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吵架吵得不歡而散。

幾乎要動手。

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霍選的注意。

她從樓上伸頭過來問：“你們在吵什麽？我好像聽到什麽結婚證、什麽未婚先孕，誰又未婚先孕了？”

冉貍立刻想起，霍選父母當年也沒領證。

理由是她媽媽八字不好，也沒生個兒子。

在霍柏松眼裏夠不上【好女人】的标準。

冉貍擔心惹她傷心，桌下狠狠踢了孟西樓一腳。

孟西樓瞪着對面的宋淩，咬牙切齒地說：“我們在看小電影，在讨論劇情……”

霍選：“……現在小電影劇情這麽豐富啊。”

她指了指外面，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白天的，你們三個大人，學點好的。”

她回屋後，冉貍長舒一口氣。

宋淩冷笑：“霍選聰明得很，這種借口能糊弄得了她？”

孟西樓：“大人的事情，還是不要牽連小孩子。”

宋淩冷笑：“也是，怎麽教育私生子女，我确實沒什麽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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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貍：“……七少，你們吵架，怎麽吵都可以，不要扯到孩子好嗎？不是霍選自己選擇以這種身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宋淩靜靜地凝視她，最後舉起雙手：“對不起，我剛才氣昏頭了，我道歉。”

繼續看監控。

霍峥嵘三次送宋安娜回家，都很有禮貌。

只有最後一次親密一點點——

宋安娜一直在哭。

而霍峥嵘先是為她遞紙巾，指指她的肚子，然後張開雙臂抱了抱。

途中看了一次手表，好像要赴約的模樣。

宋淩停在他們擁抱的這個畫面：“難道不像孩子生父臨行前叮囑孕婦好好養胎？”

冉貍：……你腦殘偶像劇看多了。

怎麽說呢？

雖然看上去比較親密，但是越看越不對。

孟西樓冷笑：“家裏保姆生病了，我大哥都會關心對方。”

宋淩：“你嘴硬也沒用。”

孟西樓：“這不是嘴硬，那你覺得什麽樣的解釋合理？我哥意外去世了，你姐跟着殉情？按照這個邏輯，那這其中也沒什麽陰謀論啊。”

宋淩：“我姐才不是那種會殉情的性格。”

冉貍終于明白了他的邏輯：“所以你還是認定是我是兇手，今天只是來找證據？作案手法呢？時間呢？你姐出事那天我在家裏。”

宋淩抿了抿唇：“我沒有認為是你，我只是，我怎麽都想不通……”

冉貍有一個想法越來也強烈。

他們是不是找錯了方向？

霍峥嵘的死真的和宋安娜有關系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就是認識的普通朋友？

宋淩不信：“他們死亡的時間那麽近，怎麽會是巧合？“

這句話，又讓冉貍懷疑起來。

她确實解釋不了。

她還記得霍峥嵘意外開車事故溺水，警察通知她去認屍。

警察反複檢查過車子，和她還有戴子君确認就是車子出了問題。

後來她就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對其它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

這兩天惡補才知道，宋安娜其實就比他晚出事兩天。

宋安娜雖然是公衆人物，但出于保護死者的隐私，警方從頭到尾也沒出過通稿，細節甚少，只知道她死在地下停車場的私家車裏，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到現在還有很多不敢相信的粉絲在網上傳播各種陰謀論。

冉貍決定相信霍峥嵘。

她現在甚至都不覺得他們倆的死有關聯了：“可能，真的就是巧合。“

宋淩眯着她：“你信嗎？你真的信嗎？”

他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中間逡巡，孟西樓挑眉：“怎麽不可能是巧合？你要是不信，可以拿你姐胎兒和我驗DNA。我和我哥是親兄弟，總能驗出點東西來。“

宋淩揉眼框：“我姐死後屍體立刻就火化了，這張懷孕的單子還是我整理她遺物時在某個包裏找到的。“

孟西樓聳聳肩：“這麽快？那就是你爸害了她，現在想毀屍滅跡。“

宋淩狠狠瞪他。

孟西樓笑：“你瞪我做什麽？你爸不是一直攔着你、不讓你調查嗎？說不定就是他覺得這個女兒丢人，殺掉了事。你能替你爸打包票、他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嗎？”

宋淩的表情已經出離憤怒了。

冉貍實在聽不下去，在桌子地下踢了孟西樓一腳。

過分了啊，真的過分了。

孟西樓慘叫：“踢我幹什麽？他內心深處絕對就是這麽想的。但是他又不敢相信，所以拼命把髒水潑到你身上，來尋求心理安慰罷了。”

冉貍瞪他。

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果然，他話音一落，宋淩拍桌而起。

他一把奪走硬盤，動作大得像是恨不得把電腦摔到孟西樓臉上。

他走到門口，回頭恨恨地看着他們：“我就不該信任你們，也不該來這一趟！”

孟西樓則回複他：“記得把門關上。”

回答他的是震天的摔門聲。

孟西樓見他走了，得意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啊！總算走了！還好不用請他吃晚飯。”

他拿出手機翻個不停，囑咐冉貍說：“把霍選叫出來，晚上想吃什麽？我們去吃海鮮吧，現在出發還來得及出海。“

她伸手擋住手機屏幕：“你為什麽要對所有人都那麽苛刻？明明有更好的溝通方式，一定要自己招一個仇人嗎？萬一他有線索沒拿出來呢？”

“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麽線索才忍了他這麽久，沒想到他只有那種監控錄像。”他拿上目線看她，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古怪笑容，“怎麽？心疼了？”

“我心疼什麽？我就是——”

她長舒一口氣。

眼前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和他說教只會适得其反。

她想了又想。

她答應和孟西樓協議結婚，不管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未來三年和他綁定是不争的事實。

為了日子好過點，還是得努力加強溝通。

和人交流第一步啥來着？

哦對，要站在對面的角度想問題，讓對方以為自己和他是一個立場。

她組織了下語言：“姓宋的接近我們當然不懷好意，八成就是想把他姐死亡的髒水潑給峥嵘，我看他爹也是幫兇，你的想法沒有錯。”

嘔~

果然，孟西樓非常受用。

他神色慵懶得像是被順毛過的貓：“那你和我吵什麽？”

“我只是在想，萬一他真有別的線索呢？”

孟西樓托腮想了想：“要不，我去說一次軟話？”

可以可以。

不枉費她這麽努力。

“随便送個禮、請吃個飯就好了。萬一峥嵘的死和他姐真的有關呢？不能錯過任何線索啊。”

他随意地點點頭，繼續低頭刷手機。

他随口說了一句：“我哥看起來和那個宋安娜好像确實挺熟的，不知道最後那次擁抱是什麽意思？”

冉貍也看不明白。

光看那個擁抱，有點酸酸的。

孟西樓注視着她的眼，怪笑道：“吃醋了？”

她搖搖頭：“沒有。”

“沒事，我哥之後八成又去赴別人的約了，你看，他在看表，這個宋安娜肯定和他沒關系。”

冉貍猶豫了下：“他之後，就來找我了。”

他擡起頭，眼中所有光芒剎那間被掐滅。

許久才答了一句，“哦。”然後就低下了頭。

過了好久，他擡頭問：“你确定？已經過了很久了，你不會記錯了吧？”

“我注意到那個錄像時間，那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前一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

他出差了，依然及時趕回來，夜裏到家，還給她煮了一碗面。

她記得很清楚。

那天，他們倆頭對着頭，一人一筷子，一起吃完了一碗面。

沒想到，原來之前他去送了宋安娜回家。

孟西樓“哦”了一聲，嗓音沙啞。

冉貍有點發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不是出去吃晚飯嗎？”

“嗯？”他如夢初醒，眼眸幽深，“我想起一件事，現在出去一趟——你、你們自己解決吧。”

嗯？出爾反爾，原本以為有大餐吃。

晚上随便對付了點，洗碗時在想要不要給他留門。

于是在微信問他：【還回來嗎？】

沒有回複。

睡覺時他才回複。

【不回】

哦。

冉貍放下手機。

怎麽感覺怪怪的。

又在發什麽神金？

算了，這個金主兇神惡煞的，她猜不透。

第二天她照例早起跑步，剛系好鞋帶出門，卻發現門口臺階上坐着個人。

晨光和露水籠罩着他，像是坐了很久很久。

她吓了一跳，居然是孟西樓。

他眉毛還凝結着露水，明顯坐了很久。

“你怎麽在這兒？怎麽不進——”

“冉貍！”他豁然起身，渾身充滿攻擊性。

冉貍莫名覺得緊張：“幹、幹什麽……”

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吃了一樣：“冉貍，我想起來我們還沒領證？“

她當然知道。

只是，有點抗拒……

只好找借口。

“你媽媽不是說在算日子——”

“今天就是好日子，就今天吧。“

“……啊？”

他眼裏閃着光：“冉貍，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