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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朝陽的目光直直地看過去,李初陽與他對視須臾後,嘴角一抹冷笑,轉過頭去,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彷佛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賀朝陽的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委屈來,他覺得她很是眼熟,她的眼裏對他卻是厭惡和冷漠。不過,李曼曼說被她推了,應該是無稽之談,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給人的感覺很是磊落,應該幹不出這樣的事。

「好了,都說你是不小心踩到裙擺了。」賀朝陽不耐煩地看了李曼曼一眼,然後對着李初陽冷漠的臉,點了點頭。

李初陽還他的還是那一抹冷笑,然後別過頭去。

賀朝陽的小心髒再一次受到了傷害。這個女人剛才還看到她笑得很是開懷,為何對他就這般冷漠?賀朝陽郁悶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語,舉步就走。

李曼曼當然也看到了李初陽嘴角的冷笑,只覺得那是李初陽對她的嘲笑,當下氣得不行,這個女人,以前跟表哥的那一段過往她都不予追究了,居然還敢公然嘲笑她。

「李初陽,你什麽意思?」李曼曼二話不說,上前指着李初陽就質問。

李初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在看白癡,「這位小姐,我都沒說話,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指的是什麽意思?」

李曼曼被她一問,卡了。對啊,李初陽只是嘲笑她,又沒說話。

「你、你是沒說話,但是你臉上都寫着了。」

「哦?我的眼睛可沒長在頭頂,當然看不見我臉上寫了什麽。既然你看到了,不如你告訴我,我臉上寫什麽了?」

「噗……」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一聲笑,像是開了閘一樣,頃刻間又有幾人小聲地笑。

李初陽的這句話,誰都聽出來了,她在罵李曼曼目中無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了。

李曼曼當然也聽出來了,當下氣得口不擇言地罵道:「你才沒教養、沒婦德……」

賀朝陽在聽到李曼曼叫出李初陽的名字的時候,腳步一頓,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他不動聲色地看着李曼曼吃癟的同時,也見識到了那女人的牙尖嘴利。李曼曼就是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根本說不過她的。

想到這裏,賀朝陽将李曼曼拉到自己身後,「姑娘口才甚好。表妹頑劣,得罪姑娘,在下替她跟姑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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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出來說話,誰還敢看笑話。但是看賀朝陽的眼神,明顯帶着不滿,更是有幾人對他投來不屑的目光。

賀朝陽也察覺到這些目光,心裏甚是疑惑,卻也沒說什麽。

李初陽看着他拉着李曼曼的手,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就回複清明。他替她道歉?呵呵,好,好得很。李初陽再看他們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對狗男女,有什麽好看的。

李初陽嘴唇輕啓,臉上都是笑意,眼神卻冰冷得可怕,「哪敢讓縣太爺道歉,只要縣太爺看好你的表妹,不要到處亂咬人就行。」她冷冷地嘲諷了一句後,不再看他們。

同桌其他人見狀,立刻岔開話題。

賀朝陽雖然不滿李初陽話語間的諷刺,也沒說什麽,只覺得這個女子太斤斤計較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肚量還是要的,跟個小女子逞口舌之快是不明智的,當下不跟她計較,拉着李曼曼走了。

李曼曼見賀朝陽沒為自己出頭,一臉的不高興。

李曼曼随着賀朝陽走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回頭挑釁地看着李初陽,李初陽回以一個無視的姿态。

等賀朝陽一走,李初陽一直繃着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只是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笑意了。

她默默地用筷子戳着碗裏的菜,腦海裏都是剛才賀朝陽回護李曼曼的畫面,連身邊的趙亮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賀朝陽落坐後,也沒聽李曼曼在那說李初陽的壞話,腦海裏總是跳出那模糊的身影,雖然看不清表情,但他就是覺得那個人在對他笑。

再聯想剛才的那個女人,她對自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于是賀朝陽的眼神總是不受控制地瞥向左邊,只見剛才還一身刺的人現在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的落寞,這讓賀朝陽的心不由得一緊。正猶豫着要不要做點什麽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人也不知道跟李初陽說了什麽,她對對方笑了笑。看到這裏,賀朝陽心裏忍不住泛酸水。

「表哥,看什麽呢?上菜了。」一旁的李曼曼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賀朝陽的一個回應,立刻不滿地拽了拽他。

賀朝陽沒說什麽,收回視線,讓自己的視線看着桌上那一盤盤美味的佳肴。可只片刻,他又忍不住地去看李初陽。就見那兩人還在說着話,甚至那人用筷子朝她碗裏挾菜,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賀朝陽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挾菜,這麽親密的舉動她都不阻止,他們倆是什麽關系?

再看,那一桌的人似乎都認識李初陽,頻頻有人跟她說話,而且還都是男的。其中,賀朝陽還發現有幾個人看她的目光色眯眯的。那種恨不能剝開對方的衣服看個明白的猥瑣眼神,讓他很是氣憤,這些個人都是打哪冒出來的?誰讓他們跟她坐一桌的?何永昌呢,怎麽安排的?

賀朝陽的眼神四下一看,沒找到何永昌,只緊握着手,青筋都爆出來了。隔着距離,賀朝陽看得眼裏冒火,恨不能将那菜盤子隔空砸到那幾個人的臉上。

都能當人家爹了,還這麽看人家,真的不覺得羞恥嗎?看來他有必要整頓整頓這些所謂的商人們的道德品格。

再看李初陽,一臉淡定,從容不迫,賀朝陽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子小委屈又冒了出來。對別人就和顏悅色,對他就不假辭色。

被厭惡的委屈,被冷漠的郁悶,被嘲諷的不開心,一時間讓賀朝陽的情緒低落得不行,只是他自己都沒發覺而已。

一旁的李曼曼順着賀朝陽的目光看過去,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哼,蕩婦而已,未婚生子,這麽丢人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換成別人,早就以死謝罪了。她倒好,整天抛頭露面、勾三搭四的,不知廉恥。表哥,這樣的人,你可得離她遠遠的。」

賀朝陽剛端起一杯酒準備喝,聽到李曼曼這句話。他看了李曼曼一眼,不贊同地道:「人家不過是說了你幾句,怎麽可以毀人名聲。」

李曼曼見賀朝陽居然幫李初陽說話,也顧不得隐瞞一些事情了,當下将李初陽有個兩歲女兒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邊,還添油加醋了,最後總結,「這樣的女人難道不是恬不知恥?要是我,都沒臉出門。」

見李曼曼說得言之鏊鑿,賀朝陽心裏信了七八分。眼神再看李初陽,依舊一身少女的打扮,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只是身上退去了青澀,多了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

嗯,這個名字好生的熟悉。賀朝陽苦思冥想。

李初陽……啊,對了,那不是三年前逼着他娶她的那個女人嗎?想到這裏,賀朝陽眼眸一暗,他轉頭去看坐在那的李初陽,當初,就是她逼着他娶她的?

女兒都兩歲了?這麽說,這個女人當初逼迫他未遂後,就立刻急匆匆地嫁人了?這麽迫不及待地嫁人是為何?難道,這個女人當初逼他娶她,是想讓他當這個「便宜爹」嗎?

不管是哪樣,這樣的認知讓賀朝陽都十分的不爽,剛才那陡然生出的好感和欣賞瞬間被怒火替代。沒想到自己還是便宜爹的最佳人選,還真是不知要誇她膽子大,還是誇她不知死活?騙人都騙到縣太爺的頭上了?

當年他拒婚後,也心有愧疚,還讓張大去打聽了一下,要是對方有什麽為難之處,能幫就幫一把。沒想到張大回來告訴他,那一家人都搬走了,至于搬到哪裏,不知道。

想到這裏,賀朝陽的眼神陰沉起來,不管她是出于何種居心這般算計自己,不查清楚為什麽,他都咽不下這口氣。被人戲弄的感覺,糟糕透了。李初陽是吧,咱倆這個仇,結下了。

李初陽食之無味地吃了一點後,實在無心再繼續待下去。只要一想到這個院子裏的某一處,賀朝陽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李初陽都覺得惡心。

當下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後,李初陽離開前院,找到一個丫鬟,讓她去跟潘娉婷說一下,自己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後,便離開了何家。

一離開何家,李初陽覺得空氣都格外的新鮮,呼吸都輕松了不少。

三年了,還是不行,看到這個人,她都不自覺地繃緊神經,太累了,還是回家陪女兒吧。一想到早上離開的時候,女兒那期盼的小眼神,李初陽繞到東街最繁華的地段,買了一些零食後,才舉步往家走去。

賀朝陽這邊沉思片刻的工夫,再擡頭,那個位置已經空了。他下意識地四處看了下,沒看到熟悉的身影。跑得倒是很快,是怕自己認出她,所以趕緊跑了?

算你跑得快,這次就算了,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再擡頭,賀朝陽的臉上又是一片平靜,他看着何永昌被人灌得快趴下後,決定加入進去。誰讓這厮雖然被灌得都快M下了,但是臉上那幸福的樣子,實在刺眼得很。賀縣令表示,看到他這麽幸福,我很嫉妒。

何永昌大醉,賀朝陽送他回新房。路上賀朝陽忽然想到,既然那個女人出現在宴席上,那麽何永昌肯定認識。于是他趁着何永昌喝醉了問了幾句,問他那個李初陽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因為他實在太好奇了,一個心計重的女人,在逼迫他無果後,為何這麽快又跟別人生孩子了。

何永昌大着舌頭回答賀朝陽,有,是個女孩,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然後,腳下一頓轉頭看他,滿臉疑惑的樣子,最後嘴裏嘀咕了一句,「太像了……」

賀朝陽将何永昌交給丫鬟後,就回去了。

回府後,夜色已深,賀朝陽卻頭腦清醒,賀朝陽忽然喊道:「來人。」

門外的人很快走了進來,抱拳,「大人。」

賀朝陽看着眼前的人,嗯,張大,算是他的心腹了,讓張大去查,他還是放心的,「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查查那個李初陽,她是不是有一個孩子?什麽時候生的?孩子的爹是誰?查到後,立刻告訴我。」

張大看着賀朝陽,聽到李初陽有孩子後,下意識地就去看自家大人。又聽他說讓自己去查,張大一臉懵呆,這還用查?大人這是想起了什麽?

「怎麽,沒聽明白?需要本大人再重複一遍?」賀朝陽明顯不悅地看了眼張大。張大立刻搖頭,他當然聽明白了自家大人的吩咐,只是這個是需要查嗎?整個和縣,但凡知情的,都知道李初陽的孩子很明顯就是他家大人的啊。

「是,屬下這就去查。」說完,張大快速地退了出去。邊走邊搖頭,人家姑娘給他生了孩子,自家大人還一臉的不在狀态中。

張大忽然想到三年前來衙門鬧事的李父,忽然明白對方為何會來衙門找賀朝陽了。張大表示,要是他的女兒被人家搞大了肚子,對方又拒婚了,那他就是不要這身衣服,也要将那個負心人揍得爬不起來。

偌大的書房裏,忽然靜得詭異。賀朝陽整個人靠在官帽椅上,沒由來地覺得好心煩。他煩躁地揉了揉臉頰,起身,吹滅燈火,摸黑往床邊走去。

第三天,張大将調查到的所有關于李初陽的資料遞給了賀朝陽。賀朝陽默不作聲地接過資料,揮退衆人後,打開,慢慢地看了起來。

這一份資料很詳細,從李初陽一家在他們十歲的時候,從鄉下舉家搬遷到和縣開始。

從她十四歲固執得不懼別人異樣的眼光幫她爹打理生意開始,到她十六歲那年初夏跟他相識,然後兩人迅速地走到一起,在那年的年尾,莫名地鬧翻後。

李家人再一次搬家,舉家搬遷到西城,那個龍蛇混雜的西城。然後,李初陽的孩子就這麽出生了,期間沒有任何跟男人跟李初陽有過接觸,甚至都沒出過門。并且,她給孩子取名叫李曦。曦,晨曦,朝陽的意思。

看完這些,賀朝陽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他是這個孩子的爹?開什麽玩笑。

賀朝陽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大,張大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後。他愣了會,揮手讓張大出去,又将資料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這次,賀朝陽閉上眼睛,腦海裏冒出那個女人微笑着的側臉,還有面對他的時候的厭惡,一時間五味雜陳。他現在是明白了,對方為何要用厭惡的眼神看他。他當時還惡意揣測她,現在看到這份詳細的資料,賀朝陽像是被人用力地打了一個巴掌,腦袋是懵的,心跳忽然加快。

賀朝陽拼命地去想有關兩人所有的資訊,可腦海裏除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外,再無其他。賀朝陽是知道自己的,如果他不是愛慘了一個人,不會跟對方有任何的接觸。

那麽,現在驚悚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他不記得他跟李初陽有什麽接觸,更別提有夫妻之實了。可事實證明,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可賀朝陽也還是不相信,他怎麽會是這個孩子的爹?他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說,這份資料是僞造的?可又解釋不通。

還有,李初陽為何要生下這個孩子?在他拒絕娶她的時候,她毅然地生下了這個孩子,她怎麽會不知道生下孩子對她将來的人生來說是多麽大的一個污點?商人重利,為何這麽明顯的污點,她還明知故犯?

什麽原因,不言而喻。可恰恰又是這個結論能解說清楚,為何那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會覺得她熟悉,而她則是用厭惡的眼神看他。

這麽說,他們當時是相愛的,至少她對他是情根深種的?不然實在解釋不通為何她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堅持生下孩子?

賀朝陽煩躁地在屋裏走來走去,随後,拿起外套穿上,準備出門。與其在這裏冥思苦想,不如直接找上門問當事人,他就不相信,她還敢當着他的面撒謊。

賀朝陽在張大的帶領下,七拐八繞地終于在天黑前到了城西,又繞了一段路後,張大指着一戶四合院道:「這就是李姑娘他們家了。」

天太黑,看不清,但屋裏的燈光還是亮着的,透着一股柔和的光。

賀朝陽本想進去的,但一想到進去就會看到那個孩子,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想見又害怕見的心情,讓他的腳變得沉甸甸的。賀朝陽轉頭,搓了把臉後,吩咐張大去敲門。

張大看了自家大人一眼,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個丫鬟,問他找誰,張大說找李姑娘。那丫鬟警惕地打量了張大好幾眼,才道:「我家姑娘不在。」說完,砰地關上門。

賀朝陽擡頭看了看月色,轉身走了,張大立刻跟上。走到巷口,賀朝陽讓張大先去外面等他,他決定在這裏等李初陽,來都來了,不見一面說清楚,不是他的作風。

就這樣,賀朝陽靠在牆上,腦海裏拼命地去想所有關于李初陽的記憶。他很不喜歡這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他必須盡快弄清楚他們二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只有弄清楚了,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可想來想去,腦子裏還是只有那一點零星的記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賀朝陽煩躁地一腳踹在巷口的一棵細小的歪脖子樹上,發出砰的一聲。

「什麽人?」忽然,傳來一個女聲。那女人似乎停頓了下來,朝這邊望着。

天色太黑,賀朝陽看不真切,但從聲音聽,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李初陽。他估摸着,現在怎麽的也有亥時一刻了吧。這個女人,回來這麽晚?她幹什麽去了?

腦子裏毫無預警地蹦出前幾天在何家的時候,李初陽和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相聊甚歡的畫面。賀朝陽眸子一暗,好,好得很,他在這裏等她一個多時辰,她居然去跟別的老男人花前月下?當下繃着臉,一身寒氣地從陰影裏走出來,走到李初陽面前。

李初陽一臉防備地看着從黑暗裏走出來的人,帶看清楚後,一臉的愕然,「怎麽是你?」她的臉上除了驚訝,還有一絲慌亂,想掩蓋都掩蓋不了。

賀朝陽将一切盡收眼底,李初陽的反應更加證實了他們是認識的。當下二話不說,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李初陽的手,質問道:「那個孩子,她爹是誰?」開門見山,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這個女人的伶牙俐齒,他之前已經見識過了。

李初陽已經從驚慌中反應過來了,此刻又恢複了她的冷靜。她看着賀朝陽,「怎麽,縣令大人閑得開始管草民的家事了嗎?」說完,冷哼一聲,掙開被他抓着的手,「與其管我的閑事,不如去管管你的表妹。」話剛出口,李初陽就後悔了。

這個女人是在吃醋?看着懊惱得低下頭的她,賀朝陽一直緊繃着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覺地翹起。就剛才她的那個模樣,讓那個始終在腦海裏看不清的、模糊的人臉一下子清晰不少,賀朝陽可以斷定,那個記憶裏背對着他的女人,是李初陽無疑。

賀朝陽看着李初陽,她卻轉過頭不看他。賀朝陽的眸子沉了沉,他再一次抓着她的手,将她拖到一旁的弄堂裏,一把将人推靠在牆上,「女人,不要試圖撒謊,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

賀朝陽努力地克制自己,從之前查到的資料和現在這個女人的反應來看,他可以肯

定,這個孩子絕對是他的種了,可他還是想聽李初陽親口說,看她能編出怎樣的謊言來。他想知道,他們當初為何會鬧翻。

「他爹死了。」李初陽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別過頭,冷冰冰地道。

「死了。真是個好藉口,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賀朝陽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視自己。

他發現了,這個女人似乎極度不願意看到他,連眼神都不願意在他身上多作停留。這個認知,讓賀大人很是煩躁,也很委屈,「大半夜不回家,跟野男人瓜田李下,現在又說孩子的爹死了?嗯,本大人嚴重懷疑,你跟那個野男人謀殺了孩子爹。」賀朝陽信口胡謅,但步步緊逼。

野男人?瓜田李下?在他的眼裏,她李初陽就是這般不堪的人?那麽他現在這般急着來質問她,是聽說了什麽吧?聽說孩子是他的,他不相信,所以來确認的,對吧?

李初陽看着賀朝陽,一副冷硬的表情看着他道:「賀大人這是要抓我?不知道賀大人有沒有我跟野男人瓜田李下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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