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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氣氛一時凝固,片刻鴉雀無聲。
林恒下意識看了眼我,又看向宴修赫。
他不在本地,也跟宴修赫交情不深,所以他從未聽說過我和宴修赫的關系。
林恒頓時咽了口唾沫,“不是……晏總,您在這跟我開玩笑呢?”
宴修赫摩挲着腕表,“林總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林恒肉眼可見地慌了。
如果說我前任祝懷景只是靠着家裏有權有勢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那宴修赫就是真正的掌權者。得罪祝懷景尚且不打緊,但得罪宴修赫就廢了。
林恒一時之間吓得冷汗之流。
宴修赫依然不慌不忙,穩得很,“我聽說令尊最近在競标南海那塊地皮是嗎?”
林恒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宴修赫顧他一眼,“煩請林總轉告令尊,讓他不必勞心費力了,南海那塊地,晏家要了。”
林恒的臉都白了,他吃力扒住宴修赫的胳膊,“晏總,那塊地對我們公司非常關鍵,您不能說搶就搶啊!”
宴修赫冷漠将他推開,“林總這話錯了,競标原本就是有能力者得,如果林總有能力,自然歸林總,但若林總沒有能力,也不能算晏家搶的。”
宴修赫話落就握住我的手帶我離開包間,林恒在後面追了幾步,他想攔住宴修赫,但又礙于晏家的權勢,他沒敢攔。
我跟着宴修赫一路走到酒店門口,他停在臺階上,夜色中他的皮膚更顯白,是那種很少見的冷白色。
我別扭跟他道謝。
他微微蹙眉,“我們之間需要‘謝’字?”
我嘴硬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一秒回怼,“我沒同意。”
我噎了下。
宴修赫凝視着不遠處搖曳的霓虹,“小年糕,把我氣死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頓了頓,好笑瞧着我,“51天了。”
我沒理解宴修赫這話的意思。
宴修赫平和且無奈,“第一次吵架冷戰了一個月,第二次26天,第三次18天,第四次42天,第五次9天,這一次51天。小年糕,你破紀錄了。”
我默了一秒。
宴修赫哄孩子的語氣,“雖然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但既然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所以,別鬧了,好嗎?”
我不吭聲。
宴修赫又哄我:“我們和好吧小年糕,求你了。”
其實宴修赫挺絕的。
別看他在外面雷厲風行,壓迫感十足,但在我面前真的很弱,道歉的話說來就來,甭管是不是他的錯,主打一個包攬所有錯誤,然後認錯。
我抿了下唇。
這時宴修赫的司機剛好把車開過來停在酒店的臺階下等着,我無意間看了眼那輛銀色賓利頓時就惱了,一股莫名的火。
其實也不是我故意要留意,實在是某些平臺你搜索的時間久了,它就會大數據向你推送一些內容。
我跟宴修赫在一起的時候,有好幾次分手的原因其實都是因為一個女人,江娜娜。
她跟宴修赫算是朋友,而且很早就認識了。江娜娜的家裏也算有錢,當然財力不及宴修赫,大抵跟我前任家裏差不多的程度,是個富二代。
江娜娜原本是個在家裏養尊處優的公主,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突然就跑去宴修赫的公司上班了。
當時盛傳江娜娜是因為喜歡宴修赫才去了宴修赫的公司,但對此一事,不管是江娜娜還是宴修赫都沒有回應。那感覺好像是不屑在意,但又好像是默認。
我對宴修赫那醋壇子的脾氣當場就直接打翻了,我逼着宴修赫給我一個說法,但宴修赫覺得我在無理取鬧,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吵架。
後來是我自己pua我自己,強迫說服自己是在無理取鬧,還找了各種理由為他倆開脫,這才與宴修赫重新和好。
但那不是結束,僅僅只是個開始。
我也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江娜娜的确對宴修赫有意思。
在江娜娜去宴修赫的公司上班之後,有一次他們公司聚會,江娜娜穿了一身與宴修赫近乎情侶裝的黑色晚禮服出席,當晚這件事就在他們公司裏傳開了。
大家都說,江娜娜是在暗戳戳的秀恩愛,其實他們倆早就談了,只不過宴修赫低調不願意公開而已。
我忍不了,那是我跟宴修赫第二次吵架。
宴修赫主動跟我解釋,說別人穿什麽他幹涉不了,他也沒法預知別人的穿着從而避開這種誤會。
我不聽,跟他冷戰了半個月,後來托我生病的福,宴修赫沒日沒夜的照顧我,我和他這才又和好如初。
當然,這依然不算完。
江娜娜去了宴修赫的公司,就那麽大的點地方,擡頭不見低頭見,總是會産生各種各樣的交集。
又有一次,他們公司組織團建文藝晚會,宴修赫與江娜娜同時坐在一排,雖然宴修赫全程壓根兒沒有搭理過江娜娜,甚至沒打招呼,但我還是破防了。
我知道我對宴修赫的感情多多少少有點病态。冷靜理智的時候,也多少會反思這種不健康的情緒,但根本沒有用,只要跟宴修赫沾了邊的事情,我的情緒就跟鞭炮一樣,一點就炸。
我強壓下一口氣看着那輛銀色賓利。
前兩天逛微博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江娜娜發的動态,她剛換了座駕,就跟宴修赫眼前這輛銀色賓利一模一樣。
我想忍的,但我真的忍不了。
我直接沖下臺階,小孩子鬧脾氣般狠狠踢了一腳那輛銀色賓利的前車輪胎。
宴修赫微怔,“怎麽了?”
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不喜歡這輛車!”
宴修赫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不要了,明天就換掉。”
我說不行,“今天就換!砸了!”
我只是在氣頭上随口一說,氣話而已。
但我沒想到宴修赫他真砸。
他直接命令司機拿來方向盤鎖,二話不說就把擋風玻璃以及前車蓋都砸了。
我吓了一跳。
司機更是一臉懵/逼。
宴修赫倒是毫不心疼,慢條斯理又要去砸車窗。
我連忙跑過去攔他,“你真砸啊?”
宴修赫不可置否,“不是你讓我砸了?”
我又氣又悶又想哭。
宴修赫忽然拿着方向盤鎖強/吻我的唇,我要躲,但卻被他先一步禁锢,“和好吧行嗎?”
他似乎是怕我不同意,又加深了那個吻,“求你了,小年糕。”
周圍圍滿了人,宴修赫砸豪車這事兒的确吸睛。我受不了被圍觀,二話不說拉着宴修赫逃到了我的車上,然後一秒打火駛離。
我開着車一路沿中心路飛馳。
宴修赫這會兒倒是高興了。
我張了張嘴,但還不等我說話,宴修赫像是有讀心術,先聲威脅,“不同意和好就跳車。”
我默了一秒,不吭聲了。
第六次分手,失敗。
有人曾說,如果兩個人一直分手失敗,那麽本質上是雙方,或者至少有一方沒有放下。我确定宴修赫沒有放下,但是,我不确定我自己有沒有放下。或許主觀上我放下了,但客觀上并沒有。
跟宴修赫住在一起,我從來沒有做過飯,他也幾乎沒有。我是不會做飯,他其實也不會,但比我稍微強那麽一點點,他至少能把吃的東西弄熟,味道另說。
第二天清晨,是宴修赫先醒的,我起床下樓的時候,宴修赫已經做好了早餐。
是簡單的三明治,都是熟的只需要拼湊一下,還順便熱個牛奶。
我走到餐桌前坐好。
他坐我對面。
我問他怎麽有興致下廚?
他半開玩笑:“慶祝你回家。”
我抿唇,瞧了眼不中看可能也不太中吃的三明治,想吐槽兩句,但又覺得太幼稚了。
宴修赫幫我倒了杯牛奶,又幫我把紙巾放到面前,“今天晚上有個晚宴需要我去參加,地點在黃金樓,主辦方是海濱船業的楊總。宴會的嘉賓有女人,但不會坐在我旁邊,宴會晚上七點半開始,九點半結束,我到家大概在十點左右,回來依然還愛你。”
我聞言默了一秒。
以前從網上看了梗,靈魂六連問:你要出去嗎?去幹什麽?跟誰?去哪?幾點回來?回來還愛我嗎?
有一次宴修赫出去應酬,我撒嬌問過他一次,然後就是從那次開始,宴修赫每次出去應酬都主動跟我靈魂六連報備。
我咬着三明治故意道:“每次都這麽跟我報備,顯得我很小氣。”
宴修赫看破卻故意逗我,“不喜歡?那我以後不報備了。”
我立刻不高興撇嘴。
宴修赫悶笑伸手捏了下我的臉頰,“小騙子。”
我不好意思又低頭去吃三明治,但真的挺難吃的,但我還是全部都吃掉了。
吃完早飯後我便直接去了工作室。
宴修赫親自幫我安排了一個宣傳平臺,平臺的公司叫海島娛樂站,是晏家的下屬子公司之一。
我本來不想在宴修赫的公司裏合作,但宴修赫不肯,執意要把最好的資源給我,支持我創業。
但宴修赫并不主管海島娛樂站,畢竟宴修赫是晏家太子爺,像海島娛樂站這樣的分公司,宴修赫最多來巡視,除特殊情況之外,他不可能來任職。
但他還是親自關照了我的項目。
其中海島娛樂站的現任項目負責經理黃經理,就是宴修赫親自給我安排的專人專項對接。
我知道,黃經理對我殷勤并不是因為我的項目有多好,而是看在宴修赫的面子。所以,我更加謙卑謹慎,生怕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過黃經理人挺好,專業技能方面也沒得挑,他根據我的項目給我分析安排了好幾種推廣方案,都是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好辦法。
有了黃經理的幫助,再加上田甜和姜允錦給力,所有的事情都順風順水地進行着。我也充滿了幹勁兒,雖然幾乎每天都來回奔波,但一點也不覺得累。
大約過了一個來星期,工作室的APP正式上架。
上架的當天晚上,我用那個軟件測試了我和宴修赫。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大堆,我看不太懂,只看到解析上面有一句話寫的是,我跟宴修赫的這種性格組合,狗都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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