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要看看你
要看看你
溫邵第二天早上确實離開了,不是因為周甯的只言片語。
而是被一通電話叫走。
晨光熹微,破曉的曙光自東方噴薄而出。溫邵上身赤裸,挺闊的後背上,兩道抓痕清晰可見,似在無聲訴說着昨夜的暧昧激情。
他瞥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信步走向客廳,倒了杯水,随後滑動接聽鍵。
就在水杯即将觸碰到唇邊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帶着西部獨特的蒼勁,那是他的父親。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麽,周甯敏銳地察覺到溫邵的臉色沉了下去,不是生氣,反倒隐隐透着一絲難以名狀的難過愕然。
她裹緊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蹙眉輕聲問“出什麽事了?”
溫邵極少在臉上展露這樣的神情,周甯的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慌亂。
溫邵沉默良久,組織語言,稍作停頓後,忽然問道:“你知道孟舒宇嗎?”
周甯微微一怔,對他這突如其來的發問感到些許疑惑。
她當然知道孟舒宇的 ,孟舒然家中就她這一個獨生女,孟舒宇是她的堂哥。
十四歲那年,周甯被孫槿接到北京就讀初二。
當時因為孟舒然的欺負她,被周時南知道後,帶着她徑直去孟家,說要為她撐腰。
是孟舒宇出面,與周時南在大院的操場上展開了幾個回合的較量,最終孟舒宇敗下陣來。
那是一個草木蔥茏的三月天,她猶記得有一位大哥哥,利落的寸頭,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口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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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朗的笑着替孟舒然向她致歉。
雖說她與孟舒然之間的關系始終不睦,但對孟舒宇卻沒有不好的印象。
此刻,溫邵的眉眼間籠上了一層陰霾,聲音沙啞 “犧牲了。”
周甯尚未從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中回過神來,床頭櫃上的手機便也急促地響起了來電鈴聲。
周甯與溫邵一同返京。
出道七年,她第一次向劇組請求安排文替完成剩餘的配音工作。
她難以确切地形容內心的感受,只覺有一股氣梗在胸腔之中,上不得,下不去。憋在胸口。
一方面,她為孟舒宇為國捐軀的英舉而動容,心中滿是惋惜。
她記得周致文曾向她提過。
孟舒宇是試飛局從衆多英才中千挑萬選而出的佼佼者,在部隊裏建樹不小,身上有那股勁,是難能可貴的人才。
另一方面,周時南與孟舒宇年歲相仿,兩甚至都是在同一所大學。
她眼簾低垂,暗自思忖。
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和哥哥相關的人似乎都在漸漸從身邊消逝。
溫邵緊緊握住她的手,默默給予她力量與慰藉。
飛機在北京降落,從貴賓出口步出後,溫爺爺的警衛員早已等候多時。
坐上專車,溫邵摟着周甯上車,言簡意赅地吩咐道:“回大院。”
玉淵潭南路轉到西翠路最後拐進去。
大院西南角落,幾抹素白之色映入眼簾,塵封的記憶之門仿若被轟然開啓。
又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隕落。
今年二三月分,風刮的猛。
幾株觀景樹也被吹倒,還沒有人來修理,随意的橫倒在道路旁邊。
這個地方有了從未有過的空曠與蕭瑟。
她心中有感望向身邊的人。
分別總是發生的很突然,珍惜眼前人。
溫邵與她并肩而行,一步一步,緩緩将她送至周家。
“最近幾天我會很忙”溫邵看着她低聲說道。
“我明白。”周甯微微點頭,“你也早些回去吧。”
話雖出口,然二人卻都沒挪動腳步。
彼此就這樣靜靜地凝視着對方。
良久,直至周甯無法承受這凝重的氛圍,她向前一步,輕輕擁住了溫邵。
一切皆發生得太過突然。
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商議着待配音工作結束後,要帶他前往戲劇學院拜訪老師,去她大學時常去的那條老街。
現在,又因孟舒宇這件事,又回來周旋于局勢之中。
而且,她要是沒記錯,孟舒宇與他私交一直不錯。
可一直到知道這件事,也就在酒店他允許自己表露出了一瞬的傷心。
她明白的,太多的身不由己,更加擁緊他柔聲道
“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我三月份都留在北京。”
孟舒宇的遺體由專機送回來,準确來說,那甚至不能算遺體。
戰鬥機在降落時突發事故,他從三千公尺的高空落下粉身碎骨。
告別儀式在明天舉行。
這些消息,都是周甯回到周家後。
從周致文口中聽的。周致文摘下眼鏡,擡眸望向天空,心中五味雜陳。
對于那孩子的離去,他無疑是心痛呢。
他一直教導周時南,有國才有家,要奉獻人民與社會,來回饋這十幾載所享的優待,名利那些都是要往後排的。
他這一生,算是做到了,周時南孟舒宇同樣做到了。
可人生在世,哪裏是如此單純的。
權力的誘惑,是無底深淵。
總有人深陷其中,不擇手段,争名逐利。
三月時節,柳樹已悄然抽芽。
周致文幽幽嘆息:“怕是要變天了。”
孟舒宇的離去,意味着孟家在軍中的勢力自此式微。
這一代孟家,将急轉直下。孟舒宇的父親早逝,孟舒然父親接手後,做了幾個錯誤的決定,近幾年已有爆發的趨勢了。
孟舒然長期沉溺于國外各大時尚秀場,追逐着各個高奢品牌的新款服飾,對家族事務不聞不問。
如今,擺在孟家面前的路,還有一條路,能賭一賭。
“你和邵兒一起回來的?”周致文放下手中的噴壺,目光投向周甯,“在一起了?”
孫槿拉過周甯的手,在沙發上坐下,聞言,也眼神詢問着她。
“嗯。”周甯微微颔首,實話實說,“一個月前的事了,本打算過幾天回來告訴您們的”
“你們兩人有什麽打算”孫槿慈愛地輕拍了兩下她的手,微笑着問道。
她與周致文心中想的如出一轍。
孟舒宇的父親年輕時與溫父是過命之交,二人曾并肩執行任務。
孟舒宇父親為了救溫父自己身負重傷,加催動舊疾,一年後便去世了。
自那以後,或許是出于愧疚之心,溫家對孟家多有提攜,以前的“溫孟一家親”的傳言,可不是空穴來風。
也是近年來,溫邵掌權之後,開始有所避嫌。
而此次孟舒宇于西部犧牲,溫家的愧疚之情想必會愈發深沉。
若孟舒然父親借此發揮,提出溫孟兩家聯姻,老爺子未必不會心軟反應。
孟家是兩級反轉,如果贏依舊能比肩溫家,要是輸了就不會有翻身之日。
就看溫家願不願意拉一把。
到時候,胳膊擰不過大腿,溫邵要是真應了,最吃虧的,就是周甯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甯緩緩道,沒把溫邵打算年底帶她去見溫父溫母的事說出來
孫槿欲言又止。
又聽周甯道
“我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也不是那種人,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和他是雙向選擇,在同一個高度上,那怕最後結局不盡人意我也認,我生活裏也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她的生活裏不是只有愛情,她會去追求自己的心中的愛,但也有自己的事業,追求。
天色緩緩落下,孫槿慢慢垂下眼溫聲
“你能這麽想也好”
夜幕降臨,杜清駕駛着那輛炫酷的大 G 前來找周甯玩。
車至周家門口,便熱情地招呼周甯上車。
透過杜清那看似開朗的面容,周甯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分隐藏于深處的難過與惆悵。
上車後,杜清駕車在縱橫交錯的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行駛着。
“怎麽了?”周甯示意她将車停靠在路邊,微微搖下車窗問道。
“沒什麽。”杜清苦笑着自嘲了一句,聲音漸低,“我哥還是不願回來。”
杜清的哥哥杜寒哲畢業于國防科技大學,在前線開戰鬥機。
這次孟舒宇血灑長空,這位大大咧咧的姑娘也心生畏懼。
“淩晨的時候,我知道的消息,這一整天都在想。甯甯,我從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我哥與孟舒宇,他們要用命去重新搏自己生來就有的。”杜清整個人癱坐在車座上,神情頹喪。
“每次執行任務犧牲的人員中,也有出身平凡之家的子弟,他們同樣正值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僅僅因為寒哲哥與舒宇哥的出身背景,他們的犧牲便更顯高貴嗎?”周甯望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心中感慨萬千。
“寒哲哥不願回來,正是因為他從未有過這般想法。那是他的信仰與理想。”
是啊,信仰與理想,杜清又怎會不懂。
杜清将周甯送回周家,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這一天還真是奔波。
回到房間,手機屏幕上溫邵發來視頻通話的請求。
周甯輕滑接聽鍵,将手機放置在書桌上,自己則趴在桌前嘟囔道:“我要累死了。”
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模樣。
溫邵在書房裏,從今天回來。
就處理了諸多事務,心情煩悶。
然而,當看到鏡頭中的周甯時,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了大半。
“累了就早點休息”
“即便再累,也不舍得不接你電話不是”
周甯眉眼彎彎的奉承他
屏幕中的溫邵忽然從鏡頭前移開,去拿水。
緊接着,是一聲輕笑
聽見他說
“我想你了,要看看你”
周甯怔了一瞬,暗自腹議自己沒出息。
最近一個月的時間,溫邵在上海陪她,每天聽他說話。
她聽習慣了他的聲音。
今天不過是白天沒見,乍一聽,耳根子還微微發軟。
自年少相識,周甯就覺得他得上天偏愛給了幅好皮囊,還順便贈了他一把好嗓子。
聲音清冷磁性,吐字清晰分明。
高二下學期,周甯開始籌備藝考。電影學院對臺詞功底要求高,她時常含着一根筷子練習發音。
有一次,溫爺爺讓溫邵送幾條特供煙到周家。剛至周家門口,便瞧見她坐在院內的秋千上,嘴裏叼着一根筷子在那讀。
溫邵實在看不下去,以後天日放學到周家,二人各據沙發一端。
她輕聲誦讀,溫邵就逐字逐句地幫她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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