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深秋 “他是我老公
第8章 深秋 “他是我老公。”
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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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林路的道路兩側種了兩排銀杏樹。
一到秋天,銀杏樹的葉子變黃,成為一道靓麗的風景線,很多人都來這裏拍照記錄。
秋風蕭瑟,路上散落一地的銀杏葉和銀杏果。
秦映夏調完香從實驗室出來,手裏拿了一瓶香水小樣,是她前兩天調出來的,甜甜的味道,适合深秋初冬的季節,也适合熱戀中的情侶。
所以,秦映夏選擇把它送給實驗室裏的一個正在戀愛中實習生。
實習生接過道謝,秦映夏笑說不用。
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起看一眼來電人,滑動接聽,放在耳邊:“喂,媽媽。”
秦映夏的聲音就像她剛剛送出去的那瓶香水,甜甜的。
李紅槿在電話那邊說:“映夏,今天晚上有時間嗎,你爺爺想讓你帶廷州回來吃個飯。”
長輩嘴裏問的“有時間嗎”,其本質大多是一個引子,重要的不是你有沒有時間,而是話後邊的內容。
起碼在她們家,“有時間嗎”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沒有時間,都要去做某件事。
索性秦映夏也就不推脫,邊走邊回應:“有時間的,媽媽,不過我需要問一下廷州有沒有時間,他最近好像一直在忙。”
李紅槿操着一口浦西本地的口音,說:“那好的呀,你們最好是能一起回來,爺爺爸爸哥哥嫂嫂都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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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秦映夏所料,人都叫齊了,她能不回去嗎。
“好的媽媽,我現在問他,還有什麽事嗎?”
李紅槿樂呵呵地說:“沒啦沒啦。”
“媽媽再見。”乖得不行。
挂了電話,秦映夏打開微信,在聊天框輸入“老公”兩個字,彈出許廷州全黑的微信頭像,她輕嘆一口氣,點進去,敲擊屏幕,把事情轉告給他。
秦映夏想到自己的想法,怕他也那麽想,又發了一句:【你要是沒時間,可以不去,別勉強。】
最好是沒時間,這樣她就可以自己回去,還能輕松一點。
他們要是問起來,就說忙。反正她又沒說謊,許廷州就是沒時間。
——
會所裏,陳奈的話實實在在地說到了他身上。
許廷州這才擡起眼皮乜了他一眼,卻什麽也沒說,情況就是這樣,他沒辦法反駁。
陳奈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作為他的心理醫生,看到自己的病人這樣,他氣不打一處來,拿出他作為醫生的架勢,但并非危言聳聽。
“許廷州,你知不知道長期睡眠不足會對身體産生多大的危害?搞不好會死人的!你這剛領證,就算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你好歹也考慮一下秦映夏,總不能讓人年紀輕輕就為你守寡吧?”
聞言,許廷州不為所動。
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清楚。
陳奈知道許廷州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但這都危及到生命安全了,就算他不聽,他也得說,別嫌他啰嗦。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不是啊大哥,算我求你,你就吃點藥好嗎!先讓自己睡着,産生的副作用我再幫你調節,行不行?”
陳奈話音剛落,許廷州的手機就響了,他不緊不慢地傾身,拿過茶幾上的手機,是秦映夏發來的微信。
老婆:【晚上你有時間沒,我媽說我爺爺讓我帶你回家吃飯。】
沒過兩秒,她又發來:【要是沒時間,可以不去,別勉強。】
許廷州修長的手指輕點屏幕,不動聲色回複三個字:【有時間。】
随即他站起身,撈起沙發上的沖鋒衣,轉身往外走去。
經過陳奈身邊的時候,他說:“明天我上你那去。”
陳奈壓根沒想許廷州能聽進去,足足愣了兩秒鐘。
在許廷州快走出包廂的時候,才轉過身對他大聲說:“明天上午九點,我在心理室等你!”
許廷州擡起手往後臂擺了擺,跟他再見的同時,也示意自己聽到了。
出門後,許廷州收到了秦映夏的回複:【噢。晚上六點。】
下邊還附贈了秦家別墅的地址。
看起來有些不願意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許廷州開着庫裏南行駛在高架橋上。
他有司機,但很少用,一般都自己開車,他喜歡把方向盤握在自己手裏。
下午五點四十,許廷州經過別墅外圍的時候看到了秦映夏。
彼時她正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環臂倚靠在車頭左側,頭微微低着,頭發自然而然地垂落,遮住小半張臉,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右腳正百無聊賴地搓着地面。
他靠邊停了車,沒開進去。
他們停車的位置,別墅是看不見的。
秦映夏也早已發現了他。
下車落鎖,許廷州踱步到秦映夏身邊,“外邊不冷嗎,怎麽不進去等?”
秦映夏觑他一眼,用他的話反擊他:“我們夫妻一體,我自己進去算怎麽回事?”
許廷州聞言笑了笑,這話聽着耳熟,他打趣:“學我?”
秦映夏瞪他一眼,出聲還擊:“學狗。”
許廷州也不生氣,反而提醒她:“我要是狗,你是什麽,你這人怎麽連自己都罵?”
“……”
秦映夏翻個白眼,擡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拽他的沖鋒衣:“行了,別貧了,進去吧。”
兩人一同進了秦家別墅大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李紅槿親自出來迎接:“廷州來啦,映夏快跟廷州一起進來。”
見到李紅槿,秦映夏喊了聲“媽媽”。
在她喊完“媽媽”之後,手在他的臂彎用了力,示意他喊人。
早在門口的時候,秦映夏就從拽着他變成了挽着他。
不光在他家需要演戲,在她家同樣需要。
不希望許廷州來就是因為這個,她自己演,不需要打配合,跟他演,生怕穿幫。
許廷州意會,瞄了秦映夏一眼,才擡起頭跟李紅槿叫了聲“媽”。
他的一聲“媽”,結結實實地叫到了李紅槿心坎裏。
李紅槿都樂不思蜀了,臉上笑開了花,連忙應着,招呼他進門。
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但秦昭一直管李紅槿叫阿姨。
年輕的時候也想過生一個兒子,讓自己在這個家立足,在她眼裏以及她接受到的教育都是母憑子貴。
現在有個家世顯赫的男人管自己叫媽,李紅槿別提有多開心了。
只要女兒能把這個男人拴住了,那沒準比親兒子還好用。
剛進門,一個不到一米的小男孩光着腳跑出來,張着胳膊,奶聲奶氣地說:“姑姑,你回來啦~”
秦映夏見到秦翊白,立刻蹲下,一把抱住了跑過來的他,沖擊力有些大,險些沒蹲穩。
在沒人注意到的那個瞬間,許廷州伸手虛扶了一下。
把他抱穩,秦映夏有些費力地站起來,“你怎麽又不穿鞋呀?”
秦翊白緊緊摟着秦映夏的脖子,把頭埋在她頸間,說出來的話能把人萌化:“因為我想姑姑啦~”
剎那間,秦映夏心裏最柔軟的那個部分被戳中,臉上蕩出最本真的笑容,輕輕捏他的小臉:“那白白有多想姑姑呀?”
“很想很想很想。”小朋友的詞彙量沒有那麽豐富,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想的表達方式了。
說完,還對着秦映夏白淨的側臉“mua”一口。
李紅槿讓秦翊白下來,但是秦翊白死活不撒手,秦映夏只好說:“沒事,媽媽,我抱他。”
作罷,李紅槿指着旁邊的許廷州,笑着問秦翊白:“白白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秦翊白看了一眼面前高高大大的男人,秉持着“不能跟陌生人說話”的原則,窩在秦映夏懷裏搖頭。
李紅槿說:“白白應該叫姑父。”
一個還沒三歲的小孩子,大概不知道姑父是個什麽稱呼,之前也沒叫過。
秦映夏接過李紅槿的話茬,耐心十足地介紹:“他是我老公,就像你的小姨跟小姨夫的關系,所以白白應該叫什麽呀?”
在聽到秦映夏的那句“他是我老公”的時候,許廷州的目光亮了一剎,偏頭看她一眼。
她很真誠,不帶任何個人情緒的介紹,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的眸光随即暗了下來。
秦翊白思索了幾秒,随即應道:“叔叔。”
不認識的男人統稱為叔叔。
秦映夏被小孩子的腦回路逗笑,擡眼看向許廷州。
她笑得發自內心,眼睛眯得像一彎月亮,許廷州回看秦映夏,溜了幾秒神。
然後聽到她跟着小孩子一起叫:“叔叔。”
“叔叔對這個稱呼還滿意嗎?”
許廷州回神,瞧着小朋友,懶洋洋地擡起胳膊,伸出食指,在小朋友臉上快速抹了一下,糾正他:“叫姑父!”
秦翊白被這個帥叔叔的動作逗樂了,放下防備,在秦映夏懷裏哈哈笑出聲。
“映夏回來了。”
一個突如其來略帶蒼老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打破了他們當下的無拘無束。
秦映夏立即斂了笑,把秦翊白放下去,帶着許廷州去跟爺爺問好:“爺爺,我跟廷州回來看您了。”
秦賀忠表情嚴肅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根拐杖,不怒自威,“是不是我不叫你們回來,你們就不知道主動回來?”
老爺子坐得矮,秦映夏只能微微低着頭。
秦賀忠此話一出,她更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秦映夏剛想解釋,耳邊卻出現一個低沉又帶有磁性的聲音。
“爺爺,您別怪映夏,是我最近比較忙,沒抽出時間跟映夏一起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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