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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得知津美紀現在已經能夠看到咒靈、也可以聽到咒靈的聲音後,五歲大的茶茶就立即改變了先前的說辭,跳起來牢牢挂在蹲下來的咒靈先生的後背,開始喊着要聽睡前故事。
“要聽三個!”
茶茶小狗似的嗚嗚叫着,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大人軟軟蓬蓬的白色長發裏撒嬌,還蹭了蹭,大聲強調。
惠和津美紀看着咒靈先生那頭看起來手感極好、被茶茶壓到凹下的蓬松長發,不由有點心癢,眼睛眨都不眨的看個不停。
被壓到頭發的卯生勉強微微扭頭。
他擡起自己寬大的手揉了揉茶茶的腦袋,耐心的哄她:“不行,今天已經太晚了,而你明天要上學……所以最多只能聽一個故事。”
茶茶鼓起腮幫子。
卯生想了想,“不過,如果明天你能夠早點洗完澡的話,可以給你念三個。”
茶茶唰的擡頭,“拉鈎?”
“……你要保證你會早點洗澡才行。”卯生強調前提,然後才和茶茶拉鈎。
随後。
一身睡衣的茶茶興奮的鑽進咒靈先生懷裏坐好,她背靠着咒靈先生的胸膛,然後朝惠和津美紀快樂的招手。
茶茶:“惠哥,津美紀姐,坐近一點啦!”
有些不自在的惠和津美紀對視了一眼,他們臉頰微紅,磨磨蹭蹭靠了過去,然後被卯生的骨尾巴小心翼翼的圈起來,一左一右各放在自己身邊。
咒靈的骨尾巴老長了。
收斂了骨刺、平滑的弧面後,尾巴直接從一側繞過,接連搭在惠、茶茶和津美紀的大腿上。
惠沒忍住,偷偷地摸了一下。
觸感硬邦邦的,沒有溫度,摸起來滑滑的,好像不是很沉的樣子。
面不改色的卯生假裝自己感覺不到尾巴傳來的觸感。
他把自己那疊用夾子夾好的厚厚稿紙翻開,翻到最新的那篇。
——這疊稿紙,全部都是他過去一個月晚上的工作成果。
創作效率高的離譜的咒靈先生現在已經積累了厚厚一疊未發表的文章。
每次都是提前交三個月份的稿子的咒靈先生大概是所有編輯最夢寐以求、不用操心的優秀作者了。
在三個小家夥全神貫注地傾聽下,咒靈先生緩緩開口了,“今天要講的,是一位騎士先生的故事……”
他聲音屬于低沉的那一類,因為情緒很淡、本身也一副不太精神的模樣,所以聽起來頗有些褪不掉的頹廢味道。
但盡管如此,這低沉的嗓音帶來的那股歷經歲月的滄桑感,卻賦予了故事一種相當與衆不同的吸引力。
[就好像在講着一段歷史一樣。]
沉浸在故事的世界裏,在結尾時恍然回神的惠忍不住這麽想到。
。
北澤家的日常生活漸漸穩定了下來。
在高大的咒靈先生沉默無聲卻濃郁至極的關愛下,以及每天都有無數主意和游戲點子的茶茶熱情又自來熟的陪伴下……惠和津美紀很快就融入了新家。
清晨,七點。
打着哈欠的茶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在床上卷着被子将自己裹成毛毛蟲,不情不願的挪動了好一會,然後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她換好幼稚園的制服,帶着困意搖搖晃晃的離開房間,去二樓的洗漱室刷牙。
惠和津美紀已經在那邊了。
他們手裏拿着同樣貓咪圖案、只是不同顏色的漱口杯,滿嘴牙膏泡泡,聲音模糊的對剛走進來的妹妹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茶茶。”
茶茶再度打了個哈欠,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揚起笑容,語氣活躍的回答:“早上好,惠哥,津美紀姐。”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角落裏的小木椅拉過來,然後站到上面。茶茶踮起腳把自己的狗狗圖案漱口杯拿下來,然後擠上巧克力味的牙膏,接着眯起眼睛,把牙刷含進嘴裏上下左右胡亂移動。
三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默契的在寬大的洗漱臺邊上刷牙漱口、排隊用水龍頭洗臉,然後一起嗒嗒的下樓。
廚房早就已經飄來了早餐的香味。
高大的黑皮白發的咒靈穿着對他體型而言略有些小的白T恤,腰間系着圍裙,手裏穩穩的搖晃着不粘鍋,把一個煎到恰到好處的蛋緩緩倒進盤子裏。
今天的早餐是卯生從食譜學的西式早餐。
煎蛋,培根,蔬菜,方塊包,水果。
還有一杯熱牛奶。
是四人份。
自打家裏有哥哥姐姐後,原本在幼稚園吃早飯的茶茶就改為在家裏吃完再去學校了,而不需要吃東西的卯生也養成了陪家裏孩子們一塊吃的習慣。
幼稚園的娃娃車七點半就來了,背好自己小書包的茶茶挨個和爸爸哥哥姐姐抱抱,還去佐知子奶奶的牌位說了一聲,接着就蹦蹦跳跳的上學去了。
而津美紀和惠四十分才出發上學。因為他們現在的家離小學近一點,所以可以晚一些出門。
“記得帶好便當,盒裝牛奶也不要忘記。”卯生叮囑道。
惠仰着腦袋認真道:“已經放在書包裏了。”
津美紀點頭:“我也是。”
卯生應了一聲,然後一路送小家夥們到玄關,“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是,我們出發了。”
惠和津美紀點頭說道,然後結伴出門。
雖然多了兩個孩子,但是北澤家的生活依舊一派平和。
。
不過平和歸平和,熱鬧是另一回事。
畢竟這個家過去只有茶茶一個孩子,小姑娘的游戲項目有所局限,現在多了一個大她一歲的哥哥和一個大她兩歲的姐姐,小姑娘靈活的腦瓜瞬間就活躍了起來。
以往因為人少而玩不了的游戲,現在統統安排到了日程上。
溫柔的津美紀很樂意陪着妹妹玩。
而早熟的惠則是在一開始有點不太感興趣,只不過因為無法拒絕自己妹妹的狗狗眼,所以只能無奈點頭……結果最後自己也漸漸沉浸其中。
再怎麽說也才六歲大,曾經因為家庭原因而強行穩重起來的惠,現在被熱情的茶茶輕而易舉的喚醒了屬于小孩子的快樂。
周末,休息日。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
“1……2……3……”
伏黑惠閉着眼睛大聲計數着。
而津美紀、茶茶和惠召喚出來的兩只一黑一白的狗狗式神,則是匆匆的在家找自己躲避的位置。
津美紀躲在了壁櫥裏。
黑色狗狗躲在了惠的被窩,用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
白色狗狗躲在了惠的床底下。
最後茶茶兜兜轉轉,在惠的倒數越來越接近尾聲的前提下眼神一亮,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是的。
他們在玩捉迷藏。
在得知惠的式神是狗狗、還是聽得懂人話的聰明狗狗後,茶茶就積極的把它們也拉進游戲裏。
不過按照惠現在咒力,把兩只式神狗狗都召喚出來的話,最多也就只能維持十五到二十分鐘。
最多玩兩、三局捉迷藏吧。
惠當做是自己的訓練,茶茶她們也不在意,兩、三局捉迷藏之後,他們就會換別的游戲了。
今天顯然是惠猜拳輸了,他成為第一局捉迷藏那個找人的[鬼]。
找式神其實是最簡單的,因為作為式神使,惠能夠大致感應到狗狗的方向。
尤其是兩只狗狗特別喜歡黏着自己的小主人,哪怕命令它們藏起來,兩只狗狗也十有八九會往惠的房間跑。
惠拍了拍自己鼓起來的被窩,揪出一只黑狗狗,然後左右張望,翻了翻壁櫥,最後看向床底。
揪出一只白狗狗。
兩只狗狗被繳獲,成為[鬼]的戰利品,惠開始在家裏找另外兩個人。
翻遍了家裏的每個角落,惠從一樓空房間的壁櫥找到了津美紀,而茶茶卻怎麽都找不到。
去哪裏了?
最後津美紀都幫着找,可是跑遍了家,他們都沒有找到茶茶的身影。
惠沉思着,怎麽都想不出茶茶可能的藏身之處。
他最後默默和姐姐對視了一眼,把玉犬喊過來,開始作弊。
然後嗅覺敏銳的玉犬……一路把他們帶到院子裏。
。
五十年前的老古董卯生最近剛剛學會了網購。
他在平松編輯的遠程教導下學會用銀行卡綁定賬號,在網上下了第一單。然後經歷了漫長的快遞時間後,他買的一堆實木條終于到了。
現在,咒靈先生正認真的半蹲在院子裏,拿着自己骨頭做的小刀和鋸子對着實木條比劃,似乎打算做些什麽東西。
“汪!”
兩只狗狗對着咒靈先生叫了一聲。
正面對着惠那頭的卯生看了過去,一如既往的頹廢臉。
卯生:“怎麽了嗎?”
“我們在和茶茶玩捉迷藏。”津美紀歪頭,“但是怎麽都找不到,卯生先生有看見她嗎?”
“……不,沒有。”
咒靈先生本能的轉移視線,依舊頂着面無表情的頹廢臉,緩慢說道。
“這樣啊。”
津美紀點頭,然後和惠對視了一眼。
在和咒靈先生相處久了之後,就能很清楚知道這位先生在說謊時不自然的習慣。
——比如會下意識轉移視線、輕微遲疑後才開口。
茶茶就在院子裏!
惠和津美紀立即跳下去找遍了小草堆,甚至連緣側底下和院子裏那棵大樹都沒放過。
然而依舊一無所獲。
最後還是式神狗狗們揭曉了答案。
快樂搖晃着尾巴的狗狗們繞到了咒靈先生身後,直接汪汪叫着撲了到對方背上,把那個一直在暗處偷笑的小姑娘拱了出來。
以骨尾巴作為落腳點,藏在咒靈先生那頭又長又蓬松的白色長發下面的茶茶“嗚哇”的暴露了存在。
一直悄悄支撐她的骨尾巴立即攬住了沒站穩險些摔個屁股墩的茶茶,這也使得她被熱情的式神狗狗們舔了一臉。
“哈哈哈……不要舔我臉了啦。”茶茶笑個不停,雖然這麽說着,她卻快樂的直接抱住式神狗狗的脖子歡喜地蹭。
而惠和津美紀驚奇的跑過去繞着咒靈先生打轉。
居然躲到了頭發下面欸!
他們看着那頭蓬蓬的頭發,像是看着什麽神奇的東西。
見茶茶已經暴露之後,卯生撓了撓自己的臉,“抱歉,茶茶說不能告訴你們。”
“沒關系啦。”津美紀躍躍欲試的仰頭,她舉起手,“我可以也躲進去試一下嗎?”
卯生愣了愣,随後遲疑的點了下腦袋。
于是 。
繼續默默鋸着木條的咒靈先生那頭奇妙宛如雲朵一樣的蓬松長發瞬間成為了三個小家夥的新游戲場所。
從一開始鑽卯生的頭發底,到後來拿梳子試圖給咒靈先生綁小辮子,樂此不疲的兩個小姑娘玩得開心。而惠則是因為咒力不足、讓式神回到影子之後,就坐在一旁一邊休息一邊看着咒靈先生做木工。
卯生的進展很快。
沒多久之後,東西就已經成型了。
是秋千。
不是那種一塊木板兩條繩索的簡易秋千,而是有搭建三角穩定框架、吊着寬敞手工搖椅,可以讓三個小孩一起坐上去的那種秋千。
津美紀和茶茶的注意力已經被秋千吸引過去了。
等完工之後,茶茶就興奮的拉着哥哥姐姐坐了上去。
頭發被綁了好幾根小辮子的卯生幫忙推着秋千,看着小家夥們新奇雀躍的神情,自己也不由軟和下了眼眉。
。
另一邊。
東京。
“那個家夥所說的兒子……今年剛好六歲了吧?按道理已經覺醒了術式才對。”
白發藍眼,穿着黑色的制服,帶着黑色墨鏡,年僅19歲的五條家的繼承人五條悟單手撐着臉,一面嘀咕着,一面拿着家族下屬傳給他的情報看。
他把目光鎖定在了地址那一欄。
那恰好是惠和津美紀的前住所——伏黑家公寓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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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大家好,我來撿貓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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