸怔愣在原地，感受到小肥啾從溫暖變得冰冷。

他緩緩地想着。

今年的冬天好冷……

沈南歸在樹屋呆了三天，才用法術隐去樹屋的痕跡後離開。

離開時，他的頭發上多了三片羽毛裝飾。

第五世。

沈南歸來到人世間領養了一只白色的小貓，正是餘翩鴻第五世的化身。

為此沈南歸還特地去找孟禧拿了一個和他原身一模一樣的殼子，行走在了世間。

他租了一間小房子，房子不大，卻剛好夠他與小白貓。

他買了很多貓的用具。

會去市場買一些雞胸肉，拿白水煮了，喂給小白貓吃。

某天他看着小白貓。

脫口而出喊了一句。

“翩鴻……”

爬在窗邊睡覺的小白貓忽然擡起頭來，他跳出貓窩，跳上沙發拱到了沈南歸懷裏，舔了舔沈南歸的臉。

沈南歸失笑，默默紅了眼眶。

他知道餘翩鴻沒有恢複，卻沒想到這一世他會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又或許本是沒有反應，只是聽見自己出聲，便本能的過來了。

……

他陪着白貓看了一個又一個四季。

看着白貓，從小白貓變成了大白貓，從大白貓變成老白貓。

老去的白貓很多東西都吃不了了。

沈南歸變着法的給白貓吃東西。

那天陽光很好，白貓窩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就像之前休息一樣。

沈南歸摸了摸白貓，他看向窗外，依稀記得十五年前，他去領養白貓時，陽光也是如此。

當時白貓小小的一只，扒拉在那，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水汪汪的。

他不用去感知。

只需要那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他尋找的愛人。

他俯下身親了親白貓的額頭。

又到了離去的時候。

這一次他的背包裏多了用貓毛紮的貓毛粘。

第六世。

他跟着指引來到了一家福利院。

他一眼就看見了福利院坐在樹旁發呆的一個孩子。

那孩子一頭白發，眼睛是琥珀色的。

懵懵懂懂得擡頭看向他。

看了兩秒後，那孩子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心中忽響起了翩鴻那那天離開的話語。

“我的頭發也和你一樣白了啊。”

頓時，心中一片酸澀。

他知道那就是翩鴻。

他去和福利院院長溝通，福利院長告訴他那個孩子天生癡傻，還患有白化症，很容易生病。

經過多次溝通保證和确認，他才終于能收養了餘翩鴻。

他找了一個比較清淨的地方，租了套大房子。

孩子在他的陪伴下，一天天長大，從孩提變成了少年。

少年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抱着他的腰，睡在他的懷裏。

少年說話說的很慢，會的也很少，有時一句話結結巴巴好半天。

而少年會的幾句話，卻全是關于他的。

唯一流利又快又好的話語是叫他的名字。

他總會聽見少年喊他的名字。

少年一直都還好，身體也不錯，不像院長說的那樣容易生病。

漸漸，少年長成了青年，容貌越發的好看，和之前越發的相似。

某天，青年暈倒在了家裏。

沈南歸連忙送青年去醫院。

醫生說青年得了癌症，只有兩個月可活。

他沉默的接受了青年得病的現實。

青年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有一天，青年醒過來，精神比以往都好。

沈南歸心底一沉。

他湊近了青年。

青年彎了彎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流淌着稀碎的光暈。

他開口如往常一般叫道。

“沈南歸。”

“嗯，我在。”沈南歸握住青年的手。

“南歸。”青年又叫了一次，停了下又開口:“沈南歸，喜—歡—你。”

沈南歸大腦一片空白，他像是沒聽清青年剛剛說什麽。

“什麽”

“喜—歡—你。”少年年重複。

沈南歸震驚的看着青年。

他第一次聽到青年說喜歡你三個字。

他又看到青年微微張開手臂，吐出一個字:“抱。”

沈南歸抱上去，抱得很緊。

到了晚上，沈南歸送走了青年，回去退了房子，在人間漫無目的的走着，他的衣服包裏是青年送他的一塊石頭。

他摸着石頭。

心髒逐漸跳的厲害，密密麻麻泛着疼。

……

沈南歸休整好，他數了數，這就是最後一世了。

他來到了c市。

這個城市他很熟悉的。

他找到餘翩鴻時，發現這一世餘翩鴻很健康，雖然也是孤兒，卻被一個很好的家庭收養了，并且這一世的餘翩鴻名字也沒有變化。

只是當他看到收養餘翩鴻的家庭的夫妻時，不由得怔忡住。

好像……想多了吧……

沈南歸笑容有些難看，他眨了眨眼，先是離去孟禧那還了殼子，回歸魂魄，又馬不停蹄的回了趟地府，之後才回到人間。

之後，沈南歸一直跟在餘翩鴻的身後默默守護。他沒想到餘翩鴻小時候是這麽淘氣的性子。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還老是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沈南歸有些生氣。

這不，就從樹上摔下來了，得虧他眼疾手快，抱了下，這才沒讓餘翩鴻受傷。

等到餘翩鴻上小學的年紀時，一家人住到了城中的學區房。

他發現餘翩鴻很聰明，成績好，人緣也不錯，小區裏的孩子都喜歡找他玩。

時不時還會拿着作業來找餘翩鴻抄作業。這個時候餘翩鴻會把自己的作業本關上，笑嘻嘻的讓朋友自己做。

後面周末的時候，餘翩鴻報了個興趣班，跑去學了鋼琴。

閑着沒事，就喜歡在家裏練着玩。

餘翩鴻初中的時候，身邊只留下了一個知己好友。他把重心放在了學習上，還要想辦法拉一把自己朋友的成績。

他看着餘翩鴻坐在書桌前面咬着筆，監督他朋友做作業，表情很不解他已經講了五遍了，為什麽他朋友還是不懂。

他走過去，揉了揉餘翩鴻的頭。

似有所感的，餘翩鴻擡起了頭，看向他的方向。

沈南歸吓的一下縮回了手。

“怎麽了”餘翩鴻朋友林逸問。

“我看時間，你快寫吧，不然今晚又要熬夜了!”餘翩鴻把視線收回。

“嗚嗚嗚，我在寫了!”林逸哭着繼續趕作業。

沈南歸回頭看了眼牆上的鐘，他就說怎麽會看得見他嘛。

時間一轉。

餘翩鴻上了高中。

正是少年意氣風發的好時候。

餘翩鴻本來一雙柳葉眼就足以勾人心弦，偏偏成績優越，又會彈鋼琴，藝術節他獨奏後，回眸笑的那一幕直接封神，一舉成了校草。

沈南歸記得當天藝術節的時候。

餘翩鴻穿着西裝，頭發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五官冷冽，與平常溫柔的氣質形成了強烈反差，他彈奏的時候就如同一個豪門中的小少爺。

優雅漂亮。

一首曲終，他起身謝幕。

都準備下臺時，餘翩鴻卻忽然回頭，朝他那個方向回眸一笑。

沈南歸算是懂了什麽叫回眸一笑百媚生。

剎那間，禮堂驚訝贊美聲一片。

林逸在一旁自言自語:“這小子，下場還要向我炫耀一下。”

沈南歸這才反應過來，餘翩鴻看不見他，那應該就是在對林逸炫耀了吧……

可是他總覺得那個笑容，不像炫耀。

高三，最後一年520，餘翩鴻課桌裏又一次塞滿了情書。

為此餘翩鴻也有些頭疼，林逸湊了過來啧了兩聲:“好多好羨慕。”

餘翩鴻笑了笑:“該你出場了!”

林逸嘆了口氣，幫餘翩鴻收拾，随口道:“餘大學霸，現在正是體驗談戀愛的好時候真不打算談一個試試”

林逸本以為又會聽道餘翩鴻拒絕，說現在該以學習為重的回答。

卻發現餘翩鴻看着空氣發呆，他喊了聲:“餘翩鴻”

“嗯”餘翩鴻轉頭看向林逸，嘴角勾起:“再說吧。”

林逸挑眉:“你這是要鐵樹開花啦？”

餘翩鴻瞪了林逸一眼:“瞎說，快去!”

林逸嬉皮笑臉的走了。

沈南歸圍觀後坐到了餘翩鴻旁邊的位置上，看着餘翩鴻的側臉不懂，怎麽餘翩鴻的回答就變成在說了呢？

總不能真想談戀愛了吧!

沈南歸一驚，可是他已經問過了，明明宋春雪說這世，翩鴻是沒有姻緣的。

黃昏，下課後。

餘翩鴻一個人走在操場上散步。

這時，一個女生跑了過來，羞澀地開了口:“餘翩鴻，我喜歡你!”

餘翩鴻溫柔的笑了下。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在餘翩鴻拒絕女生的一瞬間，沈南歸感覺天都塌了。

不是說好沒姻緣的嗎？到底是誰!

沈南歸又生氣又委屈。

餘翩鴻還是溫溫柔柔的笑着。

平時也沒見他和誰走的近啊？林逸肯定不可能，難道是暗戀不對，暗戀就以我天天在翩鴻身旁，要真是我肯定能知道的!

到底是誰啊!

沈南歸急得團團轉。

“咳咳。”

聽到餘翩鴻咳嗽聲的沈南歸連忙擡起頭來，突然發現餘翩鴻定定的看着他的方向。

但是此時此刻，沈南歸不那麽确定了，他覺得餘翩鴻是在看他。

他看見餘翩鴻做了個口型。

“對吧，鬼先生。”

那一瞬間，沈南歸什麽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他的大腦什麽都理不清楚，只知道餘翩鴻看得見他。

……

當天晚上，餘翩鴻坦誠布公地和沈南歸聊了。沈南歸也恢複了半實體的狀态。

原來餘翩鴻是在第一次摔下樹後就能看見救他的沈南歸了。

最開始其實也有一點害怕，但他就是知道沈南歸不會傷害自己，慢慢就習慣了沈南歸的存在。

在來就是今天關于餘翩鴻的回答。

餘翩鴻笑着看沈南歸道:“鬼先生，你今天那個樣子就像是醋壇子翻了。”

沈南歸還沒回答，餘翩鴻突然一個湊近，兩人距離不過幾厘米。

餘翩鴻輕笑:“怎麽，鬼先生你喜歡我啊”

“我……”

沈南歸剛吐出一個字，餘翩鴻猛然親了上來，冷熱交織在一起。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喜歡你。”餘翩鴻抱住沈南歸:“我總覺得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不止這一世。”

沈南歸愣了片刻，低笑起來，回抱住了餘翩鴻。

“嗯，你說的對，我們相愛不止這一世。”

……

後來，這一世的餘翩鴻壽終正寝。

地府。

沈南歸站在轉世鏡前，等待着。

終于，他看見他的愛人從轉世鏡中走出，對他一笑。沈南歸拉住餘翩鴻往橋上走。

手上提着的魂燈散發着光驅散奈何橋周圍的霧氣，一眼望去是無邊的彼岸花海。

起初一人獨過，如今愛人相伴。

沈南歸與餘翩鴻十指相扣慢慢走在奈何橋上，穿過霧氣，遠處就是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